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行军速度很快,铁军时不时看着小平板。
这次白磷弹的数量有限,山顶是肯定遮盖到了,但斜坡这里,大部分地方没被白磷烧过,那些地雷也都完好无损的藏在土中。
我本来以为,这一路压根见不到敌人了呢,谁知道刚上斜坡没多久,就看到远处出现七八个黑影,他们正结伴往坡下逃呢。
我们仨默契的一起趴了下来,我还偷偷观察一番,这些越南贩子一定是太慌了,没注意到我们仨。
我和大嘴都把微冲拿起来,我还压着声音问铁军,“把他们放过来,再一起下手?”
大嘴更接话问了句,“要不要再留点活口?”
铁军摇摇头,说这都是恐怖分子,不是一般的杀人凶手或贼,下手不能软。随后他又把小平板拿起来,看着屏幕说,“省省子弹,这次用它来杀敌。”
这小平板显示,前方斜坡上的红点很多,也很密集。
我和大嘴都明白铁军的意思了,一时间等于没事干了。我俩抱着枪,默默等待。
等这七八个越南贩子又离近一些,来到雷区里面后,铁军果断的同时按住几个红点。
嗡嗡的振动声过后,那几个雷全炸了,而且被这几个雷一波及,周边的雷也轰轰的响着,来了一场连环爆炸。
那些越南贩子全跟断线的风筝一样,无数的残肢断手和碎肉,都被抛到天上。
我估计他们在死前那一刻都想不明白,这些地雷怎么会爆呢。而且自打上了喉山,我发现我的心态也变了。
以前看到死人,我多多少少有点反应,这次见惯了死人和杀戮,我都有些麻木了。土叨吐弟。
铁军一样,冷冷的等着前方硝烟散去,当先爬起来,招呼我们继续出发。
我猜刚死的那一批人,是山上最后一拨敌方势力了,等我们仨再到山顶,很可能只负责端着枪,清点货物,等着下一波警方支援到来就行了。
但又往上行进一百来米吧,铁军愣了一下,也止住脚步。
我心说他咋了,顺着他目光往上看。这时斜坡上雾霾蒙蒙的,估计跟白磷弹燃烧有关系,而看着这种浓霾,我发现有一处地方,突然出现一双带着绿光的眼睛。
它有半个人那么高。我一下想到自己在北仑河遇到的鬼了。这事我也跟铁军和大嘴说过。
现在我又重新念叨一遍。大嘴一脸怪表情,神神叨叨念叨几句。
我一时间犹豫起来,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冲过去。铁军很冷静,哼了一声,把微冲拿到手上,举着瞄准那双绿眼睛。嗤嗤嗤的打出一排子弹。
这子弹有准头,我也相信自己没听错,绿眼睛处发出嗷的一声响,这双眼睛也消失了。
铁军让我们一起举枪,我们仨拿出丁字形的阵势,往前靠去。等找到绿眼睛刚才停留的地方,我看到地上有血。
这一定是绿眼睛留下的。铁军招呼我们蹲在血迹旁边,他拿出匕首,用刀背刮了一块血,送到鼻前闻了闻。
我观察铁军表情,他突然皱眉,说太难闻了。
大嘴好奇,接过匕首也闻了闻,但铁军明显把这怪味说轻了,大嘴冷不丁闻完,都有要对眼的意思了。
缓过来后,大嘴还问呢,说什么人的血这么腥臭,难道一辈子没洗澡?
我心说血臭不臭,跟洗不洗澡没啥关系吧?铁军想的很缜密,又跟我们说,“这未必是人血,可惜妲己不再,不然可以做点药品分析,确定这血的成分,而现在咱们有个笨法子,可以尝尝这血,如果是咸的,十有八九能确定是人血。”
他还举着匕首,那意思我和大嘴要尝不?
我俩互相看看,都摇头。我是这么想的,谁知道这血有没有毒?甚至是剧毒呢?
