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云听宫月说到这里时,大致已经能知道后面的事情了。宫月所言的这个法阵,应该就是九宫三yi宅。正是有了这个法阵,他们才从深山之中搬了出来。而他们之所以会选择在黄土村的后山,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有一处寒冰yi池,适合保存静心的尸体。
得知一切后,慕云淡然的看了看躺在玄冰楠木上的静心,不知为何,心头竟有些苦涩。
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六十来岁样貌的宫月,慕云心里不由的想到了一个疑问,于是问道:“既然你觉得亏欠了静心,那你为什么不将静缘的魂魄从新归位到静心身上呢?”
宫月脸上的歉意很深,微微叹息后,他看着慕云回道:“虽然静缘并非是我心中所喜的儿媳,可是她毕竟也是我的家人,我又怎么能忍心让我的孙女没有母亲呢?”
家庭,其实是一个温馨和矛盾的集合体,很多事情,在不同的家中所能体现出来的结果往往也不一样,虽然宫月心怀愧疚,可是如果让他去剥夺自己儿媳的生命,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在宫家宫月的卧房,宫炎和静缘站在宫月的床前,床上的棉被已经掀开,一面红绿相间的幡旗静静的躺在棉被下的床板上。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静缘看上去有些担心,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宫炎脸上的怒意还未消散,咬着牙狠狠说道:“父王一直以为我们真的将他的话当做真话,虽然紫檀卦镜确实关系到我们的生命,可是那静心的生死,根本就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当初就是她害了我们一家,如今又是因为她让我们不得安宁。可父王又一直阻扰我们去将她杀灭,现在如果我们不将那前来扰事的人除灭,保住紫檀卦镜,那我们一家就真的彻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这幡旗……”静缘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她知道宫月的脾气,之前她只是提到了这灵血噬魂番,宫月就发那么大火,如今要是瞒着他擅自使用这幡旗,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宫炎看着胆怯的妻子,不屑道:“如果此时不将那前来扰事的少年除掉,到时候不止是我们都要死,琴儿也保不住i命,难道你想让琴儿也跟着我们一起死去吗?”
“琴儿……”说道自己的女儿,静缘明显开始动容。
宫炎又道:“这灵血噬魂番虽然我没有父王用的那么随意,可是经过我这上百年的参悟,也已经掌握了其中的法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们家人受到任何伤害的。”
静缘看着丈夫那坚定毅然的眼神,终于还是妥协了:“嗯,不管什么后果,我都跟你一起承担……”
“走……”宫炎不愿意在等待半刻,一想到紫檀卦镜还在外人手中,他心里就焦急万分,一手将床板上的幡旗拿起,便快步朝寒冰yi池的地窖中走去。
地窖中,慕云的杀意已经全然消散,不知为何,当他听了宫月说完一切后,之前的一切怒意也全都没了。虽然他答应过要帮静心报仇,可是此时当自己明白一切都是误会后,慕云的杀心也不再有。
从宫家对静心的误会,到静心对宫家的误会,这一切,其实只是他们彼此之间没能及时得到一些必要的讯息,所以,起初才会让宫家恨静心,然后就是静心恨宫家。
零级大神</a>http:///19181/慕云看着一脸愧疚之è的宫月,发现眼前这个所谓的王爷,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人,其实也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的老人家,看上去,他跟一般人家的老人没什么不一样。
宫月见到慕云没有杀意后,也不再有任何i惕之意,不过他到是很乐意知道慕云所言的静心觉醒之事。
在岁月中挣扎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为了给被自己误杀的静心一个交代嘛,如今听到慕云说静心有醒来过,宫月自然是欣慰高兴的,他一直期待这静心能再次觉醒,其实就是想亲自跟她道上一声歉意。不知道恨意满腔的静心,得知宫月的这个想法后,会如何作想,她还能这么恨宫月这个老人吗?
