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我抬头看了看天，阳光灿烂，由于是山区，海拔比较高，太阳光直射很强，这样的天气根本不会尸变，既然琢磨不出来我也没吭声，风清扬装大师围着坟头转了一圈，突然指着一堆野草对牛家哥三个咋咋呼呼道：“你们家坟头上长蒿子了，这是块风水宝地啊，牛二，你家以后肯定富贵，没准还能出个大官。”
牛家老太太诈尸，都快成毛僵了，丫的还说人家坟头上长蒿子，这不是上眼药吗？我刚想让风清扬闭嘴，李一灵快步走过去，看着坟头上的那堆草道：“真是蒿子。”
李一灵都说长蒿子了，哥们也急忙凑了过去，还真长蒿子了，一小片，我惊讶的看着李一灵，因为坟头长蒿子可是大吉之像，人们总说当了官的人都是因为祖坟上长了蒿子，官越大，蒿子就越粗，可看老牛家哥三个，怎么看也不像以后能当官的料。
坟头长蒿子能当官绝不是瞎说的，是有根有据有来历，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总之是大吉大利的征兆，一听说坟头长蒿子了，牛家三兄弟谁也不哭了，都站了起来跳脚往这边看，各个脸上都有惊喜，村长也凑过来看了几眼，惊讶的喊道：“真长蒿子了？难不成老牛家这三货，还能当上村长？”
十几个人凑到一小片长蒿子的地方，牛家三兄弟面有喜色，村长脸色有点难看，估计是怕老牛家坟头长蒿子，以后牛家哥三有人抢了他的位置当村长。
人来齐了之后，李一灵突然就做出了一个特别不善良的举动。蹲下就拔人家坟头上的蒿子，惊得牛二喊道：“李师傅，你这是要做什么？俺家坟头的蒿子，你咋能随便拔呢？”说完就要上前阻止李一灵，村长却大喝一声挡住了牛二，道：“牛二，人家先生还没你懂得多？拔你家坟头上的蒿子肯定有原因。”
牛大噌的往上一蹦，使劲往我们这边冲，大喊道：“俺家坟头上好不容易长蒿子了，拔了干啥？快给俺住手……”牛三也跳了起来，村长急忙招呼带来的几个壮小伙，几个小伙子有村长撑腰，拎着铁锹就奔牛家哥三个去了，我急忙去劝架，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动手也别打脸……”
双方对峙起来，吵吵着快要动手了，吵闹中，李一灵突然喊道：“坟头上的蒿子是有人挪过来的，还真以为你家坟头上能长蒿子？”一把蒿子带土就朝这边撒了过来，哥们急忙一躲，朝李一灵看过去，却见李一灵指着蒿子下面一个洞口。
蒿子下面有个半米左右的地洞，蒿子不过是立在上面的，看到洞口，村长就来劲了，朝牛家三兄弟喊道：“看看，还说不是你家的问题？你家老太太肯定是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了点蒿子铺盖上，好掩盖踪迹，你们现在还有啥话好说。”
我发现村长的脑洞一点都不比哥们差，看到个洞，瞬间就能扯出是牛家老太太从棺材里面钻出来，还整点蒿子转移过来装点门面，哥们很是哭笑不得，牛家三兄弟眼见坟头上的蒿子是假的，顿时都有点灰心丧气，却是谁也没问他们老娘的坟头怎么会有个洞。
坟头上有个洞，已经很奇怪了，偏偏还用蒿子装点一下，那就更奇怪了，最让我奇怪的是，洞是从外向里挖出来的，周边很齐整，并不凌乱，不会是从内部掏出来的洞。
牛家又不是富贵人家，谁还来盗墓是咋地？可看那洞跟盗洞差不多大小，难不成真是牛家老太太小心仔细钻出来的通道？我觉得不能让他们离的太近，万一要是牛老太太从洞里突然钻出来，再吓死两个就操蛋了。
我对村长喊道：“村长，维持一下秩序，都离远点，这么搞下去，我们还怎么工作？”
我一说话，村长来劲了，上去就推牛大，咋呼着喊道：“都听到了吧，离远点，离远点，我跟你们哥三个说，别上脸，村子里还是我说的算？不服气，等你家坟头真长了蒿子再说……”
