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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

可这地方到处都是监控,我根本没有打开纸条的机会。
便在这时,那个送饭的,突然朝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我,过来给我倒水。
我也不蠢,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的暗示,这厕所里我之前检查过,确实没有看见摄像头一类的,看样子,那里是安全的?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动,立刻放下筷子,捂着肚子道:“你这饭菜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吃的我肚子痛。”
送饭那人演技精湛,惊慌道:“我们吃的都是这个,怎么会有问题。肯定是你中午没怎么吃饭,现在吃的太急了。”
我道:“我上个厕所,你先别走。”
紧接着,我夹着手心里的纸条走到了厕所,关上了门。
坐在马桶上,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几句话:血给他,明天晚上一起离开。
鬼知道他腿好了会不会把我一起带上?就算带上了,我这一身血,他不会起什么贪心?但仅仅片刻,我就觉得按他说的做,不论后面水老三想干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出了水家再说,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之后的事情,都有转寰的余地。
我钥匙上挂着多功能军刀,放血没问题,但我视线在厕所里环视了一圈,除了刷牙的杯子,就没有任何能接血的器皿。再者,水老三那双腿,是伤到骨头的陈年旧伤,所需要的血也不是一针管或者两针管来计算的,至少得给他满满一大杯。
但我这样端着一杯血,递给那个伙计,也太扎眼了,估计他前脚走,后脚监控那边就会派人来拦截了。
在厕所待得太久也会引人怀疑,眼见无计可施,我豁出去了,撸起袖子,对着手臂的位置削了下去,直接削了一片肉下来。
忍着那一阵剧痛,我心道:时不时的就割自己一刀,削自己一下,再这么下去,我就快成变态了。
我在纸条背面用血写了个吃字,重新卷起来,随后冲干净洗手盆里的血迹,待到手臂上的血也止住时,便将那薄薄的肉片和纸卷在手心,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坐回位置上,我表示拉完肚子没胃口再吃饭了,挥了挥手,让他把东西收走。趁这机会,我将肉和纸条放到了碗碟中间不起眼的缝隙间。
那小伙计明显是看到了,立刻迅速的收拾东西,端着托盘走了。
我手臂痛的厉害,做完这一切,便倒在床上养伤,伤口的疼痛,让我一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水雨霜也没有回水家,我找那管家模样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出门查账去了,顺便收拾水家老二。水雨霜和水老三是双胞胎,所以她对水老三确实是手下留情。但水老二可没这么幸运,看那管家的神情,我就猜到,水老二肯定很惨。
到了当天晚上八点多左右,我站在窗户前眺望水老三所在的那片地方,里面亮着灯,也不知他说的行动今晚究竟会不会实施,具体实施的点又是什么时候。
便在我观察水老三那片区域时,我房间里的电话,竟然响了起来。要知道,这电话是被人从后台给切断的,现在怎么突然响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水老三的声音:“开始行动,到我这边来。”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看了眼房间里的监控,既然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打电话让我过去,说明这后台的监控,应该已经换成水老三的人了。当下,我立即下楼,沿途虽然遇到了两个人,但这里的人大概对于监控网太信任,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性。
我到了水老三的房前,他和另一个人我没见过的陌生人正等着,一见我,水老三便往西方走,并且示意我跟上。一边走他一边道:“我的人有一个小时的换班时间,他提前破坏了监控,这一个小时是故障期,过了时间就走不掉了。
之前他一直是趴着的,现在站起来,个头却很高,双腿走的飞快,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个残疾人,同时,我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么严重的伤,是我治好的?
这一点也不牛逼,而是可怕。
水老三应该知道我的肉比血还厉害了,让他知道这个秘密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此刻我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这水家老三出去之后,但凡有一点儿别的心思,这次我绝对会下狠手。
毕竟我没有时间再耽搁了,这会儿必须尽快回深圳,联系上谭刃,了解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很快,我们走到了那圈起来的铁门前,这玩意儿非常好攀爬,根本拦不住我们三人,几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翻了过去。外面是条公路,一上路,水老三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打手势,跑出百来米,便来了一辆车接应,对方一打开车门,我也跟着窜了进去,车子当即在黑暗中迅速的离开。
这时我才发现,开车的竟然是冯鬼手。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道:“脱你的福。你行啊,敢玩这么一手,你不怕水雨霜身后的势力了?”
冯鬼手道:“当然怕,当我早就得罪她了,勉强在她手下苟活也没劲,天天被当成狗一样使唤,不如跟着三爷,天高海阔,我没有亲人,无牵无挂,正好。”
水老三道:“老冯,我让你联系的人,联系上了吗?”
