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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甘凯却说:“何队你不要这样。这样的事你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而且他们也没有为难我,虽然被关在这里,但还没有你想的这么么坏。”
说着甘凯就笑了起来,他的样子有些憨,我知道甘凯不是善于心机的那种人,有点武夫性质的,见他没有听出我的画外音。我也不说破,我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不能让你在这里白白受苦。”
甘凯说:“你量力而行,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我在这里也无所谓的,只是之后不能再帮你了。”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觉得愧疚,于是我说:“甘凯,对不起。”
甘凯却手一挥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队你是要成大事的人,不用为我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介怀。”豆欢乐扛。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甘凯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块回去吧,无肝尸体的案子还要等你去解决,你切不可大意。”
我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破解此案。”
之后我离开这里的心情很复杂,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甘凯如果知道这是我的精心算计他还会不会这样和我说话,这样支持我,那时候他是不是会把我当成恶魔,然后彻底反目?想到后面的事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种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的感觉就像是冬天来临的感觉一样,天寒地冻。让人忍不住哆嗦。
我这样回到了办公室。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烦躁,以致于陆周什么时候进了来坐在我面前的座椅上我都不知道,还是他喊了我一声我才忽然回过神来,看见他的时候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陆周说:“你今天去了黑山监狱,你去见甘凯是不是?”
我看着他,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跟踪了我?”
陆周不置可否,他说:“那你现在如此消沉的模样,也是和甘凯有关,你觉得对不起他。”
我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所以陆周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在陆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表情依旧,心上却划过一丝诡异的笑意,而这样的笑意丝毫没有在我的眼神里,我的表情里流露出来,我而是继续说:“你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
陆周没有继续接这个话题,我看了看他,我知道他进来办公室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于是整顿情绪,将那种消沉的模样一扫而空,然后问他说:“我让你去调查,怎么样了,找到那个第一个开枪的人没有?”
陆周摇头说:“没有找到这个人的痕迹,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些别的。”
我于是来了兴趣,问他说:“什么?”
陆周说:“我发现将甘凯抓获的人并不是孟见成的部下,而是另有其人。”
我听了之后看着陆周,急迫地问:“你确定?”
陆周说:“我去找了孟见成当时接替特别调查队之后带来的那些人的名单,但我发现将甘凯抓获并投狱的人,孟见成的部下没有一个是在里面的,也就是说这完全是另一对人,而且很可能并不是警局和办公室这边的人,在警务系统中也找不到这些人的任职记录。”
我听着陆周的这些话,心上已经在盘算着,如果这些人不是孟见成的人,又会是谁,又有谁会这么在意孟见成的死,难道是部长?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忽然惊了一下,要是这些人是部长派来的,那无疑就是在给我一个警告,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件事我做的过了。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微微地摇了摇头,因为到目前为止并不能确认这些人就是部长派来的,别人也有可能,只是如果是别人,恐怕这背后的动机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迸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樊振,我于是想起此前我和张子昂一直关心的,樊振的另一支队伍的事,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看陆周,用一种带着怀疑的口气问他:“这件事你怎么看?”
陆周说:“恐怕这是一个顺水推舟的局,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因此顺着你的计划做了一个计谋,这样说来的话,甘凯就有些不能忽视了,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这样重视他的存在?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个局是冲着你来的,何队,你想想看,甘凯在监狱中对你有什么威胁没有,又或者会不会直接牵连到你?”
我说:“直接牵连并不能成立,我只怕这些人图谋的东西完全是我们想不到的,现在我感觉有种深深的不安,似乎甘凯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的那种。”
陆周似乎被我的这句话给弄糊涂,他问我:“你现在是在怀疑甘凯?”
