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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不过这会儿宅子里死寂一片,门前还拉着警戒线,显然警察已经介入这件事了。
我观望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只能离开。结果摩托车一调头,旁边也来了一辆小绵羊,上面一个戴着头盔的女人也张望着豪宅。
我看看她,她也看我,竟然堆起了一些笑容:“大哥,你是赵家的亲属?”
我发愣,说不是啊,你问这个干嘛?她挺失望的,抱怨开了:“天天来也不见亲属,累死我了。”
她抱怨了一句就打算走了,我猜测她可能是殡仪馆的吧,我就忙询问:“赵老三家里到底怎么了?你天天来干嘛?”
她也不摘掉头盔,十分干练道:“我是寿衣店的,老板天天让我来等亲属,这大买卖不做可惜了,能卖好多东西呢。”
原来是寿衣店的,应该是比较大型的寿衣店吧。这个大生意她老板不舍得丢了。
我跟她是同行,不过这会儿我可没心思跟她竞争,我又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头发很长很乱,满脸油的,比较邋遢。”
她说没见过,我看她急着走了也不好多问了。
她多看我两眼也走了,我还是没回家,又到处去打探了一下,可惜没打探出什么来。
我想了想去城隍庙,毕竟这里有个算命先生知道我家人的身高。
泸西县的城隍庙很大很出名,这附近自然就聚集了很多江湖骗子。我过去询问了一下谁算命最准,大妈大婶儿都说胡半仙。
看来这个胡半仙就是上次给我妈算命的人了。
我立刻去找胡半仙,他肯定跟寿衣有关系,不然哪个算命先生会问身高的呢?
我过去的时候胡半仙正在给人算命,他留着小胡子,看起来得有四十来岁了,一双小眼睛眯着,叫人看了不舒服。
我等没人算命的时候再过去,他故作姿态不招呼我,就是上下打量我。
我也不动声色,坐下来看他。他就说话了:“这位小兄弟眉宇间有些愁苦啊,有何事啊?”
我脸色不好是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我还是没说什么,让他算命了。他装模作样说了一通,并没有问我身高。
我忍不住了,沉声问他:“上俩月有个女人来找你算命,你为什么问她家里人身高?”
我紧紧盯着他,他果然稍微变了脸色,那是很心虚的脸色。
我一看就知道有戏,果然跟他有关。这小逼骗子我一只手能干翻了,我就直接骂道:“老子不想跟你废话,赶紧说,不然你他妈别想在泸西混了!”
我虚张声势,这骗子倒也不是吃素的,让我不要那么大火气,问身高只是为了算命更准确一点。
我刚才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是个骗子,准确个屁。
我当即一巴掌拍在他桌子上:“你他妈还跟我玩儿?老子不管你骗不骗人,我就要知道你问身高干嘛!”
这一下惊动了四周的人,这胡半仙也吓了一跳,我这样拆台他恐怕遭不住,终于怂了:“你别激动啊朋友,不是我要问的,是别人让我问的,不就是一个身高嘛,有什么大不了?”
我说是不是一个女人让你问的?他说不是啊,是个黑袍男人,总之他不认识,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问一问。
你他妈真是够无耻的,我强忍怒气,让他说详细点儿。
他看我要动手了忙道:“就是个黑袍男人,很瘦很高的,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帮忙问一问,没别的了。”
我直接给了他桌子一脚,踹翻了就走。
一个黑袍男人问我家人身高?我几乎可以肯定了,那男人跟那女人是一伙的,他们同谋要干什么。
了解越多,我就越觉得这事儿邪乎,心里头就很着急,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不安的。
但我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好先回去了。
回到我那寿衣店都过了中午了,我进去就看见老油条趴着呼呼大睡。
我过去喊醒他,他骂我去那么久,无聊死他了。
我没空理他,去货柜拿最后一套寿衣。事情太邪门,我不可能还把这寿衣交给那个女人的,我得毁了它免得出事。
但我打开货柜翻了一下就傻了,那套寿衣竟然不见了!
我瞬间打了个寒颤,忙翻箱倒柜。老油条在一旁打着哈欠:“别找了,我帮你给那个女人了,你藏起来干嘛?不想做生意了啊。”
我此刻真是又惊又怒,说你他妈给她干嘛?老油条被我吓到了:“川哥,那是她订做的寿衣啊,不给她干嘛?”
我强自镇定下来,暗想完了,肯定要惨了。我忙问那女人什么时候来拿的,你怎么知道寿衣在货柜里?
“你走了没一会儿她就来了啊,说她的寿衣在货柜里,让我拿一下,我就拿给她了。川哥,到底怎么了?”
他妈的,我真是被他害死了,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肯定不是好事儿。
我焦急地踱了几下步子,立刻给妈妈打电话,但电话一直响就是没人接。
我又给爸爸和妹妹打电话,座机和手机都打,可就是没人接。
我差点吓出眼泪来,跑出去开着摩托车就走。老油条在后面追我:“川哥,咋了?”