冯鬼手道:“三爷,我办事你放心。”
二人说完这一通话,便问我:“你是哪里人?”
我没吭声。
水老三于是笑了一下,那模样和水雨霜极其相似,他道:“这话我不该问。咱们现在一路向东,到了白天,我给你一笔钱,你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挺惊讶的,不由得多看了水老三一眼,他道:“怎么,你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能重新站起来,找回这双腿,我已经满足了。我和水家的其余人是不一样的。”
我道:“哪里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说道:“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但大户人家,还是那么一回事。我们兄妹五个,是同父异母。老大是正房生的。剩下的我们四兄妹,都是外面情妇的私生子,不过从小也是养在本家。五兄妹中,父亲最偏爱我,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国外念书,家族那些龌龊事接触的很少。”
我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回家,家族里的利益争斗太乱了,做的又是损阴德的不法生意。时代在发展,现在这一行越来越不好混,要想站的稳,必须和上面的人勾结。但这种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但陷阱去,就难以脱身。我那时候太年轻,满腔抱负,想的也太简单了。我想学京城那几位大家的方法,将家业漂白,然后慢慢转行。”
我道:“你怎么比我还蠢,这相当于动了所有人的蛋糕,岂不是跟所有人为敌?”
水老三苦笑,道:“年少轻狂嘛,总觉得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后来整个家族的人都跟我作对,甚至想对我下杀手。说实话,我到不恨四丫头,当年她虽然先动手把我给废了,但也因为如此,才把我从那漩涡里扯出来。否则,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后来虽然残废了,但也没亏待我。若不是后来查到她身后的靠山太……我也不糊想着痛下杀手。”
我听到此处,不由道:“你说的那个靠山,那个组织,究竟是干什么的?”
水老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也不能完全告诉你,这个组织,它所牵扯到的利益链非常大,它如果想抓一个人,没有抓不到的。”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打你主意了吧?我没本事和上面的人争,我也确实利用了你,你能不能逃的过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对于上面的人来说没什么用,它们不会费力找我,我只需要躲过四丫头就行,但你不一样。”
第八十五章乱了(为推荐票满五千加更)
车子在黑暗中急驶而去,水老三笃定的话语,如同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早在下山之时,定位系统和监听器就已经开始作用,那会儿我就已经被那股势力给盯上了,早知如此,当初在山里没有信号的时候,就算拼死也该摆脱水雨霜才对,这次我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很深很深的坑,感觉爬都爬不出来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和水老三等人分手,由于证件钱包什么的被没收了,我身无分文,水老三给了我一笔车旅费,临别时说:“你的大恩,我恐怕报不了了,祝你好运。”
我点了点头,那辆车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水老三的后路如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的后路很糟糕。我的身份,水雨霜和上面那帮人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毕竟证件什么的都在他们手里,现如今回深圳,也无异于自投罗网,但我非去不可,因为那里还有等我得人。
我包了量私家车,让他往深圳开,并且借了一下司机大哥的电话,我先是拨打周玄业的电话,没人接,紧接着又拨打谭刃的电话,竟然也没人接,最后我试着去拨打事务所的电话,竟然同样没人接。
这年头大家都用通讯录,除了重要的电话,一般也不记得号码,我手机早就没电并且被没收了,所以也不知道其他的电话。最后我想到还有天然呆,他的电话我是记得的,便试着拨了一下,这次虽然响了很久,但电话却接通了。
我内心一阵激动,忙道:“阿呆,你在哪儿!”
手机那头是一阵沉默,没有一点儿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声音放缓:“兄弟,你在哪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能说话吗?”我这一连串问题问完,天然呆才道:“没事,你在哪儿?”
我道:“我被水雨霜给逮住了,现在刚跑出来,正坐车往深圳赶。周哥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天然呆淡淡道:“不清楚。”
我愣了一下,觉得天然呆有点儿奇怪,按说我消失了这么久,他该很着急才对,这声音听着,怎么有些冷淡呢?虽然天然呆一向是这个德性,但对于我的事儿,他还是很上心的,这次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我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会不清楚?难道你没跟他们在一起?”
