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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张建是汤永豪的私人律师兼高中好友,对于汤永豪的莫名失踪他更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汤永豪旗下的公司绝无逃税漏税的犯罪行为,更何况他为人正派甚至有些古板,更不可能因为美色或者其他的诱惑而放弃对事业的追求。事到如今,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好友极有可能遭遇不测了。尤其是上星期,郑婵玉向他咨询离婚事宜的时候,他的这种预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郑婵玉说自己是经过慎重考虑后作出这一决定的,理由是她感到自己遭受了丈夫的遗弃。张建告诉她,离婚显然是不利于她的,她会为此损失以大笔遗产——汤永豪个人的全部遗产与一笔丰厚的人寿保险金。最终,这女人放弃了这一愚蠢的决定。她认为,总的来说,离婚可能破坏她苦心营造起来的完美形象——一位苦命而贞洁的寡妇。更可怕的是,这对于她物质现状的改善毫无益处。
第七章 寡居的生活
“真是太爽了!”王峰兴奋地大喊大叫着,他穿着一件花色的短袖沙滩装,上衣敞开着,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一根纯金的帝王项链懒散的系在他脖子上,他此时正坐在阳光有些荼毒的沙滩上,将双脚舒服的浸在天蓝色的海水中——他不是在某一处靠海的旅游景点度假,而是身在自己豪华的家中。这个景色优美的海滩连同他身后那栋价格不菲的豪华别墅,位于G市南沙经济开发区的滨海花园,是郑婵玉买下送给他的。更确切地说,这是两个人精心挑选的用以共享鱼水之欢的爱巢。
自从汤永豪失踪以后,郑婵玉顺理成章的成为汤氏集团旗下所有公司的合法拥有者。这要得益于汤永豪当初的一个自作聪明的决定,出于避税的目的,他旗下所有公司都是以他和妻子共有的名义注册的。因此,凡是公司出具的发票或者合同上只需他俩其中之一的签名即可生效。这便意味着郑婵玉完全有权处理整个公司,不过按我国《民法通则》规定,汤永豪只有失踪满四年之后,身为妻子也是唯一法定继承人的郑婵玉才能进入相应的程序宣布她的丈夫已经死亡,从而继承属于丈夫的那一半财产。在此之前,汤永豪公司每年所获的利润将有一半被冻结,目的是以防汤永豪的突然出现。对此,郑婵玉表示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她的那一半价值达数十亿的财产就足够她和她亲爱的王峰——一个完美的情人,痛快地享用好几辈子!
但事情并非完全的一帆风顺,关键在于郑婵玉的丈夫汤永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重要的缺憾严重的限制了两人的行动自由,甚至两人的过密交往还招惹来了某些“别有用心”者的一片质疑。汤永豪失踪前所投保的保险公司就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汤永豪的保单价值两亿元,这笔钱也要在汤永豪在法律上被宣告死亡后才能由郑婵玉作为法定受益人继承。但保险公司可不是坐等着付人钱财的慈善家,汤永豪价值不菲的保单在当地那些善良人的眼中或许只代表着一种幸运或一笔横财,毕竟,在与郑婵玉结婚之前他便买好了这份完全出于安慰性质的保险,可五年过后,这份价值不菲的保单竟在郑婵玉身上得到了兑现!
“这就是命,郑小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年近六旬的张婶如此评价这件事情。就像相信“好人有好报”的箴言一样,她坚信这是郑婵玉平日里多行善事的结果。像她一样,辛苦操劳了大半生,又哪里想到自己会在年纪渐老之时蒙受宫先生垂怜而过上富家太太的生活?不过,宫先生也提出过一个看似荒唐的条件,那就是“忘记姚启圣,忘记那个侦探!”。对此,张婶完全可以理解。那个姓姚的侦探一声不响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据老田生前透露说,姚启圣是与宫太太房间里的一座价值连城的翡翠玉佛一起消失的。
“八成是他打着侦查的名义趁机溜入宫太太房内大肆搜刮,达到目的后便又迫不及待地仓皇逃窜了!”
