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富春受不住姜凌这样的精神折磨,他捂着头道:“我又没招惹你,你到底来做什么?”
姜凌抚着自己的假发一笑:“可是你们杀人了。”
吴富春和苏名玉对望了一眼,顿时都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可是下一秒他们的目光就对上了姜凌的,那是带着某种狠烈,似乎想要将姜凌撕碎,他们已经预感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美满人生,就要被这个人给毁了。
姜凌却一直在笑,似乎并不怕这一对二的局面,他看了一眼整个戏园子道:“我今天包你们的戏班子,给我唱戏吧。”
吴富春暗了暗神色:“人走光了,只有我和苏老板在,唱不了戏。”
姜凌听着像听见了笑话:“怎么会唱不了,主角可都在这。”
吴富春和苏名玉脸色一变,看着姜凌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花钱让你们唱戏而已。”
他说着就将柳时珍手上的几个玉镯抛下来,连连扔向吴富春和苏名玉,苏名玉没有接过,全是吴富春在死命的护住这些东西,姜凌挑眉:“够了吗?”
“你才够了,没有乐师怎么可能唱戏,姜凌,我听说你伙同姜家的女佣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你要再不走,我们可就报警了。”
难得看到苏名玉急言令色的样子,姜凌又是吃吃一笑,笑得吴富春不寒而栗,之前的恐惧感又袭来了。
姜凌一把抓住柳时珍,直接扔向了苏名玉额和吴富春,这么大个人再加上身上的玉器,他们被砸的心口一疼,同时倒地,而柳时珍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呆愣愣的爬起来,又站回了姜凌的身边。
姜凌拍了拍他,在他耳边道:“去拿奏乐的,好让我们上这戏台。”
柳时珍没有丝毫的反驳,像个木偶人一样就去了,苏名玉皱着眉起身,知道姜凌不是一般人,只是妥协道:“你要我们唱什么戏?”
姜凌托腮:“我自创的戏,叫审冤记。”
苏名玉想起了之前的乌盆记,柳时珍的表现,现在看来与姜凌推不开干系。
“没有戏本我们怎么演?”
“好歹唱了这么多年的戏了,现编的词还是能出来吧。”
姜凌自顾自的换上了包公的装扮,让柳时珍拉弦,拍了惊堂木,用戏腔指着吴富春和苏名玉道:“堂下人,所犯何事,快快招来。”
吴富春和苏名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不过他们只能暂时陪着这个神经病玩上一阵,再想办法逃脱。
他们连喊了冤枉,姜凌指向了吴富春:“冤,有何冤?”
吴富春硬着头皮说了自己的冤枉,身上却是一疼,他急忙拉起自己的衣袖,却看着上面一道长长的划痕,他眼神骤缩,看向了姜凌:“你……”
姜凌一笑:“还不承认。”
吴富春哪里能认,还是说冤枉,一道刺耳的划破衣服的声音传来,那是尖长的指甲布料的声音,相当刺耳。
这声音把吴富春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姜凌继续逼问,吴富春却无心回答,那指甲的声音频繁在他的衣服上面摩擦,穿过布料划伤他的皮肉,让他疼痛难耐。
身体上的疼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里上的恐惧,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围绕在自己的身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皮开肉绽。
一旁的苏名玉都被吓到了,只见着吴富春在那里疯狂的赶着什么东西,一副癫狂的模样。
“师弟,你还不承认吗?”
长指甲贴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刮过他的皮肤,吴富春却觉得耳膜嗡嗡作响,苏名玉闻到一股臊味,低头发现吴富春居然被吓尿了。
这时门外走来两人,李兮若甩出一张符咒,吴富春身旁的妖怪现了原形,大叫一声,李兮若喝道:“破!”
