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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江无流不耐烦的道,“雾狸,你不要浪费大家时间,说句话。”
“有话说,有屁放,老娘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雾之灵郁闷至极!
江无流道:“把紫川大桥上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说一说。”
“如果我不呢?”
“那就要吃点苦头了。”江无流抬手按住轮椅上的一个按钮,与此同时,玻璃罐内的电子设备发出强劲的电流。
滋滋……滋滋~
“啊~~停下,快停下,我受不了了!”雾之灵很快败下阵来。
“水类的灵体畏电,否则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放这玩意在里边?”江无流云淡风轻的说:“你都已经被抓了,还是认清现实为妙。”
雾之灵沉默了片刻,她坦白道:“你的实验室毁掉之前,我的确被拆血先生一并卷带离开。”
“拆血先生?就是那个邪师的称号吗?”我问道。
“不清楚,他让我这么叫的。”雾之灵在玻璃罐内浮出一张嘴,她接着说道:“拆血先生把我封印在一副古画中,我挣脱不出来,灵种又被他放入阴阳通道,所以只好对他臣服。”
江无流嗤笑道:“把你的灵种放在通道……够损的。”
“一个星期前,拆血先生巴结的阴间大人物想要过桥,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炼尸傀。”雾之灵叹息的道:“他又舍不得把手里尸傀拱手送人,就决定派我和阿毛完成这次的任务。我分离出灵体的一小部分,化为雾分身,潜伏在紫川大桥,阿毛则蛰伏在河下。而我本体在阴阳通道内,负责悬吊目标,有绳索和我的雾气牵制,再配上阿毛的放血咒,让这些人化为临时的尸傀,成为一次性的新轿夫。”
秦鬼冥拧紧眉毛,“这拆血先生,怎么知道阿毛懂诅咒的?”
“阿毛被江大屁屁捕获之前生活在诅教,耳濡目染学了些诅咒,它很会隐藏自己,不过还是被拆血先生发现了……”雾之灵没说完,就痛声吟道:“啊啊啊~~我错了,你别放电了,我叫你江博士行不行?”
江无流脑门布满黑压压的线条,“继续。”
“我的灵种就在阴阳通道内,原本幻想着这次阴间轿队打开入阳石的时候,我能拿灵种离开,就此恢复自由。结果拆血先生都算计好了,他跟江老头早达成了协议,拿阴灯笼来压制我,等这次大人物借完桥,我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江老头把我带走收为低贱玩物。”
雾之灵叹息的说:“感觉很悲哀,不过当我窥听到聂小弟弟持有相对重量的法物时,我的希望也出现了,虽然成功率很小,可如果错过了,等待我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处境。老天有眼,真像我计划的那样把江老头弄死了,我算被聂小弟弟救了一命,所以没难为他俩。我取了灵种,把通道毁灭,带阿毛离开了。”
“与虎为谋,可怜却也活该。”江无流仰在轮椅上,“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你挑选的新轿夫们,为何跳河前的诡异举动不断?比如说,平静,呢喃自语……”
“平静?”
雾之灵解释的道:“那是我的雾分身进入目标七窍,接着掌控意识的过程,控制住时,我就让目标召唤蛰伏在水下的阿毛,让它做好拖走目标的准备。”
江无流朝徐花妍使了个眼色。
徐花妍目光朝向墙角的水猴子,她轻轻念道:“呀波滋古帝,七允三尺唔,六红一素壤,净明光掀庵。”
水猴子抬起脑袋,两只爪子不停地抠动地板,似乎很毛躁的样子。
“哦,原来是真的。”江无流若有所思的问道:“挑选的目标,为何生日都在九月九号,十八号,二十七号?而且这些人的年龄,均为九的倍数。跟上次阴轿借桥的事有关吗?”
“好像要符合三九、四九、五九什么的……”雾之灵迷糊的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拆血先生限定的条件。”
徐花妍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你在过桥的行人和车辆之间,怎么把目标筛选出来的?”
“让雾分身化为无数个微小的分子,进入过往人流的脑海,就能感知到了。”雾之灵轻描淡写的道:“然而并没有太大的用途,不具备攻击力。”
接下来我们东一嘴西一句的把紫川阴桥事件的诸多细节审问清楚,宁绸做完了记录,把本子推到江无流身前。
宁疏影频频摇头,“这次的事件,我们是不是哪个地方遗漏了什么……”
“不可能吧?”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抓了雾之灵、水猴子,然后阴阳通道也被毁灭了,虽然阴间的大人物葬身于此,但这和夜部并没有关系,雾之灵都说这次要借桥的大人物都死了,貌似没啥后患啊。”
秦鬼冥和徐花妍点头道:“对的。”
江无流拧住眉毛,“我眼皮老跳,觉得不安,大家快再想想,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我们拿着审问的记录,还有案宗,从头到尾梳理了好久,也没有挑出毛病。宁疏影把手里的文件放下,“也许是我想多了。”
……
当晚,江无流接到了一通官方的电话,挂掉时,他脸色都是阴的,很快把我们聚集在一块,他蓄力的一拳把桌子捶出了裂纹,“确实疏忽了一个地方。”
“哪儿?”我瞪大了眼睛。
“化为尺蠖形态的吊死鬼!”
