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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晚饭准备好了,张婶让女儿小霞来招呼姚启圣。小霞是一个很瘦小的女孩,脸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雀斑。从年龄上看她比宫煦大不了多少。利用这段空隙,姚启圣与小霞展开了对话。
“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姚启圣善于抓住这个年龄阶段少女的心理。
“小赵哥哥也是这么夸我的呢,”小霞眉飞色舞,“他说我勤劳能干、思维敏捷。”
“所以,我想李小姐失踪的案件,你也许会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
“这”小霞紧锁眉头,回忆着什么,“李小姐在失踪的前一天在客厅与我妈妈聊天,说和宫先生结婚以后,打算要卖掉这所房子,送两位少爷出国读书。”
“你真是个好孩子,”姚启圣急切地问,“还有什么,比如当时有什么人在场,有什么反应?”
“这个?”小霞为难的摇了摇头,“当时我正打扫大厅呢,没仔细看清楚。”
“喔,这样”姚启圣陷入了沉思,忽然又抬头到:“你母亲对此如何评价?”
“这我不太清楚。”小霞的口气似乎在为自己没帮上姚启圣破案而充满了遗憾。“我只听见妈妈说,这是宫家祖辈留下来的房子,最好考虑清楚。”
“你知道的,”小霞环顾左右,压低声音说:“李小姐在宫家的权力很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顺着她说话。”
姚启圣笑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这个天真的小女孩,翘起了大拇指:“你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妈妈说不定等不及了呢,我们得快点了!“小霞回头向姚启圣报以甜甜的一笑,如雀跃的小鸟般向楼下飞奔。
“失踪,结婚,房子,还有孩子,”姚启圣嘴里念叨着,这时他又听到有人“嘚、嘚”地飞奔上楼。
来人仍是小霞,她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因兴奋而泛起了一层红晕:“我记起一件事,姚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对你破案有用?”她用手拍着胸口,好让自己的呼吸稳定下来。
“是这样的,”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好些了,“李小姐失踪前的那个晚上,半夜,我起床上厕所。走到大厅时,我隐约听到院子的西墙角方向有两人的争吵声。我仔细听了一会,发现是老田与李小姐呢!”小霞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姚启圣问。
“我听到老田好像在对李小姐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少夫人的事,你想把将军的遗产卖出去,把我们扫地出门,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坚决不行!’李小姐像是在解释什么,但最后她也发火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像是在说老田‘血口喷人’,又说什么‘别拿自己还当什么田副官,宫家能养你这把老骨头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小霞摊开手,遗憾的叹了口气,说:“我看两人都那么生气,怕自己被他们发现就跑开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不知道能否帮上忙。”
“这对我太重要了,你简直可以做一个少年侦探了!”姚启圣感激的看着小霞,由衷的说道。
小霞显得惊喜而兴奋,正要说些什么。这时两人听见张婶在楼下喊:“小霞,你这丫头在上面干什么呢,快叫姚先生下来吃饭,菜都凉了!”
“来了!”小霞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飞奔下楼。
第七章 大厅的晚餐
姚启圣下楼时,餐厅的饭桌前已经做了四个人——老田、张婶、小霞以及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姚启圣猜测,他应该就是园艺工人小赵。宫氏兄弟俩在早些时候已经吃过,睡下了。晚餐做得很是丰盛,这是张婶按主人电话中的吩咐特意多加了几道菜。
“说说你们对李小姐的看法吧,”饭间,姚启圣问道。
小霞偷偷地向姚启圣递了个眼色,得意的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
小赵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他抬头看了看众人,又重新将头低下。
“李小姐是个时尚的人,”张婶终于接过了话茬,她快速地嚼了嚼口中的饭并咽了下去,“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失踪。”
老田点燃了手中的烟斗,用他那惯有的傲慢口气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女人的失踪是罪有应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随便说说,”老田把火柴在烟灰缸里捻灭。“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那个人。”
“为什么?”姚启圣问。
老田皱起了眉头,那张愤怒的脸越发显得令人望而生畏:“这个女人根本不配嫁到宫家,她浪费成性、好吃懒做。最主要的是背信弃义。”
“她只不过是衣着讲究了点,”张婶说。“这也是为了给宫家赚足面子啊,何必要说她的坏话呢。”
老田抽了口烟,显出一副一副揶揄的神态,对餐桌对面的张婶说:“如果你知道她为什么要逃跑的话,你就不会如此说话了。”说着他将头转向身旁的姚启圣,说:“我想我知道她失踪的原因了。”
“是什么?”姚启圣显得迷惑不解。
“因为良心不安,她不敢面对死去的少夫人。”老田把烟带拨弄的“滋滋”作响,他猛抽了几口望着张婶继续说:“少夫人是她害死的!”
