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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在那人影闪身躲过去的瞬间,我也顾不得穿鞋袜了,赤着脚从雪水里往回跑,打着手电筒,朝着那人影消失的位置追了过去。转过弯口,后面是个宽畅的雪沟,那人避无可避,一路往前跑,然而积雪深陷,所以速度很慢,整个身影在我的灯光中无所遁形。
我觉得这背影有些熟,看到他半长的,极富文艺气息的短发时,我就想了起来,这不是那个摄影师吗?居然是他!我火气更大了,连忙往前追,赤脚踩在雪里,也不觉得冷,反正都被冻麻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艰难的追逐,那人发现我追了上来,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戴着口罩,但绝对是那个摄影师无疑。他身上没背装备,一个人出现在这冰天雪地里,实在非常扎眼。
眼瞅着有些追不上,我急了,想起自己背包里还有些东西,当即发了狠,将较重的装备包,提溜着肩带抡圆了,直接朝着他后背砸了过去。因为雪地里行动不便,所以我们离的其实并不远,这一砸,较重的装备包顿时砸到了他背上,将人直接给砸趴下了,整个人陷进雪中。
我趁着机会,发足狂奔,终于追上了他。这小子正扑腾的想从雪里站起来,刚起了个上半身,就被我一脚踩在后背,又给压了回去。
“哎哟!”他嘴里叫了一声。
我迅速制住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这才将人提了起来,道:“现在你知道哎哟了,当时害我们的时候不是很牛逼吗!”说着,我另一只手拔下了他的防风口罩,露出那张一脸颓废、胡子拉渣的脸。
这人被我反剪着双手,挣扎了两下见挣不开,便用那怪异的腔调说:“我如果想害你们,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这倒是实话,但这可不是我不找他报仇的理由:“姓杨的,其余的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对我大哥下手,今天你死定了。”说着,我用绳索将他给捆了起来,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我发现这人一点儿也不紧张,还是那副颓废没精神的模样,完全不介意落在我手里。
听我说起傅安的事儿,他诧异道:“大哥?什么大哥,我可没对你大哥下手啊。”
我道:“就是那个小鬼!”
他的小眼睛微微瞠大了一些:“那个小鬼原来是你养的?你认一只小鬼当大哥?”
果然是他干的,我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狠狠一拳朝着他那张脸揍了过去,顿时打的他嘴角流血,倒在雪地里。我原本还想再多问两句,但本身就是赤着脚出来的,这会儿原本冻麻的脚,已经有些不听我使唤了,再冻下去,只怕要冻出毛病了。
当即,我没跟这人多说,背上装备,扯着他往回走,淌过雪水沟后,赶紧去搓自己的脚,微微有些感觉了,才把鞋子穿回去。我没顾得上杨名,穿好了鞋袜才想起,我是拽着他淌水过来的。
他的鞋袜裤腿全都湿了,冻的双腿直哆嗦。我有些懵了,雪山里天气严寒,东西一但湿了,几乎很难干,衣服什么的可能会多带,但没人会多带鞋子,因为这东西占地方。
现如今他的鞋袜湿了,接下来还怎么走?不出半天,这双腿绝对得冻出毛病来。
杨名哆哆嗦嗦道:“你、你怎么这么恶毒啊,早知道,我当时就点一整根蜃草,让、让你们死在蜃楼里好了。”我本来还有些担心,毕竟没想过要把人弄死或者弄残,但听他这么一说,再想一想虚弱的连话都没办法说的傅安,我怒了,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怒骂道:“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落到我手上你认命吧。再他妈废话,老子把你整个人扔水里泡你信不信!”这一脚,直接将人又踹的摔倒在雪地里,
人被逼急了,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一向自认脾气不错,很少动手挑事,但这会儿心里暴躁的如同埋了一堆炸药,被杨名一点就着了。
杨名倒在地上不吭声了,咳嗽了两声,又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还是很识时务的,没敢再跟我呛声。我用一根绳索将他拴着,牵在后面,另一手打着手电筒前行。
雪水沟的对面是片开阔地,谭刃等人留下的脚印已经非常模糊了,但还隐约可辨。再耽误下去,这些痕迹就要完全消失了。我不敢耽搁,搜索着这些痕迹,赶紧跟了上去。
一边走,我一边问杨名:“老老实实回答我,你偷我们的地图干什么,你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要跟踪我?”
