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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因为我已经意识到,庭钟之所以会失踪,第一是关于他还没有和我说完的话,也就是关于人骨尸香案他所知道的这些信息,第二就是为什么两次报案的人都是他,而且两次都是他发现了尸体,这是为什么!
话分两头,这边的案子还完全没有着落的时候,又到了我要到林子里去见曾一普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林子里我的确被那东西给吓到了,再一次在深更半夜进入到林子里的时候,我的身上总有种毛毛的感觉,而且竟然有一种再也不想踏进这里半步的想法,靠近好似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只是为了和曾一普的约定,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强行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抗拒和恐惧进入到了小木屋当中等他。
曾一普这一次出现的时间比平时晚了有十来分钟,当他出现的时候我已经等的很不耐烦,因为在这种情形下,一分钟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更不要说心急如焚地等待了有十来分钟。
所以他看见我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说:“你今天看起来似乎很烦躁,而且整个人都很不安,你鲜少会出现这样焦躁的时候,今天是怎么了?”
我于是把在林子里发现的,见过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竟然并没有多少奇怪的反应,那样子好像根本就不觉得身处危险当中一样,只是反问我说:“以前你不知道的时候到这里来,可曾受到过半点攻击?”
我摇头说:“没有。”
曾一普接着说:“而且那天晚上你也没有受到攻击是不是,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为什么你的同伴受到了攻击,而你却没有,甚至这东西都没有靠近你。”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
曾一普说:“说明这个人有问题,你信着我的话去查查看这个人,一定会有所发现,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这样的事,他受到攻击或者是因为身上有什么气味,或者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反正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与这东西攻击他有关。”
我听着曾一普这样说,于是问他说:“你知道林子里的这东西是什么对不对,倒底是什么?”
曾一普说:“你还是不要追问了,会吓到你,毕竟这是你最惧怕的东西。”
我最惧怕的东西?我更加疑惑起来,于是追问曾一普说:“究竟是什么,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曾一普说:“你看见的,和攻击了你的同伴的,是一对老鼠。”
“老鼠?!”我惊讶地几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变了,因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么大的老鼠怎么可能存在,据我所知,能有猫一般大小的老鼠就已经是罕见的巨鼠了,而我们昨天看见的,最起码有一只小型的狼犬狗这么大,这怎么可能,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吓人了,因为我最害怕的就是老鼠,简直到了只要是与老鼠有关的东西都怕的要命的地步。
无论是大的小的活的死的,只要是老鼠,我都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颜诗玉告诉我说我之所以害怕老鼠是因为我小时候被老鼠吓过,至于怎么被吓法,她没有和我细说,我也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自己怕,莫名地怕。
所以听见里面的东西是两只这样巨大的老鼠的时候时,我对整个林子的恐惧和抗拒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我于是和曾一普说:“看来以后我们见面的地方要换一换了,这里我肯定是不会再来了。”
曾一普说:“换是肯定要换的,却不是因为这两只老鼠的缘故,何阳,我怀疑这个林子的秘密已经被暴露了,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再在这里见面了。”
我留意到了他说的林子的秘密,于是问他说:“林子的秘密?这个林子有什么秘密?”
我当然不认为这个秘密是因为我和他在这里会定期见面的缘故,他说的一定还有别的。
曾一普说:“有人已经盯上了这里,而且你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利用你身边的人设了一个诱敌深入的局来探听虚实,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信很快着这个林子里的秘密就会陆续曝光,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我眯着眼睛说:“所以警方发现的那具残尸就是一个开头,这个林子的缺口会从那里开始逐渐越撕越大是不是?”
