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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也不容易,但这个时代钱真的很难赚啊1”严涛发着感慨。
“对了,严涛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呢。”我忽然想起自从认识严涛以后就没问过他做什么的。
“给别人打工,我是搞平面设计的!”严涛叹了口气:“我水平不行要不我就外地发展去了。”
我挠了挠头:“能说说你和我四姨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是通过别人介绍的才认识,然后就直接谈着恋爱。应该快有一年多。”严涛想了半天才又道:“14个月零8天!”
“厉害,能记得这么清楚1”我有佩服他的记忆力了。
到家的时候四姨和母亲已经起来,见我们回来四姨忙拉着严涛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吃过早饭我进屋去拿书包准备去找于京京去上学。当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不经意的扫了那扇窗子,发现在窗台上有一个细长的手印。我忙过去仔细看这个痕迹,才知道这是个女人的手印。于是我把母亲和四姨她们叫了来:“你们今天早上谁来过的房间?”
三个人都摇摇头,我顿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难道是昨天那个——留下的。
“小淘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严涛叫我声,我忙过去。就在我床的旁边两只脚印深深的印在那,那鞋印上还沾了些许泥土。
“难道咱们家进来贼了?”我嘟囔着。
“……”母亲和四姨相对无语。一脸的古怪神情,仿佛对这到底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严涛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不让我在提闹鬼的事,弄不好还有可能把我送进医院。我知趣的眨了下眼睛。严涛也会意的点点头。
“如果那手脚留下的印记是个人的话。她怎么能在不打开窗子情况下进的屋子呢,而且来去都没一点动静。当然如鬼是容易解释的多了。但让我最奇怪的是,这里住了那么多人,她谁也不找就找我呢?难道曾经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我脑子里胡思乱想,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于京京家,她正透过窗子向外张望,看见我到来,就跑了出来:“怎么这么晚啊!?”
“昨天我家发生了点事情。”我有点支吾,怎么跟她说呢?不,和她说了的话没准那个找上她也说不定。算了还是不说为妙。
“你都说话啊!”于京京有点急。
“其实没什么,就是昨天我四姨和她男朋友在我家住的。我和准姨夫聊了很久,所以找你的时候有点晚了。真对不起!”我忙找了个理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咽到了肚子里。
于京京一面走着一面恒着小曲,不时用眼睛白我下:“你刚才撒谎了!”她斩钉截铁的道。
“真——”我有点结巴,我对撒谎的技巧真的还需要多加锻炼:“对不起!京京,这件事情我不能说,我不想再编一个理由骗你了。”
“哈哈!”于京京爽朗的笑了:“你真的以为我想知道啊!和你开玩笑呢!”
听见她的笑声,昨天一夜的压抑心情终于在她的笑声中解放了出来,心口在也不闷的慌了。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活泼,和昨天傍晚的你简直判若两人。
“小淘!说真的,昨天我真的差点被吓死。到家了我还全身发着抖呢!”说着有点神经质的向四周望了望。我突然间想:“如果她碰见我所经历的会不会真的吓死啊!”
“喂!你古古怪怪的想什么呢?”于京京道。
“没什么啊!我就在想你昨天被吓的不行,其实仔细想想,咱们真的见到鬼了吗。实质上我们什么都没碰见,只是觉得背后有人跟着。那只过是一种感觉而已。在这样的大雾里面又加上天黑,我们害怕是很正常的。”我一下说了一大堆,真担心于京京听不进去,那样我真的必须从新的语言能力了。
“恩想想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快点走了,马上要上课了。
一上午老到底在讲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心里反复的在想那窗台和地上留下手印脚印是怎么事。可惜我不是神探,自然没有那种分析能力了。中午我和于京京都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的旁边的小吃摊上胡乱的吃了口。
拍拍肚皮:“这的东西还真好吃!”
于京京道:“我几乎每天中午都在这吃的。‘说潇洒把书包往一扔,然后搭在肩膀上。
就在她扬起书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
十 泥土
我想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看到了什么!对,就是一个细长的手印,那手印上带的泥土还依稀可辩。于京京见真看着她的书包就说道:“看什么啊!难道我这个书包不好看吗?”
“不是!我是看到你书包底下有个手印。”
“手印!怎么可能呢?”说着把书包拿了下来,果然是个手印:“这是怎么回事?”于京京皱了下眉:“肯定是咱们班同学干得,一会回去我问问她们!”
“她的书包上手印可以解释为同学的恶做剧,那我房间的里呢又做何解释呢?”我想。
于京京推了我下:“喂!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发呆呢。”说着还伸出手在我的额头的上试试然后道:“你好象有点发烧,最后看看大夫!”
“不用!你看我多结实,我特意的挺了下胸,想展露出男人的胸肌。结果正好相反,于京京指着我笑道:“我都看见你的‘排骨’了,哈哈!哪来的胸肌啊!”