杨名依旧用那种怪异的腔调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吗,我也是被骗了。”
被骗?
不等我开口,他就道:“你们是不是遇见了一个女人?她让你们救她的同伴?”
我心里咯噔一下,用力将人扯了两下,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我和平行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你也遇到过她?”
杨名说自己就是被那女人骗了,他的经历和我们不太一样,他比我们提前一天**进的雪山,所以他遇到这姑娘时,是在一个晚上。当时他在扎营,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所以他也追了上去,最后追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说自己的同伴蒙难,求他帮忙。
杨名问蒙了什么难,那女人说雪崩。杨名想了想,就收拾装备跟着去救人了,但女人没有让他挖驻地,而是绕着雪沟,直接淌过雪水沟,走到了对面,也就是远处的一片石崖下面。
根据那女人的说法,是工程队在石崖下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小型雪崩,将工程队给埋在了一个探测用的石洞里。杨名于是拿着装备挖洞,最后洞是挖出来了,进去一看,里面居然埋了很多冻羊。
那些羊挤在洞里,一个个冻的硬邦邦的,也不知在那洞里存在了多久,而就在这时,那个女人却不见了。我觉得奇怪,道:“你能打伤我大哥,看样子是有些本事的,难道你没有看出那女人不是活人吗?”
杨名愁眉苦脸,一脸颓废的说:“我哪会儿看鬼,不过仗着祖上荫蔽,有一些傍身的宝物而已。”我原想问是什么宝物,他却继续说起了那女人的事。
当时虽然发现那女人不见了,自己可能着了什么道,但杨名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遇到事儿,不能个清楚,就浑身不自在。而且他胆子特别大,这也是想当然的,如果胆子不大,他能一个人走无人区,能一个人进雪山吗?
所以当时发现那女人不见后,他没有急着退出洞,而是顺着那冻了死黄羊的岩洞一路往里走。气温很低,杨名越往里走,觉得越冷,那种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一种阴冷。
最后,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石雕,雕着一个蹲坐的人,人身羊头,脸上神情栩栩如生,相当诡异,灯光打上去,仿佛活的一般。杨名吓了一跳,心说这是个什么东西,这藏区的无人雪域之中,怎么还有这玩意儿?
他凑上去刚想细看,忽然,那石羊的石头眼睛里,反射出了一簇黄色的光。那光似乎是手电筒的反光,但又要亮的多,充满了森森邪气。那一瞬间,杨名的心头如同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一种本能的危险感袭遍全身。石羊是在岩洞中间的,它的后面,还有很大一片黑暗的路段,杨名原本是一门心思打算探个究竟的。
但那石羊散发出的邪气,让他感到无比惊心,当时就退怯了。
那种邪气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但杨名连傅安都能打伤,可见他本身并不是个怕这些邪门歪道的。能将他吓的后退的邪气,可见有多厉害。在邪气的震慑下,杨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转身就跑,便在此次,身后漆黑的岩洞之中,突然传来了一种呼声。
那声音像极了大风穿过洞窟时的呼啸,又有些像某些大型动物的嚎叫声,那一刻他想到了龙吟。
岩洞里会有龙吗?当然不可能,就算有什么东西,也肯定是什么怪物。
一路狂奔间,身后的黑暗岩洞中,突然有个东西急速的追了上来。那东西非常黑,非常快,快的杨名只能拔腿跑,连回头看的机会都没有。就在他快要跑出岩洞时,那东西却追上了他。
杨名只觉得后背被重击了一下,震的他有种五脏六肺都快裂开的感觉,杨名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被击飞出去,飞出岩洞。紧接着他就晕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白天了,杨名受了伤,后背疼痛难忍,五脏六腑走几步都能痛。他慢吞吞的离开了那个地方,一路往回走,最后受不了,便在雪沟后面的一个避风口休息。
直到夜间时,他看到了谭刃和周玄业,但他没有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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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岩洞
