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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这一天过得很快,叶小清恨不得一夜白头,和袁奇风永远地站在树下看风景。下午时,陈佬肥的槟榔园总算开张了,少了叶小清,他总觉得不舒服。叶小清依旧待在尸家,没有回旅馆,这让陈佬肥更是不爽。成天对着一个比他帅气的雷鸣,陈佬肥哪里甘心,可又怕夜里不安全,所以一到晚上就把门关着,一个人窝在旅馆的房间里看电视。
今晚,天空无光,星月消失,一股黑气从天津飞速涌来,然后如一滴墨水般落在海村附近。那道黑气化成了两个人,一个是黑衣男人,一个是黑衣女人。所有的动物在黑气来临前都跑光了,跑不动的植物也在发抖,似乎很害怕。
黑衣女人站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恭敬道:“谢谢你送我一程。”
黑衣男人威严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小心一点儿,别把事情办砸了。”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失败。”黑衣女人低下头。
“很好!”黑衣男人作势要走,临行前丢下一句,“别让我失望,雷小雨!”
黑衣男人化做一阵黑风,卷入天空,一瞬间消失在黑夜中。雷小雨妩媚地站在山林间,妖冶地笑了笑,一转身也消失不见了。
第七章 晒月光
海村在崖城古镇外面,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地形也不利于开发。这里一入夜,很多虫蛇都会游窜出来,还有蚊子叮咬。叶小清穿得少,胳膊和腿都露出外面,还没走进海村就全身起包了。可能和袁奇风待那么久,叶小清觉得这不算什么,缺胳膊断腿都不怕。
天黑之前,袁奇风从海村外把叶小清送回尸家,并嘱咐她这几天安份一点儿,别再东奔西跑。叶小清乖乖地听话,只要袁奇风不再生气,不跑就不跑,她还懒得跑呢。对于之前的表白,叶小清还记得一些,但又不确定袁奇风是否听到了。快要走进海村了,叶小清就偷看袁奇风一眼,不巧对方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袁奇风先问。
“没什么……”叶小清低下头,紧张地想算了吧,就当昨晚都是梦。
“好好养伤,其他的别瞎想。”袁奇风一语双关。
“哦——”叶小清丧气地应道。
其实,叶小清很害怕,不是怕黑,而是怕尸寒山。哪有人姓尸的,多不吉利。虽然尸寒山救了她,但那这小老头长得太吓人了,像一具萎缩的干尸。叶小清也知道这么想不礼貌,可还是很害怕,所以就想回旅馆睡觉。不过,叶小清后背的伤还未痊愈,需要每天换药,这必须让尸小美代劳,而且尸毒也未清净。
袁奇风洞穿了叶小清的心思,于是说:“你不用怕尸家那对爷孙,跟他们在一起,总比跟陈佬肥安全。”
“我不怕。”叶小清死要面子。
走进海村后,他俩就无话可说了,叶小清第一次觉得一天过得那么快。尸小美站在屋檐下,望见叶小清回来了,她就立即迎上去。尸小美本想邀袁奇风一起吃晚饭,可庞东东也出来找人了,所以袁奇风把人交回去就跟庞东东走了。叶小清意犹未尽地走进尸家,刚想对尸小美说谢谢,可一进屋就吓傻了。
屋里有一个女人躺着,背部中了一支竹箭,尸寒山正在帮那女人处理。尸小美告诉叶小清,今天村里的一个女人在杀鸡时,被人偷袭了一箭。幸亏尸寒人刚好路过,否则那女人就救不回来了。这让叶小清很疑惑,今天袁奇风说她昨晚中箭是被误伤,躲在暗处的人是想射她身后的裸鬼。可那人也不是善类,因为要考虑到鬼能马上消失,竹箭很可能会射到人。
