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野莽川阮英亮相 守空房贾氏怀春
词曰:
文标往前正走迎面有座山林
叫声伙伴加小心此处贼寇成群
众人闻言害怕只得慢慢前行
山上来了一英雄叫人胆战心惊
西江月罢,书接前言。且说文标来在山下,一声高叫,众伙伴听真,山东地面,逢山有寇,松林藏贼,大家俱要多加小心。明公若问这叫什么去处?路过野蟒川,长有五十里。文标说多加小心。伙伴说押着驮子在后,我们在前。文标说:“大家往前走吧。”不多时,进了松林。走有十数余里,迎面来了一人,丹田用力一声发喊:“呀呀,好无名小辈,路过野蟒川,若有金银财宝,与我留下。若是牙崩不字,叫你刀下废命。”众伙伴一见,说:“不好了”,勒回坐马,来至文标面前,口称:徐教师,不好了,前面站着一位身穿纺丝夹袄,扭门扭口,只花朵朵,巧女织成的,下穿纺绸骑马儿腰滚裤,足登薄底快靴,背后斜插单刀,长有三尺,宽有三寸,砍硬钉削铁如泥,晃眼难睁,藏在皮鞘,刀尖朝上,刀柄朝下,背在身后。尖嘴猴腮,抠扣眼睛,面如瓜皮,练就软硬工夫,闪展腾挪,学会七十二把神拿手。文标一听伙伴说,气得肝胆皆炸,火撞前胸,将坐马一催,在阮英面前把枪端起,对正了阮英分心便刺。阮英不慌不忙,做就地十八滚的故事,来至文标坐马左边一探,腕子照着文标的手腕梢一捏,文标在马上咕咚栽倒地上。阮英从背后抽出钢铁单刀,说道:“好无名小辈,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你快快对我讲来。”
猴子单刀举在空连把小辈问一声家住哪里名和姓
或住乡间或住城爷姓什么娘甚氏弟兄几人对我明
文标听了这句话大胆强盗你要听问我家来家也有
不说家哪表我名武松单刀擒方腊灭了梁山那盏灯
子不言父是正理我若不说怎知情我父梁山是好汉
他老名字叫徐宁我的娘正阮氏女名叫文标号振中
阮英听了这句话钢铁单刀一韬捺双膝跪在地川平
姑表哥哥叫几声千错万错兄弟错表弟错了对谁明
你当我是哪一个我说家乡表表明我父也是梁山后
阮洪方是他老名我的娘亲徐氏女我的名字叫阮英
文标听罢心欢喜心中掌上万盏灯开言又把兄弟叫
你听我细说分明只想今生难见面哪知今日两相逢
我的姑母身康泰居家大小可安宁
文标说:“我当你是何人?原是表弟到来。兄弟你今年多大了?”阮英说:“十五岁了。哥哥你今年多大了?”文标说:“十八岁了。”那位爷台,你这说书的无理。他姑表亲戚,怎不认得呢?爷台有所不知,阮英从小上过他家一次,后来自从武松单刀擒方腊,灭了梁山,那些老英雄东逃西散,他哥俩十余年未见面,怎能认得。阮英说:“表兄,你往哪去?”文标说:“我上东京保镖去,路过此处。兄弟你在这作什么?”阮英说:“我在这作一买卖。”文标说:“兄弟你为何做这样事情?不如你到我家去,有的是银钱,你用不了的。”阮英说:“哥哥,你家住哪里?”文标说:“家住在济宁,北门有一片老舍,那就是你哥住宅。”阮英说:“离这有多少路程?”文标说:“到那里也有一千余里。”阮英说:“哥哥,你走有多少日子?”文标说:“走有三个月。”阮英说,“若叫我走,不够我一天的。”文标说:“你怎这样快?”阮英说:“哥哥有所不知,我是追风赶日飞毛腿,两头见日能走八百里。若不见日能走一千。”文标说:“你真这样快,我有事情托你到我家探望探望。我那表弟名叫周景隆,他是东京汴梁吏部天官之后,被奸臣所害,害死满门家眷,他逃出京城,现在我家念书。你去探望探望,免哥哥挂心。”阮英说:“你表弟与我一样亲戚,更当前去探望。”说罢二人拜别。阮英说:“你去保镖,我到你家走走。”文标带领伙伴,一齐搬鞍认蹬,保着驮子去了。