江无流痛心疾首的道:“昨晚因为尸傀的意外出现,我们忽略了七尸七鬼中一只侥幸逃脱的吊死鬼,就这条漏网之鱼!它跑到离紫川河最近的青叶村,害的三个小孩没了意识,疑似魂魄被吞噬,还有三男二女拿秤砣吊脚,悬梁而死!”
第0053章:青叶鬼事
那只被夜部忽略掉的吊死鬼……竟然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害死了三男二女,还把三个小孩变为了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未免太恐怖了吧!
徐花妍不可思议的道:“江叔,您怎么知道是吊死鬼做的?真是同一只所为?”
“官方把这青叶村的惨案说了,我联系到昨晚发生在紫川河畔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它所为。”江无流惋惜的道:“糊涂啊,一不小心波及到了八个无辜的百姓!”
“吊死鬼把三个小孩的魂魄吃掉了,这点我并不怀疑,况且它生前为失联者,被悬吊而死,戾气大,小孩的灵魂又脆弱,一夜吃三个不算夸张。”宁疏影的俊逸脸庞浮着一丝深沉,他思量说:“可害的三男二女上吊,这显然是吊死鬼上身,而不是侵入体内食其魂魄。这只吊死鬼没有被拆血先生抓去实施‘鬼上身’的手段,怎么可能对青叶村民产生作用呢?”
“你主攻的是对付尸类,不懂吊死鬼……小妍和秦鬼冥的门派也没有系统的鬼类详解。”江无流把视线向我投来,“聂初,给大家说说吊死鬼。”
之前见大家都很有实力,我挺自卑的,现在自己终于能发挥长处了,我想了下《百鬼图录》,道:“死了之后化为吊死鬼,自带一只鬼器,就是它手中的血色绳索,也叫索命绳。吊死鬼把索命绳投放到显眼的地方,活人对于突然出现的血绳产生好奇,就拿起观察,或者随手扔掉等行为,只要接触满五秒,吊死鬼就可以上身。”
鬼器为鬼类专属的玩意,就像上师使用的法物那样。
地鬼中持有鬼器的鬼类并不多,吊死鬼却是其中一员,它们的索命绳还是本命鬼器,与自身的鬼力强弱而衍化。
我忽然意识到不妙,急声道:“正常情况下,一只吊死鬼半个月才能对一个活人使用一次索命绳,这吊死鬼竟然一夜用了五次?”
江无流露出凝重的目光,“我严重怀疑它是吞噬了小孩的魂魄,自我升级了,或者变异,把它的鬼力提升到比一般吊死鬼强了五倍的程度,媲美地鬼前列乃至半天鬼的级别,所以索命绳的威力也一并提升,这才接连作孽。”
“这……鬼变异?”徐花妍对此没有概念。
我深深吸了口气,不安的道:“我推测那三个小孩是阴时出生,而紫川河西畔算是一块阴地,只有如此,吊死鬼吃了魂魄才有这么显著的提升。”
阴时是华夏古代时阴阳家的术语,意为八字全阴。
江无流立刻调取了青叶村那三个变为活死人的小孩出生年月日,他转为天干地支算了下,有两个确实为阴时,第三个接近阴时。
阴时出生之人的魂魄,必被鬼类视为“山珍海味”。有的邪师也把阴时人害死,将其躯壳炼为至阴至邪的法物。
如果不出意外,这只戾气的吊死鬼今天还得继续祸害青叶村民,江无流让官方下了个通知,看见奇怪的血色绳索不要乱动,立即拨打电话号码137XXXXXXXX。
号码是大屁股的。
我们把失联者们跳河前的视频重新看了遍,加上昨晚我、秦鬼冥、宁疏影、徐花妍与七尸七鬼的战斗情况,经过逐一排除,确认了那只逃掉的吊死鬼身份。
张小萌,女,27岁,身材比较胖,近来参加了一个减肥节目,总算瘦下来了,结果没多久又反弹了,肥胖程度比之前更大。
宁疏影唏嘘的道:“听说生前屁股大的和胖的人,死了化鬼所拥有的鬼力比瘦子多不少,这再食用了三只阴时灵魂,估计要爆表了。”
“扯淡……”江无流哼了句。
宁绸示意我和秦鬼冥把有黑爪印记的四肢都露出来,她解掉了手中的黄绸带,接着取出三枚金光闪闪的针,给我扎了之后,我感觉那只脚间热流涌动,舒服极了。
接着她又给秦鬼冥扎了十二针,这小子倒好,直接惬意的入睡。
宁绸的三针居然这般神奇,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江无流把秦鬼冥拍醒,说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示意我们四个人一块前往青叶村调查吊死鬼的事情,最迟今晚十二点,就要把对方除掉。
宁疏影开着夜部的简陋面包车,载我们赶往城西,过了能有两个小时,青叶村到了,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行走,整个村三百口人搞的人心惶惶的。
我们打算先到其中一个死者家。
青叶村27号,死的是一个独居女性,现场还被警方保护着,他们在等待夜部到来。
据城西分局的警方说,发现她死亡的时候,正被绳子吊在墙上的一个挂钩上,现场没有可疑痕迹,觉得像自杀,但表情太诡异了,嘴巴和眼睛瞪的特别大,舌头像被钳子夹住拽了出来,两只脚分别绑了一块沉重的铁秤砣。
