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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古多闻又向萧杰小声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萧杰忍不住暗暗打了古多闻的手臂一拳:“你才东西呢那是家法,外形是棒子用来打不听话的人的,里边还藏着一把匕首,当需要执行三刀六洞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古多闻猛然乍舌低声叫道:“三刀六洞,你们这是黑社会啊!”
三刀六洞的意思是,在一个人的身上捅三刀,刀要刺透背部为止抽出来时前后各有一个血洞才作数如此捅三刀自然就有六个洞。此法多为惩治大奸大恶之人用的,在西方部份少数民族往往家法比国法看得还重。
好在整个仪式的过程并不算长,没等到萧杰不耐烦的时候就结束了。此后屯中的百多号人一起围聚在篝火边,谈天说笑,共享美食,大杯饮酒。年轻人们则跳起了舞蹈,唱着歌儿歌声清脆悠扬在群山间来回激荡,久久不停。
萧杰借机先修理了古多闻一顿,让他看看“黑社会”是什么样的,然后坐到刘婷和徐玲玲中间故意问两位美女:“你们今天在后堂和婆婆聊些什么。”(在壮族婆婆是丈夫母亲的意思,读音为篾mi)
刘婷和徐玲玲还很不习惯婆婆这个叫法这表示她们已经完完全全成了萧杰的人,脸色都微微一红。
却说萧杰的母亲在后堂用很含蓄的方法,再次向俩女确认是否都真的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并终生作伴,毕竟这年头两女共伺一夫的情况基本没有了。得到俩女肯定的回答,萧杰的母亲很高兴的拿出些银饰送给刘婷和徐玲玲俩人,按壮家习俗,嫁过门的媳妇只能得到少量的银饰,而嫁出去的女儿则必须有相当的银饰作为彩礼。虽然得到的银器不多,但表示萧母愿接纳俩人进萧家门。
这些事刘婷和徐玲玲不好意思在人前说,萧杰也懒得多问看到她们手上带的银镯子心里早就明白了几分,却装样用怪里怪气的语气问:“是不是在说晚上怎么分房睡,那今天晚上谁和我同房呢?”
刘婷和徐玲玲脸色顿时红得更厉害,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徐玲玲偷偷的在萧杰腰间软肉猛捏了一把:“我才不要陪你睡呢,我晚上和婷姐睡。”
萧杰故意一声长叹:“那我晚上还是抱枕头的命。”
刘婷不忍心让萧杰失望却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主动应下,微低着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等拜过堂,我们自然会陪你。”
萧杰闻言心中大喜,立刻说道:“那我们马上拜堂。”
萧杰的母亲坐在三人不远,听到萧杰的话,面色一沉,骂道:“你这像什么样,回来不先说一声,连拜堂也想这么草率,这事得等我们选定日子再说。”
虽说大事已定,只差拜堂,萧杰并不是真的那么急,但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都二十七的人了,还没圈圈叉叉过说出去都怪丢人的。
“哦,那你们可选快些。”
萧母见到儿子的表情,无奈的淡淡一笑,儿子长大了,等不及要“装窑”了。(装窑就是制造新生命,这个大家懂的。)
晚会持续得很晚,年纪大一些的都陆陆续续回家休息,只留下一群年轻人在那闹。韦广才见时间也不早了,和木离、猴哥说了两句先行起身离开,来到萧杰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跟我来。”
常说知子莫若父,可作为一个儿子,那又不懂父亲心里在想什么。
韦广才白天什么都没说,这会儿肯定是要问萧杰这十二年来发生的事。萧杰明白的轻嗯了声,随着起身慢慢离开。
因为萧杰家在龙屯的身份及地位,所建的木屋共有三层,最下边是圈养牲口的,第二层则是大堂和摆放神龛、主先灵牌的位置,也供众人商议事情用,三楼才是住人的地方。
韦广才的房间在最里边一间,面积大约有三十平左右,里边摆设非常简单,除了张木床和桌子、书柜还有两把椅子便别无其它大物件,倒是三面墙上挂了些古朴的刀盾和两把土枪比较有意思。
韦广才让萧杰和自己面对而坐,细细的瞧了儿子半天,才缓缓开口问道:“说说吧,你这十二年都干嘛去了,有没有丢我们萧家的脸。”
望着父亲那张逾显苍老的脸,萧杰心中隐隐责痛,自己绝对算不上一个孝顺的儿子。当下把在六处的事情挑选了些,大致讲了出来,不过隐去了去金三角期间发生的事。
听儿子慢慢把话说完,韦广才的心高低起伏,波澜不定,原来儿子在六处受了这么多苦,暗叹一声,自己算不上是个好父亲,没能好好的照顾儿子。
“你最后一次出任务,结果怎么样,为什么拖了这么多年才回来?”