牛家三兄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村长带着几个小伙子推到了坟头前面石碑继续跪着去了，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我蹲下看着那洞，跟盗洞差不多大小，可要说有人来盗牛家老太太的坟，我是打死都不信，就算牛家这两年富裕了点，顶多有身好寿衣了不起了，难不成真是牛家老太太从里面钻出来，钻回去的时候找到蒿子盖上的？那也太扯淡了吧？
风清扬也凑过来，道：“小哥，光看这么个洞能看出啥来？实在不行我钻进去看看？”
李一灵回手给了风清扬一巴掌：“你傻啊，让他们挖开不就行了，非得钻进去看看？”说完站起来，走到牛家三兄弟和村长跟前，道：“都拿了家伙事，也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不起坟，事就解决不了，趁着早上阳气足，对活人没有影响，起坟吧。”
牛家老太太动不动就回家看看，实在是吓人，这事要不解决了，不要说村长不放心，牛家爷四个也受不了，何况都已经这样了，再不愿意也得起坟，牛家哥三个却还是要装出孝子的模样，要在老娘坟头哭一场在起坟，李一灵给了他们十分钟。
牛家哥三跪在坟头干嚎了一阵，烧了点纸钱，念念叨叨的说迫不得已才开始动土，坟是新坟，埋的却比较深，牛家哥三个干了半个小时也没挖到棺材，累得呼哧带喘的，村长带着几个壮小伙本来是帮忙的，可跟牛家三兄弟冲突了一下，干脆就不管了，站在一边看着。
李一灵有些不耐烦，对牛家三兄弟道：“快点挖，十点之前要挖出棺材，十二点之前得重新埋上，否则对你们家不好。”
山里的人信这个，牛二顿时哭着一张脸对村长道：“村长帮帮忙吧，我回头再给你送两箱子酒去。”
在两箱子酒的诱惑下，村长带头起坟，人多力量就多，半个小时左右，我就看到了一口埋在土里，棺材盖却挪开了半边的棺材。
五百六十五章为什么
入土一个月的棺材，几乎还是崭新的，棺材盖斜着挪开了半边，能看到老太太的腰身和一双腿，却看不到头脸，挖到这就挖不下去了，看到棺材盖子诡异的被挪开半边，不光是村长带人跳出了坟坑，连牛家三兄弟也惊的跳了出来。
跳出了坟坑的村长勃然大怒，对牛大喊道：“村子里的事，就是你家老太太阴魂不散搞的，你没话说了吧？”牛家哥三不敢说话，都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一灵，李一灵皱着眉头道：“看我干什么？继续挖，把棺材上的土清了，棺材盖子推开，大太阳地的怕什么？”
在村长和李一灵的双重压力下，牛家三兄弟不敢不听话，鼓足了勇气跳下去把棺材上的土都清了，合力把棺材盖子推开。
棺材盖子一推开，牛家老太太就完整呈现在我们眼前，果然就是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老太太，身上的寿衣褶褶巴巴的满是土迹，右脚上缺了一只布鞋。
牛家老太太还真是有够邪性的，会跳尸，折腾完了挖洞回来躺棺材里，还整点蒿子堵在洞口装点门面，最让我感觉奇怪的是，牛家老太太的嘴唇向外翻起，露出两颗獠牙，不是那么大，却很明显。
明显到村长都看见了，对牛家三兄弟喊道：“你们老娘活跳尸，都长狗牙了！”
“放你娘的屁，俺娘活着的时候就有虎牙……”牛大再也忍耐不住，对着村长开骂。
我和李一灵懒得搭理恩怨甚深的村长和牛家三兄弟，刚想靠近了看看。阳光透过坟堆旁几颗槐树照射在老太太身上，异变突起。老太太身上嗤嗤……冒出白烟，身躯也在轻微的抖动。吓得村长惊呼一声：“诈尸了！”
拔腿就跑到李一灵身后，牛家三兄弟也躲到了李一灵身后，片刻功夫李一灵身后就多了一串人，跟要玩老鹰抓小鸡似的，这时候我发现棺材右下方似乎有东西，阳光照射到棺材下方之后，干燥的泥土向上翻涌了一下，我急忙对李一灵道：“小哥，棺材下面有东西。”
李一灵转身夺过村长手里的铁锹。蹲到坟坑边上，使劲扒拉一下涌动的干土，露出一只胳膊肘来，阳光照射下，嗤！一声大响，可比牛家老太太身上的响声大多了，随即一声野兽似的哀嚎响起，棺材猛地剧烈动弹。
