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叫相雨霏俯在旗云身边,检查一下她的情况。就和娄一龙、郭海坪手执宝剑和匕首,来到那个泛着绿色幽光的盒子旁边。
绿光不断,如气如雾,从那个打开的盒子里面缓缓上升。盒子的里面是一团暗黄的东西,好像是毛发。
这时,雷克想起了刚刚丹花所说的话:“黄头发蓝眼睛的女人头颅……”他不免心中一震,小声问娄一龙:“这个是你说的那个‘约柜’吗?”
娄一龙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要是没有雷克在,他真的不敢冒然接近。他用微微打颤的声音说:“好像是那个‘约柜’,不过,它原来是合上的,我想打开而没有打开,它怎么……怎么自己开了?”
火把早就被娄一龙交到郭海坪的手里,郭海坪拿着火把,站在两人的身后,依然觉得离那个盒子太近,不断地向后退着,拿着火把的手拼命前伸,但是抖动得厉害,映得那种绿色的幽光也在发抖。
绿光渐渐变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雷克慢慢地蹲下身去,并让郭海坪把火把拿近一些。他看清了盒子中黄色的东西毛茸茸的,他要过郭海坪手中的匕首,对那团黄色的毛发轻轻一挑,那些毛发即刻断掉。他不敢再动,因为他觉得盒子里面可能是件文物,要是因为他的翻动,破坏了文物,那自己会背上一种深深的罪过,不管他是什么文物,都属于人类的遗产,那是不可再生的宝贝,他不仅记录历史,还能揭示历史,它不仅供人欣赏和研究,还能给人以警示。
雷克对娄一龙说:“黑暗中,我们无法高清楚,还是把它带到外面再说,我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
“那刚才的绿光是怎么回事?”娄一龙问。
“我分析是磷化氢,可能丹花刚才不是胡说,她的确看到了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这个东西极有可能是个人头,而且是个西方人。人头在盒子里不知装了多长时间,估计是化学反应产生了磷化氢,当这个盒子打开的时候,磷化氢接触空气自燃,产生绿光。”
“那盒子是怎么打开的,还有,就是那个丹花离那么远就能看见这里的东西,实在是不可思议,我怀疑她和这个盒子有种密切的关系。”
“这些事情等我们出去再说,把它合上,带走。”
在相雨霏的护理下,旗云已经醒来,她是因为惊吓过度所致,并无大碍。
雷克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关切的问道:“旗云,身体怎么样?”
旗云狠狠地瞪了雷克一眼,没有说话。
雷克又问道:“你看见那个‘约柜’的时候,它就打开了吗?”
旗云把头扭到了一边。
相雨霏赶紧对旗云说:“旗云,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现在是救命的时候,你有什么委屈,等走出山腹之后对我说,我帮你出气。”
旗云没有回头,低声说道:“我走到它三米远的地方,它就自己慢慢打开了,随后我就看见了那些绿光。”
雷克满头雾水,心神不宁,他起身对丹花说:“丹花,你说有一个可以走出山腹的洞口,它在哪里?”
“在我们刚来的山洞中。”
“哎,雷克,我们要不要走到那个有水的大厅,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或许,我们还能找到那条进入山腹的洞口?”娄一龙仍惦记着水中的宝贝。
“不,我们不能lang费时间了,既然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等我们出去备足装备之后,再探不迟,现在我们需要的是食物和水,继续坚持在黑暗之中,再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我们会崩溃的,丹花说她知道怎样走出山腹。”
其他人早就想尽快走出黑暗,都赞同雷克的想法。
他们又按照原路向回走去。
在距离悬崖四五百米的地方,丹花指着一处洞壁说:“就是这里。”
雷克走上前去,仔细打量洞壁,未见有什么出口,就问丹花:“这哪里是洞口,怎么进去?”
丹花用手指着一道很深的痕迹对雷克说:“你看这到痕迹形成一个很不规则的长方形,这就是门。”
按照丹花所说,雷克的确看到了那道深深的痕迹。但是怎么也不能把这个痕迹和门联想到一起,即便它是一道门,怎么打开它?
他又问丹花:“怎么打开?”