地窖之中,突然陷入了沉默,慕云和宫月都只是静静的看着玄冰楠木上躺着的静心,彼此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突然,一声大喝打破了地窖之中的宁静,宫炎猛然间从外边喊道:“不知死活的家伙,今天我要你有来无回……”
就在宫炎喝声结束后,一股极强的煞气从地窖外边冲了进来,那股煞气之中,带着极强的蚀体之气息,慕云站在离洞口近一些的地方,第一个接触到了那蚀体之气,因为没有施展护体法咒,片刻间就感觉到自身像是投入了烈火中一样难受。
感觉到异样后,慕云立即施展护体法咒,一缕金光在其身上祭起后,慕云立即看向了宫月。
宫月此时也是一脸愕然,不过让他感觉到那蚀体气息后,顿时脸è一沉,黯然说道:“这时灵血噬魂番……”
慕云不解的问道:“什么是灵血噬魂番?”
“是我几百年前无意间使用后,用几千人的血气和灵魂炼制成的幡旗,蚀体之气极强,一般之人一旦接触到这蚀体气息,立即就会被蚀体气息侵入体内,从而让血气被吸,灵魂剥离肉身。”宫月说话之间,也极其了护体法咒,虽然这幡旗是他自己炼制的,可是这蚀体气息对他也有损害。
就在慕云愕然这世间会有如此邪恶之物之际,突然想到了玄冰楠木上的静心。既然这蚀体气息能吸收血气,那静心不是也会受到伤害。想到这些,慕云不顾其他,连忙施展灵力,在静心的周身也布上了一层护体灵光。
宫月站在地窖之中,虽然他很想立即出去,将幡旗夺过来,可是因为蚀体气息在洞口传来的灵力极强,他压根就出不去,所以只能待在地窖中大声喝道:“逆子,你给我将幡旗收起来……”
“父王,我知道这幡旗的灵力对你虽然有影响,但它并不会让你肉身和魂魄有致命之攻击,孩儿要对付的是那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就不要在阻拦我了。”宫炎下定了决心,要将慕云杀了,所以不管宫月此时说什么,他都不会停手。
宫月站在地窖中,煞是焦怒,可又无法可寻。而慕云因为一边消耗灵力给自己护体,一边又要为静心的肉身消耗护体灵力,不到半刻,自身的灵力就消耗大半,如果那宫炎不停下施展灵血噬魂番,慕云可能就真的要支持不住而死在这里了。
宫月看着慕云渐渐发白的面孔,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了自己那执迷不悟的儿子。可是无奈自己根本就出不去,急的他在原地不停的顿足捶胸。
慕云自身灵力越来越少,眼看灵力就要消耗完,可慕云并没有在此时施展缩地咒离开。本来慕云是可以离开这里的,但是一想到静心的肉身,他就不忍离去,因为他答应了静心,要保护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地窖外边的宫炎,似乎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慕云面è以及没有了半点血è,汗水不停的从额头滴落,自身的护体灵光和静心身上的护体灵光也越来越淡。而宫月虽然会法咒,只是因为他的本就是玄yi之息,根本就不合适活人护体,也只能干著急。
慕云咬着牙支撑着,心里却恐惧万分,他不停的在心里想着,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慕云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之际,放在帆布包里的紫檀卦镜突然闪出一道白光,白光在静心肉身上方盘旋一圈后,飞速的朝地窖外飞去,没有受到蚀体之气的任何阻拦。
白光飞出去不到三秒,就听到地窖外宫琴传来惊呼声:“娘……娘你怎么了……”
接着,又是宫炎的惊呼:“静缘……静缘你没事吧。”
而正是外边的喧闹,停止了灵血噬魂番的施展,在没有了蚀体之气后,宫月第一时间冲出了地窖,来到蹲在倒地不起静缘身旁的宫炎身边,一把夺过了宫炎手中的幡旗,同时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宫炎脸上划过:“你这畜生,难道你不知道使用这幡旗,是会给宫家带来灾祸的吗?”
“父王,你快救救静缘,您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宫炎在没有心思去管其他,因为他最爱的妻子此时突然倒地不起,他只能将一切都重新放回自己妻子身上。
宫月虽然很气愤,可是见到儿媳倒地,也不敢怠慢,连忙俯身查探,可还没等宫月蹲下去,静缘身体之中,就飞出一道白光,飞快的朝地窖里飞了进去。
白光来到静心肉身上方再次盘旋了一会后,直接遁入了静心额头,接着,静心的眼睑开始眨动,嘴唇慢慢的红润,四肢也有所移动。
见到这一幕,几近虚脱的慕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大声喊道:“静心醒了……静心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