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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老太婆告诉她,鬼仙就是一种半鬼半仙的灵体存在,多由当地知识渊博德高望重的老人死后变化而来,大多十分善良,不但不会害人还会帮助人。只有法力高强的萨满巫师才能请来鬼仙。鬼仙前知过去,后算未来,还懂得很多奇怪的救人的法子,脖子上带着鬼仙的萨满巫师,基本上可以在老百姓中间所向披靡,算命驱妖除祟治病无一不晓。所有人都以为是巫师的能耐,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鬼仙暗中帮忙。
阿芝得知那骑在老太婆脖子上的“鬼”其实是半仙一样的东西,虽然还有些害怕,总也算在心里慢慢接受了。想想大街上那些嘲笑侮辱自己的人,还不如鬼呢!如此把心一横,时间久了,不止不害怕了,每晚还要和那鬼仙唠嗑上几句。
一老一少一鬼在一起相处的甚是融洽。
可是世界上的事总是没有那么称心如意的,好人受到的磨难尤其更多。土地改革夺走了阿芝曾经拥有的令人羡慕一切,土地改革还没有结束,又一波风潮铺天盖地的席卷下来----打击封建迷信。
很快的,老太婆跳过大神的事情就被街坊邻居揭发出来,老太婆被拉到街上游街、扔鸡蛋、贴大字报。老太婆受不了屈辱,和阿芝的娘一样,在一个夜晚,她吊死了自己。不知道那年代的自杀方式是不是有限,女人们自杀基本上都是选择上吊,而吊死的人死相尤其恐怖,眼球爆出、舌头长吐、脸色铁青。阿芝连续看到两个对自己极好的长辈吊死,也是心灰意冷,收拾了包裹南下,再也不想留在那个伤心地了。
而她带走的,有老太婆枕头底下的二十块钱,几本小册子,还有那个鬼仙。
第六章吕老头的地下室
听完奶奶十几岁时的遭遇,只觉荡气回肠,我感慨不已,现在的人是再也不可能有这些奇妙的境遇了,当然,也不必承受那些不可承受的生死离别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对吕老头发问,“你怎么会知道奶奶的这么多事?”
吕三尸神秘的笑了笑,“因为那个鬼仙,现在就在我脖子上。”
我听到吕三尸这句话,差点没吓得跳起来,我可没有我奶奶那么大的胆子,想到他的脖子上现在骑着个我看不见的皱皮老太婆,我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鬼仙跟着奶奶到了这里,为什么会到了你脖子上?”想到那个鬼仙本事那么大,应该能救奶奶,我大着胆子问道。
吕三尸脚步越发快了,“剩下的事你以后问你奶奶吧,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解释。”
我撇了撇嘴,拽什么拽,不过他既然说叫我以后问奶奶,看来奶奶的事是没有大碍了。大概又走了十分钟,我们到了另一个村子,吕三尸把我带到了村子的最西边一幢两层的红砖小楼前,“到了。”
打开院门,院内种了两株木樨花,时值金秋八月,满鼻的清香,就因为这香味迷人,文人骚客给农历八月还起了一个更有诗情画意的名字,桂月。堂屋大门推开,里面的陈设也是干净整齐,让人感觉很舒适。
我瞅了瞅吕三尸,如此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在居住环境上还有些品味呢。吕三尸又打开一楼西厢房的房门,带着我往里走去。这间房间也和外面的摆设一样,干干净净,并无什么奇异之处,我不禁奇怪,这吕三尸辛辛苦苦把我带到这里,什么都不说,到这个房间做什么?
正准备开口问,吕三尸已经又拉开了衣柜门,将几件衣服挪了出来之后,不知道触碰到哪里的机关,那柜子里面的板移动开来,柜子后面出现的不是墙壁,竟是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
“下来吧。”吕三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电,对着洞口晃了晃,率先往里下台阶。
我却停在原地不敢下去,现在电视上报道了那么多变态老男人把年轻女孩儿骗回家用地下室囚禁起来变成*奴的故事,我实在没有勇气跟着吕三尸一起下去,尤其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快入夜了。
吕三尸下了几个台阶,只剩个上身还在洞外,回身看我还没有跟过去,着急的挥了挥手,“小丫头,怎么还不跟上?不想救你奶奶啦?”
