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二楼冷冷清清，刚才带茶水来的那个妹子也是，问个问题不回答我，直接下去向老板汇报。然后老板才派你上来。”我喝了口茶。
“你怎么看，你不是天师吗？”
“阴气是重，但我没看到有灵魂出现。我觉得奇怪，才想起来问你这些。算了，可能它对男的不感兴趣，一会儿我朋友来了我问问她什么感觉。”
我和他又聊了些关于工作的话题，我发现他特别反感现在的服务员工作，但其他方面却又能力平平，没什么竞争力。每天都在抱怨中工作、生活，别说他，我自己听他抱怨都觉得累。不过我也不敢说什么鸡汤感化他，人和灵魂不一样，灵魂说不过我可以打，这人……我想想还是算了，顺着他说的，不时表示一下赞同。
端上汤锅的，时另一个男服务员，点好的牛蛙和鱼都放在一旁，建议我先把牛蛙下了，一会儿朋友来了再下鱼肉。
这些下菜的事，我都让陪我聊天的服务员帮我做了，然后拿出手机，准备看下丽萨到哪里了。
男子帮我往锅里下完菜，知道我快开吃了，便起身规矩的站到了门外。
我没有发消息催促，据说女人出门预约好的时间，往后推半小时是再正常不过的。我只能起身随意转转，透过包间临街的窗户，看向‘国际程式’。
小区房子的外形和普通建筑差不多，只是门窗都加入了欧式城堡的风格，门和窗上边，都带着圆弧形的采光空。颜色也有些欧洲中世纪的风格，土红配上白色框架线条，与其他小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正当我调整自己的审美，尽量想接纳小区风格的时候，对面一栋半圆弧临街六楼的窗户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我刚想喊出声，但我发现她通体泛着灵光，确定是灵魂无疑。
我想喊她，但喊了她也过不来，因为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正照在我面前的马路上面。而她只是在房子的背阴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还是看见什么让她入迷的东西。
不过，今天我来这边，是有别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帮人驱邪，特意请别的美女吃饭。
我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街景，欣兴的晚高峰，已经接近尾声。
街上餐馆的生意，都逐渐热闹起来，部分生意好到爆的餐馆，门口已排出一溜塑料方凳。方凳上已坐了好些因为来晚，没了座位的食客。也有极个别几家，像我正呆着的这家一样，店里还空着不少的桌子。不过这家牛蛙鱼头，一楼还不错，人声鼎沸，二楼便只有我和站在门口的男服务员。
我正出神的欣赏着街景，丽萨悄悄进了房。
“嘿……等久了吧！”
丽萨的一声嗲声惊叫在意料之中，不过也吓了我一跳，因为她看起来不像因为加班来晚了，而是先回家精心打扮了一番。
丽萨上身卡其色套装小领西装，看着相似买小了的样子，扣子根本没办法扣上。通过敞开的西装，直接看到里边花边领口的象牙白衬衫，因为胸口的起伏，衬衫扣子之间并不能保持应有的平整，稍一侧身便能从口子之间的夹缝中看到里边淡粉色的春光。下身和西装同色的包臀短裙紧实圆润，更为丽萨增色不少。一双浅色高跟鞋，一头波浪略带棕色的长发披肩，竟然让我呆了足足十几秒。
“天师都像你这么好色吗？”丽萨微笑坐下，打破了尴尬场面。
“哪里哪里，我只是感觉被电了一下。”我忙坐下，打了个响指，“我也第一次来这边，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服务员进门看着我站好。
“给我拿瓶红酒。”这其实是我在外面吃饭，第一次这么潇洒的要了一瓶红酒，我知道这些餐馆的暴利，很多都体现在了酒上。不过，今天这状况，让他们暴利一次也无妨。
“我可喝不了多少，到时别浪费了。”丽萨开始拆起桌上的一次性碗筷。
这里虽说有些邪门，不过对青年男女来说，两人吃饭刚刚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由开始的对面位置幻成了各坐在身旁。菜没怎么吃，酒却喝了不少，至于我的酒量，这种红酒大概两瓶，所以有恃无恐。不过我也不想让她喝醉，我怕影响后续。
服务员拿上红酒后，我便让他下了一楼，叮嘱他别把我是天师的事四处乱说。
男子下去后，我开始和丽萨聊起了她的故事。
丽萨从她开始遇到灵魂骚扰开始，一直讲到亲眼看到天师斩杀灵魂，于是和身旁亲戚好友讲了个遍，但是没人信她。她爸妈竟悄悄叫来精神病院的医生，强行把她带入了精神病院。后来，来了几个神秘人物，就像美国大片里那种，戴墨镜，穿西装的。和她讲解了全部真相，并由她自己选择，无视他们，可能就在医院里呆一辈子。承认他们，便只能从事有关灵魂的秘密工作，但是他们可以让她康复出院。