萧杰只跟韦广才说最后一次出任务,却没说具体是什么任务,韦广才也没多问,这是国家机密,心里知道就行,了解太深也没用。
“任务失败了,牺牲了七个战友,伤残一人,最后只有我和另外一人平安回来。”
见儿子说得简单,但韦广才那会猜不出任务的难度,十人去三人回,还残了一个,足可见萧杰参与的最后一次任务有多危险。幸好老天保佑,让儿子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说到伤心往事萧杰忍不住微微哽咽,停了一下又说道:“我怀疑六处里有内鬼,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导致任务失败,所以回来后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来查谁是内鬼。可惜儿子没用,查不出结果,就这么一拖,直到现在才回来。”
韦广才低头沉思了会,然后对萧杰说道:“查不出就算了,什么六处七处的,我们不屑去,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就行,难怪早些年武装部总有钱转进来,三年前却突然转了一大笔给我们,然后便再也没有动静,害得我们还以为你······”韦广才没有说完,神情有些激动,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真的死过一回,不晓得会惊讶成什么样。顿了顿接又说道:“再说了你也不是毫无作用,最少带了媳妇回来,不过是俩个,你都给我好好解释,你是怎么把那俩个闺女骗到手的,我让你到六处可不是为了让你学这些本事,你这倒好,任务完不成,拐了两个闺女回来。”
说到这韦广才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连声大骂,骂这个不懂事的儿子。
萧杰那叫一冤枉,比窦娥还冤,真要论起来还是俩女倒追的自己,不过萧杰也是真心喜欢刘婷和徐玲玲,否则也不会犯天下之大不违,要同时娶两位美女为妻。
萧杰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说,索性装傻充楞,由着你老人家慢慢骂去。
韦广才骂了半天渐渐停了下来,这些年他比谁都想儿子,只是作为男人,作为家族的头面人物,他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感情,装出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又想到儿子这些年所受到的苦,算了,俩个就俩个吧,一起拜堂而以,没去多领张结婚证,便算不上重婚罪。
“拜堂的事也不必太急,我们先帮你选个好日子。”
才没多少时间萧杰就听到了两次这句话,略有不满的催促:“那你们可要选快些啊,你儿媳妇说不拜堂不同房。”
韦广才脚下一个踉跄,除些摔倒在地,禁不住大骂道:“兔仔子,这种事你也说得出口,等不急装窑了是吧!”
第七卷妖怪们那些事第六章寻山
巅壮家人格外讲究传统风俗,选不到好日子宁可不拜堂成亲,就连去登记注册也要选好了日子去。不过这点萧杰倒不急,回老家除了看望老人,拜堂成亲,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寻找螣蛇!
上一次去寻找郑和宝船无意中遇上南海蓝蛟,从它口中听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依它所述,螣蛇是为了帮助人类才违反天条,被迫打入人界重新苦修,等历尽千辛万苦,悠悠千载,好不容易熬到头,眼看着就要重迈天界,却被不知情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龙屯族人强行封印,再度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大山洞底。
而龙屯族人也因此受到了天遣,几乎灭族。
此事萧杰没打算隐瞒,最少对随行前来的一群人都知道,而且有桐伯和幽然这俩个妖宗在,萧杰也放心很多,最少不怕打不过还跑不出来。
“爸,你知道螣蛇的事吗?”把十二年内发生的事聊完,萧杰向父亲韦广才问道。
韦广才楞了下说:“你问这个干嘛?”