女子的家人还在外地赶回的途中。
秦鬼冥检查了下,死者虽然为枉死,却并没有化鬼的征兆。很快,我们在仓库里发现了死者的灵魂体,她蜷缩在角落里无助的哭泣,死的很迷茫,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心无怨念是最好的情况,徐花妍友好的跟她聊了几句,让对方好好跟家人最后相处几天,等头七时别忘了进入阴途。
跟她道了别,我们商议了片刻,想再到一个遇害的小孩家看看情况。
青叶26号,我敲了敲门,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妇女走到大门前,她透过缝隙望见我们这四个奇怪的陌生人,伤心的道:“你拿个大扫把做什么?”
“我们为了抓到害你家小孩的凶手而来。”我低声道,隐约的看见院子里有个道士打扮的男人在作法事,绕着地上躺着的小孩一边绕圈一边拿桃木剑挑着碗里的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别说,他整的还挺像回事,这人长得挺另类,微胖,却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显得颇为滑稽,一打眼就知道是江湖骗子。
妇女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已经请了三鲜道长来唤醒我家娃了。”
宁疏影抬起大腿,一脚把院门踹开,他无视欲要阻拦的妇女,径直走到所谓的三鲜道长身前,他探手捏住对方的桃木剑,稍微一用力,“咔嚓”,剑身断为两截。
地上还有一份撕坏的病危通知书。
“你他妈!”这三鲜道长爆了句粗,旋即他看清楚是宁疏影的时候,吓得把碗摔在地上,抱着脑袋怯弱的道:“你……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啊!”
“小耳朵,想不到你又重操旧业了。”宁疏影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意,“老实交代,这次收了她家多少钱?”
“一……一万。”小耳朵把手探入道服,拿出一沓红色的毛爷爷。
“真的?”
宁疏影拿着一把寒铁飞刀,另一只手扯住对方耳朵,“那留下一只耳朵好了。”
“别介,别介。”小耳朵把手再次抬入怀里,稀里哗啦的拿出五沓钞票!
“损不损?别人家摊上这事了,你还骗了六万。”宁疏影挪动下巴,“把钱捡起来,交还给这位大姐。”
小耳朵把六万块归还给愣在当场的大妈,接着捡起断裂的桃木剑,落荒而逃……
宁疏影对我们解释说,小耳朵是一个老资历的骗子,前几年从良了,可能生活太如意,又打起了歪主意。
徐花妍注视着小耳朵消失的方向,她狐疑的道:“刚才他跑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腰部挂着一截绳子,血色的……”
“我没有注意,你确定没看错?”我惊讶说道。
徐花妍点头又摇头,“我看的也不是清晰。”
“巧合吧。”
秦鬼冥打着哈哈道:“索命绳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否则早吊死了。”
“几位……谢谢您们啊。”妇女反应过来,她当场给我们跪下,“我走眼了,差点信了骗子,您们才是有真本事的,这钱给你们,救救我家娃好不?”
我们无奈的拒绝,小孩已经被吃干净了魂魄,身体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这一会儿的时间,大小便失禁了五六次,虽然有心跳和脉搏,却很弱,撑不了多久,连医院也不愿意收。
妇女急了,以为我们嫌少,她想打电话借钱,却被秦鬼冥阻住,“大姐,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何况我们是警方,怎么能收钱呢?不过我们承诺,一定把元凶抓到,还你家孩子一个公道。”
其实我们内心愧疚不已,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致使青叶村数个家庭破裂,这代价太大了。秦鬼冥跟对方说道了半天,还占卜了一次,让她趁着35岁之前,再要一个,一家必将福源不断。
徐花妍翻了下小孩的眼皮,眼珠子无神,就像死鱼眼一样,她询问道:“大姐,你发现的时候,他在哪儿?”
“倒在床下。”妇女悲痛的说。
我们走入房间,这里吊死鬼出入过,用搜鬼仪来锁定最为合适,我触发了紫劫的禁止,把鬼气倒出来一些,给搜鬼仪冲了能,勉强能定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