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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一家三病人

    我到银行取了钱后黄伟民就给我发来了具体地址和他老婆的联系电话。

    我看了下信息,黄伟民的老家在泉州涂岭镇樟脚村,我查看了下导航地图,还够偏远的,没有车直达,要换乘好几趟公交和城乡巴士才能到达。

    我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了樟脚村,村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樟脚古民居,始建于1488-1505,明弘治年间。”

    还是个建于明朝的古村落,抬头看去,村里到处都是绿色植被,由石头垒成的虎皮房错落有致的分布着,颜色鲜艳大小不一,就像古代的堡垒,这村子的风景和环境确实相当不错,倒是个回归大自然的旅游好去处。

    我掏出手机给黄伟民老婆打电话,只是还没拨出去,身边就有人问:“请问你是罗辉老板吗?”

    我抬眼一看,只见是个穿着碎花衬衫、咖啡色长裤的朴素女人,看着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女人梳着凌乱的马尾辫,肤色蜡黄,脸上的黄褐斑、雀斑很多,五官只能说看着顺眼。

    我不敢肯定这是黄伟民的老婆,疑问道:“你是......。”

    女人说:“我叫姚秋芬,是伟民的老婆。”

    我有些意外,这女人看着比黄老邪老很多,感觉两人很不搭,不过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姚秋芬常年生活在农村,肯定起早贪黑的干农活,所以显得很沧桑,比实际年龄要老,说句不好听的姚秋芬就是典型的“黄脸婆”,难怪她没自信怕黄老邪在外头乱来了。

    我回过神客气的跟姚秋芬打招呼,在姚秋芬的带领下我去了她位于山腰的家,一进她家门我就懵了,屋里十分的简陋,家具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连几样像样的家用电器都看不到,这跟我想象中的出入很大,黄伟民毕竟也算是个老板了,收入不低,可为什么老家的条件这么差?

    按理说在外头挣了钱的人,都会把老家的房子弄的好好的,毕竟根在这里,把老家房子弄好不仅风光了自己,在村里也有面子,以黄伟民的实力,一年的收入都可以把房子翻修甚至重建,在装修的豪华点,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实在让我想不通啊。

    我正疑惑的时候,里屋传出了动静,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推着轮椅出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手不停的抖动,嘴还歪着,流着哈喇子,这两位应该是黄伟民的父母了。

    黄父客气的跟我打招呼:“伟民的朋友来了啊,客人来了阿芬,赶紧泡茶,把我藏柜子里的武夷山大红袍给拿出来。”

    我笑着说不用客气了,白开水就行。

    我在椅子上坐下后黄父就掏出劣质的香烟递给我,虽然我不怎么抽烟,但他十分客气,我也不好意思推了,只好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

    黄父看向了轮椅上的黄母说:“罗老板不要介意,我老伴听说伟民的朋友来了,非要我推她出来见见,想跟你打听伟民的在泰国那边的近况。”

    儿行千里母担忧,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妈也是这样担心我,所以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于是就跟老两口说了黄伟民的近况,考虑到老两口的承受能力,我没有把黄伟民最近店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只说好的一方面,老两口听后非常开心。

    黄父高兴之余又有些黯然神伤,叹了口气说:“真是难为伟民了,他这些年在外国承受了太大压力,我感觉很对不起他......。”

    黄父打开了话匣跟我说了一些事,原来黄父患有尿毒症多年,常年做透析,一直在等肾源,无法干体力活,黄母又中风脑梗阻,行动都成问题,干活根本不可能,最让他心痛的是孙子黄立军,也就是黄老邪的儿子,患上了慢粒白血病,常年生活在医院里,操持家庭的重担落在了姚秋芬的身上,三个病人治疗的费用都在黄老邪身上压着。

    我大感意外,脑子里浮现出了当日我们请阿赞苏纳帮刘胖子解降头的一幕,当时我想把那六个同胞全给解了,但他不乐意,觉得这个费用太大,还说他信行善积福报,但又偏偏抠门贪心违背这一原则,现在我有点懂他为什么这么贪心又抠门了,原来他身上压着这么重的单子,可他却从未向我透露过一句,没想到他藏的这么深,如果不是这次过来知道了这些,他很可能会对我隐瞒一辈子。

    我看到了一个贪婪嘴脸男人心中深藏的苦,他这么做真的很男人,连我都自叹不如,我对黄伟民固有的印象改变了,这让我一时都不适应了。

    我留下了钱,带上姚秋芬打包好委托我带给黄伟民的特产就要告辞,但好客的姚秋芬和黄父硬是要留我吃了饭才放我走,没办法我只好留下吃饭在走了。

    吃了饭后我才告辞了这一家,坐在回城的车上我陷入了沉思,我想了很多做了个决定,示意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下车后我给黄伟民打去了电话,告诉他我把钱送到了,黄伟民对我表示了感谢,我话锋一转问:“李娇住在什么地方,我去帮你说服她去泰国。”

    黄伟民很诧异:“我说罗老板,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现在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帮我劝李娇了?”

    我说:“你的店不能出事,生意也不能受到影响,不然你的家人怎么办?”

    黄伟民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了,恼火道:“这个老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气死我了,不好意思阿辉,让你......。”

    我打断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你承受了这样的压力,该我说对不起才是,一直把你当成个贪钱的小人。”

    黄伟民叹道:“唉,我们做男人的也没办法啊,有些苦只有自己知道,跟外人说不着,说了也不能怎么样。”

    我吁了口气说:“算了,不提这个了,快告诉我李娇住在什么地方?”

    黄伟民只好告诉我李娇住在离他村子不远的一个村落,挂了电话后我也没多想,就去找李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