天然呆道:“我在北京。”
我懵了,说你去北京干什么。
天然呆沉默片刻,道:“苏天顾。”他用一种极其冷淡而严肃的声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这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这个电话号码,以后不会再用了,就这样吧。”他说完,电话被挂断了。我忍不住揪了揪头发,狠狠的踹了一脚前面的椅背,开车的司机不满道:“你别踹啊,要算折旧费的。”
我将电话记录删除后,将手机还给他,道:“折、折、折,你开快点儿。”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道:“家里出事了?着急没用,放心,我给你来个加速度。”说完加快了速度。
一直跑到了当天晚上的凌晨两点多,我才到了事务所。
为了防止意外,车子到了的时候,我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付钱下车。这会儿是凌晨,事务所所在的街道本背向主道,所以非常的冷清。
事务所里一片漆黑,我钥匙还在,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敲房门。然而不用我敲,卧室的门并没有关,我一个个打开,发现里面都没有人。
最后我想到祖师爷,连忙去开那间房门,谢天谢地,灵宠还在。我一进去,它就扑上来,跳到了我的肩头,既不叫也不闹腾,和普通的猫完全不同,但这恰好是灵宠平时的样子。
我对它道:“知道其余人去哪里了吗?”这不是狸猫大王,自然无法回答我,而事实上,我也只是自说自话而已。接下来。我将整个事务所搜索了一遍,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事务所有些乱,但没有打斗的迹象。
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我脑子里一片纷乱之际,事务所外突然打进来一束车前灯光,我眯着眼一看,发现是傅楠最喜欢开的那辆拉风的小宾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说他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大半夜过来?
而这时,傅楠已经探头冲我打了个手势,道:“快,上车。”他神情严肃,显然是特意来接我的。
此刻,我正是无头苍蝇,恰好需要一个人来解惑,傅楠偏偏这个时候来,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我当即锁了事务所的门,上了傅楠的车。
他二话不说,调转车头,一踩油门就上了主道,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刚回来?”
我点了点头,他又道:“看样子我来的刚刚好。”
我问他是不是专门来接我的,怎么知道我到深圳了,清不清楚谭刃等人的状况。这一连串问题抛出去,透过后视镜,我发现傅楠的神情极为严肃,他道:“是你身边那个蠢小子打电话给我,说估计你现在会到。”
蠢小子?我意识到他说的是天然呆,不禁觉得郁闷。我到底是怎么招惹那小子了,怎么突然就摆出一副要和我绝交的模样。绝交就绝交吧,这种时候通知傅楠来接我算怎么回事?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傅楠道:“你们这次出去,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我道:“招惹了一群惹不起的人。”他的话让我意识到,现在所有的不对劲,可能都和水家,甚至水家背后的势力有关。
傅楠神情显得很疲惫,道:“这几天太乱了,出了大乱子,傅家处处被打压。”他苦笑一声,神情苦涩,说:“再这么下去,我离破产和坐牢不远了。难道没了狐仙,没了你,傅家就真的要在我手里完蛋吗?”
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模样,不由着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楠道:“具体我不知道,有股很大的势力,在跟你作对,打压傅家。一开始我以为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后来才发现对方是冲着你来的,而且那股势力应该清楚咱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连带着我们傅家一起被打压了。我现在开车,送你去你的宅子。”
我道:“去那儿干什么?”
傅楠道:“谭刃、唐琳琳,他们都在宅子里。除了对傅家的打压外,还有几个大能在斗法,想抓你养的那只小鬼。”
我大惊:“傅安!”
傅楠喉头艰难的滑动了两下,道:“对。周玄业带了一男一女两个道士当帮手,如果不是那两个道士帮忙,那小鬼,早就被抓走了。”
我道;“来找茬的是什么来头?”
傅楠道:“不清楚,时间太短,我们查不出对方的来历。”大晚上,路上没有车,傅楠也不怕被开罚单,所以几乎是一路超速,直接将车开入了我所在的宅子里。
我去的时候,宅子里灯火通明,由于心情紧张,我几乎是狂奔进去的,然而一开门,里面的景象差点儿没气的我吐血。
只见豪华的茶几边,围坐着三个人,旁边放着烤串儿一类的东西,正一边儿吃烤串,一边儿打扑克,哪有半点傅楠所形容的紧张局势。
那三人赫然是唐琳琳、秋樱、左岩柏,谭刃和周玄业到是没见到。
唐琳琳正叼着烤串,吃的满嘴是油,一见我眼泪差点儿没流出来,油腻腻的两只手熊抱住我,道:“天天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你了,想去找你,但又走不开。”她嘴里还叼着串儿,说话吐字不清,一股烤串味儿往我鼻子里钻。
我觉得自己的自控力在面对唐琳琳的时候永远是处于暴走边缘的,拔下她嘴里的烤串,我道:“我看你打牌打的挺欢的。”
这丫头脸皮极厚:“**说了,要学会苦中作乐嘛。想死你了,快亲亲我。”说完嘟着一张油乎乎沾满辣椒等各种调料的嘴。
我将她推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傅楠,心说这就是你形容的乱?紧急?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