“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是真是假也说不清了,提她干嘛。”张婶脸色显得有些难堪。
“哼,”老田狠抽了一口烟,鼻子如火车的鸣笛一样喷出一阵阵浓烟:“少夫人就是她害死的,我是事件的第一见证者!八年前的那天晚上,”老田脸上一副回忆往事的表情。“我和往常一样在房周围溜达,少夫人外出了。少爷正和那个女人坐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喝酒聊天。当时少爷已经醉了,我老远看到这女人把他搀扶走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哥载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买了很多东西,因为太重,张哥喊我帮忙将东西拿到少夫人房间。可就等我们进房的一霎那——”
“别说了,”张婶打断老天的话,一脸悲愤,“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想必张哥生前已经将事情对你说清楚了。”老田颤抖着往烟袋里加了少许烟丝,声音激动地说:“少夫人生前一直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她却背着少夫人做出这种无耻下贱的勾当。少夫人如果不是当时受不了如此打击,断然不会孤身一人驾车狂奔的!”
“我绝然没有探听他人隐私的企图”姚启圣站起身来望着老田,“但你告诉了我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你的意思是,李小姐是因为害怕和心虚而逃走?”
“这显然是明摆着的事!”老田回答。
“我之前也这样想到了,只是”张婶一脸悲戚,眼里噙满泪花。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一直在旁边低头不语的小赵忽然插话,他有些胆怯地望着老田:“我想我昨天晚上听到枪响了,枪声像是从从少夫人的房里传出来的,我的房间在少夫人房间的底下。”
“昨晚什么时候?”姚启圣问。
“大约在半夜12点吧,我睡得迷迷糊糊,具体的时间说不清了。”小赵迷惑的挠着头。
“这孩子脑子不太灵活,”老田说:“少夫人的房间锁着已经很久没人进啦,要是换在我屋里呢!我想大概是我值夜时发现野兔了,你们知道我经常这样的”老田一脸不满的看着小赵,小赵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总之,”张婶一脸肯定地说:“不管什么声音都与案子无关,李小姐可是前天晚上失踪的。”
“但至少我知道了宫先生解雇大部分仆人的原因啦!”姚启圣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第八章 夜半疑踪
窗外的风雨依旧猛烈。或许是雨中奔波的过程中着了凉,姚启圣裹紧被子依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墙上报时的古钟已经敲响了半夜两点的钟声,姚启圣依然睡意全无。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白天里发生的情形。
床是李小姐生前用过的,很软。由于来得仓促,张婶并没有收拾出供其住宿的地方,他被安排到了李小姐的房间。李小姐的床在她被发现失踪的当天晚上就已经被收拾过了,张婶觉得既然有了现成的暖床,就没有必要再重新收拾另外的房间了。
姚启圣极力使自己的睡意聚拢,他努力的闭上双眼,但眼前总浮现出白天古堡中人物说话时的表情。如此反复两三次,姚启圣不禁心烦意乱,索性起身下床在房间里四处搜寻起来。
他拿起了书橱上一本镶着金边的《傲慢与偏见》,翻开到书的扉页。几行娟秀的小字印入眼帘:
赠我最好的姐妹丽,
我知道你喜欢奥古斯汀书中的那份浪漫而温馨的爱情。
送您一本您最喜欢的《傲慢与偏见》
愿您早日找到心目中的达西!