我说:“我并不怀疑他,但是你想过没有,有时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要是被利用起来,他所能做出来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而且绝对是非常可怕的,我现在就担心这个。”
陆周惊讶地看着我,他问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说:“现在段青不来上班,甘凯又身在监狱,办公室只剩下了你和郭泽辉两个人,郭泽辉完全靠不住,我只能依靠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千万小心,要是你再出一点什么事,这个办公室可以说就差不多该关门了。”
陆周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之后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说:“孟见成死亡的这些疑点你暂时先放一放,我总觉得这些事的关键点似乎是在邹衍身上,我们现在先合力把这个案件破了再说,或许到时候这些事情会变得明朗一些。”
陆周的表情有些不解,他似乎一时间还找不到这些事件之间的关联,我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只不要让邹衍的案子愈演愈烈,我们必须快速结案。”
虽然陆周依旧不明白我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最后他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我说:“邹衍的这个案子,还得从郝盛元身上入手,我总觉得这个停尸房的医生有问题,你好好去查查他。”
陆周说:“我正在查,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说:“现在我们时间紧迫,你要抓紧时间,因为我总觉得郝盛元要出事,他和段青会面之后,我就觉得他好像已经彻底交代完了后事一样。”
陆周问了一句:“那么这件事段青是不是也有参与?”
我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说:“你先去查吧,有没有现在谁也不敢清一下论断。”
安排完毕之后陆周就出了去,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神逐渐变得寒冷,瞳孔也逐渐缩起来,与刚刚和他说话的样子截然是两个不同的人,而陆周还丝毫没有察觉我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外,我才重新将视线转移回来。
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既然你要和我斗智,那我们就斗一斗。”
16、寄来的包裹
也就是这一天,我收到了枯叶蝴蝶的包裹,整个包裹除了落款之处能确定是他寄来的之外,再无半点痕迹。包裹是直接送到了写字楼下,他这次写的地址是写字楼办公室。只是写字楼外人不容易进来,所以要我下楼去拿。
我签收之后,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却并不沉,我一时间也无法从重量和大小上估量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就带着回到了办公室,谁知道在坐电梯的时候从五楼上来一个人,而且我看见她看了下电梯按钮,就没有动了。也就是说他也是要去17楼,我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因为17楼是我们办公室的范围,一般鲜少会有人去的,毕竟那里虽然处理案件,却并不是报案的地方。
我于是看了她一眼问说:“这位女士你要去17楼?”
她抬头看了我,点头说:“是的。”
我于是继续问:“不知道你到17楼去是要做什么?”
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她一直看着我,那种眼神与一般陌生人之间相见的很不一样,就像是看见了熟人一般,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脑海里仿佛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出来,我听见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叫付听蓝。”
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听过,只是看着她的脸却是如此熟悉。有种清晰而模糊的感觉,以至于我一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却丝毫不避让,好一阵我才说:“付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熟悉。”
付听蓝听了之后说:“可能是另一生。”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不禁替她这个聪明的回答感到感慨,于是也说道:“可能真的是在另一生。”
说完之后,电梯已经到了十七楼,只听停靠的声音响了一声。电梯门就打开了,我等了一下,见她没有动,我说:“付小姐,17楼到了。”
但是她却依旧没有动,站在电梯之中,我见她不动于是又问了一声说:“你不是要到17楼吗?”
她说:“我到17楼是想来见一个人,现在见到了,也就不用去了。”
我看着她,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问道:“见到了?那这个人是谁?”
付听蓝说:“有些问题说破了就不是问题了,同样答案在人心中,只要知道了,说不说出来又有何妨,何队长,你忙自己的事吧。”
她说着我看见她按了一层,就要下去,我于是抱着包裹从电梯里出来,但是却在电梯没有合上之前看了她一眼,既是疑惑又是纳闷,她要见我,那见我做什么?