众家伙伴上能行撒鞭打马快如风撒鞭打马还嫌慢
心急要奔东京城夜宿晓行非一日饥餐渴饮停一停
论走也得多少日苏苏罗罗困公明我若说到他就到
他若不到也不中眼前来至汴梁城保着驮子送进京
文标进京且不表将书裁开另一名押下一头表一尾
押下一桩表一桩回来不把别人表文标妻子贾秀英
诗曰:
说起贾秀英绣楼暗叮咛
连把来姐叫快到书房中
话说贾秀英在楼上,坐得闷闷无聊,出了楼门站着。四外看看,只见书房门外站着一人,正是周顺。贾氏一看原是周顺,不像年前那个样子。年前是个花子,如今好像左金童子。公子站了多时,转回书房。秀英见周顺回书房,他也回到楼中,坐在床榻,思想周顺那个样子,真也叫人可爱。这就是饱暖生淫欲,饥寒发盗心。贾氏坐在床上,想起周顺来了。
贾氏楼上细叮咛想起公子周景隆眉清目秀真好看
地角方圆满天庭头上俊巾双飘带后来定然早题名
一件褴衣穿身上红绒绦系在腰中世上哪有这样俊
好像上房左金童又像西厢张君瑞眼前缺少美莺莺
都说吕布长的俊眼前缺少凤仪亭奴家就爱读书客
不爱文标武将封奴家若得周郎配不穿棉袄过几冬
贾氏就把春心动小心眼儿几咕咚燕语莺声开言道
连把来姐叫一声
贾氏思想多时,叫道:“来姐快来。”来姐说:“大婶叫我做什么?”贾氏说:“叫你到书房,把你周二叔请来。”丫环一听,不敢怠慢,出了绣房,来至书房,说:“周二叔叔,我大婶子叫我来请你有话说。”公子说:“天黑了,等明日早晨我去,有什么事也误不了。你快回去吧。”来姐一听,急忙回了绣房,说:“大婶子,周二叔说今日暗黑了,明日早晨就来。有什么事也误不了。”贾氏一听,低头暗想:读书人心多,不如我写封情书与他送去。贾氏吩咐来姐取笔砚伺候。丫环一听,不敢怠慢,即把笔砚拿来,又拿一张纸放在桌案以上,将墨研开。贾氏提笔在手,上写公子周贤弟,你表兄保镖未在家,剩下嫂嫂我自己,你在青春我年少,我二人配对夫妻,我与你黄金戒指为表记。将书写完,俱包在一块,叫道:“来姐,这有些好东西,与你周二叔送去。不许你拆开。”来姐接在手中,只觉甚重,亦未知什么东西。下了绣楼,来在书房。说:“周二叔叔,我大婶子又叫我与你送件好东西来。”公子一见,接在手中,打开瞧瞧,有黄金戒子一双,上边有字。公子从上而下看了一遍,说道:“嫂嫂你是饱暖生淫欲,饥寒起盗心。我表兄待我恩情过重,我周顺焉能作出此事?嫂嫂你不该败坏我哥哥门风。”越想越气,火冲前胸,说:“丫环你走前来。”丫环一听,心中说道:“我周二叔看中我了?”笑嘻嘻地走至近前,说道:“周二叔叫小丫环说什么?”公子说:“你来,附耳过来。”丫环就附耳过去。公子气冲斗牛,举起巴掌照着来姐拍打了个嘴巴:“好奴才,你与我滚回去!”
公子见了书一封顿时火起撞前胸巴掌举起往下打
照着丫环不留情打了一个大嘴巴丫环哭啼往外行
出了书房急急走绣房不远面前迎迈步就把绣楼上
连把大婶叫几声天气黑了你不睡找二叔有啥事情
人家送礼都领赏娇娘送礼领了疼哪个字儿写错了
惹得二叔把气生二叔生气不要紧打个嘴巴真不轻
贾氏说打就是爱不打不骂没响应说到此处住一住
下回书中接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