“是老和尚和我说的。”萧杰管尘珩叫做老和尚,因为尘珩不愿让他叫师父。
螣蛇的事韦广才只知道一些,听闻那只怪物曾经把大山弄塌,险些害死了龙屯族人,在族中是个禁忌,只有母亲那一辈的人才知道实情。
“这个我并不是很了解,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多问,否则惹你奶奶不高兴。”
萧杰虽然和奶奶萧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知道她的性子,护犊又倔强,她不想告诉人的事·绝计不会多说。
“那二爷爷他们知道不?”
当年龙屯族人强行封印螣蛇,遭来天遣,只有萧芬夫妇和几个未满八岁的孩子逃了出来,那些孩子现在都成了新龙屯里的长者,按年纪重新排辈,分别是二爷爷到六爷爷,另外还有两个老奶奶·但是她们都嫁到了外村。
韦广才摇了摇头:“也许知道吧·我趁他们酒醉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可事后你二爷爷他们受到了你严厉责罚,从此便没有什么人提起过这件事。”
这还真像性格,在这片山中她井然就是一个女皇帝。
既然从父亲口中问不出东西,萧杰也懒得再说,告了个晚安起身就要离开。
临走到门口时,韦广才又多叮嘱了一句:“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萧杰背着身子·摇了摇手:“知道了,知道了。
次日的上午,朝阳跃出山涧,揭去满山的的轻笼水雾·空气中沁着微微的泥土芬馨,使得大山空灵澄碧·远远眺望仿佛一幅美丽的山水墨画,令人心旷神怡。
山里人喜欢早起,不管夜里阄得多晚,第二天天一亮基本都会自觉的起来干活。对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木离等人倒是喜欢得很。
因为没什么事做,木离和猴哥还有桐伯幽然全都来到了萧杰老家的天顶上喝茶聊天,充分的享受这里的新鲜空气。这座顶层露台是韦广才多年前回屯后才重新修建的,说是让他母亲萧芬在这里观星赏月,安享天年。不过萧芬很少上来,倒是韦广才自己常常跑到这里喝茶。
露台有二十平米左右·只占据了房顶的一个小角,能供二十个人一起围坐聊天。
等萧杰来到顶层露台时,母亲和奶奶还有两个如美似玉的老婆都在这里。先向老人问了声好,然后很自学的坐到了俩女中间·同时拉过她们的小手慢慢打玩着。
刘婷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萧杰抓得很紧·让她挣脱不了,只好用幽怨的眼神瞟了一眼,就这么任由他拉着。
看到三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萧芬先高兴的笑起,快九十岁的人,微微一笑皱纹都快叠成一排,更何况是这样大笑。
“我这宝贝孙子都快等不急要装窑了,你回头就快些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拜堂吧,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可等不到抱曾孙了。”萧芬对萧杰的母亲说道,用的是桂柳话,虽然很生硬,不过众人都听得懂。
桂柳话近似于普通话和四川话的综合体,说起来又急又快。刘婷和徐玲玲听到都禁不住脸色一红,害羞的低下头。可惜刘婷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生肓能力,心中又止不住有些痛楚。
萧杰看到刘婷的神色,大致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把嘴凑近她耳边用极细的声音说:“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
听到萧杰的话令刘婷心头一暧,再也顾不上旁人的眼光,感动的靠在萧杰肩上。
若是换成平常,以萧芬在龙屯的地位并不需要像这样招待来客,一切都交给别人去办就好。可是听说木离是萧杰的授业师父,还与南柏子是同辈高人,便放下了身段,主动前来陪同聊了会天。等她离开,木离才向萧杰问起螣蛇的事。
“螣蛇的事,你问过你父亲了没有?”
萧杰回道:“问过了,可是他并不是很了解,看来只有我奶奶那一辈人知道。”
木离闻言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问?”
萧杰挠着头:“我倒是想问,可是问不出口啊,我奶奶把这件事当成了族中的禁忌,谁要是乱问起,可是要受族规责罚的。”
夜前萧杰从父亲那得知自己的二叔为了发财,偷偷把在山下的房子和地给卖了,然后跑到缅甸说是跟人赌石,没想到买到了一堆废料,弄得连回国的路费都给赔上,最后还把随行的侄子卖给了当地的华侨当苦力,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回来。
二叔回国后觉得没脸见人,便在广西各地做泥水工,直到去年父亲接到乡里通知,叫他去认人,这才知道二叔因为癌症死在了外边。得知消息奶奶痛哭了好几天·整个人变得越发的苍老,足足用了一年才缓过劲来,虽然现在身体还很健朗,可是神智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晰。这不,刚等到阿英满十八岁,就把司祭的位子让了出来。
听萧杰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不好再去打扰萧芬。
木离轻轻一叹:“那你二爷爷他们知道不·这四面没有一座山像崩塌过的样子·让我们上那去找?”