我只好红着脸尽量把头弄低了,还真是尴尬。
“京京,你能把你书包的泥土给我点吗?最好你在认识个能分出土质的人!”我说道。
于京京想了想道:“我还真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不过你研究泥土有什么用呢?”
“总之你帮我下就成!”
“好吧!跟我来!”
于京京带着我回到学校,直接去了标本室。我问:“难道搞标本的也懂得土的知识吗?”
于京京道:“他是业余爱好,不过已经很精通了。”
那是个年40左右岁的胖子,每走起来身上的肥肉都会跟着发颤。我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和于京京说起话来。于京京把来意说明白后,胖子不知道在哪弄了个小玻璃片,轻轻的在书包上刮下一丁点泥土。胖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许久,胖子才吐了口气:“这是地下的土,至少离地方10米以上,你们看,这种土充满了粘性而且又很潮湿,地面上是不会有这种土的。”
我脸色一下子变了,这种土在10米以上的地下,其实这一定都不奇怪,这种土应该到处可见。但奇怪是,是谁有这样的能耐不用开窗就能到屋子来,好象只有鬼有这种能力吧!那么这个鬼会不会就是在地下10几米的地方爬了上来,寻找她要找的人。是报仇还是报恩暂时无法得知。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与那个——肯定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可那怎么会呢,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啊!
于京京看我脸色难堪,忙拉了我一把,跟胖子打了招呼就跑了出去。
“小淘,你到底怎么了?”于京京看着我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同学要是恶做剧的话,有必要去地下10几米深或者去施工工地弄这土粘在你的书包吗?会吗?”我道。
“不会!那是——”于京京没说下去就打住了,我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就接着她的话说:“那就是鬼,从地下爬了上来。而我们是两个倒霉鬼,偏偏让咱们给碰上了。”
“假如那是鬼的话,我是假如,那么10年前传说你家闹鬼的事情是真的。如果这样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我们是真的遇见了~鬼!”她说到后来已经没了底气,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小淘我和很害怕!”于京京有点哽咽的说。
“不用怕,也许那东西只是偶然碰到了咱们而已,它不会在出现了。相信我!”我心里其实也开始渗的发慌,不过还硬着头皮安慰了下她。
于京京的神情平静了下来;“我们回去上课吧!”说完无精打采的走向了教室。
我想大家知道的,下午的第一节课很多学生都困的要命,有的实在坚持不了的就爬在桌子上睡觉。我其实从昨天晚上基本都没睡,已经困的不行,也学其他的同学一样爬在桌子上睡起觉来。等醒来的时候,第二节已经开始上课。不管了,继续。于是这一下午就糊沥糊涂的过去了。
傍晚放学我和于京京丝毫不敢在路上耽搁,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母亲和四姨早厨房忙着坐饭,严涛坐着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堆图片正认真的看着,见我回来了才道:“今天回得这么早?”
我只有苦笑了,谁还敢在路上耽搁了,再来那么几次,小命都得搭进去。我向严涛招了下手叫他来我房间,我要把关于泥土的事告诉他。
当他听完那泥土是来自10几米的地下的时候,不禁有点害怕的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你们这是不能再住了。那鬼怪很有可能就在这房子的下边也说不定!“说着脚用力的踩踩地面;“也许它正听着我们的对话呢?”
经他如此一说,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可到母亲为止还没有人出事啊,也许它是善意的呢?”我勉强找到个自己看起来比较牵强的理由。
“或许吧!也有可能它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没看那些美国大片里那些杀人狂什么的,不都是让受害者先害怕,当恐惧达到极点的时候才下手杀害……”
“那不过是电影而已!”我干笑着道。
“那道也是!”严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道:“其实我们真应该好好检查下你家的房子,就算是有鬼的话,我想它也必是有原因存在的吧!好象大多数鬼片里都是这样吧?”似乎现在他已经把那些怪力乱神的电影当作遇见鬼的一种凭据了。
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结起来,还真象一部三流的恐怖片,而我真是那演技还比较生涩的新人。力不从心!
我道:“严涛,如果咱们要检查我家的房子,恐怕需要避开我妈和我四姨吧!她们一定认为咱们很荒诞,没准把咱们一起送去医院呢!”