曾一普说:“何阳,你最好还是留心一些,你不要忘了,你和张子昂都牵扯在其中,因为你们都曾在这里焚毁过尸体,而这个秘密,也是属于这片林子的。”
说完他看向整个林子,然后说:“你看夜晚的林子漆黑一片,林子的每一个缝隙当中都布满了黑暗,每一寸土地上都是黑暗的气息,而正是这样的黑暗掩盖了多少的罪行,一旦黑暗被撕开,所有的罪行都会显露出来,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件你完全意料不到的事。”
14、我的疑问
回去的路上,我将有关这个林子所有发生的事都理了一遍,我发现,从我根本没有留意的时候,这个林子就是一个伏笔,我记得我最早得知这片林子的存在。是被董缤鸿绑架的那一次,虽然这片林子并不是最初的绑架地,但是彭家开说我是在这里被找到的,而且当时我就堂子啊林子当中的小木屋当中,为此当时我还存了很大的疑惑,以为是彭家开故意欺骗了我,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这未尝不是另一个阴谋,而且是为今天将要发生的这些事埋下的一个深深的伏笔。
只是现在彭家开已经死了,而且是以那样惨烈的死法,即便有什么。我也无法再去和他证实,这就是现在我陷入困境的地方,设局的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当我想到不对劲的时候,发现这些至关重要的人早已经永远闭上了他们能说话的嘴巴。
所以这里的线索是从那次绑架开始,一直到我被彭家开在那里发现,又到苏景南死在我家中,然后我接受了樊振的建议到林子里来处理尸体,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虽然早先的时候我也想过,却没有很深入地去思考,就是樊振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处理尸体。那天晚上包括事后我都认为是这里比较隐蔽而且鲜少有人往来的缘故。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她让我到这里来焚毁尸体,显然是另有计划的。
更重要的是,曾经张子昂也曾经在这里焚毁了孟见成的尸体,他的情形基本上和我是类似的,也就是从张子昂讲述了这件事之后,我开始对这座林子的存在开始有了一些思考和怀疑,一直到后来曾一普将人骨尸香挪放到林子周边,再到庭钟莫名其妙地在这里失踪,又有残尸被发现,包括那两只完全像是东方夜谭一样的两只巨大老鼠存在,包括昨晚曾一普给我说的这些,整个林子的秘密。宏扔来技。
我现在无法猜测林子里的秘密是什么,也猜不到。但我能确认这里隐藏的秘密绝对和之前一系列发生的事有关,更重要的是,据我所知,这里曾经是一个开发区,好像是要建成一个什么工业基地的,=但是后来却忽然被放弃了。被变成了林子,在旁边还修建了一个人工湖,完全有一种退耕还林的感觉,但我知道,一个规划好的工业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这事估计还是和军方能扯上关系,毕竟没有权力的阻挠,是成不了的。
所以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些疑问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成型了。
第一,林子中为什么会有两只巨鼠,它们是怎么来的,我不相信土生土长能长成这么恐怖的模样。
第二,那天晚上孙虎陵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巨鼠对他进行了攻击,而我和周广南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第三.就是这个小木屋,这个小木屋的存在似乎显得很蹊跷,以前我以为这个木屋是用来看守林子的人住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守林子的人,那么这个木屋为什么建造起来,而且这么诺大一片林子,为何单独只有这样一座看似破败的木屋?
第四,曾一普的来历,他与这片林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选择我们在这里见面,还有就是他讲罗清的尸体挪到林子边缘有什么意图,为什么会这么凑巧,他想做什么?
第五,这个林子里除了我们发现的残尸,是不是还有别的尸体存在,这两只巨鼠袭击过多少人,是这些人自己走失在这里,还是一种变相地投食?
一连串的疑问相继在脑海中划过,一个比一个悬乎,我自己也想不出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樊振一定是和这个林子有什么联系的,现在再次想起他当时安然自若地坐在家里的场景,就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因为他当时的神情,就好似已经预料到了所有发生的事情,就等着告诉我,让我到林子里来将尸体给处理掉。
关键是,有一点我非常想和张子昂确认,就是当时他处理的尸体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这篇林子,是否也是樊振告诉他的,就像建议我那样给出这样一个合理的建议。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我理了理思路,觉得现在要解决问题,首先还是得先从孙虎陵这边下手,毕竟先弄清楚距离自己最近的疑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趁着他还安全,我需要知道,他在林子里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等我深夜去到医院的时候,孙虎陵却有烧了起来,而且人也有些迷糊,吴建立一直守在医院里,我问吴建立是怎么回事,吴建立说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似乎他被咬的伤口并不是那么好处理,伤口是没有问题了,可是有一些传染病类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马想到的就是鼠疫,接着就是长满了白毛的尸体。
而就在我想到这些因为尸体生长白毛的场景的时候,我忽然将鼠疫这个词与刚刚的念头结合到了一起,不对,不是鼠疫,应该说是两只巨鼠,我们曾经见过的长满白毛的尸体,是不是和这两只老鼠有关,毕竟引起尸体这样变化的孢子来源一直都成谜,而现在我所能知道的同样来历成谜的,就是这两只巨鼠,又同是带有传染性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然后就看着孙虎陵,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但是却什么话都没说,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还不到晚上十二点,我于是问了吴建立:“你和他在林子里一起走的时候,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动作没有?”