铁军嘿嘿笑了笑,也不打算把时间过多浪费在研究血上,他对准地面,戳了戳匕首,把上面血迹弄掉,这就又要带我们出发。
巧合的是,远处天边传来嗡嗡声,我们看过去,模模糊糊能瞧到三束白光。
我想到直升机了,铁军也猜测跟我们说,“第三波援军到了。”
我突然有种彻底松口气的感觉,三架直升机,估计能载个十几人甚至几十人。
我们仨想到一块去了,消极怠工一把,让第三波援军先去山顶吧。
铁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掏出烟来分给我俩。
我吸烟的同时,也留意着直升机的动向。它们先后开到山顶上方,等都拿出一副要往下落的架势时,意外出现了。
一阵哒哒声传出来,山顶上断续出现一道黄光,对着其中一个直升机打过去。
这黄光都是子弹,打在直升机上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也没持续几秒钟呢,这直升机轰的一声炸了。
一个大火团跟小太阳一样,划出耀眼的光芒,它还迅速往地面坠落。
那黄光又调转方向,对着另一个直升机打起来。铁军看到这,连烟都不抽了,骂了句,“娘的,重机枪。”
我脑袋里冒出个问好,因为我想不明白,山顶上怎么还有留守的毒贩?他不逃生,难道就要死守到最后,跟警方作战到底么?
我也被这最后的疯狂震慑住了,甚至更不知道,这毒贩跟刚才见到的那双绿眼睛有没有联系。
另外两架直升机是两个态度,一个拿出死搏的意思,也调转机身,用它自带的机枪,跟地面的重机枪对射着。另一个急忙往远处开去。
但直升机的机枪威力不行,很快被敌人的重机枪压制住,随着被一顿黄光打中,它也爆炸了。
再一个火球出现,甚至坠落下来。
地面的重机枪不解恨,继续对逃走的直升机开火。只是射程远了,那直升机挨了几下后,并没出现啥大碍。
直升机也没因此彻底离开,它就在远处天空转悠着,试图寻找机会,杀回来给同伴报仇。
我心里跟炸了锅一样,甚至看到铁军沉着脸,弓身子爬起来时,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心说自己就他妈的是苦命,最后还有一劫,我们仨得想办法把这重机枪给端了。
我一时间没啥好招儿,大嘴也愁着脸。铁军下命令,让我们仨再潜行一百米。
这一百米,我走的那叫一个忐忑,想想也是,敌方枪手要突然发现我们了,给我们来一顿扫射,我们怎么防?
不过形势没那么悲观,这也得感谢浓霾,等眼瞅着到山顶边缘了,铁军说可以了,又把身上带的手雷全拿下来。
他把手雷分给我俩一些,又问,“全力撇的话,都能撇出去五十米远么?”
第二十六章勇搏机枪手
我没急着回答,拿着手雷掂量起来。大嘴倒是挺随便的来一句,说估计能撇个十米八米的。
我瞪了大嘴一样,心说这也不是铅球,看这重量,比垒球重不到哪去。就算一般的老娘们,也能撇垒球撇个三四十米远吧?铁军给我俩的要求,真是不高。
铁军也没时间跟大嘴逗笑,他又认真的对我俩下任务,“这次撇雷不仅在距离上要到位,更要争取在敌人没反应过来前,咱们用雷海战术,把对方重机枪端了。”
我接话问,“多长时间撇多少雷?”