我冷静了一下,带上老油条吧,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我就等他上车,然后回家里。
家不远,我又开得飞快,很快回了家。家里十分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让我想起了那户死光人的豪宅。
我忙开门进去,老油条还没搞懂,一直问我怎么了。我没空多说,进去就喊爸妈,可惜没人回应。
我就往卧室跑,途中经过大厅发现电视机还开着,还有温茶。
飞快冲去卧室,心慌慌中终于看见父母了。他们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双手就合拢着放在肚子上,这是死人睡棺材的姿势啊。
我过去推他们喊他们,但他们没反应。我又伸手去探探鼻息,还有呼吸。
可惜无论我怎么喊他们都不醒。老油条也帮着喊,但父母就是不醒。
一股惊悚感袭来,发生了什么?我又想到妹妹,她还在学校里读书啊。
正想着,桌子上的座机响了。我赶紧接听,是妹妹班主任的电话。
“是周小灵家吗?”
我忙说是,班主任说我妹妹晕倒了,已经送去医院了,要家属过去一趟。
第三章 头发
突发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父母和妹妹全晕倒了,而且叫不醒。
此刻我确信那个女人是要害我了,也没时间多想,赶紧叫了救护车先把我爸妈送去医院。
老油条还发傻,我大骂:“你去医院看着我父母,我去找我妹妹。”
他看我惊怒也没敢说什么,连忙跟医生走了。
我开着摩托车去市里,我妹妹在市里读书。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我立刻给妹妹班主任打电话,她来接我,直接带我去了医院。
我现在慌得不行,过去一看妹妹跟死人一样躺着眼泪都出来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后来冷静下来医生也跟我说了,说是没了意识,可能成了植物人。
我说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成了植物人呢?医生说找不到原因,但的确是植物人的症状。
我几乎要疯了,一方面担忧得要命,一方面又惊怒得要命,那个臭婆娘到底干了什么?
我父母那边也没有什么结论,县里的医生也说是成了植物人。
这个结果我是无法接受的,之后我花了大价钱,把父母也接到市区医院来重新检查,结果还是植物人。
父母和妹妹都成了植物人。
我不敢离开医院,整天就看着他们,让医生多检查几次,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老油条也过来了,我现在终于有机会把事情告诉他了,他听完就很惊讶:“你是说那个女人害了你家人?不会吧,哪有这么邪门的事儿?”
我也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可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了。
老油条就惊慌起来:“如果真是别人害你,那事情恐怕麻烦了。你想想,四套寿衣全交给她,你家人立刻就成植物人了。一套寿衣间隔七天,会不会七天后你也要成为植物人?”
他这么一猜测我也惊了,有可能啊。我已经在医院待了三天了,那还有四天时间?
我说不行,我要去找到那个女人才行。老油条一把拉住我:“天都黑了,你先休息一晚,洗个澡什么的,你看你成什么样了。明天你去找,我帮你看着家人,这是我的错。”
老油条很抱歉,我也没有精力骂他了,事实上我这几天几乎只睡了几个小时。
我就强迫自己去休息,老油条帮我守了夜,第二天我起来后还看见他在医院走廊打盹。
我也没叫醒他,自己开着摩托车去了泸西县。
我无从下手,又想着可能四天后我就成植物人了,时间紧迫得要命。
我就满县城找人询问那个女人的事儿,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见过她。
我几乎要绝望了,又跑去那豪宅看了看。豪宅还是死寂一片,警戒线照旧拉着,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直觉寿衣的事儿可能跟这豪宅里死人的事有关,但我能干什么呢?
惊恐焦急间,旁边开来一台小绵羊,上面一个带头盔的女人径直喊我:“你又在这里干嘛?”
我一看是上次那个寿衣店的女人。她眼睛特别亮,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勉强一笑,说来看看而已。我没时间浪费了,这里没有线索我就先走吧。
我打算走了,这女人忽地叫住我:“等等,你有点不对劲儿啊。”
我说什么对不劲儿?她将头盔一摘,露出干练俊俏的脸蛋来。
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很有英气啊,算是个帅美女了。
不过我也就愣了一下,如今我可没心思欣赏美女。
“上次我看你就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儿,但不确定,这次你完全是不对劲儿啊,啧啧,要死啊。”
若是以前有人跟我说这种话我肯定骂人的,但现在却有些发寒,我忙说我怎么了?
她过来仔细打量我,又忽地伸手抓抓我耳边的头发:“你最近自己剪过头发?”
我说没啊,她指着我耳边:“你这里少了一撮头发,被人剪掉了。”
我一听就愣了,忙用摩托车的镜子看了看,的确如此,很明显少了一大撮头发,两边都不对称了。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头发可是很有灵性的,别人剪了你头发肯定是要害你,说不定这会儿有个人拿着小草人使劲儿扎呢,那小草人就是你。”
她跟我解释,虽然语气比较轻松,但我看她脸色也挺凝重的。
我现在完全相信她了,我说谁剪我头发呢?她耸耸肩:“我怎么知道?谁接近你咯?等你睡着咔嚓一下就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