谁能想到棺材下面还藏着个人啊，看样子洞口不光是牛家老太太出入吓唬人的。更是棺材下面那个东西的容身之处，不管是什么玩意，都不是个好路数，哥们当即就掏出一张黄符。念诵咒语：“天绉激戾，威北衔锋。三十万兵，卫我九重。辟尸千里。祛却不祥。敢有小鬼，欲来见状。镢天大斧。斩鬼五形……”
刚念到这，李一灵猛地拽住我向后急退了两步。棺材轰的向上被顶起，顶起来得有一米多高，啪的摔在坟坑边上，牛家老太太都颠出来了，一个人影从棺材下面急速而起，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朝着旁边的树林急掠。
我都没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只能看得出是个人形的物体，那东西在阳光直射下，嗤嗤……一阵响声中，从空中掉了下来，化作一堆飞灰，操蛋的是山上风大，一阵风席卷而来，吹的渣都没剩。
我是呆住了，什么玩意死的那么利索？一点线索都不带留下来的？刚想过去看看，身后村长和几个小伙子突然嗷一声大叫：“哎呀我的个娘哎！出妖怪了……”狂呼乱叫的扔下铁锹就跑，牛家三兄弟也在其中，老娘的棺材都不要了。
风清扬对着他们高喊：“哎哎！跑什么啊，那玩意都死了，还跑啥？”
谁听他的啊，棺材跟放炮似的崩了出来，下面还隐藏着个怪物，村长他们不跑才活见鬼了呢，一溜烟跑了个干净，倒也好，有他们在，乱哄哄的碍手碍脚的，只要他们只要把棺材挖出来，就算完成了任务，别的也指望不上。
人跑没了，就剩我们哥四个，我问六六：“都拍下来没有？”
六六点头：“放心浪哥，都拍下来了。”我点点头去看李一灵，丫的走到那个人形东西化成飞灰的地方，四下寻找，想要找到点什么线索，我和风清扬过去，李一灵皱眉道：“鬼怪怕阳光是肯定的了，可什么玩意能怕成这样？一点也沾惹不得，瞬间就能灰飞烟灭？”
“吸血鬼啊，我在电影里看过，吸血鬼见到阳光就完蛋。”
我和李一灵忍不住都是一愣，谁都没往这方面想，倒是张嘴就来的风清扬提醒了我俩，牛家老太太尸变，跟以往我们知道的任何一种尸变都不一样，甚至连形成的原因都找不到，可如果棺材下面藏着个吸血鬼，那就能解释了。
毕竟吸血鬼那玩意邪性，比黑猫啥的邪性多了，要是再有点西方巫术之类的，操纵牛老太太就能解释得过去了，而且吸血鬼最怕阳光，躲在牛老太太的棺材下面也说得过去，估计也不认识蒿子，用来隐藏踪迹。
合情合理不？我也觉得合情合理，可这偏僻的地方怎么出现吸血鬼了？这个问题要不搞清楚，也就不合情合理了，我朝风清扬道：“疯子，你好好找找，看看留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有点渣也行啊，捡回来咱们看看。”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向偷懒的风清扬竟然没有废话，兴致勃勃的去找线索，对我俩道：“浪总，小哥，你们就瞧好吧，我说是吸血鬼就一定是吸血鬼……”
风清扬去找线索，我问李一灵：“小哥，真是吸血鬼？”
“应……应该是吧？”李一灵也不确定，我好奇道：“要说吸血鬼找上咱们也不稀奇，毕竟小青得罪它们了，可之前的三个吸血鬼都给收到钵盂里去了，没人能通风报信啊，在一个，就算对方知道咱们收了三个吸血鬼，要找咱们的麻烦，为何不在城市里面跟咱们较劲？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
“或许是有什么顾忌吧，浪总，你就没想过吸血鬼到咱们国家也怕惹麻烦？没准想着把咱们引出来，到了人少的地方，不引人注目的跟咱们为难，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李一灵说的有点道理，可我又觉得那里不对，还没想清楚，风清扬欢呼一声，对我俩喊道：“浪总，小哥快过来看，我发现了点东西，咦，还是金的。”
我和李一灵急忙赶了过去，阳光下，风清扬手里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李一灵上去跃起，一把抢过风清扬手中的戒指，我也赶了过来，朝李一灵手心里的戒指一看，好像真是个金戒指，戒指形状不稀奇，男士戒指，就是在表面雕刻着一个鬼头，头上张角，跟风筝上面画的那个鬼头一模一样。