铁军比划两下,表示七秒钟内至少撇出五个雷。土大休号。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给对方鼓鼓劲。我们稍微准备一番,铁军喊了句,“走着!”我们全行动了。
我不知道他俩撇雷什么感觉,反正我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了,一颗颗的撇得很有质量。
七秒钟很快过去,我们前方连续出现砰砰的响声。我也打心里算计一下。心说一共是十五个雷,够敌人喝一壶的了。
等爆炸声结束后,周围环境突然静了下来。我和大嘴压着声音喘粗气,还都对铁军竖起大拇指。
这时远处的直升机也有动作了,虽然有雾霾,它在上空却观察的很清楚,还调转了射灯,对着我们这片射了过来。
铁军带我们站起身,还让我们一起挥手,给直升机一个信号。
但没等直升机再做出反应呢,重机枪的砰砰声又传来了,一道道黄光射向我们前方的地面上,离我们不到十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奶奶的。这都没死?他们也忒命大了。
这黄光还直线的往我们这边移动。铁军喊了句躲,我们仨各自往身旁扑过去。
我动作稍微慢了点,等扑倒在地时,黄光刚刚经过,被子弹打出的碎土屑也蹦到我身上,一时间弄得我很疼。
我呲牙咧嘴的同时。也侧头看着。
敌方机枪手的经验很足,知道这一梭子子弹,并没打死我们,他又重新来,把重机枪的枪口调整。让黄光右移一段距离,再往回绕。
这正好能经过大嘴扑到的地方。我赶紧给大嘴提醒。
大嘴身板子大,看着笨呼呼的,实际上却很机灵,他吓得哇了一声,急忙往旁边滚。
重机枪的黄光又一无收获的往上移动过去,随后枪声停止了。
我猜机枪手一定在合计什么歪歪绕呢。铁军抬头注视着前方,其实他根本看不透远处的情景,但此时的他。脑袋里也在琢磨着事。
很快他有注意了,跟我和大嘴念叨句,“你们负责吸引火力,给我半分钟时间就行。”
没等我和大嘴回答呢,他又弓着身子往前跑,看那架势,他要深入敌前,用剩下手雷炸“碉堡”去。
我对这次分配的任务很忌惮,细想想,我俩没带啥好装备,就这么吸引重机枪火力,很容易当烈士。
但话说回来,我和大嘴不冒险,铁军就没机会,我们也永远处于被动挨打。
大嘴先上来彪劲了,说死就死,怕个屌啊!
他拿出微冲,拧下消声器,对着前方砰砰砰的打了几枪。这引起敌方机枪手的注意,甚至是敏感了。
重机枪再次开火。大嘴也没闲着,打完就赶紧滚动身子。
只是敌方枪手换套路了,等打了十几发子弹,他索性改为乱射了。大有来一把浑水摸鱼的架势。
我傻眼了,看着黄光不规律着,一会我前方三五米的区域出现一股碎土屑,一会我右方地面又有动静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躲了。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我估计很快的,我和大嘴就会死在乱枪之下。
我急的满脑门都是汗。原本躲在远处的直升机,突然有动作了。
它直线冲过来一段,而且离得老远,也不管距离不距离的,开始机枪连射。
这对敌方机枪手并没威胁,却有震慑力。敌方机枪手不敢大意,又调转枪口,对着直升机打起来。
我和大嘴缓了口气,此刻我也觉得,心脏就在嗓子眼呢。
我和大嘴没时间休息,我对大嘴喊了句,“斗牛!”
他知道我啥意思,我俩也举枪对着前方开火。这么一来,我们两拨不同方向的火力,把敌人弄蒙圈了。
我能猜出来,他保准打心里把我和大嘴骂了一大顿,甚至特想再次调转枪口,收拾我俩。问题是,相比之下,直升机更有威胁,甚至就在重机枪有效射程的边缘晃悠着。
他又不得不撇下我俩,专门留意直升机的动向。
而且我们这些“条子”,来了个狡兔三窟,其实最不能忽视的,不是我俩和直升机,而是已经趁空推进的铁军。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铁军具体在什么地方呢,但突然间,前方又传来爆炸声。
这次爆炸声很少,只有砰砰两下,随后重机枪嘎然而止。铁军的啸声也传了出来。那意思,敌人解决了,催促我和大嘴,赶紧去汇合。
我和大嘴都不会啸,毕竟这需要一定技术含量,大嘴试着吹口哨,权当回应了。
问题是他这口哨声跟啸声比,非常小,也简直是弱爆了。铁军听不到不说,我听着反倒有要嘘嘘的冲动。
我就对大嘴说,“别他娘的吹了,咱哥俩嚎一嗓子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