对于这些话,张婶原本是将信将疑的。但从宫先生事后判若两人的行事风格看来,老田说的还是不无道理的。
在摒弃谋杀的可能之前,保险公司还是选择了展开相关的调查,为此,他们还特意聘请了“万事通侦探事务所”的李仁庭对此事展开慎重的问询,调查谋杀的可能性——虽然他们表示这只不过是例行程序而已。
在调查过程中,刘牧师夫妇的证词起了关键作用。它将郑婵玉和王峰从嫌疑人的行例中排除,虽然这并非刘太太所愿。刘牧师自发回忆了汤永豪出发当晚的事情,从而证实了郑婵玉有关汤永豪是一个人开车去机场的说辞。刘牧师还主动谈到,尽管他的妻子当时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但他的眼神依旧敏锐,他看见汤永豪先生在车中向他有礼貌地招了一下手,虽然当时正下着瓢泼大雨。刘太太也出于对事实的尊重,证实了她在汤永豪出发后第二天早上,在散步的过程中听到王峰和郑婵玉的谈话,尽管她一再强调自己有些耳背,但刘牧师很快肯定了她的说法。
此外,肯尼迪机场的护照官员也证实了汤永豪的确到过美国,他还盛赞了汤永豪的胡子:“仿佛就是根据自己的脸型和唇部轮廓长出来的一样!”
总之,郑婵玉与王峰顺利通过了相关工作人员的频繁盘查与审问,虽然在此期间,几近崩溃的郑婵玉曾一度想通过与汤永豪离婚而摆脱掉那些工作人员无休止的审查与诘问,但谢天谢地,她终于勇敢地挺了过来。
王峰从一开始就对郑婵玉离婚的想法严加制止,他认为,郑婵玉继续保持汤永豪妻子的身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至少,它可以让郑婵玉苦命女人的身份得以延续,之后,即使他与郑婵玉公然结合,他们的婚姻也会被广泛接受。本来嘛,一个苦命女人理应与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此外,他还担心郑婵玉选择在此时离婚,会给那些调查人员暗示一种动机——汤永豪的失踪可能与婚外情有关。不管怎样,郑婵玉已经惹起某些人的怀疑了,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卷进这个足以令自己丧命的旋涡中来。更何况,婚姻只不过是使两人关系公开化的华丽外衣罢了。对于王峰来说,那是可有可无的。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两人仍以表亲的关系出现在公开场合,但却在有意无意之中向人透露出一种预示幸福的信息——两人完全可以向前发展一步。众人似乎也都乐意鼓励这种关系,并对这对郎才女貌的神仙佳偶送上了真诚的祝福。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刘牧师。刘牧师认为稍知道顾全体面的女子在丧夫以后总是不肯再嫁的,如若执意要再嫁,也只能嫁给信奉基督教的人,而王峰显然不是。对此,郑婵玉只是一笑置之。在与刘牧师交往的这些年来,她心里一直都清楚:刘牧师一直在暗自崇拜着她。
就这样一直等到第二年的初春,王峰和郑婵玉之间看似暧昧而朦胧的浪漫终于发展成为当地人们普遍赞同的同居关系。两人的同居关系公开以后,对于郑婵玉来说,婚姻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点缀了。而一段崭新的婚姻势必需要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作为依托,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急于卖掉古堡山庄而搬到G市的原因。
第八章 潘夫人的来信
在郑婵玉作出这一决定后不久,王峰就贱卖了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建筑公司和那栋位于创新城处的房子。买主是张婶的女婿赵杰,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而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是古堡山庄一个普通的园艺工人。张婶慷慨的为女婿支付了这笔原本就不大的费用。显然,对于王峰的这一举动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是加以默许甚至鼓励的,毕竟他是为了郑婵玉而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而郑婵玉,在当地大多数人们心中显然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而非拿来当饭后闲扯时的中心话题。总之,郑婵玉成功的捍卫了自己高洁美丽的形象,即使马上离开这里,等待她的也只有众人的祝福与掌声。
“我可以笑着离开了!”她如是说道。
让她更开心的是,在买房的广告发出后的第三天,一个身价阔绰的买主便找上门来。买主潘坤是一位事业成功的金融界巨子,他和他的妻子姚晓云以及膝下的一儿一女一直在寻找一所古色古香的、具有童话色彩的城堡式建筑。为此,他们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
“你知道,现在像这样的房子越来越难得了。”潘坤在同意了郑婵玉八千万的开价并一次性付清后如是说,“除了酒和家人之外,我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栋大气而尊贵的建筑了!”
“是啊,我那过早离世的达令曾经也这样说过。”郑婵玉用一种颇为煽情的悲伤语调说,“他当初完全是为了我才买下了这栋房子,他之所以说喜欢这里······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如今她总是用“达令”称呼自己失踪的丈夫,时间长了,连当地最保守的张婶也知道了这个古怪词汇所代表的特殊含义。
“你真是个痴情的女人。”潘坤的美丽妻子姚晓云插话道,语调里充满了女人之间特有的理解和同情。
在古堡山庄顺利交易后不久,郑婵玉便与王峰搬去了G市。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古堡山庄新的女主人——那位美丽而文静的金融家妻子姚晓云,仍会不时地与郑婵玉互通来信,探讨一些有关古堡山庄的保养与修葺问题。从来信的字里行间,郑婵玉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位女主人在入住古堡山庄后的兴奋与欣喜之情,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身为金融家妻子的潘夫人竟然不会使用电脑!

