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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我忙照射他上面,只见二十余米之外的地方也是密密麻麻的棺婴,几乎形成了一支大军,黑沉沉地压下来。
“快爬!”
蓝道长吼了一声,我张嘴咬住电筒,四肢奋力往下放爬去,芹梦哆嗦了几下也爬动。
铁索被我们的猛烈活动弄得摇晃起来,深渊中就回响开了刺耳的摩擦声,加上崖壁上那些诡异的蠕动声,这里简直就跟炸开了的油锅一样,而我们身处油锅中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些东西速度比我们慢,虽然不慢多少,但要摆脱他们还是可以的。
我们往下退了十余分钟就基本听不到那蠕动声了。但棺婴显然还在继续往下爬。
我们也不敢停下,继续爬。这一次几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去了,我手掌上都起了水泡,又被铁索磨破,铁锈和血液的味道让人十分不好受。
我能听到芹梦带着啜泣的呼吸声,蓝道长也在大口喘气,大家都已经到极限了,而下方还是黑乎乎的深渊,沿途也不见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知道不能再盲目下去了,不然等大家都没力气的时候肯定会摔下去的。
我就用胳膊勒住铁索嘶哑道:“先休息一下。”
芹梦当即停了下来,我看见她都在摇晃了,这让我心脏猛跳了一下:“稳住啊!”
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活生生被累哭了,还好她及时稳住了,她双手双脚全缠在铁索上面。
蓝道长也停了下来,话都不说。三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只顾着喘气休息。
然而这种情况下的休息十分难受,我们还是需要付出力气攀住铁索,所以这种休息就跟鸡肋一样。
而且我们还背着背篓,能爬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了,要不是因为性命受到威胁肯定爬不了这么久。
我抬头看了一眼芹梦,暗淡的电筒光中能看见她在发抖,恐怕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一次逃命了。
我把手往后面伸了伸,试图摸到背篓里的水壶和干粮,但根本摸不到,条件也不允许我取下背篓。
而且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浑身都麻了一下,然后我惊惧道:“还没喂骨灰盒!”
芹梦和蓝道长都啊了一声,蓝道长急得冒火:“几点了?”
我抓着电筒照我的手腕,很艰难地看手表,上面是11点半了。
我说还有半个小时午夜了,怎么办?
蓝道长奋起了余力,说继续爬,不喂骨灰盒我们肯定都要死。
我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上一次是被小女孩绑住了,没办法喂血,现在却没时间喂血。骨灰盒就在我背篓里,如果到了午夜不喂血会发生什么事呢?
蓝道长已经往下爬了,可芹梦发着抖动不了,她身体已经麻痹了。
我颤着发抖的双臂往上面爬:“先别急,芹梦爬不了了。”
蓝道长不得不停下来,我好不容易爬到了芹梦屁股下面,然后指挥芹梦:“你往一边挪一下,这个梯子可以并排两个人的。”
她挪动一下还是可以的,等她挪出了一个位置,我立刻爬到了她身边。
这下我们并排在一起了,我让她抓紧铁索,然后伸手去摸她背篓。
大家的背篓里都有吃的喝的,但我们自己是没办法拿到自己的东西的。
我将芹梦的水壶取了出来,她立刻咽口水,干涩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用牙咬开壶口,将水壶递到她嘴边,她立刻咕噜噜喝了起来,边喝边哭,又可怜又滑稽。
蓝道长在上面喊叫:“我也要渴死了,师妹你快点喝。”
一壶水芹梦几乎喝了一半,她的颤抖开始止住了。我又爬上去给蓝道长喝,这家伙喝光了。
不过他背篓里还有水,我取出来喝,又拿了他的压缩饼干,给他吃了一块。
这下他精力恢复了不少,我同样去喂芹梦吃,我自己也吃了,三人都有了些活力。
这时候那蠕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蓝道长臭骂一声说快跑。
我们都比较有经验了,现在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立刻往下爬。
我也着急骨灰盒的事,可能只剩下十几分钟了,午夜马上就要到了。
这一次大家都很拼命,跟牛一样往下面冲。结果我就发现附近的岩壁出现了一些洞。
比较小的洞口,一个接一个十分密集。里面似乎很深,手电筒的光都照不到尽头。
蓝道长也发现了,更加着急:“这是不是棺婴的巢穴啊?看这大小差不多啊。”
这话让我一寒,如果这是巢穴,那洞里面会不会还有棺婴?
我不敢停留,继续往下攀爬,芹梦也拿出了女汉子的风范,娇弱之气都被压下了。
但这些洞口一路延伸下去,恐怕得有上千个,我们爬了好一阵子都无法脱离这个地方。
而且冷不丁我们又听到了蠕动声。三人都停了一下,我竖耳一听,声音不是从上面传来的,而是从洞里面传来的。
像是黄蜂出巢,这里数不清的洞穴里都有东西在爬出来。
蓝道长声音发抖:“我日它妈……快爬,快爬!”
芹梦忍不住又哭了,我咬牙往下爬,甚至可以说是连滚带爬了,差点滚了下去。
洞里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感觉它们就要冲出来了。
在那两分钟之内,我们三人都差点摔下深渊,又赶紧稳住继续爬,我浑身冷汗直冒,听见那蠕动声音离我们不过几米了。
我敢肯定不出十秒钟就会有东西冲出来,也就在这时,芹梦大叫了一声,她惊恐地摆动双手,然后直接摔下了下来,整个人都撞向我身体。
我眼帘一缩,完了。
第三十五章栈道
芹梦径直摔了下来,我几乎在她屁股后头,这一下连我也被她撞了下去。
我心想肯定完了,这万丈深渊掉下去必定摔得连渣都不剩。结果后背一痛,竟然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下落的趋势止住了。
而芹梦又砸在我身上,我听到了身下东西嘎吱的声音,那像是木板要断裂了一样。
手电筒已经不知道摔哪里去了,光线模模糊糊的,我也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一手抱住芹梦,一手摸身下,还真摸到了像是木板一样的东西。
正疑惑,蓝道长哗啦跳了下来,就落在我旁边:“快跑啊,还躺着干嘛!”