吴建立想了想说:“除了他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我听了听之后,又问了一个问题:“我很奇怪,为什么当时这东西攻击的是他而不是你?”
吴建立说:“可能是巧合吧。”
我摇头说:“我并不相信巧合这一类的说法,你们两个同时走在里头,攻击的确是带有随机性,可是为什么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他,而不是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吴建立瞳孔逐渐缩紧看着我,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没有。”
得到他的这句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我于是说:“我知道了。你好好照看他,他一醒来你就立即通知我,我有一些话要问他。”
之后我就离开了医院,只是离开医院我并不是要回去,我而是直接去了左连家里,虽然我觉得已经晚了,但是我觉得他还没有休息,他也不可能休息。
果真,当他把门打开看见是我在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惊讶的神情,但是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因为从他的神情里,我已经看得出很快他就知道我为什么来。
他把我请进屋子里来,我打量了一遍他家里,发现诺大的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于是问他说:“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左连说:“我无儿无女的,结过一次婚,后来离了。”
他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这些事,我便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坐下来,他给我递上一杯水也坐下来,他问我:“这么晚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我说:“不知道我们办公室有一个探员在郊外的林子里被袭的事,你知道了没有?”
15、郑于洋
左连说:“我已经知道了。”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内,我于是继续问:“那么我为什么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左连说:“我不知道。”
我说:“我想见一个人。”
左连问:“谁?”
我眯起眼睛说:“郑于洋。”
左连听了之后却忽然笑起来,他说:“你这大晚上的跑我这里来见一个死人,我家里怎么会有死人。”
我说:“这人还真就在你家里,因为我想不出你会把他安置在什么地方,因为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是不是?”
左连说:“何队长,虽然你是队长,但是说话也要有凭据的不是,如果我说没有,你还想搜我的房子不成?”
我说:“搜房子是不敢,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
左连说:“我不知道你得知了什么谣言,但是我的话你既然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我见左连已经这样说了,于是说:“我记得从樊队给我看这个案件开始,我就存了一个疑惑,就是怀疑这些人是否真的是死人。更重要的是,我似乎并没有看见过在这样情况下,时间足够长的尸体。”
我看了看左连的表情,继续说:“郝盛元死后你第一时间来动员我将尸体毁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身上的孢子会传染个其他人,而且类似的尸体也就会以类似的理由被毁掉,现在我忽然很后悔听了你的建议,因为你并不是出于好心才让我要毁掉尸体,而是害怕尸体放得时间太长而出现意外,就像邹衍的尸体也是一样。”
左连听着我的说辞,他说:“毁与不毁,完全掌控在你手上。与我又有何干。我建议你是因为我担心事情会失控,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在于你不是?”
我说:“的确,但是你为什么要如此强烈地建议,甚至不惜拿出樊队的事来影响我的判断,真相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这样的尸体只要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出现端倪,所以我重新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郝盛元家里的人干为什么只有一具尸体出现了类似的反应,这是你早就给我设下的一个思维困境,因为你知道按照我这样查下去,迟早会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于是你就在其中的一具人干上做了手脚,来拘束我的思维,让我在有今天这样推测的时候。找到推翻自己推论的证据,于是自己将自己想到的真相给否决掉,是不是?”