鬼爱喝鸡血,那女人可能是无意把裸鬼引出来的。但若非海村里的人,很难知道哪家哪户要杀鸡,然后躲在暗处肆机行动。按理说,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报警了,但尸小美却见惯不怪了。原来海村有不少黎族人,以前日子过得辛苦,不少老人都是带着自制的竹箭进山打猎。现在,顽皮的孩子从老人那里学到了一些技艺,有的跑出去射鸟,发生过好几起误伤事件。
“那总不能纵容他们,万一以后得寸进尺,杀了人怎么办?”叶小清担心。
“我爷爷说警察忙,管不到这边。”尸小美天真地说。
叶小清生气地想,这怎么可能,那完全是敷衍公民的烂理由。话说回来,在来海南之前,叶小清就听说海南民风彪悍,还发生过村与村斗殴的流血事件。警察就算想管,恐怕也不敢管吧,这真是一种两难的抉择。既然村民都不想追究,警察着什么急,只要不死人就行了。
交谈中,晚饭很快吃完了,叶小清放下碗筷后,尸小美就帮她换药。然后,俩人都在旁观尸寒山救人,不久那女人就脸色红润了。叶小清把这女人看作自己,昨晚她也经历了同样的痛苦。那时,叶小清感觉灵魂出窍了,一直在山林里游荡,不知这女人是否有同样的感觉。
“她要明天才醒来,你快去睡吧。”尸小美忽然说。
“等等……竹箭上有尸血,这肯定不是小孩干的吧?”叶小清质疑道。
尸寒山抬头看了一眼,用沙哑的声音说:“肯定是赵宇那混小子干的,以前他就射过人,用的竹箭里就有尸血!”
“尸血是不是人的?那不是要去挖坟墓吗?埋得久了,可能都没血了。”叶小清随口说道。
这话却让尸寒山警醒了,他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些尸血是怎么来的?这味道不会是动物的鲜血,赵宇从哪儿找到死人血,莫不是从赵雪的尸体上取用的。尸寒人遗憾地想,可惜竹箭头都烧成灰了,只要这几天再有人被射伤,就算不救人,他也一定要把竹箭头留下来。竹箭上可能有赵宇的指纹,但也有其他人的指纹,包括尸寒山自己。指纹还不足以击倒赵宇,唯一有效的证据就是赵雪的尸血,现在赵雪也只是做为失踪处理,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已经死了。
尸寒山是个固执的老头,尽管赵家是亲家,但他不能容忍赵宇行凶。赵雪是尸小美的姨娘,都是一家人,尸寒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枉死。一想到这些,尸寒人整个人就阴沉沉的,一句话也不回答。尸小美懂事地带叶小清去睡觉,不再烦爷爷思考问题,叶小清也不敢和尸寒山独处。
尸家的房间不多,尸小美就把她妈妈的房间腾出来,让叶小清睡在里面。不过,叶小清并不知情,还以为原来就没人睡这屋里。尸小美一开始没有离开,老和叶小清聊天,聊着聊着就提到袁奇风了。叶小清敏感地想,这小姑娘不会看上袁奇风了吧,真是的,情敌好多,走到哪儿都有!可一说到袁奇风,叶小清就特积极,一个劲地夸袁奇风的好,恨不得直说:尸小美,以后你找老公一定要这类型的!
就在叶小清和尸小美聊天时,小旅馆那边的灯闪了几下,然后就全黑了。赵宇睡在一楼,灯黑前在画画,画还未完成。灯黑后,陈佬肥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要跑出来。可他顶了一张凳子在门后,开门时被反撞了一下,差点伤到命根子。雷鸣早早睡了,听着耳机什么也不知道。李英杰也关了灯,一直在和铜镜说话,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关心。
登时,赵宇感到寒气逼人,手中的画也变得湿湿的,似乎又冒出血来了。雪白的墙壁上亮起蒙蒙的光,虽然看得不清楚,但赵宇能看见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穿墙而过。那个奇怪的东西飘到赵宇跟前,然后歪着头,安静地盯着他。片刻,赵宇就觉得脖子有点疼,不由得也摸了摸脖子,可一摸就摸出一道血口。那道血口越来越大,吓得赵宇出了一身冷汗,这难道是鬼吗,会是她吗?