听到院门外传来的急促门铃声,王峰把脚从湛蓝的海水中抽了出来。郑婵玉正打扮惹火的躺在他旁边的一张深红色沙滩椅上舒服的享受着略微炙热的阳光所带来的醉人温度。王峰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记热吻。
“宝贝儿,我出去看一下怎么回事。”王峰说完便扭身赤足阔步走进房内。不大一会儿,他拿着一个黄色的信封返了回来。“是邮差带来的一封信,寄信人的地址写着古堡山庄。”他说完把信递给了郑婵玉。
“喔,亲爱的。一定又是那位啰嗦的潘夫人写来的,我懒得去读,你发发善心读给我听吧。”郑婵玉一脸恳求的神色瞄了王峰一眼,并没有伸手接王峰递过来的信。
“真是有趣,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手写信”王峰又重新把信拿了回来,拆开了那个有些破烂不堪的信封。
“她原本可以打电话的,”郑婵玉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可那对可笑的金融家夫妇竟让人意外的决定要过上半年二十世纪初的古人类生活。他们不仅停用了除金融家本人手机以外的所有电话,而且电也用的很少,常常在夜间点上不知从哪个垃圾堆翻到的白色蜡烛!”郑婵玉言语刻薄地评论着古堡山庄新一任房主的离奇行为,仿佛他们来自遥远的火星。
“你应该告诉她电子邮件远比写信要快得多,而且成本低廉。”王峰展开信纸,在郑婵玉身边的另一只沙滩椅上躺下。
“哈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郑婵玉突然来了精神,“那个可怜的家伙竟然还不会用电脑!一个金融家的太太不会用电脑!哈,还有······”
“等一下!”王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倒吸了一口气后从椅子上猛地窜了起来。他眼神惊恐地看了郑婵玉片刻,说:“我想我们完蛋了!快看看她写了些什么!”他开始大声朗读起信来:
“你知道我丈夫搬进古堡山庄后有多高兴吗?他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发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左看看、右看看地爱不释手。他和我的孩子们最近开始迷上了在古堡山庄里搜寻未知的领域,他们在此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拥有约百年历史的玩具储藏室,你可以想象我两个孩子当时兴奋的心情。可我的先生就有些失落了,他喜欢酒,可这偌大一个庄园却没有一个酒窖!我的两个孩子决定帮他寻找······你猜怎么着?我最亲爱的汤太太,我八岁的小女儿竟在一楼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个被封藏的地下室!由于地下室的入口是被人用混凝土封住的,我们决定聘请赵杰的建筑队,你知道,他是张婶的女婿,为人很可靠的。”
“我的丈夫现在总算心满意足了,他这几天筹划着要建一个全新的但不乏韵味的仿古酒窖。赵杰还建议我们为酒窖开一个通风口,这样有利于保持酒窖中较好的空气。你知道酒精挥发过多而空气不流畅,是会形成易燃气体的,那简直太危险了。好的亲爱的汤太太今天就写到这里了,我们的酒窖明天就要动工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你来品尝我丈夫从拉菲庄带回来的正宗法国葡萄酒。”
“她什么时间写的这封信?”郑婵玉早就没了先前的慵懒,她面色惨白地问道。
“1月19号。”王峰抬起头绝望的看着郑婵玉,拿信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五天以前。”郑婵玉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会起开那个被封住的入口,然后进入那个被废弃的酒窖,与此同时,他们会发现······”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阿玉!尽快!”王峰急不可待地说。
“不,我想已经太晚了。”郑婵玉沮丧地打断他的话,“可能我们哪也去不了了!”
“不,不会的,我们手上还有很多钱。”王峰仓皇地看了看楼上,语速急切的说。“我们去加拿大,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你知道,在那里警察是无法抓到我们的!”
“可万一我们逃不掉呢?”
