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和韩海宾立刻跟着我走出了老酒馆,快步上了停在酒馆老巷子外的破奥拓。
自始至终,我都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
“大师,到底是谁给咱们下的桃花煞?”上了车后,张帅和韩海宾才放松了些,好奇问我,“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没有。”
能给我们下桃花煞的人,肯定是风水师。
至于是谁,我现在还不好确定:对方出手不轻不重,又隐藏的异常神秘,一时也不好判断到底是谁暗中动的手。
张帅又问,“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等等看。”我盯着通往老酒馆的老巷子,神色警惕,“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追出来。”
“有道理!”
张帅和韩海宾瞬间噤了声。
接着,我们三人开始盯着老酒馆以及酒馆四周。
但让我失望的是,我们三人盯了有半小时之久,老酒馆内进进出出的食客不少,但却始终没有看到潘贵,更没看到什么小孩子。
“大师,那下风水煞的人应该已经走了吧?”张帅本来就是急性子,让他一动不动待在车里这么久,他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跟我打了声招呼后,坐正身子打算开车。
就在这时,老巷子口有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等等!”
韩海宾忽然喝住了张帅。
张帅没看到老巷子口闪过的白色身影,回头瞪了韩海宾一眼,“卧槽,韩少爷,你下次别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老子刚才也没个防备,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白裙子美女!刚才闪过的是在天地斋门口见到的白裙子美女!”韩海宾没有跟张帅斗嘴,一脸激动扭头看向我和张帅,“她刚才从老巷子口一闪,嗖的一下过去了!”
我们在天地斋门口看到的白裙子女孩子?
韩海宾这么一说,我也隐隐觉得有些像,但却不太确定。
张帅看着空荡荡的老巷子口,质疑道:“韩少爷,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放屁!你要说我会认错我爸我承认,但只要我看过的美女,就绝对不会认错!”韩海宾十分笃定,“刚才真的是她!”
哐。
他的话音刚落,张帅就推开车门下了车,拔脚朝老巷子里奔去。
我和韩海宾怕张帅出事,也跟着追了出去。
可老巷子里人来人往,哪儿还有白裙子女孩子的影子?
“最近几天都千万小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我们开车回去的路上,我郑重其事叮嘱张帅和韩海宾。
先是血手印。
接着是白裙子女孩子。
然后是风水煞。
这三件事,一件比一件诡异。
我隐隐觉得:我们像是被什么神秘势力给盯上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要分外小心。
尤其是张帅和韩海宾。
接下来几天,我故意找了个由头,让张帅和韩海宾陪我住在店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这三天,一直没什么动静。
一直到第四天,红姑娘忽然出现在了我店门口。
“红姑娘,你怎么来了?”看到红姑娘,我很意外。红姑娘一向惜时如金,又向来独来独往,怎么会忽然登门?
“天地斋出事了。”
红姑娘自顾自一边往店里走,一边张望店里,“那两个白痴是不是还住在你这里?”
两个白痴,自然指的是张帅和韩海宾。
她嘴还是这么毒。
我苦笑一声,先请红姑娘坐下,这才说,“他们有事出去了……天地斋出什么事了?”
红姑娘在店里唯一的座椅上坐下,又用挑剔的目光扫了一番店里,这才转头看向我,低低道:“最近几天,天地斋隔一天就会丢一个纸人。”
隔一天丢一个纸人?
一开始,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红姑娘性格独断,又才技过人,若不是除了极为棘手的事,她绝对不会登门找我。
结果,她来找我就是因为丢了纸人?
“红姑娘来找我,就因为这个?”我好奇问。
“你懂个屁!”即便是来求我,红姑娘也毫不客气白了我一眼,冷冰冰说道:“我的天地斋向来把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自开门起就从未丢过东西。更何况,每次丢的正好都是事主刚订好的纸人。”
我愣住了。
红姑娘说的没错。
天地斋向来不允许外人进入。
求红姑娘办事,只能在门外;就算是河海市再有头脸的人,都没有资格上天地斋的二楼。
而天地斋的大门向来由阴物把守,怎么可能丢了纸人?