“我就说是吸血鬼吧，你们看看，咱中国人没人戴这玩意。”风清扬很兴奋，李一灵嗯了一声，皱着眉头沉思，我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难不成牛头村发生的一切是吸血鬼在暗中搞鬼？那昨天晚上那九个孪生兄弟一样的小老头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村子里？难道真像李一灵说的，是为了把我们引到山里？从放风筝监视我们行动来说，倒也说得过去，可老牛家出事，是因为蒸馒头不熟，里面有山精捣乱，国外的吸血鬼还能驱策山精？
越琢磨越觉得不靠谱，满是疑惑的问道：“如果村里的事是吸血鬼暗中搞鬼，那些山精怎么说？吸血鬼还能使唤得动山精？小哥，山精就是九根带着树叶的树枝，肯定是有人暂时赋予了灵气，神通，这种事咱们都不会，吸血鬼能会？那也太牛逼了吧？”
李一灵道：“要是吸血鬼先得到的牛头村发生的怪事，知道咱们要来拍摄，布置好了等咱们呢？”
“有道理，不过吸血鬼咋还能比咱们更早知道牛头村发生的怪事呢？”
”这个……人家四处挖坑，想让咱们跳，恰好听说了呗。”
“那吸血鬼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你那去？怎么会知道咱们一定要来拍摄这期节目？要是咱们不来，不就白浪费功夫了吗？”
哥们的问题太多，风清扬干脆闭嘴，李一灵却有点不服气，道：“就算牛头村的事不找到我，人家就不能给你邮箱写信提供线索？还不是早晚得来。”
“那既然知道咱们早晚得来，干啥还画蛇添足的把牛家老太太整成那副鬼样子？”
“怕咱们万一不来，增加筹码呗，事情越离奇，咱们来的可能性就越大，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我和李一灵你来我往的，哥们还真有点被他说服了，但总感觉那里不对，拽了拽耳朵，突然想起个问题，问道：“既然吸血鬼知道咱们肯定要来了，干嘛还画蛇添足的整个风筝？还画上鬼头，就算监视咱们，也不用在风筝上画个鬼头吧？就不怕打草惊蛇？”
我问到这，李一灵瞪着我半天没吭声，过了会才叹息道：“好吧，我编不下去了！”
五百六十六章乌鸦
编不下去的结果，就是没结果，不管事情有多少疑点，看上去多么不可思议，都掩盖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我知道在纠结下去也没啥意思，就算知道了前因后果，还不是得把事情解决了？与其没完没了的纠结，不如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编不下去的李一灵带头朝村子走，我急忙跟了上去问道：“小哥，牛老太太的棺材和尸体不管了？”
“山精肯定跟山神脱不了关系，吸血鬼是奔着咱们来的，先回村里让牛家哥三个把牛老太太的尸体火化了，咱们拿上东西，趁着天色还早，跟本地山神沟通一下，也许你那些问题就都清楚了，浪总，别特妈那么多为什么了？又不是走进科学，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是哥们话多，你这又是山神，又是吸血鬼的，难道山神还和吸血鬼联手难为咱们？小哥，你别跑啊，你懂得多，你跟我说说……哎，怎么越问你，你跑的越快啊……”
要说这人啊，就不能太聪明了，太聪明了招人烦，哥们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聪明的都快没朋友了，风清扬见李一灵跑的快，追过来对我道：“浪总，小哥真是好样的，要换成是我，你没完没了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早就揍你了！”