“我一人承担罪名,你刚心吧。”王峰急切地回答,作出一副敢做敢当的姿态。“相信我,快点收拾······”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第九章 罪恶曝光
“天呐!”王峰叫喊着,快步冲到了别墅的院门前,一辆深褐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停靠在他们别墅门前的短车道上。车上下来的三个人让王峰吓破了胆:其中有一男一女身穿着警察制服,那女人他认识,正是负责侦办汤永豪失踪案的重案组刑警张桂明。一年前,她自动申请从G市重案组调到海市公安局,如此说来,她还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王峰此时如同困在笼中的野兽,眼睛血红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最后,他出于本能地完全将刚才的誓言抛之脑后,惊慌失措地试图攀爬别墅西侧靠近浓密树林的围墙逃走。令他没想到的是,数十名身着防弹衣,手持防暴枪的公安民警在十分钟以前已经将别墅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王峰很快被制服了,他垂头丧气地举起了双手,没有任何的反抗。
张桂明随即向两人出示逮捕令——她敢打赌,这是郑婵玉和王峰作梦都害怕见到的东西。两人被捕了,罪名是谋杀和协助谋杀郑婵玉的前夫汤永豪,一天后,两人被押运回海市公安局。
王峰在随后的审判中认罪服法,实际上从挖掘出的尸体上找到的证据也不容许他做任何的辩驳。但他没有像对郑婵玉承诺的那样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名,他甚至指认郑婵玉是整件事情的幕后策划者,他只不过是被这个蛇蝎女人利用了的痴情男子罢了。之后他讲述了自己的整个犯罪过程:
汤永豪出发的当天晚上,郑婵玉将家里的所有钟表包括汤永豪的手机,全都快拨了半个小时。王峰接到郑婵玉的信号便开始了行动。在此之前,两人已经有了四年的奸情,为了能够永远的生活在一起,顺便获得一大笔遗产,他们决定铤而走险,而修葺房屋只不过是他们行动的第一步。
那天晚上八点钟左右,郑婵玉在古堡山庄附近的树林里密会了王峰。一番云雨过后,王峰开始两人的疯狂计划。他在自己表哥汤永豪出发必经的路上埋了几枚锋利的的铆钉。果不其然,铆钉顺利的将汤永豪的一个车胎扎爆。趁汤永豪下车检查的时机,王峰用榔头打死了他。杀死汤永豪后,王峰听到一声惨叫,原来是郑婵玉不放心自己,又一个人偷偷地开车跟来了。
两人快速的将尸体运回古堡山庄,安放到一个隐密的地下酒窖当中。这是王峰在为古堡山庄上一任房主修葺一楼大厅的裂缝墙壁时无意中发现的。说实话,郑婵玉之所以能够买下古堡山庄还多亏了王峰的从中介绍。之后,王峰没有在古堡山庄逗留而是开上汤永豪的车子赶往机场,。当然,在此之前他还精心地装扮了一番——尤其是贴上了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胡子,让他看上去就像十年以前的汤永豪。为了造成汤永豪在美国失踪的假象,郑婵玉精心准备了半年。她需要为自己和王峰寻找到一、两个让两人置身事外的证人,于是她把目光转向了刘牧师夫妇。
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刘牧师是一直喜欢她的,并毫无理由的对她产生一种盲目的信任。郑婵玉觉得机会来了,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完美证人的生活习性,她隔三差五的就邀请刘牧师来自己的家中进行传道布教。在此期间,她从刘牧师对自己妻子的抱怨中得知了两夫妻的一些生活习性。比如,刘太太晚上容易被轻微的声音吵醒,之后,烦躁的她会把丈夫一起推醒,然后喋喋不休地向他抱怨;另外两夫妻还有早上一起散步的习惯,虽然为人自负的刘牧师并不喜欢。
“你可以选择在每个星期中的一、三、五的早上进行散步,我就是这样做的。真希望能够在早上见到你”她听刘牧师说完后,如此建议。
王峰把车开到刘牧师家附近时故意在那里逗留了一会儿,弄出大量的噪音好把刘太太(最好加上刘牧师)吵醒。结果,他果真如愿以偿,当刘牧师出现在那扇巨大的百叶窗前后,他便安心的离开了。计划很顺利,他短暂的美国之旅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到达纽约肯尼迪机场后,他便迅速地来到了机场附近的一间男士洗手间内,动作麻利地换下了衣服,拿掉了上唇的胡子,将他们塞在随身携带的文件包内,这个文件包是他随身所带的唯一行李——一个没有任何标志,除汤永豪本人外没留下任何圣人指纹的文件包。随后,他便购买了一张下午16:30飞往北京方向的机票,18:00飞机将抵达目的地。在飞机起飞之前,他在机场订票大厅的排椅上,美美地睡上了8个小时。下午16:00,他在大厅的男士洗手间内洗簌了一番,然后心情愉快的登机。不论是在美国登机还是在北京下机的时候,他都出示了自己的护照。由于前后形象反差巨大,他的户籍地又标明是广东省汕头市,有关他的那一条出入境记录竟然没引起侦查人员的注意。