严涛呵呵笑了:“还真有哪种可能!不过只要把她们支走个把小时,我想时间就够用了。”
“可怎么支走呢?我不认为她们能听你或者我的话!”我道。
“呵呵!”严涛脸上在一次呈现出那种憨厚的笑,于是我想,其实外表看起来比较憨厚的人未必就如表面那般,可能他有极细腻的心思和洞察力。而严涛似乎在逐渐的把这样的能力展现出来,也许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吸引四姨的地方吧。
我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在母亲和四姨的催促中草草的把晚饭吃了,然后4个人一起坐在客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看了眼严涛,他回笑了下,看来暂时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我摇摇头,只好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早已经泛滥到大街小巷剧情苍白的电视节目中去。
眼看快8点了,严涛仍旧没说话,看来想支开她们还真的挺费神,尤其当她们被那看起来极其虚假的感情剧的时候。我猜就算大地震恐怕也无法动摇她们坚持被感动的流完最后一滴眼泪的冲动吧。我打了哈欠:“我困了睡觉去了。”说完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严涛自己抛在了已经哭的一蹋糊涂的那两个女人旁边。在我躺到床上的时候,心里还感觉到有点内疚。
“砰砰”正在我昏昏沉沉想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睡意。
十一 停电
“严涛!”我打开门就看到了严涛。
“哈哈!小淘!机会来了,她们走了!”严涛洋洋得意的指了指客厅。
客厅里空空如也,看来母亲和四姨都不在。
“她们呢?你支走了?”我问。
“我可想不出什么好注意。刚才她们正看的起劲,你母亲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说是才听说你们搬回来,希望你母亲去看看她!”严涛道。
“……我母亲的朋友!?我们搬回来了她不来看看我们,反倒叫我们去看她?”我真想不通我母亲的哪个朋友有那么大的架子。
“这个……听你四姨说,你母亲的这个朋友……是个残疾人!”严涛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的要母亲亲自去。
“别想了!她们不在,咱们正好可以好好在你家……探索一下!”严涛道。
“探索!”他还真会用词,仿佛这屋子里充满了无数的未知似的。是了,其实这屋子里最大的未知不就是很用可能存在着一只鬼吗。
我和严涛首先从母亲的房间开始、然后是客厅、厨房、我的房间,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检查一遍。我们折腾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严涛咳了下:“想想还哪里没查看过?”
“没了!能看的地方都看了!”我摇摇头。
“嘿嘿!看来我这个注意比较馊啊!”严涛有点灰心的说。
“我家外边还有个小仓子咱们没去看过呢!”我突然想到,在房子的左侧还有个小仓库,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总会是把一些没用的东西放在那里。
“好!我们去看看。”严涛听到还有个地方没去过,顿时又来了兴致:“那里有灯吗?没的话我去找个手电来!”
“不用!那里面有灯!”
仓库里看起来真是太乱了,许多我儿时的玩具都被遗弃在哪里,我随手拿起个冰猴(既陀螺)放在手里摆弄。记得那是我6岁的时候父亲做给我的,那时候我曾经在许多小朋友那里炫耀了很久。后来父亲给我做的冰车(注:在北方小孩子的一种玩具,用几块小木板拼在一起,然后在下面按上冰刀,小孩子就坐在上面,手里拿和铁棍什么的,象划雪一样就可以把冰车划走了,当然前提是在冰上。不过现在基本已经看不到了。),父亲给我坐的冰车取代了冰猴,结果又让小朋友羡慕的口水大流,那时候能有冰刀的并没有几个,很多都是在下面按个铁条什么的对付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父亲对于我来说竟然还有那么可以回忆的。原来在我心里深处,竟然是如此的思念他。虽然他死去的时候我只有7岁。
“小淘!你哭了?”严涛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擦了眼泪:“呵呵,想起我爸爸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来说只是个很简单的角色,只是把赚来的钱交给母亲,然后就又出去,很久也见不到一面。原来我错了,爸爸他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啊!”严涛拍拍了我的肩膀(这几乎成的她的招牌动作):“父亲对于孩子来说,永远都是最伟大的!”说完埋头去翻仓库里面的破烂去了。
仓库里除了一些常用工具还堆了不少纸壳箱子,其中一部分以为时间太长已经开始腐败了,加上虫子们的光顾,以至于在严涛只是用手轻轻一碰,就散了架子。
各种下虫子顿时惊慌向四面跑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有时候人怕他们比它们怕人还要多一些,纵然人可以轻而一举的消灭它们。
“看来这些都是你爸爸的书吧!”严涛随便拣了本拿在手里,那是一本80年代出版的《资治通鉴》。
严涛几乎把所有的箱子都翻了一个遍,都是些在市面上很难看到的旧版本的书,严涛一面翻着一面说道:“你爸涉猎的方面真多,这么多书,真叫人羡慕!”
看着严涛忙碌的样子我忽然想到,这怎么跟抄家似的啊!当我把这种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严涛红着脸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边是看到了太多的好书有点忘形了。”我也学着他拍了下他的肩头:“我是开玩笑呢!”接下来严涛又仔细的找了下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其实我们有点盲目,都不知道要找什么,是关于什么的,大致的方向也没有。太盲目了!”严涛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