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二夫人感激涕零,然后,示意丫鬟端上来一盘子金元宝,这次,我没有拒绝,都出现紫衣鬼了,这钱收的天经地义。
我颌首示意,邈广激动的手都哆嗦了,上前将金元宝收好。
“看邈广那没见过世面的德行,真丢人!”我暗中不停的翻白眼。
见到我收下了钱财,二夫人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拿着我挥笔写就的纸张,出外去筹备晚上开坛做法事儿使用的物件去了,务必要筹办的齐全。
示意丫鬟们退出去,我们自己人有事要商量。
丫鬟们恭敬的半躬着身子倒退出门,顺手将房门关闭。
“邈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茅山正门弟子?该当何罪?”
我一拍木桌,吓的邈广直接跪地,磕头如捣蒜的喊着:“真人饶命啊,以后不敢了。”
小骨头吓的在一旁跟着跪下磕头。
“起来吧。”
我挥挥手,邈广才拉着小骨头起身。
“坐下说话。”我用下巴点点下首位置。
吓的脸惨白的白胡子老家伙这才哆嗦的落座,小骨头眨巴着大眼睛,静静的站在老头身侧,继续扮演着小道童,倒是很尽职尽责嘛。
“挥舞大棒吓唬了一通,下面,自然要给他甜枣吃了,不然,怎能让其效命呢?”
我暗中琢磨着,缓缓说话。
“行了,你也不用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我既然没有当场给你好看,还顺带着给你一个师侄的头衔,你自然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吧?”
“真人之恩,小人结草衔环无以为报,但凡真人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道士话说的漂亮极了,然后,起身将那盘金元宝恭敬的端来,放在我身前。
我笑了笑,算这老家伙识相,会做人,也罢,就带着他吧,谁让我对这社会一点都不了解呢?多年在茅山中闭门造车,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有这样个老油条跟在身边,别说,真的能节省不少心力。
想着这个,我扫了一眼盘子,上面整齐的码着三十枚很是小巧的金元宝,这是一笔大笔钱,还没有驱邪成功,二夫人就已经献上这等酬劳,一旦成功,指不定还有多少答谢,只看这宅子的规模,这些钱财九牛一毛罢了,不违背本门十分取其一的规矩,那我就笑纳了。
正是缺钱的档口,有了这些,就不用烦心钱财的问题了,我本是闲云野鹤般的清修之人,总是为钱财费心这算是怎么回事?
想着这些,随手扔给老道士三枚金元宝,又拿起一枚,招招手,小骨头眨巴着大眼睛上前来,我将这枚金元宝塞到小家伙的手中,笑着说:“太师伯赏你的,记住,不用给你师傅,这是给你用的。”
说着这话,我斜着眼瞪了捧着三枚金元宝笑的脸上老褶子都开花了的老家伙一下。
老家伙正忙不迭的将金元宝往自家怀里塞呢,眼角余光扫着小骨头手中的那枚,冷不丁的看到我的警告眼神,吓的浑身一颤,急急喊着:“小骨头,你太师伯赏给你的,那就是给你的了,谁都不用给,还不向太师伯道谢。
小家伙激灵了一下,手脚麻利的收好金元宝,跪地磕头拜谢。
我哈哈笑着,示意小骨头站起来,不用多礼。
这小孩子眉清目秀的,还很有眼力价,说实话,我很喜欢,所以,断然不让死老头子亏待他,给小骨头的金元宝老头子要是敢打主意,我不介意狠狠收拾他。显然,邈广看懂了我眼神中的含义,估计,打死他都不敢侵吞小骨头的金元宝,否则,他就是嫌命长了!
大棒砸过了,金元宝的甜枣也赏赐了,恩威并施,不愁老家伙不服帖,我随手将剩下的金元宝装进皮包中,缓缓的问:“邈广啊……?”
“师侄在。”
老头子急忙凑上前来,一副俯首帖耳的心腹之人德行,我看的暗中直撇嘴,几枚金元宝就收买了?老东西不值钱啊!
其实,我也知道,这几枚元宝可不得了,能换来好多纹银,足够一个家庭快乐生活多年了,老家伙感恩戴德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我向来反感溜须拍马之徒,所以,有点不适应,可这就是骗子道士混迹江湖的绝技,难道我能不让他施展吗?人无完人,他自然有他的用处,比如,见多识广。
“这里也没外人,你给我仔细说说,这赵府到底是什么老来头,管事的为何是二夫人,大夫人哪里去了?”
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提出问题。
“呃?您老不知道这赵家的底细啊……?”老头满脸惊讶,像是见鬼般看向我。
彭!
我在他头上来了一下子,打的他‘哎呀’一声。
“问你话你就答,哪来那么多废话?再敢这样,小心你的狗头!”
我有些羞恼的威胁一句,老家伙话没说完,但我已经猜到他后面隐藏的意思了,那就是,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不打听一下赵家是什么底细,就敢登门装神弄鬼?不知死字如何写还是咋的?
这话老家伙虽没说出来,但眼神完全带了出来。
老子虽然困在茅山中多年,但其他三门的弟子暗中敌视鬼门,鬼门的弟子在那种环境下,自然养成了细致观察他人神态的习惯,所以,邈广的眼神即便是隐晦,但我还是捕捉到了这层意思,岂能不怒?
这一下打,他挨的不冤枉。
老东西‘噗通’一声跪地,捂着脑袋上被我打出来的大包,几乎哭出声来:“是师侄错了,您老息怒,侄儿不敢了。”
我挥手,告诉小骨头不要跟着跪,这才转首看向邈广说:“你寻思的不假,贫道多年在山中修行,对红尘大千世界不熟悉,但你要明白,这不代表贫道可被随意糊弄,你要是敢信口开河不尽心尽力,那么,贫道的掌心雷就会对着你施展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不敢,不敢啊……,师伯,是我错了!”
老东西吓的魂不附体,跪在那里言简意赅的将赵家的里外里说个底儿透,我听着,眉头蹙紧了。
要说起这赵家,可是不得了,目前虽大不如往年,但在这城内,仍旧是金字塔上最顶尖的世家。
赵家老爷子名为赵庆河,名字很普通,但身份太恐怖了,他的一生堪称传奇。
他二十多岁时就金榜题名中了状元,不久后就到都察院中任职历练……,不到四十岁就已跻身于内阁,最终坐到吏部尚书职位,众臣称之为‘赵阁老’,更是当今圣上的启蒙师傅,这‘帝师’的身份,吓死人的恐怖!
其人早在十几年前归隐,就在这府邸中颐养天年。
他原配夫人早已离世,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都已成家立业,至于小老婆所生养的那些庶子、庶女?足有十几名呢,当然,和嫡系子女相比,庶出的不受重视。
他正室生的长子赵铎,今年已四十五岁了,在京城任职,官居三品,据说,今年有望入阁。
次子赵曙,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从小就厌恶读书,在城内逗鸟遛狗,身边一大群帮闲,到处惹是生非!
当年,因此被帝师教训无数次,这才知道收敛。
赵曙是帝师大人老来得子,比之长子更得已故夫人的欢心,早早的给他定了一门好亲,是某大臣家的千金,就是目前掌管赵府内务的二夫人刘氏。
老大一家都在京城,这地方上的府邸,自是二夫人管家了,奴仆丫鬟们都很是敬畏刘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