到达北京后,王峰迅速登上了事先就预订好机票的CZ3826航班——北京—汕头,这与汤永豪的行程毫无关联。王峰在心里感谢起郑婵玉的足智多谋来,实际上半年以前,那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就策划好了这一切,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他把户口从海市迁往汕头。他还记得郑婵玉当时脸上无辜的神情,“亲爱的,我要你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汕头离海市不远,乘车也不会有人前来问询。所以王峰搭上了一辆夜间快车,仅花了三小时便赶回了海市。整个计划繁琐但却顺利异常。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那个金融家的酒瘾最后竟成了此案告破的关键所在。王峰的陈述大部分被法庭采信,因此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积极配合的态度为自己赢得减刑的机会——但是他最终仍因蓄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郑婵玉的下场一样悲惨。
她原本是想将一切罪责推到王峰身上的,她声称自己对此事完全不知。只是一位证人提供的证据对她极其不利,刘太太声称她在事发的第二天早上曾看见王峰扛着铁锨敲开了郑婵玉家的大门。而被郑婵玉视为最佳证人的刘牧师,也在刘太太的大声质问下,最终篡改了证词。他承认事发当晚自己并没有看清轿车里的人是谁,所以汤永豪向他挥手致意的说辞也是自己出于虚荣心的杜撰。当然,这并不表明他对郑婵玉的崇拜有所减少,而是在自己那个脾气急躁但安全可靠的妻子的强大压力下作出的无奈决定。
在郑婵玉被法院宣判为无期徒刑的当天,刘太太的心情好的出奇。她早就受够了自己丈夫看那个无耻女人时膜拜圣母似的眼神,而那个女人则没完没了地邀请她忠厚的牧师丈夫到家中进行所谓的“咨询”。刘太太不希望郑婵玉只被当成一个胁从帮凶,这样的话,她只要在监狱里象征性的呆上几年,就又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过自己贵太太的生活了。
所以,她在提供证词的时候稍微发挥了自己的一点想象力,声称自己在远处清楚地看到郑婵玉警惕而神色慌张地为王峰打开门,这无疑极有力地证明了郑婵玉是在本案中出力极大的杀人帮凶。
当然,对此刘太太也是心感不安的,正当她处于自责的噩梦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圣母玛利亚突然在她的梦境中闪现,满脸含笑并语气诚恳地对她说:“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十章 尾声
在此案结束后的第六天清晨,张桂明站在镜前戴上了被深藏在自己衣柜里五年多时间的白色大檐遮阳帽,然后打量着嵌在耳垂上的那一对名为“心花盎然”钻石耳钉,这对作为她去年生日礼物的耳钉是由英国著名设计师设计的:18K金质地的,花朵形状,上面镶满了一粒粒晶莹的香槟钻石。这是姚启圣生前送她的礼物。就在今天早上,她接到了法医刘爽打来的电话,经过化验酒窖里面发现的另外两具遗骸的身份已经确定——姚启圣和李佳丽!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把海市近几年来的失踪人口的具体资料拿来一一核对、排除,最后锁定受害者的身份是一件容易的事。现代科学的发达让人们所能触及到的罪恶都无可遁形,法医在报告中说,姚启圣生前并未被利器所伤,遗体的骸骨完整无缺,这与李佳丽的四零五落的残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可怜的女人显然是在被人杀死后,又进行了肢解,当办案人员在酒窖角落的一个木箱子里发现她时,她已经在里面悄无声息地待了五年之久!
这个残忍的凶手!张桂明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姚启圣那招牌式的温情笑容,他有着瘦削的脸庞,精致而线条分明的五官,尤其是上唇那一抹淡淡的胡渣显得成熟而性感······五年了,张桂明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每到晚上的时候,他往日的音容笑貌就会如回家般理所当然地闯进她的脑海中来。如今,她已经知道他死了——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往日里对他的思念也在法医鉴定书出现的一刹那变成了伤感的追忆。人,终究是无法预知生活中的突然。
车子行至一个路口转弯处,一个疑问又闪现在张桂明脑海:姚启圣为什么会在古堡山庄的酒窖?并且极有可能与一个陌生女子同时遇害?是意外?显然不是!是情杀?绝不可能!难道······一股坚定的力量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油然而生,她又有新的奋斗目标了。此时,她耳边忽然响起李仁庭常说的一句话——这或许又是一个亟待人们解决的神秘悬案吧!(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