我听到这儿,不由怒道:“为什么不现身,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这人所说的石羊,让我想起了那四个长着畸形羊脸的人,很显然,他们之间肯定是有某些联系的。
而按照现在的说法,那女人是故意把我们都引到这儿来的。周玄业和谭刃,肯定也是被引向那个岩洞了。
杨名被我揍得嘴上带血,脚都冻成冰疙瘩,现在其实有些憷我,忙道:“那会儿……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往那边去啊,我一个人,他们两个,我要一现身,还不被他们给扒拉?那个姓周的还好说,那姓谭的,下手肯定毒的很。”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多扯,一边沿着脚印往前走,一边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现在谭刃两人已经被引过去了,即便明知前面有危险,我也不可能再后退了。
杨名道:“后面没什么说的,我看他两消失了,估计是去那岩洞了,我就没管。休息了大白天,就看见你来了,我就想,你们八成也是被那女鬼给骗了。”
我没好气,道:“谁他妈让你说这个,你这话不说我都猜的出来。我是让你说说,为什么跟我们作对,为什么偷地图,为什么进雪山!”
杨名没回答我这问题,而是自言自语的感叹,说第一次见面时,我多阳光的一个年轻人,还把鱼让给他,萍水相逢,在藏区的星空下谈天说地,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闻言不由冷笑,说你他妈还知道我当时把鱼让给你吃了?还记得我们在藏区的星空下谈天说地了!下手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狠呢?我大哥是招你还是惹你了,我是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用蜃草这东西对付我们。
杨名道:“我告诉你原因,你放了我?”
我踹了他一脚,道:“做梦!”
“哎哟!”杨名弯下了腰,痛的呲牙咧嘴,最后用怪异的腔调说:“你怎么变的这么快,我之前真是看错你了。”我现在也没功夫跟他多扯,一门心思想着找谭刃他们。
姓杨的原本是被我牵着的,挺规矩的,这会儿见我不理他,突然硬了起来,双脚死死扎在雪地里不肯走了。我见他跟我作对,便发狠了,狠狠拽绳子,直接将人弄得倒在雪地里。
但这姓杨的脸皮忒厚,倒就倒了,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副我不动,你自己拖着我走的态度。这雪地是软的,拖着他走也伤不了他,累的是我自己。
我气得不行,觉得这人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刚想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便道:“快到了,那个岩洞就在前面,不能再往前走了,真的很危险。”我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走的?”
他道:“我不想送死。”
我道:“那我现在就弄死你。”
杨名盯着我的眼睛,颓废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正经,说:“不会,你不会杀我。”这种笃定的语气让我非常不爽。我问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他说了句奇怪的话:“因为在我心里,你是羊。”
我被他这话整的有些懵?羊?我他妈是1988年,属龙的!
不等我开口,他就继续说道:“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像狼,一种像羊;狼:聪明、奸诈、狠辣、专注、忍耐;羊:软弱、盲目、依赖、简单、没有攻击力;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羊,少部分是狼;狼性的人是强者,羊性的人,街上到处都是。你是羊,你不敢杀人。”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的两个老板是狼。”
我问他为什么,毕竟我们接触的时间很短,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凭什么我就被划分到羊那类去了。杨名说:“他们有攻击性,这是狼性的一种。好了,我说这些只是想问你,你是想当狼还是相当羊?”