同时,在楼上李英杰的铜镜震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形紫光飞了出来,直穿到楼下的房间里。紫人震射出耀眼的紫色荧光,照亮房间,那只裸鬼的血管被照得一清二楚。赵宇还未弄清楚状况,裸鬼就恨恨地穿墙离开,紫色人形也马上变成一道光影回到铜镜里。赵宇赶忙摸黑找纱布和云南白药,幸亏灯光很快恢复了,他顾不得多想,马上对着镜子检查伤口。好在伤口不深也不大,否则真的小命不保。赵宇惊恐地望着房间,再也不敢待,用纱布捂着脖子就跑出房间,一个人坐在旅馆柜台那儿。
在楼上,关在房间里的李英杰对着镜子问:“你为什么要出来?你现在还没恢复,这样救人很可能会害你魂飞魄散的。”
铜镜里的紫光闪了闪,李英杰叹道:“好吧,都听你的,现在不能出乱子。我明天会去调查海村里的凶鬼是什么来历,绝不能让它搅局,破坏我们的计划。”
小旅馆的插曲过去后,叶小清已经躺在床上了,尸小美也回房睡觉了。到了半夜,叶小清做了一个梦,梦到好多女人趴在地上,纷纷想把她从床上拖下去。她后背的伤口被热气闷住,引发了剧烈的疼痛,逼得她从梦里醒过来。叶小清赶紧看了看手机,现在才三点,离早上还远着呢。可醒来后,叶小清觉得尿急,因为今天喝了好几碗汤药,膀胱都要爆炸了。
除了旅馆有卫生间,海村人的屋子都没自带厕所,全村只有一座茅厕。叶小清忍住尿意,不敢半夜跑去茅厕,可越憋越急,急得她想在尿在屋里。其实,那间茅厕不远,就在海村的边上,从尸家走过去花不了一分钟。叶小清被尿意打败,摸黑起床就走出屋子,一个人偷偷地去找茅厕。
夜里月光浩荡,这没让叶小清宽心,反倒觉得月光有些妖异。为了赶时间,叶小清连跑带跳,很快就钻进茅厕里解决内急。反正没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她不需要担心形象问题。蹲下来后,叶小清听到厕所外有动静,沙沙地响,不像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不会见鬼了吧?真这么倒霉?
叶小清抽起裤子,惶惶不安地走出茅厕,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可是,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一看,竟然有数不清的蛇在趴在地上!这些蛇有粗有细,密集地躺在地上,有的还在蠕动身子,像是在晒月光一样。在这些蛇的中间,居然还躺了一个人,但看不清那人是谁,因为蛇将那人卷成一团,就像一个巨大的麻花。
终于,几十条蛇慢慢地从那人的身上游开,叶小清惊恐地望过去,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人的脸。
第八章 阴谋的开始
蛇群游离后,躺在地上的人露出了面容,叶小清伸长脖子往前看,那是一个黑衣女人。那女人面如蜡纸,很像清明时烧的纸人,可却非常美丽,美得很不真实。叶小清以为那只是纸人,也许哪家小孩故意丢在那儿,想要吓人罢了。怎知,躺在地上的黑衣女人竟眨了眨眼睛,叶小清立刻意识到这是鬼!