“你妥协了？”我呷了口红酒。
“不妥协能怎么办？我可不想在那医院里边呆一辈子。”丽萨笑魇如花，看得出，她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后来呢？他们一定培训过你相关知识吧！”
“嗯，名义上我在医院治疗，而实际上每天都有人给我讲解有关天师、灵界和世间的关系。我除了知道世上有鬼，还知道你们天师都是独来独往，从不婚迎嫁娶。”丽萨说完，看我的眼神更加暧昧了。
“嗯，实际上这也是很久以前便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至于我们为什么独行的原因，想必你很清楚……”我看着她，“为什么还敢约我？……”
“约你其实最主要的是想了解，你也是天师，其他人也是天师，为什么你看起来比他们滋润很多？不会是因为……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徒弟庄妍吧！能说说吗？你们真是师徒关系？”
这牵扯到始祖的事，我自然不会说出来，只能给了一个含糊其辞的回答：“暂时是。”
“了解，了解！那为什么别的天师看起来都穷困潦倒，你反倒看起来锦衣玉食，并不因为三斗米而折腰？驱邪收入能维持你这样的生活吗？”
实际上，我的穿着也算不上什么锦衣玉食，把我往人堆里一扔，没人知道我是天师。但是把我往天师堆里一扔，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我不是天师。我现在的穿着与其他天师，有些格格不入。他们大多生活贫苦，两套新衣服能换来换去穿四五年，也许更长。而我虽说没什么名牌，但以前一年更新一套还是有保证的，现在更频繁了，看到合适的，只要想要就会买下来。当然，我还是会避开价格稍高的那些，大多都挑些大众能接受的。
说清了原因，丽萨说起她的公寓有些阴森森的，想要我去帮她看看，处理好了，就……
正义的我自然不会推辞，叫来老板结了账，准备和丽萨回家看看。
正要出门，老板娘近似祈求的眼神，把我拉回了楼上，丽萨又回到包间等我。
“大师，听说你能驱邪，能帮我看看我这店吗？”我是天师的事一定是那男子帮我做了广告，所以老板娘才这么直白的对我说了请求。
“你这里有些古怪，但我没看出什么来，可能我也爱莫能助。”
“别呀！现在没问题，但你听我说了之后再说好吗？我这儿可真不得了，但是你得给我保证，帮我保住秘密。”老板娘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一般情况，是天师需要用户帮他保守秘密，这客户要求保密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正准备转出这家餐馆，如果二楼有鬼的事传出去，我怕没人来接手。”
她再一解释，我便清楚了。不过，和庄妍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也学到些东西。和商人打交道，尽量提前说好价格并提前收费，不然完事之后他们能让我催款催到发狂。
“好吧！你先说说看，我能处理再说，不能处理我会帮你联系更高级的天师。”我先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你知道为什么二楼这么冷清吗？”老板娘压低声音，一副生怕传到第二个人耳朵里似的。
我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就连店里的服务员都不敢呆太长时间，她们老说上面有人在偷看，但又看不见任何人。后来就越穿越邪乎，说是鬼在暗处偷窥。我开始自然不信，就买来摄像头，装在那里。”说着，她指向通向一楼的楼梯口高处。果然一台高清摄像头挂在那里。
确认摄像头后，老板娘拿出手机，娴熟的划开画面，找到一段视频。
两分钟的视频开始播放，按视频上的时间显示，是一个月前的一天半夜。开始，二楼非常安静，什么都没发生，二十多秒的时候，二楼包间里发出柜子打开，碗碟轻声碰撞的声音。又过了几秒，几个盘子叠在一起，上面摞了几个碗，从一个包间凌空飘了出来，就像有人端着，慢慢进了另一个包间。同样又是一阵翻动柜子的声音，又是同样数量的碗碟，凌空搬运回了刚才出声的那个包间。
因为是视频，所以我看不到上面有灵魂，我又仔细查看了视频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半。
据老板娘说，这去三楼的楼梯，之前是给值夜服务员休息用的，自从传开了二楼有鬼后，没人再来值夜，所以也就暂时封闭了。店里的服务员现在也只敢白天相约上楼，搬弄需要的物件或者其它东西，现在不到九点，等十点以后，店里便没人再敢上楼来。就连来这里就餐的客人，好像也是越好了似的，很少有人愿意到楼上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