我带着这样的疑惑一直进去到办公室里,坐下之后我拿了刀将封带划开,只看见里面是一个旧的玩具小熊,我把小熊拿出来,这是一个非常传统而且老旧的毛绒玩具,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这个小熊很快就像付听蓝一样越看越觉得熟悉,可究竟事哪里熟悉却一点也不曾知道。
之后的几小时里我都是在和这个小熊发呆,可是最后也什么都没想起,我不得不将小熊放回到包裹之中,放进柜子里锁好。但是之后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就翻出了枯叶蝴蝶的那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阵之后就被接听了,那边是同样的声音,我问他:“你为什么给我寄来一个小熊?”
枯叶蝴蝶在那头问:“所以你特地打电话过来就是问这个吗?”
我说:“是的。”
他说:“如果我会直接告诉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给你寄过来,自己去揣摩吧,你会明白的,但不知道会是多久,只不过有一点你需要记住,任何事都没有非常充足的时间来给你思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接着那边的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王哲轩的安危如何。
之后不久我接到了陆周的电话,他让我到医院去一趟,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线索,需要我亲自到那边去盘问和聆听,我觉得要是一般的线索,陆周大可询问之后回来和我做一个汇报,可是现在把我催过去,应该是发现了不一般的线索才对。
我赶到那边的时候,陆周和郝盛元正在停尸房旁边的办公室里等我,他们之间沉默着,可是从表情上却看不出来什么,我问说是怎么了,陆周才说让郝盛元和我说,郝盛元开口说:“从昨天开始,邹衍的尸体开始长毛,尤其是被割掉了皮肉的脸部,已经长出了有五厘米长左右的白毛。”叼大乐才。
我听了之后皱起眉头问:“好端端地怎么会长出白毛来,我记得尸体发福而且身处阴暗潮湿环境之中才会长白毛,可他的尸体在冰冻怎么也会……”
边说着我便看着郝盛元,郝盛元说:“目前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真菌的感染,而且是在寒冷环境下会滋生分裂的那种,刚刚我和陆探员也在商量,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将邹衍的尸体搬离,以免引起停尸房里其他的尸体感染,甚至是感染到人。”
我看着郝盛元问了声:“感染到人?”
郝盛元说:“我们大致确认了下,虽然没有得到详细的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应该是一种感染性质的孢子,这种孢子一直寄居在他的体内,只是我们并未发觉,可能是随着食物一起进入身体的,也可能是被注射进体内的,毕竟我们尸检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孢子也没有繁殖,所以并未发现。”
在了解详细的事实之前,我还是坚持去看了尸体,看见的时候果真吓了一跳,因为尸体的整张脸都遍布着白毛,就像一只白猿猴一般狰狞可怖,如果一般人马上就会想到是尸变,可是我却从来不信这些,所以也压根没往这边想。
说实话,听人描述和自己亲眼看见,这之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因为当你真的看见那样的场景的时候,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郝盛元则说:“恐怕何队并不愿意这样做,我建议还是趁早将尸体给火化了,这样的先例并不是没有,可能何队那时候还不能接触到这一类的信息,樊队在的时候,就曾处理过这样的尸体,也是身体上长出白毛,樊队二话不说就把尸体火化了。”
我看着郝盛元,又看看陆周,陆周神情并无变化,看不出什么来,我又重新看向郝盛元,问他说:“从前也出现过,是什么时候?”
郝盛元说:“之前因为是樊队掌管信息,所以何队并不知情,当时长出白毛的尸体是警局一个死去的法医的,他的名字叫郑于洋。”
我听见郑于洋的名字,忽然一惊说:“是他?”
郝盛元说:“这个人何队当然认得,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迅速就被火化了吧,这样的事樊队也没有解释过吧?”
我看向陆周问:“你当时知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当时陆周和闫明亮从往过密,要是这件事真是樊振处理的,那么闫明亮应该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闫明亮会不会告诉陆周,但是陆周却摇头说:“我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我于是又看向郝盛元问:“这里面倒底是怎么回事?”