碍于蛇群围在附近,叶小清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蛇群。黑衣女人也在晒月光,一直对月亮眨眼,根本不理会旁边的蛇群。这才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蛇群和黑衣女鬼怎么全跑出来了,她叶小清真的那么倒霉吗?忽然,那黑衣女人浮到空中,然后转了一个身子,阴恻恻地望着困在蛇群里的她。
“你想干什么?”叶小清底气不足地喊。
黑衣女人冷冷道:“敢抢我的人,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怎么回事?叶小清不停地问自己,她抢什么人了,该不会鬼也有认错人的时候吧。眨眼间,蛇群向林里游去,就像一条河似的流淌在草地上。叶小清没地方站脚,想要躲回茅厕里,可蛇群游得太快了,那些蛇马上就要碰到她了。奇怪的是,有五条蛇直接穿过了叶小清的身体,并没有咬她,也没有任何触感——它们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黑衣女人高傲地在空中俯视,然后轻轻地一挥手,一只黑蛇就从地上浮起来。叶小清吓得浑身发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只黑蛇就腾空朝她飞过来。可这只黑蛇也是虚体,完全没有咬她,叶小清只感觉似乎有一阵冰冷的水流注入身体。她回头一看,地上没有那条黑蛇的影子,全是其他颜色的蛇。叶小清心想,或许是眼神有问题,那只黑蛇应该穿过她的身体了,反正她没被蛇咬。
当叶小清再回头,那黑衣女鬼不见了,地上的蛇群也都消失了。一切恍如梦境,叶小清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看来那黑衣女鬼真的搞错了。这个小插曲过去后,叶小清就慌张地跑回去睡觉,还考虑要不要把尸小美叫过来一起睡。可能真的太困了,叶小清哆嗦了一下子,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雷鸣一大早就来看叶小清,李英杰也跟在一旁。他们走出旅馆时看见赵宇脖子受伤了,本想要询问,可赵宇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们只好做罢。雷鸣一进屋看见叶小清在狼吞虎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简直是一头猪在吃东西嘛。李英杰狐疑顶望着端起大碗的叶小清,总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瞧不出问题。
“你吃慢点,别噎着。”雷鸣劝道。
尸小美又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走进来,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这几天真让她大饱眼福。于是,尸小美摆了两张椅子,请雷鸣和李英杰坐下。雷鸣直夸尸小美很懂事,这一夸就把人家的脸夸红了,羞得她躲进厨房里。叶小清看见了,想要说话,却被嘴里的粥呛得眼泪飙出来。
李英杰迟疑道:“小清,你没事吧?早上怎么吃那么多?”
叶小清抹了抹嘴,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特别饿。”
雷鸣笑道:“是不是背上的伤要好了,所以食欲来了?”
这时候,李英杰戴在手腕的紫麒麟冒出一阵淡淡的紫光,叶小清警觉地看了一眼,不禁地想起在二五零二研究所的遭遇。李英杰似乎发现了,于是摸了摸手腕,故意挡住了小小的紫麒麟。叶小清把视线挪来,低头把粥喝完,马上把刚才的事情忘了。雷鸣起初还觉得好笑,可后来听尸小美说叶小清已经喝了四碗粥了,这才把笑脸收起来。
尸寒山从房间里走出来,不以为意:“吃多代表健康,你们这群年轻人,为了变得好看就不吃饭,这健康吗?”
不等他们出声,躺在厅堂的女人就醒了,并吃力道:“老尸,我好疼。”
尸寒山走到简陋的病床前:“疼是好事,你不懂得疼了,那才危险!”
雷鸣也走过去,问:“大姐,你有没有看见谁伤了你?”
那个女人挣扎着坐起来,痛苦道:“我在杀鸡,怎么看得见吗?我一个寡妇,想吃只鸡惹到谁了!”
询问无果,又是一桩无头案,这里轮不到雷鸣管辖,所以没有深究。那位寡妇很快就走了,因为家里还养了鸡,她要回去喂它们。寡妇一走,陈佬肥就找上门来,还抱怨雷鸣出门不叫上他。赵宇脖子裂了一个大口子,这把陈佬肥吓得脸色铁青,特别是昨晚灯忽然黑了,搞得他很久才敢合眼。
陈佬肥一来就要带叶小清去槟榔园,说是要检查槟榔树的生长情况,其实想要趁机揩油。雷鸣一眼看穿了,街上的流氓都能从面相看出来,陈佬肥就属于那类人。不过,今天去槟榔园的还有庞东东等人,所以雷鸣也不怎么担心。那庞东东喜欢耍小聪明,但还不敢合伙搞女人,他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类人。何况还有袁奇风在场,以及部分村民,那些人总不可能袖手旁观。
雷鸣不方便跟去,原计划和李英杰去看风景,可李英杰今天却想一个人待着。雷鸣扫兴地望着李英杰离去,一个人在海村里晃荡。尸寒山听说雷鸣在天津当警察,看他无事可做,便邀上他到海村周围的林子里走走。雷鸣一开始不愿意,当知道尸寒山是想找赵宇掩埋尸体的地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按照以往罪案的特征来看,种种迹象都表明赵雪已经死了,赵宇肯定脱不了干系。
尸寒山腿脚灵活,走路像只老狐狸,雷鸣都有点跟不上。一出走海村,雷鸣看四下无人,于是大胆问:“尸老伯,你走慢点!我有话想问你!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死过人?”