我上去就给了风清扬一脚，丫的跳着躲开了，手上戴着那个从李一灵手里要回来的戒指，阳光下潺潺生辉，哥们无奈摇头，发现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都是不着调的主，叫上六六跟了上去。
回到村里。李一灵赶到老牛家，进了院子就喊道：“牛大。牛二，牛三，都给我出来。”
兄弟三个哆嗦着从屋子里出来，牛大问李一灵：“李师傅，事情都解决了？”
“你娘尸骨在外面暴晒，你们哥三就敢跑回来？不怕她老人家天天晚上找你们来？”李一灵语调阴森，吓得牛家哥三个大中午的愣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战，牛二哭丧着脸道：“俺们不是不孝顺，实在是太吓人了。跑是不对，李师傅，请你来就是解决事的，你咋说我们就咋办。”
“你们哥三去你娘的坟头，把尸体火化了，火化之前，准备四冷四热，按照四方摆放，烧黄纸九斤九两。在朝东南方向走九十九步，埋上一瓶上好白酒，白酒要打开盖子，火化后。用装米的罐子装骨灰，捧回家在正房右侧供奉，初一十五供奉烧纸。听明白了吗？”
李一灵吩咐很多，牛二让他等等。回屋拿了纸笔记下，刚要按照李一灵说的去准备。村长带着二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进了院子就喊：“牛老蔫吧，你们家老娘们死了跳尸，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村子你们是待不下去了，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村子话一出口，牛大急眼了，对村长喊道：“俺老牛家几辈子都在村里，你凭啥把俺赶出去？”
村长冷笑，一帮老娘们叉腰跳了出来，对着牛家哥三个就骂，那是相当难听，老娘们骂人，男人都横眉冷对看着牛家哥三个，闹腾的实在是有点不太像话，也就是我们哥几个还在才没动手，我相信我们要是不在，老牛家爷四个那个也跑不了，都得挨揍，然后被撵出村子。
吵闹中，李一灵吼道：“想要没事，都给我闭嘴！”
我从来没见李一灵这么大火气过，不过这一嗓子的确是好使，所有人都被他镇住了，李一灵面对着村长，跟领导教训属下似的指着鼻子，大声道：“你以为把老牛家赶出村子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们，村子里之所以不太平，是因为你们家家户户挖崖柏挖的，老牛家倒霉，死了人，山神老爷借他们家的事给你们警告。”
“实话跟你们说，你们要还是没完没了的祸害崖柏，挖山，砍树的，早晚家家遭报应，这事不光是老牛家一家的事，家家都有事，把老牛一家子赶出去，祸事会更大，不信你们就试试。”
李一灵是阴阳先生，对山民来说就是权威，一通吼，谁都不吭声了，村长却不满意的嘟囔一句：“你是老牛家请来的，当然帮老牛家说话。”
李一灵狰狞看着村长，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村长在李一灵冰冷的眼神下不敢再说话，李一灵阴森道：“不相信也行，我们哥几个现在掉头就走，以后出了什么事，找我可就不来了，村长你想好了吗？”
村长显得很犹豫，旁边一个上了岁数，五十多的老头对村长道：“老李先生的徒弟，咱们还是听他的吧，真要出了事，小李先生不管就糟糕了。”
村长服软了，嘟囔着对李一灵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祭拜山神，求山神老爷原谅，以后少挖崖柏，那都是山神老爷的毛发，你们把山神老爷的胡须毛发给拔了，山神老爷能不生气吗？村子里发生的怪事，就是山神老爷的惩罚，现在听我的，到东面最高山上，找到最粗最大的树，挂上青、黄、赤、白、黑，五种棉布，再杀鸡、鸭、鹅、猪、牛，五牲，祭祀山神老爷，香火不断，磕头求饶，村子里的人三岁以上的孩子都磕头，连磕三天，我在帮你们求求山神老爷。”