左连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变得严肃的表情上我知道我已经说到了重点,我于是继续说:“所以人干一开始身上是并没有孢子在寄生的,而这样的尸体在足够长的时间之后。会发生一些变化,这就是你为什么担心我不火化尸体的原因,就像一开始你建议樊队将郑于洋的尸体也给火化掉,却不知道樊队早就牵涉到这样的案件中,也早就知道了结果,所以郑于洋的尸体被保留了下来,而且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尸体由你保管,说是保管,其实是给你做研究用,是不是?”
左连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定定地看着我,最后他叹一口气说:“我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而且就会找到我。”
我说:“那么郑于洋在那里,就在你家里是不是,我的猜测是对的。”
说完左连站了起来,他说:“你跟我进来。”
说着他就起身往房间里走,我跟在他后面,他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我看见他是讲门紧紧锁起来的,当门被打开之后,他率先进去,我跟在后面,到了里面之后才发现这和一个小型的看护病房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而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绑着一个人,我能看见皮带将这个人的手脚四肢和腰部都紧紧地束缚住,似乎是怕他挣扎一样。
我问:“为什么对一具尸体这样?”
左连说:“你还觉得他是一具尸体吗?”
事实上是眼前看到的景象的确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因为我只觉得尸体放久了之后会产生一些变化,却没想到人竟然会起死回生,因为我分明看见他的眼睛看向了我,只是这种眼神却让人感到害怕,因为里面充满了敌意,我甚至觉得要是他行动自由的话,会立刻上前来讲我给撕得粉碎。
我看向左连,问他说:“这是怎么回事?”
左连说:“这就是你想看见的真相,现在看到了,你难道还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郑于洋没死!”
接着我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看着左连,惊呼出声:“郝盛元也没有死是不是,但我们……”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因为将一个活人给火化掉,还是我亲手下的命令,这让我多少有些无法接受,左连听见了说:“不是活人,而是活死人。”
我完全无法接受,急速地问:“为什么会这样?”宏扔来划。
左连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有很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也必须记住,就是一旦你遇见一桩怪事,就意味着并不单纯只存在这一件,而是有更多,只是看你能不能再遇见而已,事实证明,你不但遇见了其中的一件,而且还遇见了下一件,甚至还会见证下一件的发生。”
我忽然有些不能明白左连的说辞了,左连说:“我记得他冒死给了你一个小木盒子,恐怕你至今都没有明白这个小木盒子的蹊跷之处在那里,因为按照目前来看,你还并没有抓住整件事的重点。”
我听见他越说越悬,而且我深知他和老者的紧密关心,他们两个人像是两个中立的人一样的存在于我们之间,至于是一个什么中间人,我却无法想到,而且左连也没有直接承认,所以这些也完全只是我的猜测。
左连说:“既然你已经见到了郑于洋,就回去吧,因为再看下去,你也不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你是不会看见第二个这样的人的。”
我还没有从郑于洋这件事中回过神来,这时候左连已经带着我出了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这一次坐下去,我感觉已经和刚刚大有不同,左连则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我,而我还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直在晃神。
我说:“你说的怪事,指的是树林中得巨鼠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它们的存在。”
左连却摇摇头,而且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神情看着我缓缓地说:“我所遇见的第一件怪事,是你。”
我像是吓到了一样地看着他:“我?!”
左连点点头,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且他的这句话我是彻底被吓到了,竟然傻傻地看着他,彻底忘了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左连说:“回去吧,我和你说的已经够多了,相信你这些话你也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和理解是不是,但是我想劝你一句,如果真的弄不明白的话就此罢手吧,有时候知道只会以为这更深层次的痛苦,就像他一样,他就是承受不了结果所以选择了那样的死亡。”
我知道他说的是公车上的老者,但我还是问出了一句话:“谁?”
左连看我一眼说:“记住他的名字吧,他叫曼天光。”
我说:“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左连说:“叫什么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是吗,关键是你存在的意义,他觉得他达成了自己所存在的意义,那么就足够了。”
我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而这时候左连却很郑重地和我说了一句,他说:“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斗不过时间的,时间对你来说,是最残忍的事。”
16、惩罚
我说:“时间对每个人都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