这一幕,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我C,这三个家伙……比兮兮大人你还要变态啊,呕……”
胡杰说着,忍不住又吐了起来。
不愧是邪神……
兮兮心中感慨。
这三个僧人,此刻所施展的,自然是从佛母那里学到的法术。
别的不说,光是一言不合就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 ,那三枚灵珠,也已经将三人的血精之气吸收得一干二净。
原本放着金光的灵珠表面,此刻被染成了血红色。
就在兮兮注视它的时候,这三颗灵珠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相继爆裂开来。
一股黄绿相间的能量体,朝着四周绽放开来。
簌簌下落的过程中,留下的轨迹却是不灭,一道又一道,组成了一层密集的栅栏,将整个院子都遮盖了起来。
“费了这么大的劲,牺牲了三个人,原来只是为了防止我们偷袭?”
兮兮顿时有点无语,但随后一想,便也明白了——
从壮年和尚的角度,他的首要目的就是弄死陈羽。
陈羽一死,她跟胡杰自然也活不了。
相比一直被他们偷袭,不断有人丧命,以三条生命
的代价,换来这一层坚固的牢笼,似乎算是最优的选择了。
砰!砰!
灭魂枪的子弹,放在那些猩红色的“栅栏”上,倒没有石沉大海。
每一颗子弹,都至少击碎了一根栅栏。
但是栅栏实在太多了,成千上百根,如犬牙交错。
就算兮兮两人拿的是机关枪,没有十几二十分钟,也休想打开一个缺口出来。
“早知道,应该从杨寒那里买几个手雷的……”
胡杰懊悔地说道。
来滇南之前,他跟陈羽去拜访过杨寒,补充了不少法器和法药。
灭魂枪的子弹,就是那时候补充的。
当时杨寒还向他们推销过一款手雷,说是威力巨大,但陈羽觉得这玩意实在不像是法器,于是没买。
不过在胡杰看来,陈羽是嫌贵——五百块一枚,简直抢钱。
“那现在怎么办?”
胡杰喃喃问道。
“敢豁出性命的,可不光是他们。”
兮兮坐在地上,把杨柳仙枝抱在怀里,一脸决然地望着院子里的战斗双方。
胡杰一听,联想到之前那三个和尚自杀的举动,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激动地抓住了兮兮的肩膀,说道:
“你不会是想跟那几个和尚一样
,牺牲自己来作法吧?”
“有何不可?”
兮兮说道,
“我要是不牺牲,三郎一死,我们两个也要死,我要是现身的话,很可能你们就不用死了。”
“啊这……听上去是挺划算的啊,”
胡杰愣愣地看着她。
“那你……赶紧死一个。”
“我先把你打死!”
兮兮一拳砸在胡杰下巴上。额
小拳拳的威力却是不小,直接将胡杰打飞出几米远,狗吃屎一样趴在地上。
兮兮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烤肠,咬了一口,望着院子下方被千百根栅栏所阻挡的陈羽,默默地下了决心。
等吃完这根烤肠,如果陈羽还不能反败为胜的话,那自己就真得现身,去施展那个毁天灭地的法术了。
士为知己者死……
这虽然是一个挺傻的老掉牙的做人原则,但在兮兮看来,却是透着一种疯狂的浪漫。
能为喜欢的人去死,对兮兮来说,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
当然命只有一条,兮兮也不希望自己就死在这里。
如果要献身的话,她希望是在一场宏大的战斗之中。
最好是当陈羽跟一个强大的对手打到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献祭之后,一下子翻转局面……
“想的有点远了……”
兮兮定了定神,开始作法,为大招的发动提前做出准备。
她的目光,穿过那若干栅栏,落在了陈羽的脸上。
“虽然局面很凶险,但是他一定有办法对付的吧?”
…………
此时此刻的陈羽,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凶冥十魂杀的压迫之下,他的元神正在承受着说不出的痛苦。
那此起彼伏的诵经声和敲打木鱼的声音,在他的神识之中,凝聚成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
这力量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却,却与陈羽心中的某个东西产生了奇怪的共鸣。
是佛母在他神识中留下的那一抹印记!
它具象成了那双眼睛的形象,近距离地悬停在陈羽的面前,凝望着他。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陈羽才会被凶冥十魂杀锁定,而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自然就是石顶佛母了。
陈羽尝试了好几种办法,想要将这双眼睛从自己的神识中抹去,结果都失败了。
眼下的他,正在以一己之力,承受那数十个和尚集结起来的精神攻势。
如果没有佛母的那双眼睛,陈羽或许还可以支撑片刻,但是现在,他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
,却是瞬间崩溃。
那些和尚的神识之力,在“眼睛”的指引下,正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元神。
这个过程所具象出来的画面,便是那双眼睛,正在不断地向自己靠近,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充斥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亲近感。
“她是想要将我吞噬,把我变成跟她的那些信徒一样的傀儡……”
陈羽的意识十分清醒,但对眼前的局面,却是无能为力。
“这是因为,她的印记,落在了我的元神之中,与之形成了一体,除非我的元神崩溃,不然是没有办法将它从我的元神中赶出去的……”
“所以,真的没办法了,只能等死了吗?”
陈羽不甘心,他不愿像那些教徒一样,沦为被佛母控制的傀儡。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的话,陈羽绝对会提前了结自己。
“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被入侵的神识,也是越来越迷糊。
趁着最后一点清明还在,陈羽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没有用的。”
“在我往你的元神中打下烙印的一刻起,你就属于我了。”
一个慈祥的女人的声音,就好像电流一样不断传入陈羽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