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个碟子里的的东西,更是奇怪:乃是几枚人类的指甲。
像那些牙齿一样,拼凑成了花朵的形状。
指甲的末端,也同样带着血迹,应该也是从人手指上活活拔下来的……
“我靠,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胡杰倒吸一口冷气,问陈羽:
“羽神,供奉这几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些头发、牙齿、指甲,都是来自不同的人。有句老话叫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毁’,而用它们来供奉神明,算是生祭的一种,代表着臣服的意思。”
陈羽一边给他解释,一边用手电朝附近照去。
供桌的后面,并没有摆什么神像或牌位,但不用想也知道,接受供奉的,肯定是石顶佛母了。
除了这张供桌,房间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陈羽用手电朝四周照去,发现石室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洞,手电的光照在里面,能看到一个挺大的空间,漆黑又空旷。
“我去看看!”
胡杰说着,打着手电朝一头的门洞走了过去。
“你当心点!”
觉察到不对的陈羽连忙提醒道。
“嗯,这里面挺大的,不过,怎么这么臭啊!”
胡杰停下脚步,揉着
鼻子,将手电对准了房间的一角。
“咦,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一下变了,
“是死人,羽神你快来看,不对,是活的,我靠!”
胡杰连退几步,脚步踉跄地朝陈羽奔来。
陈羽没管他,一个健步来到了门洞下方,往前没走多远,一股令人反胃的腥臭气味,顿时呛得他眼泪差点流下来。
这气味,仿佛是突然出现的。
陈羽心中一动,朝后退了两步,回到石室外间的范围内,果然,那股腥臭的气味瞬间消失了。
陈羽往前伸出左手,张开五指,一点点往前移动,总算触摸到了那一层几乎不存在的结界。
正是它,将那股浓烈的腥臭之气隔绝在了石室的内间。
得知这件事情后,陈羽也没有急着思考原因,而是冲胡杰说道:
“你说的活人在哪里?”
“就、就在这。”
胡杰走了过来,将手电朝某个方向照去。
陈羽借着机会打量起来。
眼下这间石室,比外间要窄一些,但是更加狭长。
胡杰的手电照到的,是正对面的一个角落,距离门洞大概有七八米远。
手电的光,有点不清楚,陈羽仔细看时,只看到了几个黑咕隆咚的东西,靠墙摆成一
排,好像是……坛子?
一共六只,每一只上面都插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看上去很像是倒放着的拖把。
“你说的活人,在哪里?”
陈羽话音刚落,那几个“拖把头”竟是轻轻摇晃了起来,发出了类似人类的呻吟声。
陈羽当场愕然,原来这些拖把头,都是人的脑袋……
“你自己也看到了。”
胡杰摊了摊手,又往陈羽身后缩了缩,怂恿他过去看个明白。
“你都见过那么多邪物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陈羽无奈地说道。
“这话你都问我好几遍了,恐惧来源于未知嘛,再说,这里环境那么诡异,那些人也很诡异,你快去吧,我跟着你!”
陈羽当然是不怕的,当下举着手电,朝摆放着脑袋的墙角走去。
周围的血腥之气,实在是太呛人了。
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明来历的浊气。
陈羽当下摸出空白符纸,用朱砂笔画了一道“吞气符”,往前一丢,灵符燃烧起来,不断吸收着四周的浊气。
还好这石室不是很大,浑浊的空气经过一段时间的分解之后,便所剩无几了。
陈羽这才大步走到了那一排人头跟前——
真的是人头,一排六个。
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们的面容,让陈羽看不清他们的脸。
令陈羽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头并不是长在人的身上,而是紧紧地卡在一口坛子上面,从大小来看,其实叫做水缸更合适, 但比坛子也大不了多少,只有大约一米的高度。
陈羽震惊之下,观察起这几颗人头。
从大小来看,都是成年人的脑袋,如果下面连着身体的话,就水缸的这点空间,根本塞不下呀。
如果下面没有身体,那他们的脑袋又为何能够移动,并且嘴里还发出呻吟?
难道是活尸不成?
“你们,是什么人?”
陈羽一边问,一边用手电挨个去照他们的脸。
突然感到强光,几颗脑袋都剧烈地摇晃着躲避。
“呜呜呜……”
几人的口中,纷纷发出了含混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嘴被堵住了。
“你看看怎么回事?”
陈羽对胡杰说道。
有他在,这种出力气的活当然是交给他干了。
胡杰就近蹲在了一个脑袋的面前,冲他说道:“不要怕,我们是好人!”
那只脑袋,果然停止了挣扎,任凭胡杰朝两边掀开了挡在他面前的长发……
长时间的空气凝固。
胡杰双手
摇着对方的长发,保持这个姿势,好几秒钟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嗯?”
陈羽纳闷地说道。
他虽然用手电筒照着对方的脸,但是被胡杰的脑袋挡在中间,只看到了一团阴影。
“我X!”
胡杰大叫一声,人猛地向后弹开,一屁股坐在地上。
下一刻,他双手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我去,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有这么夸张吗?
陈羽一脸懵逼,带着好奇,他自己蹲在了那个脑袋的跟前,一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掀开了面前这只脑袋的长发。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
他看见了。
这张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人脸了。
——正常人的脸上,有着四道天然的凹槽:
两只连成一线的眼睛、人中的两边、以及嘴巴的位置。
面前这张脸的四条凹槽之中,竟时各自趴着一条长长的蜈蚣!!
蜈蚣的脚,紧紧地扣住了两边的皮肉。
陈羽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是用线缝合的伤疤。
四条外壳黑红色的大蜈蚣,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趴在这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