李一灵说话没人敢吭声，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已经相信是山神老爷要惩罚他们了，村长忙不迭的记下李一灵说的话，李一灵说完，见人还不走，瞪眼道：“看着我干什么？回去准备我说的那些东西，明天日出就祭拜，要心诚，心不诚，山神老爷要生气降祸的。”
“都回家准备去吧，散了吧，散了吧。”村长缓过神来了，招呼着村里人离开，李一灵转身又让牛家三兄弟赶紧去火化了牛家老太太，整个院子顿时一空，就剩下个吓麻爪了的牛家老爷子还在，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人群散去，李一灵小声对我和风清扬道：“把东西都带上，咱们也该走了。”
哥几个回屋收拾东西，我忍不住问道：“小哥，不是吸血鬼暗中搞鬼吗？你让村里人搞的那么大扯干啥？祭拜山神真的管用？”
“我都是瞎扯的，不给他们找点事干，闲着就能生出事来，还真能看着牛家被赶出村子去？那几个山精跟山神脱离不了关系，就算不是山神惩罚村子里的人，也少让他们又挖又砍的，崖柏这种东西千百年才成材，真让他们几年就祸害光了，以后也就绝迹了。”
说着话，哥几个收拾完了东西，李一灵带着我们钻进了山里，待离村子有个十几里远后，才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哥几个吃了点面包，喝了点山泉水，李一灵开始跟山神沟通。
先是撮土为炉，插上三支上好的供香，朝东拜了三拜，轻声念诵咒语：“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山神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肃清。各安方位，备守宅庭。护法神王，保卫诵经。归依大道，元亨利贞。”
咒语声中，掏出一张黄符，放在香火上微薰，轻轻松手，黄符飘到半空之中，宛如一只蝴蝶朝着山中飞舞而去，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了，三支供香烧完了就换香，烧完了就换，开始还没什么变化，等烧到第九炷香的时候，远方突然飞来一只乌鸦。
乌鸦太大了，那还是乌鸦啊，跟一只家养的鹅那么大，遍体漆黑，一双眼睛却红的如同宝石，太神骏了，骄傲的跟个小公举似的，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三圈，呱呱呱！叫了三声，朝着山里飞去，李一灵本来是盘膝坐着续香火的，见到乌鸦朝山里飞去，一跃而起，抓起军挎，对我们几个道：“山神老爷派使者来了，快跟上了。”
此地山神就是个土豪啊，养个乌鸦都能养这么大个，哥们很是羡慕，跟着李一灵去追乌鸦，连多嘴多舌的风清扬都不敢大声说话，追上我小声道：“浪总，你见过山神吗？”
哥们见识不算少了，黑白无常见过，星君见过，妖狐见过，千年老鬼见过……还真就没见过山神，不免有些好奇，摇摇头，小声对风清扬道：“疯子，你也是祖传的本事，知道鬼神之事凶险莫测，一切听小哥的，千万别多话，千万别不着调，知道了吗？”
”放心吧浪总，哥们没你想的那么二，哎，浪总，你说山神知道山里有啥好宝贝不？要是真有金矿，玉矿啥的，咱们要是把山神老爷哄高兴了，给咱们指条明路，是不是也算没白来？”
刚说完自己不二，就开始胡说八道，可见风清扬有多二，哥们没在搭理他，跟着李一灵疾走，一路上绕着陡峭山壁而行，很是不容易，更是看到无数的山崖上面坑坑洼洼的竟是些坑洞，显然都是挖崖柏留下来的。
仿佛是要让我们参观一下崖柏被破坏的有多厉害，一路所过之地，满目苍夷，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乌鸦在天空盘旋了一圈，落在右前方不远处一个山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