更何况,每次丢的还是事主刚订的纸人。
这件事确实透着蹊跷。
“红姑娘。”我沉思了片刻,好奇问,“那事主那边你怎么交代的?”
来找红姑娘的事主,向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居多,若是丢了他们的纸人,那后果可想而知比较严重。
“问题就在这里。”红姑娘一双灵动眼眸直直看向我,向来素净的小脸上带了一丝紧张。
“什么意思?”
我不解追问。
红姑娘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因为,纸人丢了之后,第二天都会出现在事主家里……到现在为止,事主都以为纸人是我送过去的,只会埋怨一声我为什么每次只送童女罢了。”
我再次愣住。
纸人丢了,却在第二天出现在事主家?
那这个贼图的是什么?
暗中做好事?
“除此之外,天地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我皱眉问。
“目前为止还没有。”
红姑娘摇了摇头,“出事之后,我就将天地斋都盘点了一番,并没有其他东西丢失什么的。”
“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还戴在身上……”
……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端详了一下红姑娘的面相:红姑娘的日月角凹陷,显示父母双亡;眉毛又是塌山眉,表示她并无兄弟姐妹帮扶;耳朵小,耳反廓露,又表示她年少命运坎坷……
唉。
没想到,红姑娘是个身世可怜的人。
或许,她的暴躁和嘴毒,只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看出什么了没有?”就在我暗暗感慨时,红姑娘不耐皱眉催促,“你都盯着我看了半天了!”
我摇摇头,“稍等。”
接着,我继续看红姑娘的面相。
“奇怪!”
盯着红姑娘的脸看了半天,除了那些天生带有的特征之外,我竟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也就是说,我并未看出红姑娘有任何不妥。
“你是不是学艺不精?”红姑娘嘴角露出一丝哂笑,“看了半天什么屁都没看出来一个。”
我摇了摇头。
一般来说,事未动运先动。
人的运势又是一段一段的,任何时间的运势都会现在面相上显示。
红姑娘面相并未太大变化,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她的运势还未动;第二,她并无什么大灾大难或者大事,所以面相上没有任何显示。
“红姑娘,等张帅和韩海宾回来,我跟你去天地斋走一趟吧。”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
红姑娘脱口拒绝。
接着,她站起身朝店外走去,“天地斋有规矩:若无要事,不许外人进入。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不用大动干戈了。”
我,“……”
我又试着劝说了一番。
没想到,红姑娘异常固执:不出什么大事,绝对不会请外人去天地斋内乱转悠,不然会坏了天地斋的规矩。
我心说我之前不也照样去过天地斋嘛,怎么现在反倒这么谨慎了?
只是她性格一向独断,决定了的事从不会更改。
所以,我并未再多劝。
“红姑娘。”等红姑娘走出店门时,我忽然响起一件重要的事忘记问了,“迄今为止,丢了几个纸人?”
红姑娘脚步一顿,“两个!都是童女。”
扎纸人在农村很长时间,规矩我大概也知道一些:灵堂里的纸人是为死者在阴间服务的“执事”,一般由童男童女担任。
除此之外,还会有特殊的情况用到童男童女,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而红姑娘天地斋丢的两个纸人都是童女,这让我隐隐觉得不安,又想不通有谁会费尽周折去天地斋偷两个纸人,又把偷来的纸人送到事主家。
这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红姑娘很快离开了。
张帅和韩海宾也从外面回来了,还提回来一大堆吃的喝的。我自从红姑娘离开后,就觉得心里一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一直到当天晚上半夜,原本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我,蓦然睁开了眼:我知道忽略了什么了!
阳人看面,阴人看背。
红姑娘虽然是阳人,但她却隶属阴三门,时时刻刻都在跟阴物打交道,其实上已经算半个阴人了。
这一点,记录在秘录内。
只是,我之前从未碰到过阴三门内的人,所以习惯性的帮红姑娘看了面相……
难怪我从她面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大师,怎么了?”张帅睡觉轻,一下子被我惊醒了,黑暗中坐直了身子惊疑问我。
叮铃铃……
他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夜深人静。
手机铃声听起来惊心动魄的。
“喂……”
我接了电话,低低应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了红姑娘刻意压低却紧张的声音,“李正一,你快点来我的天地斋!”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