“就是小美的姨娘死了,我不告诉你了吗?”尸寒山回头说。
“除了赵雪呢?”雷鸣追问,他相信那晚的裸鬼肯定是村子里的某个人横死后所变,但可能不是赵雪。
谁知道,尸寒山却答:“没人死啊,你问这话干嘛?”
“我只是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赵雪死了,赵宇频繁地用她的尸血射箭,这不是加大被暴露的危险吗?”雷鸣一针见血,“所以我想,如果真的是赵宇用竹箭伤人,那他肯定要用别人的尸血。”
尸寒山僵在原地,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跟我来,你的话让我想起一件事了,竹箭的尸血肯定是这么回事!”
这一老一少奔跑在椰林间,惊起栖息的海鸟,那群海鸟随着海风吹拂的方向,一直飞到槟榔园里才停下来。在那里,陈佬肥处心积虑想和叶小清独处,可袁奇风老瞪着他,让他浑身不舒服。其实,袁奇风并不是瞪陈佬肥,而是在观察叶小清的面色。昨晚袁奇风把人送回尸家时,叶小清明明好了很多,为何今天气色变得那么差。
正好庞东东要和陈佬肥谈生意,走到槟榔园的另一头去了,剩下叶小清和十几个村民在张望。袁奇风抓住空隙,叫叶小清跟他到一边去,羡煞站在旁边的几个少女。这让非常开心,最近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真多!当走到一边后,袁奇风马上抓住叶小清的手腕,这笨女人以为人家要亲她,吓得马上闭上眼睛。
袁奇风奇怪地问:“你闭眼睛干嘛?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又乱跑了?”
叶小清尴尬地睁开眼睛,答道:“昨晚……我没有乱跑啊!”
袁奇风摸着叶小清的手,感到她的体温正一点点降低,普通人很难察觉到。在这女人的身体里,有一条东西在游窜,这绝非蛔虫等物。袁奇风心中大骇,又去摸了摸叶小清的脑袋,心里的答案立刻得到了肯定。叶小清搞不懂状况,心想这男人脑子坏了,把她当玩具使吗?其他几个少女远远地看见了,还以为这俩人在打情骂俏,感叹城里人真豪放。
得出心里的答案后,袁奇风就把叶小清带到槟榔园深处,确定没人看得见了,于是就施了一道法术。叶小清的身体慢慢闪出白色的光芒,犹如一盏白日灯,身上的衣服都变得透明了。叶小清正想骂袁奇风耍流氓,居然要偷看她的裸体,可她马上寒毛全竖了起来。在她发光的身体里,竟然有一条黑色蛇影在游窜!
第九章 食魂之魂
在槟榔园的一角,袁奇风停下手中的法术,白光消失后蛇影也跟着不见了。叶小清呆若木鸡,想起昨晚的黑衣女鬼,马上明白她中招了。她还以为那只黑蛇穿过身体,掉到地上去了,没想到留在她身体里面了。这可是一条蛇,就算是影子,叶小清也觉得非常恶心,恨不得马上拿把刀切开身子,把蛇影扯出来。
袁奇风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这回真的是闹大了。叶小清不明白严重性,还傻傻地问:“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东西拿出来?”