那妖怪顿时就消失在空气中,姜凌凛了神色看着她:“又是你。”
“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在你的车里做了手脚,让你出了车祸,是我贪心这个园子,是我混蛋,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吴富春颤抖着唇,一直在地上磕头,已经进入魔怔,根本没意识到他刚刚听见的那句师弟只是假象。
孟月瞧了那姜凌一眼,心里一惊,立即对李兮若道:“我看到了,姜凌身上还附着一个女人,他们各自占了身体的一半,但是现在头是女人在主导。”
李兮若向姜凌看去,孟月说的,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不过这也证实,她刚刚的猜测没错,凝白早就把线索给了自己,就是那尊瞽佛,提示她关键就在眼睛,只是这样的机缘现在被孟月得到了。
李兮若幻化出灭灵鞭,甩向了姜凌,姜凌几个躲闪,扯掉了自己的黑胡子,不过他发现自己不是李兮若的对手,就开始四处躲藏,李兮若一鞭子打在了他的身上,姜凌突然就愣住了。
他扯掉了自己的假发,低头看了自己自己这一身,迷茫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李兮若皱着眉看他,孟月却在一旁道:“不要相信他,主导还是女人。”
姜凌邪邪一笑,跳下了戏台,正准备跑,李兮若用符箓围住了他,将他逼退到了台上,姜凌却有些恼了,抓住鞭子,李兮若眯了眯眼,两人一时在僵持着。
孟月看着连李兮若都和这人是打平手的状态,一时有点担忧。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声:“阿烛,放开她吧,你的目的并不在她。”
几人向看戏的台子上望去,凝白从座位上慢慢起身,穿着艳丽的衣裙缓缓走了下来。
苏名玉看到她的那一刻,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无法重建,凝白对着他一笑:“名玉,好久不见。”
孟月见着凝白的模样就知道她是苏名玉的妻子,本以为苏名玉会狂喜的抱上前去,没想到苏名玉却是节节后退:“不可能,你死了,你早就死了。”
阿烛嗤笑:“这就是你要护住的男人,连认都不敢认你。”
凝白不赞同的看着阿烛:“他以为我在两年前就死了,现在害怕,也是正常的情绪。”
阿烛转过了脸,一脸愤然,放开了鞭子。
李兮若看着她们两人倒像是老相识,问着道:“你既然认识她,为什么又要三番两次的给我线索。”
凝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看着姜凌:“阿烛,你还不给我解开吗?”
那有这姜凌的身子,却被叫阿烛的人扬起头:“为什么要给你解开,我帮你,你却请来一个外人想要抓住我,也太没良心了。”
凝白蹙起了眉:“我的事,我自己会做,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忙。”
阿烛的脸上露出了羞愤的情绪,似乎再生气凝白责怪她多管闲事。
孟月看着苏名玉躲在戏台子上的戏帘后面,身体都在发抖,看着好不可怜,连忙跑上去道:“苏老板,你没事吧。”
苏名玉一把推开了她,看向了凝白。
苏名玉问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亲眼看着你挫骨扬灰,你怎么会还站在这。”
此时孟月听着他的用词,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怯怯的问道:“苏老板,你之前不是很爱你的妻子吗,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她现在回来了不是吗?”
李兮若听着暗地里摇了摇头,索性就坐在了离戏台子最近的座位上,看着上面的人。
苏名玉对着她吼道:“我什么说过很爱她了。”
孟月面色一白,细细想来他确实没有说过,只是每次的表现都尤为神伤,不愿再提,当然会被人看做是因为深爱,所以不太想提及这段往事。
苏名玉又指着凝白道:“而且她不是人,她当时的脸都在车祸中压的变形了,在火炉里面烧了一个小时,怎么就好端端的站在这了呢?”
孟月听出了苏名玉里面的惊恐和惧意,相比他对凝白的怕,她更怕现在的苏名玉,和她在台子上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阿烛听了苏名玉的话,只是一笑,苏名玉身后的那块疤就开始灼热,变痒变疼,他不断的伸手去挠,凝白却对着阿烛不满:“放过他吧。”
阿烛顿时变了脸色:“他当初以命换命,让你替他去死,现在不过就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你就舍不得了?”
孟月听到阿烛口中的话,看着凝白面上对的表情,这才算是真信了,她看着苏名玉,立即奔上面前去,苏名玉不知道她做什么,伸手一挡,孟月就将转运珠扯了下来,一路捧着它坐到了李兮若的身边,愣愣道:“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人渣。”
“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孟月听着这话委屈,这些日子她在苏名玉身上付出这么多的心血,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她暗自委屈了一会儿,就问着李兮若道:“你怎么知道苏名玉是偷了别人的命。”
李兮若扬了扬头,向那伤疤看去:“我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童子命,有这种命相的人,都是来人间受苦的,一辈子都不会顺畅,所以我当时便让你离他远点,可是后来我看到了他背后的伤疤,就知道他找人替了自己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