好友:娟,2003年7月。
这本书显然被翻了好多遍,页边已稍见破损。姚启圣细闻了闻书页的气味,一股淡香扑鼻,“喔,ASTALIFT!”姚启圣对此很有把握。
这时他忽然听到房间外的脚步声,姚启圣屏住呼吸,迅速地熄灭了床头的灯光。脚步声在他房间的门前停止,从门缝中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可以看出,正有人站在他的门前。
姚启圣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他隐约听到门外正有人在嘀咕些什么,但究竟在说什么、谁在说他一概不知。“咔嗒”门把被拧了一下,并徐徐转动起来,来人试图打开房门进来。
“谁在外面?”姚启圣厉声问道。
“啪”门把被松开了,门外微弱的光源也随之不见。
姚启圣从床上飞奔下来,迅速的打开房门,向走廊望去。
走廊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只有走廊上一个未被关上的窗子,随着窗外的阵阵的风雨反复撞击着窗框。
第九章 宫太太的睡房
早餐,姚启圣是一个人吃的。因为等他起床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他喝下一杯咖啡,点上一支烟,仍感觉精力不济。于是他决定到庄园四处走走。
浓密的乌云依然密布于古堡山庄的上空,风雨没有昨晚猛烈了,却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姚启圣意识到他并不会爱上别墅区的雨天。空气冷峭而压抑,已经开始有南国初秋的气氛了。远处的树木沐浴着凄风冷雨的洗礼,正“滴滴答答”的落下一颗颗豆大般的水珠。土地松软而潮湿,发出阵阵草木的清香。庄园的土地已被雨水彻底冲刷,姚启圣围着庄园转了一圈,压根没有找到与李小姐失踪有关的蛛丝马迹。
三小时以后,姚启圣才意识到他应该多穿点衣服出来就好了。她只身来到庄园的远处,随身只穿有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和一条蓝色牛仔裤,外加一件雨衣。此刻的他正感到阵阵寒流沿着他的裤管向上不断的蔓延至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颤抖着打了个喷嚏,意识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回到古堡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姚启圣感觉不太舒服便与张婶打了个招呼,独自回房去睡了。
凌晨一点钟左右,姚启圣被一股强烈的口渴感唤醒,他感到头痛欲裂。起身坐了半个多小时,他稍微感觉好了一点。侦探敏锐的意识告诉他,现在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宫太太的睡房位于古堡大厅的上方,有着一张宽大紧闭的木门。姚启圣记得他昨天刚来时曾与张婶在这里作过少许的逗留。凭借侦探的基本功,没过几分钟,姚启圣就熟练地用随身携带的一根钢针,撬开了门锁。
宫太太的睡房十分宽大,房间里的一切都被淡紫色的纱巾覆盖着,乌黑而空荡,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静谧。这房间显然好久没人住过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
“谁!”
姚启圣正准备四处探寻一番,忽然感觉到有人用枪抵住自己的后背。
“你死定了!”姚启圣听出是宫弈的声音。
“把枪放下!”震惊且愤怒。
“姚先生不是神探吗,怎么被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吓成这样?”宫煦从宫弈背后的黑暗中闪了出来,满脸嘲讽的笑容。
宫弈把枪放了下来。
“你们两个孩子这么晚了到这干什么?”姚启圣问。他发现宫煦的手上也有一把同型号的猎枪。
“这我们应该问你,神探”宫煦说。“这么晚了你到我母亲的房间干嘛?这儿很久以前就被封闭了。”
“我有任务在身,我在办案!”
“我们也一样,我们在巡逻。”宫弈脸上一副自豪的神情,“老田爷爷负责巡视古堡以外的地方,古堡内则是我们的地盘。我和哥哥在保卫我们的家不被坏人夺走!”
“你最好赶快离开这儿!”宫煦说罢把猎枪往肩上一扛,挺胸朝房间外的走廊走去。宫弈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扛起了枪,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姚启圣,说:“李阿姨是个坏女人,一个杀人凶手!”
“等等,你说谁?”姚启圣问。
“她是个凶手!”
“她谋害了谁?”
宫弈没有继续回答,而是调转身,学着美国大兵的模样,踏大步离开了。
“嗨,回来!”姚启圣紧追出去,却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呀,这是怎么啦,姚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张婶顺着楼梯走了上来,她睡眼惺忪,头发有些蓬乱。
“我跟这两个孩子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半夜起来拿着枪瞎胡闹。可他们非说要跟着老田爷爷巡夜!”张婶说着帮姚启圣从地上站起来。
“你发着烧呢!”张婶关切的问。
“我没什么事。”姚启圣说。他的手擦破了皮,膝盖也隐隐作痛。“他们经常晚上起来?”
“倒也不是,大前天晚上起来过,闹腾到三四点才睡。前天晚上我有些累就没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昨天晚上两个人倒睡的很香,我去过他们的房间,两个人闹腾了这么多天肯定是累了,竟然没脱衣服就睡下了。”
第十章 谁最可疑
翌日清晨,姚启圣坐在大厅的餐桌旁,张婶正往他受伤的膝盖上涂着药。昨晚那一跤摔得可不轻,姚启圣回到房间发现,牛仔裤的左膝部位已被血水染红了。
“伤得可不轻!”张婶说。“发着烧呢,何必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