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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之前的事,彪子对我说了,他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们跑那么远过来,就是要找该找的东西,有些线索,不能轻易放过。”老安道:“他有错,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往心里去,以后还得共事,关系真弄的太僵,我也很为难。”
我不答话,心里冷哼了一声,不管老安怎么说,我对彪子的印象根本不会改变,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我说不定就会趁机搬块石头砸死那个王八蛋。
“今天队伍里死了两个人,你怎么看?”老安话锋一转。
“要听实话吗?”
“当然。”
“我只能说,他们罪有应得。”我笑了笑,根本不在乎老安是不是爱听这些话,反正这就是我的心声。
“我不是问这些。”老安叹了口气,可能也有点无可奈何,接着道:“小丘死在石桥下面,我没能看到,但这个事已经很不正常了,我不是想吓唬你。我没上过什么学,是个粗人,有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反问了一句,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觉得老安并不像范团所说的那么阴森恐怖,反正至少对我还是挺客气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忌讳,说话很直。
“来吧,带你看看。”
老安带着我离开帐篷,绕过另外几个还没有睡着的人,一直走到不远处岳伦的尸体旁。这家伙死状相当难看,尤其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诡异可怕。老安蹲下身子,道:“我还没仔细看过小岳的尸体,但是有件事,我能肯定下来。”
说着,他动手去脱岳伦左脚的那只鞋,岳伦的伤基本集中在胸口,内脏破裂了,但是腰部以下还很完好。老安把他的鞋子袜子都扒下来,用手电朝尸体的左脚照了照。
那一刻,我立即看到尸体的左脚脚心上,有一个血红的印记,猛然看上去可能有点抽象,但只要仔细的分辨,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和鸟喙铭文风格很像的印记,或者说,那或许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鸟喙铭文。
我吃惊的看了看老安,心说他的判断和猜测怎么可能如此准确?
血一样的印记,好像长在脚心上一样,老安用刀子刮了刮,印记依然清晰可辨。接着,他站起身带我重新走回帐篷。
“现在,把你的鞋子脱掉,左脚的。”
我一惊,立即明白老安想要对我表达的意思。我的手有点发抖,但还是飞快的脱掉鞋袜,在我看到自己脚心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在我的脚心上,有一个跟岳伦尸体脚心几乎没有区别的印记,鸟喙铭文的印记,只不过我的印记要淡一些,就好像用水稀释了无数倍的红色染料画上去的一样。
不用再有什么解释,我顿时明白了,彪子的左脚脚心,肯定也有这样的铭文。队伍里其它人都好好的,只有我们进入过王陵的人才出现这种状况,说明这个事情的针对性很强。也正因为这样,我恍然间顿悟,为什么我和彪子都会受到干扰和影响。
这是什么?是元突王与河童的诅咒?岳伦的死,彪子的发狂,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如果用正常的角度去思考,根本得不到答案。
但是接下来,我就意识到,导致岳伦惨死的力量,应该不是来自王陵内部的元突王跟河童,如果他们拥有这种力量,元突王的遗体就不会被亵渎。
我的思维顿开阔,视野也仿佛穿透了帐篷,望向茫茫没有穷尽的昆仑群山。我有种感觉,感觉昆仑山所隐藏的,不仅仅是一个元突古国那么简单,在它的深处,可能还有更加神秘或者离奇的东西。
我想,那或许会是一个比地底方形洞口之后更加让人惊讶的秘密。
“在想什么?”老安递过来一支烟,道:“不用害怕,小丘和岳伦虽然死了,但你脚心上的东西,要不了你的命,你没有发现吗?它已经开始淡化了。”
我不知道老安说的对不对,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我脚心上的铭文要比岳伦脚心的铭文淡很多。
“还记得吗?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你的长处。”老安抽着烟,很认真的对我道:“你的命,不可能由别人操控。”
第九十九章 祸不单行
我看着老安,突然有种更清晰的意识,我意识到我之所以能进入这个圈子,绝对不可能是一种巧合。尽管以前我有过类似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肯定过。
“那你告诉我,我的命,谁能操控?”
“只有你自己。”老安灭掉手里的烟,慢慢站起身,把帐篷掀开了一角,天还未亮,远处的山都在一片朦胧的月光以及黑暗中,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讲述,道:“生,死,真是最奇妙的东西。中国的古代传说中,昆仑之主西王母,有长生的秘诀,周天子因此不远万里来到昆仑,想求长生之术。”
“老生常谈了,这些事情连范团都知道,有没有更新奇点的话题?”