我不知道这人打什么主意,但我现在哪有心思跟他讨论什么羊性和狼性,于是说道:“你马上给我起来自己走,否则,我就把你的羊皮给扒下来。”
杨名噎了一下,声音有些结巴了:“有话好好说。哎……”他突然叹了口气,道:“你是一只倔强的羊,好吧,我告诉你真相。其实,我这次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宝藏。”
“你觉得我会信?”这雪山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自古就是无人区,这地方会有宝藏?
杨名道:“我会让你信的,我们可以合作,一起寻找宝藏。但是,如果你进岩洞里,咱们不仅找不到宝藏,会连命都会丢了。”
“别用咱们这个词,我跟你不熟。最后一次,滚起来!”
杨名没动,我走了过去,慢慢抬起脚,停在他胸口,做出要狠狠踩下去姿势。杨名抿着唇,小眼睛瞪大,露出绝不屈服的模样。我想了想,便移动脚,将脚悬在了他的裤裆上方。
这下子杨名不敢整什么幺蛾子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说:“走吧!看看那岩洞是什么来头!”
“……”我没吭声,扯着绳索拽着他往前走。果然,没多久,一个岩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周玄业二人的脚印,赫然是向着岩洞蔓延了进去。这岩洞约有一人高,直径两米左右,这会儿正是晚上,洞里黑漆漆的。
我将灯光打过去,里面没有看到什么冻黄羊,那些黄羊应该还在更里面。
岩洞外面的两侧果然有相当多的积雪,左侧的积雪已经有些滑坡,将岩洞的入口处遮住了一小片。
我站在洞口,摸出脖子上的信号哨,朝着洞中吹了个信号,询问他们的情况。
信号哨声音尖锐而且传的很远,我连吹了好几下,里面也没有动静,这让我意识到,周玄业他们可能出事了。情急之下,我顾不得那么多,拔出匕首打算进去,这时杨名出声了:“哎、哎、哎……你就打算捆着我这么进去啊?到时候那东西再来追我,我岂不是跑都跑不了?”
我这才想到,如果真要进去,把这人绑着肯定不会,这样他只会拖我的后腿。
思考片刻,我道:“放了你,你还不马上捅我刀子,给我乖乖待着吧。”
杨名立刻叫苦不迭:“我那些宝贝还在我避风的洞里放着呢,你这么厉害,我哪儿是你的对手啊。”
我冷笑:“我区区一只小羊,哪敢当你的对手。”
“你不是小羊,你是带角的黄羊,一戳都能把人的肚子戳穿。我是小羊羔,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放了我吧。”这人脸皮也挺厚,为了不进洞,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也说了。还小羊羔呢,那一脸胡子拉渣的,装什么嫩啊。
我说不行,放了你,你肯定得跑。
杨名说:“我、我不跑,难道还留着送死吗?你把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非留着我干什么呀。”
我道:“你这只老狼奸猾无比,我都没弄清楚你的目的,放了你,不相当于纵虎归山吗?你也别进去给我添乱了,就在这儿待着,你最好祈祷我们平安无事的出来,否则你就在这儿冻死吧。”
说完,我将他又结结实实的绑了一遍,转身自己进了岩洞,身后还传来杨名的喊声:“我会冻死的!你放了我!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没搭理他,让他跟我一起进去?放这么个心怀不轨的人在身边自由活动,我还不放心呢。
杨名估计真担心我死在里面,一去不返,让他在外头活活冻死,见我不理会,便越喊越大,最后说道:“往前大概一百米,小心,你千万别死了!”他知道我不可能放了他,终于死心了,所以提醒了这么一句。
我往里走了十多米左右,果然便看到了杨名所形容的场景。并不算宽畅的岩洞里,有很多冻的硬邦邦的黄羊尸体,姿势千奇百怪,皮毛有层白霜,也不知死了多久。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黄羊死在这儿?
是人为?还是什么动物习性?我知道有种旅鼠会集体跳海自杀,也知道有种大象会自己给自己寻找葬地,但没听说过有黄羊集体死在岩洞里的。
仔细观察之下,我发现这些黄羊身上也没有伤口,这就显得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