他这么一说,我就软了下来,再看看他,虽然有些奸狡,却怎么也不像好色之徒。为了奶奶,我咬了咬牙,跟了下去。
手电筒灯光下的台阶显得有些陡,走到尽头,吕三尸摁了一个开关,一盏黄黄的白炽灯的昏暗灯光勉强照亮了整个地下室。这一看,我才惊讶起来,没想到这地下室居然很大,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小地窖,中间摆着一套旧旧的沙发,靠着墙却是一条长案。
我朝那长案看了一眼,长案上摆放的东西,那才是真的恐怖!案上摆的居然是一块灵位!灵牌前还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遗像。
“吕爷爷,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有些害怕那张灵牌,连遗像里照片都不敢多看,往出口缩了缩。
吕三尸擦着一根火柴,走到长案边将灵位前的两盏白蜡烛点亮,那两盏蜡烛带来的光亮不但没有让这间屋子更亮一点,反而徒增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不过那遗像里的照片却被照亮了。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半身像,可以看得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上的偏分头发很讲究的梳成了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眼角略带笑意,眉目十分英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年轻,很帅气。
大略是因为照片上的人笑得实在太过温和,我对那灵位的恐惧也减了几分。满脑子都想着,这么年轻就没了,真是太可惜了。也不知这年轻人是吕三尸的什么人,他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在自家地下挖出这么大一个地下室,把他的灵位供奉起来。
走了一会神,我突然想起来我何吕三尸过来还有事要办,便准备转身问他究竟是什么事,一回头,却迎来一根粗粗的木棒,脑壳一疼,就两眼一翻躺下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立刻就嚎啕大哭。天啊!这吕三尸真的是要把我关起来啊!我刚刚都已经想到了,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跟下来!我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遍。
低头一看,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更加欲哭无泪!看着老老实实的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
咦,不对,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换上的衣服,那是一身大红色的中式喜服。就算吕三尸是个老变态,这口味也太重了吧?我又抬头一看,只见吕三尸正着慌着忙的忙碌着,把灵位前的白色蜡烛换成了红色带着喜字的高脚蜡烛,在墙上贴上了两张红色的喜字,最后又在两个小酒杯里倒上了酒。一切准备就绪,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
我的妈呀,不止是变态,还真的是重口味啊!看不出这老头居然还要玩角色扮演啊!这是要扮新婚夫妻嘛?想到吕三尸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我差点吐出来,再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个灵位,我又毛骨悚然起来。
“臭老头,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我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扯嗓子吼了,希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呼声把我救出去,只是这希望太过渺茫……
果然,我不但没有招来救兵,吕三尸还走过来直接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烂布。我拼命的扭动起来,扭了半天,却发现吕三尸只顾着不断地看怀表,并没有要碰我的意思。
“十二点整,好了!”就在我怀疑他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一声,迅速的把怀表塞回了怀里,往我身边走了过来,而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妈呀,这不是要玩sm角色扮演,这是想要我的命啊!我瞪着眼睛拼命的挣扎起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嘟嘟哝哝的咒骂声。
吕三尸却毫不理会我,抓起我的右手,在中指上就是一刀,我痛得龇牙咧嘴,手指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了出来。吕三尸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帖子,扶着我那只流血的中指,在上面摁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意,长叹一口气,“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做到了。”他一边说,一边却开始给我松绑,松了绑,也不管我了,拿着那张我摁了血指印的帖子送到灵位前,放到那对红色喜烛上烧了起来,嘴里还低低的念叨着什么。
我吐掉嘴里的烂布,拔腿就往出口跑去,这吕三尸就算不是老变态老色魔,也绝对是个神经病,正常人谁会这样神神叨叨的!
跑到洞口,却绝望的发现洞口还有一扇铁门,现在被锁上了。怪不得我刚刚逃跑,吕三尸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是知道我跑不掉,我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奇装异服和手指头上的伤,心里一横,往回走去,了不起拼了命了!刚才那老头是暗算我,现在我做好准备下去,凭着我一米七的块头,他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去。
回到地下室,只见吕三尸还在灵位前忙活,而沙发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听到我的声响,那人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
我的心跳却几乎停了下来,那人……那人他长得和灵位前的遗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鬼啊!”我尖叫起来。
第七章黄大仙
吕三尸听到我的叫唤转过了身子,一眼瞥见沙发上的人也是惊诧不已,不过他应该早就料到这个人,不,这个鬼会出现,很快就恢复了淡定,走到他面前,做出了一个让我惊讶的动作----吕三尸七八十岁的高龄,竟然对着那年轻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冯少爷。”
看到吕三尸这样,我嗤之以鼻,就算是鬼也不用这么拍马屁吧,还少爷,老土!
那人对着吕三尸略点了点头,“新的时代,道长不用这样刻板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吕三尸这样的老狐狸竟然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恭谨依旧,“是,先生。”
我站在角落里,身子微微发抖,他们终于还是又一起看向了我,吕三尸更是对我招了招手,“小丫头,过来。”
我迟疑着不敢过去,坐在那里的,毕竟是一只鬼啊!吕三尸见我不挪步,有些气急败坏,“叫你过来听见没!明天还想不想给你奶奶治病了?”
