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从度假山庄回来之后,李兮若每每去风水店,就能感受到有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或是躲在树的背后,或是藏在人群之中,只是对方身上探查不到什么特殊的气息,没有危险,李兮若也就懒得理会。
只是这日这人终于忍不住现身,她的长相很年轻,还是一个学生模样,穿着一身的牛仔,扎着马尾辫,背着双肩包无措的出现在了李兮若的眼前。
李兮若用手肘撑着自己的头,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兮若看着脸色通红的女孩,手指点了点桌子:“为什么要跟踪我?”
女孩瞪大了眼睛,这样听着好像她是一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她急忙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跟踪你,我只是想找你帮帮忙,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女孩看着李兮若淡漠的眼神,苦笑一声道:“看来你还真是完全不记得我了,也是,我很少社交,长相成绩都不出众,你也没理由记得我。”
女孩咬了咬唇,看着李兮若:“我是你的同班同学,覃疏雅。”
李兮若沉默了许久,如覃疏雅自己所说,她的平凡确实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印象,更何况她后面已经很久没去学校,就算是她宿舍那几个人她也只记得一个七七八八。
人的脑容量总是有限的,只有优先排出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才能装下有用的东西。
覃疏雅放下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叠白色信封放在了李兮若对面的桌子上:“我这一个月以来,每隔三天都会收到这样一个信封,每到午夜的时候,就会有人敲响我的房门,我一开门,它就在屋外的门垫上放着。”
李兮若挑了挑眉将信滑到自己的身边,她拆开了,前两封,入目的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一个字:“走!”
这个字是用血来写的,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血腥味,上面的血因为长时间的凝固,已经成了黑色,但是这个走字笔锋劲透,最下面一撇拉的老长,表明写字时心里的迫切。
李兮若眯了眯眼,可怪就怪在,她无法对这个字已经推演,若这个字是人写的,她很快便能推出一些东西,可是她掐了掐指,却无一所获。
她接着打开了下半月的信封,与上半月相比,后面的内容表达的情绪已经更为迫切,全是:快逃…快逃…快逃!
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不放,它寄信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覃疏雅看着这些信封,蹙起了两道弯眉:“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就拿去报了警,他们也做了血迹比对,但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甚至在我家里面蹲守,都始终没有抓到人,倒是这些信却是越发的密集,而且不停的让我快逃,可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逃走,写这些信的又是什么人?”
“写这信的不是人,你还是想想除了这件事,你有没有遇见过其他的怪事吧。”
覃疏雅听着这话面上出现惊恐的表情:“不,不是人吗?”
她低下头又摇了摇:“可是我身边唯一发生的怪事只有这个,这段时间我被这个扰的寝食难安,李同学,不,天师,你能帮帮我吗?”
覃疏雅真的是没有法子了,找警察警察也不管用,一直抓不到嫌疑人,她就是在学校听说李兮若开了一个很火的风水店,前段时间还有不少人想来当学徒,所以她每天一下课就来这里等着,但是很少能撞见李兮若来店里,今天她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进来。
覃疏雅看着李兮若默不作声,又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摆在桌子上:“我没有多少钱,卡里面也只有几十万左右了,但是你要多少钱,我一定尽量凑给你。”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垂下头说:“哪怕我现在凑不齐,我可以先欠着,我以后还可以赚,一定会凑齐还给您的。”
李兮若见她这个模样也知道她不是什么豪富之家,一辈子能赚到的钱都不值得李兮若看上一眼。她微微一笑,没有接她手中的卡,摇头道:“钱收回去吧,我跟你去房子里面看看。”
覃疏雅眼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道:“你......不要我的钱吗?”