“如果有一天,你真正懂得了长生不死的奥秘,那么你才算朝真相走近了一步。”老安道:“我文化不高,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孔孟老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如果你非要把我看成一个彻底的文盲,我也没办法。”
“假如我告诉你,他们都还活着,你会怎么想?”老安放下帐篷,转头对我说了一句,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让我无比惊讶。
“我只能认为你在扯淡。”我觉得很无聊,昆仑山之行,是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一些我还不能认识的事实,然而我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装作高深莫测,用历史上一些知名的人物做幌子和噱头的手段。孔孟老庄,都是死去了很多年的人,这一点无可争议。
“你不信,只因为你不懂。”老安并不争辩,望着还在昏迷中的彪子,对我道:“休息一会儿吧,这次的行动,成败并存,有失去也有得到,就这样吧,天亮之后我们离开。”
走出帐篷,我一直在回味老安的话,他好像不是在胡扯,尽管说的有点离谱,却让人深思。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再没有发生什么。天亮之后,有人就地埋掉了岳伦的尸体,这是没办法的事,来回几千里的路程,不可能把一具尸体带回去。做完这些,队伍就沿着我们来时的路出发了,有了相关的经验,行进就方便了很多,只不过在峡谷的入口费了点力气,那些守护入口的沙蜂很致命,队伍几乎和做贼一样仓皇的跑了出去。
一直走出峡谷很远,我回头看了看,我明白,还有一些秘密,肯定隐藏在群山之中,只不过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
这一眼望过去,纯属无意,但在视力可及的地方,我好像看到很远很远的山上,有一个人影,正沿着山路蹒跚而行。我不知道自己看错了没有,马上抓起望远镜。
我没有看错,果然有一个人,好像背着什么东西在走。我这么一望,立即引起了老安的注意,他也用望远镜去看。在这种地方,只要发现了人的踪迹,不管是什么人,都值得关注。老安立即让队伍停下来,但是跟对方的距离太远了,而且我们对周围的地形也不熟悉,即便去追,也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
“追!”老安当机立断,因为从方向上分辨,那个人很可能是从峡谷内直接翻出去的。
所有的人立即分成两部分,从两个方向一路包抄过去,这段距离非常远,而且路不好走,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可以追上对方。不过我们不好走,对方同样不好走,我一边追赶,一边不断用望远镜去观察。那个人断断续续的随着地形出现在视野中,他似乎暂时还没有发觉被我们跟上。
在崎岖中最少追击了有两个多小时,身边的范团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目标在视野里消失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等再次观察到他的时候,距离已经不远了。他很可能是被前方复杂且危险的地形阻碍,所以走的非常慢。我和范团从这边追,老安他们从另一个方向绕,如果不出意外,对方肯定会被其中一路人追上。
紧接着,我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我看到对方的背影有一点点熟悉,他不壮硕,有一头脏兮兮的长头发。这让我想起临到元突古国遗址的时候,在河里追上的那个人。
是他吗?我不敢完全肯定,只能追上之后再说。
路果然变的非常难走,其中一段危险到了极点,一旁是紧贴着山的峭壁,另一旁是至少上百米深的沟地,在这段路上正直行走都很困难,必须侧身靠着身后的峭壁,一点点的走过去。好在这段路不算很长,约莫二十多米的样子,范团尽力吸着自己的大肚子,以免重心失衡,我很小心,既要注意脚下的路,还得操心他。
好容易要走到这段险路的尽头了,范团小心翼翼的一脚就从最后一点点险路上跨过去,这本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然而在他一步跨出的同时,我们骤然感觉到眼前一黑,紧跟着,凄厉的马鸣声像是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随即,隆隆的车轮滚动声,夹杂着马嘶,呼的从对面猛扑过来。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八匹神骏所拉的古车虚影,尽管我知道这只是一道虚影,或者说是因为特殊原因而使人产生的幻觉,但那种幻觉真实到无可分辨,仿佛真有一辆马车迎面猛撞过来。尤其是范团这种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人,卡在险路的尽头,一下子就慌了,不由自主的闪身想躲。
路本来就窄到极点,范团虽然算是很灵敏了,但是闪躲之间,身子在后面的峭壁上撞了一下,那么胖的身躯,皮粗肉厚,弹性十足,这一下就让范团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向眼前的深渊中。