郝盛元说:“郑于洋的死亡很奇特,所以樊队让这边做了一个详细的尸检,不过尸检之后依旧找不到死亡的原因,只能确定是窒息而亡。”
17、杀人凶手
只是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却找不到。也就是大约三天后,我们发现解剖的伤口处开始长出一些白毛来,长的也是有了五六公分长,而且全是顺着伤口生长。当时我们就确定这是一种可能具有感染性的真菌,于是建议樊队销毁尸体,樊队立马就同意了我们的提议,而且很快就火化了尸体。”
我知道郝盛元是在拿樊振的这件事来暗示我现在该怎么做,我看向陆周问说:“你怎么看?”
陆周说:“你自认为和反对相比如何?”
我就没有说话了,我已经知道陆周的言下之意,而且樊振火速火化郑于洋的尸体的事我也是知道的,这件事上既然已有前车之鉴,那么并不需要过多考虑。我于是说:“那么未免让事态恶化,就把他的尸体运往殡仪馆火化吧。”
这话说出我着实无奈,因为我知道在这一环上我已经输了,邹衍的尸体被焚毁就意味着,这一个案件将成无头悬案,因为最直接最重要的证据已经没有了,后续想要再有实质性的进展,脱离了尸体的证明,将会变得很困难,无头尸案至今未解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当初我只怀疑樊振故意不破案,可现在自己身处这个位置,才发现任何的线索之中都有势力的明争暗斗,看似平静的表面,实则是波涛暗涌。我也知道失了邹衍这个案子。接下来马上就会有第二桩案子出现,而且相互之间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案件之间的联系和交互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厘清,最后让人毫无头绪,而我将因此而陷入困境,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郝盛元听见我说出火化二字的时候,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我看他匆忙的神情,稍稍皱了皱眉头。我说:“既然已经发生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今天也已经晚了,不如明天早上一早送过去吧,你说如何?”
郝盛元说:“尸体越早火化我们也就离危险越近。夜长梦多的道理想必何队也知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陆周,陆周也点点头,我的眼睛却已经眯了起来,但我一声未坑,我说:“如若一夜之间能传染至此,那昨夜整个医院恐怕就已经传遍了,反倒是你如此着急将尸体运走又是为何,难道尸体上还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郝盛元说:“想不到我为大家着想却反倒被何队如此怀疑,既然如此,那就细听何队尊便,只是如若出事,这罪责又由谁来担当?”
我看着郝盛元,说道:“如若出事,这罪责自然是由你来担待。”
郝盛元说:“何队你这样说我就有些不懂了。”
我说:“如果我同意火化尸体,那么尸体作为最直接的证据就被销毁了,这个案件十之八九就是破不了了,除非有新的案件冒出来和它扯上关系。如果我不同意,那么今夜你就会把病菌散播出来,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自然是我一意孤行造成如此后果,那我也就步了樊队的后辙,归根究底,我们并不曾做错什么,只是在计谋上被你们领先一筹,因此才会有这样下场,郝医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郝盛元说:“我不知道你这样的臆想是从何而来?”叼助长扛。
我说:“是否是臆想,你心中自然分明。”
说完我看向陆周,我和他说:“陆探员,郝医生涉嫌谋杀邹衍,暂且关押至黑山监狱,直到嫌疑解除为止。”
陆周听见我这个决定有些惊讶,他说:“何队,这样不妥吧,要是关错的话那岂不是……”
我看了看陆周说:“你这样说是你打算做主,我这个队长就是形同虚设了是不是?”
陆周听出我话里的不对,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转过半个身子,不看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郑重地说:“陆周,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任你?”
陆周没有说话,我也料到他不会开口,我说:“那是因为你是董缤鸿派过来在危急的时候帮助我的,我也很感激你在必要时候的帮忙,可是在这件事上,你似乎被蒙蔽了眼睛,我就好奇,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即便对我不满也处处忍让,怎么会在这样一件小事上和我抬杠,这样细想下来不觉得有些古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