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殿堂都有一种阴沉压抑的气氛。
陆阳铭心中吐槽道,这哪里是供奉神明,简直是比阴间还阴间。
“还不跪下行礼?”
一道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响起。
陆阳铭看向上方那个黑袍祭司,声音应该就是这个老人发出来的。不过陆阳铭可没有之前的实力,无法估量出对方的境界。但是那股威压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不过……
陆阳铭可没打算跪。
“我为何要跪?”陆阳铭反问。
这句话出口之后,在一旁行礼的白发少女巧玲轻轻拉扯了一下陆阳铭的手。
陆阳铭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少女的手背,将手抽离开来,仍是桀骜的看着台上端坐的那个老者,“我为何要跪?”
“有意思,你就是深潭之中被救起来的那个年轻人?”老人的声音变得越发的阴沉,“这里是宋家,我是这里的祭司大人,你不应该跪?”
陆阳铭好笑道,“我又不是宋家的人。”
殿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的诡异而压抑,连那些低头跪拜的童子们都将头埋得更深了,虽然他们也很想看看和祭司大人顶嘴的人是谁,不过依然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做出多余的动作。
即使……
坐上的那个祭司,实际上是个瞎子。
但是他比谁都看得更加清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宋家救了你,该不该跪。神灵在上,你又该不该跪?”老人发问,声音越发低沉,而且故意释放出威压。
陆阳铭的确感觉到了,而且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有些似曾相识。这不是指老人可能是他认识的人,而是老人所释放的力量,似乎陆阳铭也接触过,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来,现在的能力也无法分析。
“又不是你救了我。”陆阳铭好笑道。
老人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更深了,似乎整个脸部都要和黑暗融合在一起。而且陆阳铭也闻到了越发浓重腥臭的味道,这让他感觉到很是不喜。
但凡是个正常人,没人会喜欢这种气息的。
但是他发现除了自己,似乎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很是平常。
难道只有自己闻得到?
相比老人祭司的刁难,陆阳铭更加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此时白发少女轻声说道,“陆阳铭,不想死的话就行礼,没什么大不了。”
陆阳铭却还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白发少女好奇而震惊的看了陆阳铭一眼,不过马上又将头埋了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人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突然在地板上重重一击,发出沉闷而浑浊的声响,就在他袖袍一动,就要出手的时候,一旁一个中年男人窜了出来。
“祭司大人,上面说过,先问问他的情况。这小子,好像调查不出什么来,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中年人轻声说道。
不过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殿内却很是安静,所以大家都能够听得清楚。
陆阳铭面不改色。
“好。”
老人祭司低低应了一声,想来是迫于上面的威力。他在家族中的权力或许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
接着老人说道,“先验身吧。”
陆阳铭一愣,本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却没想到老人说完之后,离他最近的一个童子却站起身来,然后缓缓朝着老人走了过去。
“祭司大人。”
童子恭敬站在了老祭司的身前,再次行了一礼。
等到老人点了点头,童子才抬起一只手,将衣袖往上推了一些,露出一小截手臂。
而老人则是举起手中的拐杖,搁置在了童子的手腕上。
那童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而这一幕也让大厅内的其他童子们也噤若寒蝉。
“可还是童子之身。”老祭司问道。
那童子犹豫片刻,点头道,“回祭司大人的话,小的还是童子之身。”
老人收回了拐杖,兜帽下的嘴角扯了扯,“你在说谎。”
童子大惊失色,却不是跪下,而是转身就要往阁楼外面跑。
只是他刚刚转过身去,一道红光便是从老人的双指处射了出去,刚好击中了童子的后脑勺。
“嗤!”
一道闷响,那童子的脑颅顿时被彻底洞穿,直挺挺躺下,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鲜血还在留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胆寒。
陆阳铭双拳紧握,眉头紧皱,心中一股怒意顿时烧起,正欲上前,却是被白发少女拉扯住了。少女瞪着银铃般的眼神,朝陆阳铭摇了摇头,竟有些埋怨,又有些不解,小声道,“你是蠢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