萧杰将手一摊:“慢慢查吧,不过这件事不能明着问,免得我奶奶唠叨。”
之后的几天,木离等人找尽了各种借口与龙屯老一辈的人喝酒聊天,暗中套他们的话。可惜他们当时的年纪不大,又经过了几十年,如今年老力衰·记忆模糊,很难再问出些有用的线索,唯有二爷爷说过这么一句:“老屯子就在新屯子的旁边。”
按二爷爷的话,萧杰等人把周边山岭都寻了一遍·可根本就没有大山崩裂过的痕迹。难道是尘珩的话有误又或是族里的老人记错了地方,不愿如实相告·老屯子的驻地其实不在这片,而是在更远的地方,总之这件事现在变成了个迷。
既然屯里的老人不愿说,那么旁边村寨的人总会知道些吧,于是萧杰跑到了旁边的几个村寨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位还健在的老人,而他们的口径与二爷爷一致,指着新龙屯的方向说,原来崩坏的大山就在那里。可惜两位老人的思维能力也随着年纪增长变得模糊,没能把正确的地址说出来。
这件事到是越发的离奇了,既然都说大山在这一片·可是山呢,崩坏掉总该留着脚吧,难不成这崩坏的山脚飞到天上又或是长脚跑了。
古多闻学着木离摸着自己的下巴,只有短短的几根胡渣子·还不够他自己扯两把。
“你们说这座坏掉的大山是长翅膀飞了,还是被埋到了地下?”
听到古多闻的话·萧杰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但是具体的又想不起来。正好这时阿英来找猴哥,见到众人在谈事,便好奇的问了句:“大表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萧杰望着阿英脑中灵光一闪,别看她年纪小,可她是新一代的司祭,对这件事多少总该知道些吧。
“大表哥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的说喔。”
阿英茫然的看着萧杰,反问道:“大表哥想问什么呢?”
“奶奶有没有跟你说原来的旧族地在什么地上。”
“这个······”阿英性格单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想必是知道些什么,这那瞒得过身边的一群老狐狸。
萧杰随即向猴哥打了个眼色,你的徒弟你搞定。
猴哥会意的来到阿英身边,脸上满满的慈祥,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话,那就说给师父一个人听吧,难不成你连师父也信不过。”
阿英急忙摆手:“不是的,我当然相信师父,只是奶奶不让我乱说。”
猴哥装样故意一声长叹:“哎~师父果然不如奶奶亲啊,算了师父也不为难你,怪只怪我们师徒相处的时间不长,还得不到你真正的尊敬。”
在广西的少数民族山区里,很多老传统得以很好的传留下来,一直都严守尊师重道这条规矩,一日为师便终生为父。那像某些里写的,师父为了找一个好徒弟,宁可倒贴来当孙子,只要徒弟有一点点不高兴三五天都睡不着觉,这纯属瞎扯蛋嘛。要知道有大本事,大能耐的人,大多心高气傲,找个聪明的徒弟固然重要,可也不会找个徒弟来当爷爷。大不了退而求其次找个听话些的,懂事些的,多教多练,总也能达到勤能补拙的效果。实在不行宁可把神通技艺烂在肚子里,也省得劳心烦神,毁了自个的逍遥。
猴哥用这句话来压阿英是过份了些,却也马上收到了效果。
阿英惶恐不安的将手摇得更快:“不是的,阿英当然尊敬师父,可是,可是……”
见阿英万分为难的样子,徐玲玲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了句:“这样吧,嫂子猜几个地方,如果对了你就点头,不对你就摇头,如此一来便不算是你说的,奶奶不怪你,你师父也不会怪你,你看怎样?”
阿英一时情急,没想太多,只道是徐玲玲在帮她,感激的连忙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