我和芹梦都还没回过神来,这会儿听他一吼赶紧爬了起来。
这才发现身下竟然是一个栈道。像是华山的那种栈道,沿着悬崖铺设而去,不知延伸到何处。
原来我们身下两三米的地方就是栈道,之前急着逃命竟然没发现。
这会儿洞穴里那些蠕动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了,我才一站起,立刻看见上方的洞穴里钻出无数个干瘪的小脑袋。
蓝道长用手电筒照射一下,立刻大吼:“趴下慢慢爬,站着恐怕要被它们跳到头上来!”
最低的洞穴距离栈道不过两米,站着实在危险,三人都趴在了栈道上,然后快速往前面跑去。
此时来不及分辨方向了,有个栈道就赶紧爬。这栈道估计有些年头了,刚才我和芹梦摔下来我都听见栈道要断裂的声音。
越往前爬,那些蠕动声越小,我们正在远离这个棺婴的巢穴。头上那些伸出脑袋的棺婴又重新进洞了,而且爬得飞快。
我心想太特么邪门了,刚才它们要钻出来咬我们,这会儿竟然不追了,调头就跑了。
正想着,之前追我们的那些棺婴从上面崖壁爬下来了。蓝道长臭骂一声,说这下完了,咱们已经没办法继续往下逃了。
这条栈道是横向的,并没有倾斜向下,所以我们离不开这个水平线,如果那些棺婴也跳上栈道来我们肯定要死。
我大口地喘气,太累了,刚才摔了那一跤也很痛,背篓都压扁了,我们似乎没办法逃了,现在该咋办?
惊惧间,蓝道长忽道:“它们进洞了,没下来!”
我顺着蓝道长的电筒光看上去,果然发现那些爬下来的棺婴全往洞里钻去了,不多时洞里就传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那种婴儿独特的尖叫,像是嗓子里灌了铅一样。
芹梦吓得直发抖,我甩了甩汗站起来跑:“它们在自相残杀,咱们快跑!”
蓝道长和芹梦赶忙跟上,我们沿着这条栈道一路向前,脚步踩在栈道上发出咯吱怪声,但栈道还算结实,并没有垮,不然我们就真的要掉下万丈深渊了。
足足跑了近十分钟我们才离开那片巢穴地带,耳边那种尖叫也减弱了,不知是距离远了还是它们的自相残杀快结束了。
“妈的,还好有条栈道,不然我们肯定完蛋了,挨千刀的鬼玩意儿!”
蓝道长破口大骂,我见他胸口有血,忙问他咋了,他说刚才在铁索上面被洞里的棺婴咬了一口,不得不跳下来。
我心下一惊,说这些玩意保不准会感染人的。他才不管,说感染了也没办法,咱们还是快走吧。
我也急着走,我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喂骨灰盒了。
看看手表,11点56分了,只剩下四分钟。我从背篓里取出骨灰盒,又拿出一只新的手电筒,撒丫子往前面跑:“快点,没时间了,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还能听到那些尖叫,显然不太靠谱。蓝道长和芹梦也了解,赶紧跟着我一路跑。
也没跑两分钟,前面忽地出现了一架桥,连接到了对面崖壁。
我们把手电筒照向对面,发现对面有个洞穴入口。此时下方已经没路了,我们也不可能重新往上面跑,那对面的洞口是唯一的出路了。
蓝道长询问我的意见,我试探了一下这座木桥,然后径直走上去:“没时间了,先喂了骨灰盒再说,你们给我护着先。”
这木桥很宽,看着挺结实的,三人都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我又看了一眼时间,就剩下最后一分钟了。
我当即坐了下来,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我将骨灰盒放在木桥上,蓝道长当即到我前面去盯着对面,芹梦则盯着我们来的这边,以防有东西偷袭。
我也咬破了食指,掐着时间将血滴上去。
几乎就在血落在骨灰盒上面的那一刻,桥两边都响起了那熟悉的蠕动声。
蓝道长怒骂一声:“我草它姥姥的,有完没完!”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对岸也是有棺婴的,现在两边都有蠕动声,也就是说两边的棺婴都自相残杀完毕了,它们开始追击我们了。
芹梦惊惧不已:“我们不该上桥的,现在都没办法跑了。”
这是我的失误,我想着去那个洞的。此时两边的棺婴已经冒头了,密密麻麻如同无数的蚂蚁,正从岩壁上爬向木桥。
蓝道长将砍刀抽了出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往回冲,打算在栈道那边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胆量,但我还是不能让他这么冲。
我一把将他拉住:“骨灰盒啊,背对骨灰盒,这东西更要命!”
蓝道长这才想起骨灰盒来,吓得赶紧转身背对骨灰盒。我也拉住芹梦背对骨灰盒,浑身冷汗直流。
现在情况很不妙,两边都有棺婴夹击,而我们还得防着骨灰盒,看都不敢看一眼。
我也将砍刀抽了出来,三人站成一排面对着栈道那边的棺婴,身后就是骨灰盒,我们都不敢看对面。
眼见棺婴已经上桥了,蓝道长咬牙:“我冲过去开路,周川你待会收好骨灰盒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