“你先告诉我,这次又惹到谁了?”袁奇风严肃道。
叶小清嘟嘴说:“你老是不假思索地把我往坏的方面想,我才来几天,怎么可能得罪谁。”
袁奇风恼了,声音很大:“你还不快给我想一想,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叶小清被袁奇风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想那黑衣女鬼在哪见过,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们俩躲在槟榔园深处,像极了情侣在对话,远处的少女羡慕得要死。可叶小清却怕得要死,因为袁奇风刚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了,那条黑蛇居然那么可怕!
那条蛇影是经过邪术炼成的蛇魂,专门吞噬魂魄,一旦进入人体就不会轻易离开。起初,人不会有什么反应,只会觉得肚子饿。时间一长,人就会精神萎靡。那条蛇魂一点点地吃掉人的魂魄,直到把三魂六魄全部吃光才会离开人体。魂魄被吃掉后,那就是真正的永不超生,没有一点儿回转的余地。所以,袁奇风认为叶小清肯定让某个鬼很生气,否则不会用这么阴毒的邪术。能控制蛇魂的鬼,也非常厉害,决非等闲。
听完这些话,叶小清颤声道:“那怎么办?真的没办法帮我把你说的蛇魂拿出来吗?用鸡血饭也不行?”
袁奇风摇头道:“至少我不知道有办法补救,除非……”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叶小清急了,时刻想把蛇魂从体内赶出去,现在她全身都难受。
“除非你找到在你身上种下蛇魂的鬼,只有把它消灭,蛇魂才会自己消失,否则你的魂魄很快会被吃得一干二净。”
完了!叶小清崩溃地想,她根本不认识那个黑衣女鬼,自打出娘胎就没见过人家。海村里除了赵雪,不是没有人横死吗,而且现在连赵雪死没死都不确定。由于尸寒山老说赵宇杀了赵雪,因此叶小清就猜,黑衣女鬼可能就是赵雪,要不回海村里找赵雪的照片瞧一瞧。可她找到了赵雪的鬼魂也没用,要看袁奇风肯不肯帮她,否则也只是去送死。
幸而袁奇风点头说:“快跟我回去,别把时间浪费在槟榔园里了,少了你也能运转的。”
叶小清好不容易有点安心了,可总觉得那话怎么有点难听,难道她就这么没用吗?叶小清想去和陈佬肥说明情况,可袁奇风却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把她带出槟榔园。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叶小清很快觉得身体不舒服,两只腿软绵绵的。在回海村的路上,叶小清满脑子都在想蛇魂在她身体里的事,全然没有注意到袁奇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一路上,袁奇风都在为叶小清想办法,食魂之魂的邪术太难对付了,虚物的东西又不可那用手术的方式将它取出来。除了灭掉那个黑衣女鬼,袁奇风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黑衣女鬼若不肯现身,那就麻烦了。抓鬼和抓猎物一样,如果猎物躲在窝里,不和猎人面对面,你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能用蛇魂的鬼不会轻易地被鸡血饭引出来,就像一些猎物变成精怪了,你拿肉包子去引诱它根本是徒劳。
这时候,尸寒山和雷鸣在海村的另一头狂跑,跑着跑着,雷鸣发现坟墓慢慢变多了。现在不是提倡火葬了吗,海村附近居然还有那么多坟墓,有的看起来是新建的。那片墓地在海村后面,离村子有点远,墓地后面就是茂密的山林。那茂密的程度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走进去,似乎一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
他们跑到墓地时,那里站了一个女人,尸寒山和雷鸣不由得放慢脚步,大白天的总不可那见鬼吧。那女人听到动静,转身一看,便说:“尸老伯、雷鸣,你们怎么来了?”
“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雷鸣诧异道,“小李,你别告诉我,来这里是要看风景的。”
李英杰宛然一笑:“我看墓地后面的山林很壮观,所以隔着看一看,没打算进去。”
尸寒山走过去讲道:“最好别进去,以前黎族的小伙子带着武器进去都有几个没出来,别提你是个弱女子了。”
李英杰毫不介意尸寒山的男女观念,转而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雷鸣看向尸寒山:“尸老伯,快告诉我来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