丹花说:“我就是从那里面进来的,当时那四个大汉手里都有火把,他们在里面一拉就拉出一道门。我过来之后,暗暗记下了这个地方,希望自己能有机会跑出去,只所以能记住,不仅仅是因为那道深深的痕迹,还有上面这块方形石头。”说完用手指指。
雷克看清了,在洞壁一米五高的位置,那块方形石头是突出的,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好像是人为镶嵌进去的,他想,莫非它是机关?伸手就去触动。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旗云和相雨霏一直怀疑这一切都是来历不明的丹花搞的鬼。刚去寻找“约柜”的时候,她说见到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个人头,结果真的应验了,现在她又把我们引到这里,不知道她是不是要把大家骗到她的魔窟,然后将大家蚕食,就瞪着已经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丹花,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尤其是旗云,既恨丹花又恨雷克,要不是雷克那一脚,她早就把丹花杀死了。
雷克触动那块方石后,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无奈地摇摇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丹花。
丹花被雷克用这种眼光盯着,浑身上下不自在。她急了,伸手就去砸那块方石,方石一下子就被她砸成了和洞壁一平的位置,不再出来,她瞪着惊恐的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用双手去推那面类似门的石壁,以发泄心中的懊恼。
突然,郭海坪喊了一声:“快看,那石壁动了!”
雷克正站在石壁面前,考虑丹花为什么要欺骗大家,听郭海坪说门动了,急忙回身,见类似门的地方确实向石壁里移动了一点,就双手一起用力,狠命地一推眼前的石壁。
结果,他和丹花一下子就冲了进去,雷克止住了踉跄的身形,一把拉住即将摔倒的丹花。
原来,那是一道隐蔽得特别巧妙的单开石门。无论从表面看,还是从缝隙看,要是不知内情,谁也想不到它是一道暗门。那么,什么人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区的山腹中安装了这样一道门呢?难道是千年之前进行崖葬和洞葬的那些古人?
娄一龙举着火把进入了这边的山洞。
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进来。
眼前的山洞和刚才的山洞有所不同。
刚才那个山洞相对规则,似乎有人为雕凿痕迹。而这里则不一样,洞壁上几乎没有平面,到处都是参差的岩石,并有很多遍布在山洞的底部,偶尔在下面还会出现裂隙,稍不小心,就会把脚陷在其中。
娄一龙进入山洞的岔路之后,手举火把看看石门的构造,石门的合页做得极为讲究,从形象上看,根本就不会把它与合页联想在一起。让他不解的是,石门合页的材料也是石制,它怎么这么牢固?
这一次,几个人走起来就不像先前那样顺畅,真算得上举步维艰。
由于人多,恐惧一词被暂时忘却,但是艰难一词却占据主导。
洞窟内怪石嶙峋、千姿百态,看上去周围都是常见的火山岩,可是却没有钟ru悬挂,也没有苔藓附生,石头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汽和滑滑的东西。雷克不解,这么潮湿的地方为什么菌类如此之少?
他们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居然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几个人早就饥肠辘辘,郭海坪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雷克让大家暂时倚在石头上简单吃些水果。等大家吃完后,装着水果的背篓已经空了,雷克告诉相雨霏把背篓扔掉。并让郭海坪把那个竹筒也扔掉。
娄一龙见郭海坪身后的背篓里的松油所剩无几,不由得心灰意沉,如果再有三四个小时走不出山洞,那么他们将陷在黑暗之中,依靠四人的手机光亮,维持不了多久,能否走出这个山洞就很难说了。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雷克。
雷克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急忙走到丹花面前:“丹花,你确认这个山洞就是你进来时的山洞?它有多远?”
“我进来时在那个山洞里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不过好像没有这样艰难。”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也迷迷糊糊的,感觉既像又不像。”
“嗨!”雷克的拳头猛地砸向一块石头,脑袋立刻就像炸开了一样。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被困在山腹之中,不知要转多少圈子了。可是,不能回头,回头也没有希望。那个万丈悬崖无法下去,那个积水大厅就像个魔鬼,眼下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他没有埋怨丹花,他知道一切埋怨只能让事情更糟,现在首要的问题是保持镇静,维持清醒的头脑。
他叫大家继续前行。
他和娄一龙开路在前,相雨霏、旗云在中间,郭海坪和丹花在后。
没走几步,郭海坪就“妈呀”一声喊了起来。
第十六章 暗河
反复经历这样的一惊一咋,大家的心都已经十分脆弱。就连素有“小诸葛”之称的娄一龙也吓得把火把摔落。他不顾一切地从一块石头上跳下去,赶紧捡起火把,以防它熄灭。
相雨霏和旗云更是吓得不轻,倚在石壁上大口喘气,脸色青紫难辨。
雷克急忙回头,大声问道:“海坪,出什么事了?”