李兮若摇了摇头,道:“咱们同学一场,全当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了。”
覃疏雅心中感激,微微红了眼眶:“谢谢天师!以后有什么能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过她又想到刚刚李兮若说的话,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这封信不是人写的,那是……”
李兮若淡淡瞟了一眼:“这世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妖精,他们会幻化成人的样子,学习人类的一切,但是若是和人类发生了冲突,它们就会恢复本性,展现出自己恶劣的一面。”
覃疏雅似懂非懂的点头,跟着李兮若走了出去,李兮若叫住在那里摸鱼的小五道:“收拾东西,和我去一个地方。”
小五立即站起身,忙点了点头,却忍不住看了一眼覃疏雅,想着这姑娘长的还挺清秀。
覃疏雅带着李兮若走到一个小区里,小五最近对a市的地产深有了解,看着覃疏雅道:“这里的房子不太便宜吧。”
覃疏雅点了点头:“嗯,但也还好,而且这里离学校很近,我上课也很方便。”
“怎么不住校?若是你住校,说不定那些东西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人多的地方总是要格外聚集阳气一些面对未知的事物也不会这么害怕。
覃疏雅低下了头:“我,和室友的关系不怎么好,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我心情也不是太好,一直跟她们吵架,索性就搬出来了。一个人,也安静一点。”
说着一个人安静,但是这时覃疏雅的脸上却满是落寞,没有人不需要朋友,就连疯子创造出理想世界都想与人分享。
覃疏雅按了四楼,电梯门一打开就听见了吵闹声,覃疏雅脸色一变,快步向房门走去。
李兮若在里面看了看外面的光景,才慢悠悠的上前。
她的房门前是一个撒泼打滚的女人,肥胖的身躯像是一个庞大的蛆虫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她忍无可忍的看着地下的女人:“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女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小雅,你这就可不厚道了,你拿着你父母的钱大手大脚的花了出去,如今小姨只是来找你借点钱,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怎么说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吧。”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给我滚。”
看着柔弱腼腆的覃疏雅爆发式的怒吼,李兮若挑了挑眉,不过事实证明,光是吼对恶人是没用的,她只会觉得是一只猫多叫了两声,不会放在心上。
女人听了覃疏雅的话立即大哭:“谁来给我评评理啊,外甥女翻脸不认人了,姨妈家里生了重病居然管都不管,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楼有两个邻居都不堪其扰的打开了门,覃疏雅立马向别人赔不是,那两人都是家庭主妇,闲着也无聊,索性就看起笑话来了,女人见着向他们哭诉道:“这几位大姐,你来说说理。
这孩子宁愿拿着钱出去花天酒地,招待酒肉朋友,都不愿意救济一下自己的姨妈,可怜我姐姐在的时候我也没少看管这个孩子,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真的是让人寒心。”
覃疏雅脸皮薄,受不住其他人的目光,脸色通红的慌乱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继承了我父母的一比遗产,买下了这个房子……”
“天老爷,你看到了吗,我们都住地下室好久了,她有房子却不愿意让我们进去,真的是苍天没眼。”
“她的房子,为什么要你们进去?”
李兮若靠在墙上看着那女人,女人一愣打量了一下李兮若,以为是覃疏雅的同学便道:“关你什么事,小雅小时候就住在我家,长大有了房子是不是应该向我报恩。”
“我妈当年也没少给你生活费吧。”
覃疏雅小时候父母都去外地打工,所以就将她寄托在自己的妹妹家,钱方面可都没有亏待过,但是覃疏雅却一直过的很不好,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可又没有地方诉苦。
“听见了吗?她不欠你的,她让你住是人情,不让你住是本分。你要是想闯进去,就是私闯民宅,当然,你现在的情况也属于扰民了,我想我们应该直接报警。”
女人突的站起来指着李兮若:“我是她姨妈,我住她家怎么了?”
李兮若在他面前一挥,面色清冷的看着她道:“告诉我,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是为了捞钱。”
女人说完就捂住了嘴,她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李兮若启唇一笑:“想要捞多少?”
女人紧紧的捂住嘴,不想张口,但是她难以抵挡李兮若的灵力,破口而出道:“当然是得到她的全部遗产。”
这时那两个家庭主妇看她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刚开始只是看戏,这下对着覃疏雅便有了同情,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惨,父母去世了不说,自己的亲戚还这么不要脸的想霸占她的遗产。
一个主妇看着覃疏雅道:“小姑娘,你别怕,我老公是律师,如果这个女人想夺你的财产,我就让我老公帮你打官司,她肯定逃不了。”
“对,我老公是警局的,我现在就报警,先告她一个扰民罪。”
女人听了一慌,也不敢冲开他们去坐电梯,连忙朝着楼梯跑下去,却对着李兮若道:“你给我等着。”
李兮若冷笑一声,众人就听到她从楼梯上摔下去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