我站在他身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范团栽下去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身手拉了他一下,可他太胖,体重惊人,我没有缓冲的余地,被他一带,也忍不住顺着朝脚下的深渊滑落。临危中,我一把拿出插在腰里的冰镐,用力一砸,冰镐勾住深渊边缘,我一手抓着冰镐,一手抓着已经吓尿的范团,额头上青筋暴露,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这......这......”范团总算是清醒了,随即又被现在的处境吓的魂飞魄散,他的双腿忍不住来回的哆嗦,伸头朝下面一看,顿时满脸冷汗。
“不要乱动!”我憋着气沉声对他说了一句,很难想象我是怎么样单手拉着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在悬崖边缘打晃,尽管我已经用了全力,但抓着冰镐的手一点点在滑脱。负担太重了,我的体力再好也无法支撑。
更要命的是,八匹神骏的虚影既然在此刻出现,那么显而易见,趋势它们的人就在附近,不管对方是谁,这时候跑过来,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和反抗的余地。我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总之进入昆仑山之后,运气就差到极点,不知道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眼见要离开这里了,却遇到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我想活下去的话,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松开手,把范团丢下去,要是没有他这个沉重的大包袱,我绝对可以抽身翻上去。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然而我却很难做到,因为我一直是把范团当朋友看的。
不知不觉中,范团又晃了一下,让我很恼火,本来就不好受,他这样折腾,只能让我更吃力,但是我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低头朝他看了看,正巧,范团也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望向我。
“哥们儿......很抱歉。”范团脸上的汗瀑布一样的朝下流,但他竟然还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道:“又拖累你了,那个......你松手吧。”
我没法回答他,心里刚刚想着唯一的办法是丢下他,他竟然直接就主动说了出来,这让我感觉自己的想法很龌龊。不由自主的,我抓着冰镐的手又加了最后一点力。
“松手吧!你还能活下去!”范团一点都不像作伪,他焦急的道:“拖下去,两个人都得死!哥们,记住我叫范团,以后得空的话,给我烧点冥币,要大面额的,听人说,那边物价太高......”
我很想活下去,但是我的良知在不断提醒我,绝对不能松手。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这种固执不断把我和范团朝鬼门关里推。
就在我觉得自己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双脚出现在我头顶的险路上,我使劲抬头望上去,果然,我看到了那个人。
他毫无表情的注视着我,但是冷漠的脸庞上,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他的思想情绪肯定在不断的波动。
这个人从出现之后,好像一直跟我处在敌对状态,从死村的装死,再到元突遗址那条河里的偷袭,都说明他对我没有什么善意。此时此刻,只要他动动手,甚至站着不动,我和范团都会在之后的几秒钟时间里落入百米深的悬崖中,摔成两滩爹妈都认不出的烂肉。
第一百章 钥匙 为书友软软的橡皮鱼加更
在我的思维中,这一次绝对是死定了。
但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那个蓬头垢面的人只犹豫了几秒钟,朝周围看了看,果断的甩下来一根绳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然而我和范团两个人已经被逼到了必死的绝路,看到一丁点希望,马上就精神起来。范团伸手抓住绳子,那人在险路上紧贴着峭壁,用力拽进绳索,我和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力气也很大。
这样一来,我的压力减轻了许多,顿时觉得身轻如燕,抓着冰镐一翻身从下面爬上去,然后迅速拉着绳子,两个人合力让范团也跟着爬了上来,等范团上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坐在路上一个劲儿的喘气。
我看看那人,他默默收好绳子,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你放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们扯平了。”
他的话音很怪,就好像一个对汉语不怎么精通的人,但是我很清楚,造成这种结果的唯一解释,就是他孤独的生活了很多年,没有交谈的对象,没有机会讲话,甚至连最基本的语言功能都退化了一部分,如果再这样下去,若干年后,他可能会变成一个哑巴。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要走,我随即就跟了过去,一直走过险路。他背了一个用藤条编起来的大背篓,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我在后面追问他,看得出他不善言谈,而且对生人比较避讳,但很难找到跟他沟通的机会,我得问明白一些事。
他摇摇头,问我道:“有香烟吗?”