“约……约柜……约柜的盖子又自己打开了……”郭海坪好像忘记了怎样说话,他的口头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那个“约柜”原本是由娄一龙抱着,自从进入这个山洞之后,改由郭海坪抱着。
郭海坪早就对它怕得要死,在这曲折不平、怪石横出的洞中,空手走路都成问题,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里面装有头颅的箱子。郭海坪抱着箱子,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回头回脑的观看一下,因为他不仅怕这个箱子,还怕自己曾经对人讲过的故事。他觉得不仅是箱子,仿佛周边的每个角落都有一只头颅瞪着恐怖的双眼在盯着自己。
走着走着,他怀中的箱子盖就自己打开了,于是他大呼一声,险些把它扔出去。
雷克知道郭海坪爱说大话,胆子最小,他讲故事的时候都是白天,到了晚上他不用说走夜路了,就是呆在家里都不敢再讲他自己编造的鬼故事了。
雷克走到郭海坪身边,把箱子盖上,伸手接了过来,他没有心思考虑箱子的盖为什自己开,他希望大家不要再受到什么干扰,尽快离开这里,希望走出山腹。
由于雷克抱着那个箱子,大家的心情才稳定下来,行进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
但是苦了走在后面的丹花了,她那件临时组装的皮鞋和胸罩把她的脚和胸部磨得一道道血痕,估计是血泡破裂,疼得她呲牙咧嘴,想把胸罩除去还有些不便,虽然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看过,但是对于以前的四个大汉她是无力反抗,对于雷克是她自愿,而眼下还有其他人。要是没有其他人,她就不会受这份洋罪,早就把它扯下扔掉了。但是鞋子就不同了,磨出血泡总比扎出大洞和划破皮肤要好得多。她一边想,一边咬牙坚持,慢慢拉开了与大家的距离。
雷克见丹花落在后面的黑暗之中,就停下身来,等待一下。
看见雷克等丹花,旗云就气愤,她不管前面头没有光亮,摸索着就走向前去。
雷克关切地问丹花:“丹花,怎么样,是不是磨破了皮肤。”
丹花眼泪汪汪地说:“都怪我,要是没有我,你们可能早就走出去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也许,我们命该如此,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走出去的。”话音刚落,前面又传来了旗云的喊声。
“啊——”那喊声带着余音,渐渐远去……
雷克丢下丹花和“约柜”,又迅速回到前面。
“怎么回事?”
娄一龙举着火把也跟了上去,在前面十来米处,两个人站在那里傻眼了。
眼前一个一米多宽的黑洞,横跨山洞的底部,上面是一个翻版,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正在上下振动。
旗云掉进了漆黑的暗洞。
雷克在惊恐中醒来的时候,娄一龙已经将手中的火把交给郭海坪,迅速从腰带上解下绳索,三下两下就牢牢栓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另一端系在腰间,挡住翻版,从郭海坪的手中接过火把就滑了下去。
雷克也在黑暗之中将自己用绳索系好,接过郭海坪递来的手机,摸黑滑向黑暗的洞窟。
洞窟不深,约有三四米,下面是一个水潭。
“扑通、扑通”接连两声,水花四溅,红白相间。
瞬间就是一片黑暗。
娄一龙的火把掉进水中,被水湮灭。
雷克手中的手机不翼而飞。
水潭的水有齐腰深,水流很急,他们勉强站住,一阵更大的水声从左面传来。
两人站在水中大喊:“旗云——旗云——”
没有回声。
雷克对上面同在黑暗之中的郭海坪喊:“海坪,把相雨霏的手机用绳子吊下来,再解开一条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