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初中那年。
爷爷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受了不少的折磨。
原本精壮的身子,仿佛被人一夜间抽走了一半,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
直到爷爷临终前,爷爷还不忘交代我。
“小文子,爷爷这一走啊,以后可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等你读完大学,毕业之后,一定找个阴地工作,只要不再犯忌讳,还是能沾些阴福的。”
“到你二十四岁的时候,会遇见一个阳年阳月阳日生的人,运气好的话,兴许还有救。”
“自此之前,你可千万不要再轻易犯忌了!”
“还有...”
说着,爷爷努力的想要侧过身子,另一只手若有若无的指向了枕头下面。
我心领神会,安抚着爷爷躺好之后,从爷爷的枕头下拿出了一本没有封皮的古书。
“这本书你保管好。”
“可惜了...”
“上面的东西,爷爷可能没机会手把手教你了,你要多加练习,千万不当一回事,咳..咳咳...”
爷爷的死对我打击很大。
后来直到上高中,大学,一直都坚守着爷爷定下的三条铁律。
但没想到的是。
直到我二十三岁那年,又一次犯了忌讳...
......
俗话说,世间分阴阳。
但这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属于阴气重,阳气少。
不过,在极阴之地,通常也孕育着极阳。
我大学毕业那年,父亲按照爷爷临终前的交代,托人帮我找了一份“殡仪馆”的工作。
工作不累,活也不多。
我主要就是帮着跑跑腿,打打下手一类的活计。
那天下午,我正坐在门房里跟看门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王经理不知何时从院子里走了过来。
看到坐在门房里无所事事的我,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通知说道。
“那啥,今儿个老刘请假了,许文你晚上留下来帮他值一天夜班。”
说完,王经理转身就要离开。
但我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让我值夜班?
这怎么行!
当初爷爷临终前可是特意交代了,在二十四岁之前,千万不能再犯忌讳!
趁着王经理还没走远,我赶紧追了上去喊住了他。
“王经理,我来上班的时候就提前打过招呼了的,不值夜班。”
王经理一听,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
似乎是感觉我的拒绝让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样,指着我的鼻子坡口大骂道。
“你什么意思?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你要能干就接着干,不能干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看着王经理那怒不可遏的样子,我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解释说道。
“经理,我...我值夜班会出事儿的!”
门房里的黄大爷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是走了过来和事道。
“怎么了,嚷嚷啥呢。”
我站在旁边,闭着嘴没有出声。
一旁的王经理却冲着老黄阴阳怪气的说道。
“人年轻人娇贵着呢,我让他帮老刘值一天夜班,人家直接跟我说什么他值夜班会出事?”
听了个事情的大概。
向来对我照顾有加的老黄帮着跟王经理替我求情道。
“经理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我看许文这孩子平常也挺能吃苦的啊,交代他的活儿都能利利索索的干了,实在不行,要不我帮着值一天?反正晚上也没啥大事儿。”
不料这王经理不但不答应,反而是将火气一并撒到了老黄的头上。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
“怎么?”
“看你们俩的意思,是准备要合起伙来造反啊?”
“话我就放这了!今天他要是不留下来值班,明儿一大早,你们两个全都给我收拾铺盖滚蛋!”
说完,王经理便没再搭理我,大药大摆的转身离开了。
被我连累的老黄平白无故的遭到了这么一通怼。
老脸有些挂不住,冲着我尴尬一笑。
“没事儿。”
“孩子,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先走,大不了明天来了让经理找我算账。”
看着黄大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我心里也有些纠结了起来。
平日里黄大爷待我不薄,要是因为我连累他丢了工作,我这心里说什么也过意不去啊。
无奈之下,我叹了口气徐徐说道。
“算了,不就一晚上么,大爷咱俩唠着嗑就过去了。”
将这事儿又揽到自己身上。
我跟黄大爷重新回到了门房里,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不安,意识也有点迷糊,像是发了高烧一样,整个人神魂颠倒的。
虽然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本来夏天的白天是很长的。
一般到了八九点钟才会缓缓昏暗下来,可因为一场突入起来的暴雨。
刚过六点多钟,整个殡仪馆就被笼罩在了夜幕之中。
豆大的雨点儿拍打在门房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搞得我越发的心烦意乱。
坐在窗户下面的老黄抬头打量着不寻常的天,嘴上嘟囔着。
“嘿,你说这天还真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的好好的,这会儿突然下这么大雨。”
耳边传来老黄的话,我由于有心事,并没有搭腔。
就在雨势越来越大,恨不得连玻璃都给一并冲碎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呼!”
长出了一口郁积在心里的怨气,站起身来,从上衣内兜中取出三张花有符咒的黄纸,分别贴在了窗户两侧以及门框上。
“许娃娃,你这是作甚?”看到这一幕,老黄的眼中有几分不解的冲我问道。
“没事儿,大爷,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点手段,贴几张符防着点,图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