我掏出身上刚拆封的烟,整包递给他,他放在鼻子边嗅着,脸上浮动起一种缅怀和陶醉的神情。但是他可能许久都没有抽烟了,香烟点燃只抽了一口,马上咳嗽起来。
“聊聊吧。”我抬头朝四面看了看,老安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想到另一边去阻截目标,一时半会间肯定来不了。
“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我和你不认识,以前不认识,以后也不认识。”那人拿着烟,涩涩的道:“虽然,我觉得和你很有缘。”
“不问这些。”我知道强逼肯定没有用处,所以马上转移了话题,反正能套出来一点情况都是好的:“你要到哪儿去?顺路吗?如果顺路,可以搭伴,路上有个照应。”
那人抽着烟,朝山的另一头望过去,眼神有点迷离,慢慢道:“到很远的地方去,不要再问了。”
说完这句话,他什么都不肯再说,守着那个大背篓,连着抽了两支烟。看得出,他已经没有烟瘾了,抽烟,只不过是在找当年烟草所带给他的快乐,或者说,回忆。
抽完第二支烟,他站起身,把背篓背到身后,一言不发的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却知道这样的人可能根本挽留不住,他想走的时候,雷也打不动。所以这一次我没有再跟下去,就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当他走出去大概有几十米的时候,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身重新朝这边走来,我也迈动脚步迎了过去。他站到我面前,右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这一次,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地方,可能就不会再走了。”他朝我伸出手,慢慢摊开手掌,道:“我说的,觉得和你有缘,这个东西,我没有用了,给你。”
我看着他掌心里的东西,立即有种非常复杂的情绪。那是一根口香糖那么长的金属条,不知道是不是银制品,金属条两边有不规则的锯齿。这个东西带给我一种悲凉和哀痛,之前彪子他们从元突王遗体身上取走的,就是这种金属条。但这显然不是彪子手里的那一根,这个人手里的金属条没有链子,只绑着一颗红丝线结。
“它,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他把这个东西交到我手里,再一次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道:“但对我来说,没有用了。”
“能告诉我吗?”我拿着东西在后面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背对着我,道:“一把钥匙。”
说完这四个字,他真的走了,再也没有任何停留,渐渐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在回味他的话,他在找一个地方,按照他动身的方向来看,那个地方,肯定还在昆仑山脉之内。
“我们也走吧。”范团打断我的思路,道:“逗留的时间太久,老安会怀疑。”
“恩。”我点点头,收好那根金属条,和范团一起按原路返回。
我们回到出发点,又等了一个来小时,老安他们也回来了,他们走错了路,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老安问了我,但我没有说实话。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人按原计划离开这里。
从苍茫的昆仑山再次回到内地的时候,恍如隔世,过去熟悉的城市在我眼里突然陌生了一点,甚至连衣食住行都有些不习惯了。每次行动之后,老安照例会给队伍里的人放假,让他们休息,同时也会发一些钱作为补贴。这次也不例外,队伍里的人都领到了钱,小丘和岳伦死在昆仑山,这种事不能明说,但范团告诉我,他们的家人都收到一笔补偿。
我已经退掉了之前租住的房子,现在没有地方住,干脆就在平时聚会的破酒吧里容身。一般情况下,老安不会连续进行活动,两次活动期间至少得有几个月缓冲和准备的时间,所以比较闲。
但是休息了几天之后,老安说要带我去出货,顺便解释了一下。圈子里的成员基本没有工作,要生活养家,活动时还需要大量经费,花销很大,所以在行动时找到的一些没有用的古物,都会被作价卖掉。老安做这个事情已经几年了,有固定的客户。
“我带你去两次,以后这个事情就由你来负责。”
“为什么?”我道,因为老安说过,这些事在过去都是彪子负责的。
“没什么。”老安笑了笑,道:“原因很简单,他不如你。”
我也不知道老安说的这个“不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从昆仑山回来之后,彪子的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虽然清醒了,也能走动,但身体有点虚,时常会做恶梦,经常梦见一只罐子在眼前晃动,偶尔还能听到那种凄厉的呼啸声,总之很不妙,精神压力极大。
第二天,老安就带我出门了,这样的交易做了不是一次两次,都是熟客,也没有什么花花,价钱大差不差就行了,老安带我去主要是为了让我混个脸熟,以后方便单独跟人家谈买卖。老城里的人很讲究谈事情的场合,他们喜欢在茶馆里搞这些,大概是从前清就遗留下来的传统,一直到现在,有些人还认为酒桌上谈事很没溜儿,去茶馆喝着茶谈生意才上档次。老城里的茶馆不多,寥寥几家,但接待的大部分都是这种“高端”客户,价钱贵的吓死人。
我们去的茶馆在一条老街上,茶馆的包间很大,也很安静。跟别的地方的茶庄不同,这儿的茶道师傅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上去没有小姑娘那么赏心悦目,但功夫的确到位,一杯茶除了应有的茶香,似乎还能喝出点别的意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