我只好慢吞吞的往那边挪过去,心也慢慢的揪了起来,那被吕三尸尊称为先生的鬼男人毫不避讳的一直盯在我脸上看,那眼神,就像一个买货的人看着货物成色一样,看的我心里毛毛的。我走到他们面前,低头站着。
那人居然对着我轻声号令道,“抬起头来。”
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威慑,我不自觉的就抬起了头,之前在照片上已经看到了他的模样,现在靠近了看到了真身,模样一样英俊,却少了照片上那种意气风发的英气,照片上他在笑,现在眉宇间却满是忧郁。我心里蓦地就有些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
吕三尸紧张的搓了搓手,“那个……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老头我怕先生等得太久,就找了这位小姑娘,不知道先生可还算满意……”
年轻人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我的身上,嘴角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眼下大势已成,满不满意也没得选择了,不过她让我重新回来,总是要心存感激。”说着,他转向吕三尸,“道长也费心了。”
吕三尸连忙低下头,“不敢不敢,老头我一切都是听从鬼仙她老人家的安排。”
年轻人也不再客气推诿,低声呢喃道,“鬼仙……你是说春喜……你送这位姑娘回去吧,她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务必救活她的奶奶。叫春喜留下,我和她谈谈。”
听到这鬼下令让我离开,我浑身就像松了绑一样轻松多了,也不敢多看他,跟着吕三尸就往出口走去。上台阶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看,恍然见到沙发的靠背上多了个个小小的身影,身材如儿童,脸颊却老得皱哄哄,穿着一身妖冶的绿底红花夹棉袄和一双绣花鞋,一身的邪气,诡异之极。这一定就是吕三尸说的那个跟着奶奶从关东而来的鬼仙,而那个年轻人叫她春喜。
自那年轻人出来,吕三尸也变得谦卑多了,再也不侃侃而谈,路上也是沉默寡言。
我憋了满肚子的疑问,对着吕三尸发话问道,“老头儿,那鬼生前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供着他?那个鬼仙又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还有,你把我拉来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要割我的手指头?”
我一咕噜对着吕三尸问出一串儿的问题,可是他依旧闭口不言,背着手驼着背闷声在前赶路。我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老头怎么一下子变性了。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脚边被什么绊了一下,歪了歪身子,一抬头那吕老头已经走得八丈远了,这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若是跟丢了他,别说害怕不害怕的问题了,我恐怕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心里暗骂一句赶死呢,连忙追了上去。
吕老头虽然年高但绝不是凡人,脚程很快,我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不如他,一路追得气喘吁吁,吕老头却一路低头想着心思,都不回头看我一下,也不知道我根本跟不上他。再这样下去我只怕要拔脚跑起来才能跟上他,我只好在他身后喊了起来,“吕爷爷你等等我!”
听到我的呼喊,他终于回过头来,只是脚下还是没停,“你奶奶中的毒很危险,我们要快些赶回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是担心奶奶,一个外人尚且如此,那我飞奔也不为过啊,不过心里也把这个吕三尸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个老狐狸,把我骗到他那个鬼屋的时候明明跟我说奶奶吃了他的保命药今晚是不会出事的,看来当时就是骗我的。
我一咬牙干脆一路小跑起来跟了上去,吕三尸的脚步也是越来越急,一直都是低着头看着路。我跑得越来越快,慢慢的靠近了他,却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不由捂住了鼻子,“什么味儿?”
吕三尸答道,“田里浇了大粪。”
我心里一阵恶心,“那我们走快点,这里太臭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心里一惊,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和吕三尸从奶奶家赶到他家的时候才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路,而他给我中指放血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整,放完血那个年轻的鬼男人出现了,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耽搁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们出来的时候顶多是十二点十分,可是现在已经两点了!我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有走回奶奶家!
我的腿也说不出来的酸胀,累得不行,抬头一看,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真正的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四周的田块也越来越大,连一个村庄都没有了,往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排排黢黑绵延的大山。
“后山?!”我一下子急了,“吕爷爷,这路不对啊!”
要知道后山和奶奶住的村子是相反的方向啊,这吕老头怎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来?他还在不停的往前赶路,我一着急,伸手便抓住他的衣服,“吕爷爷,走错路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手上的触感不对,吕老头的衣服被我一把抓落下来,居然变成了一把枯黄的稻草!而他的屁股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条长长的尾巴,一回头,吕老头的那张脸也不见了,伸出一个长长的鼻子,两眼漆黑如豆,分明是张黄鼠狼的脸盘子。
“妈呀!”我把两手的稻草一扔,拔脚就跑,慌不择路之下一脚踩进了稻田。
八月天晚稻熟,一望无垠的稻田在黑夜之中失去了金黄的色彩,却依旧发出一声声稻穗相互摩挲的沙沙声,让整个大地变得更加静谧。
而我却没有半点心情却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我一想到身后有个半人半黄鼠狼的怪物跟着,就拼了命的往前跑,也不顾稻草锋芒割了满身的伤痕。人在着急的时候一般是会忘记恐惧的,我现在就已经忘了害怕,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跑!
这个念头支撑着我那已经被这黄鼠狼迷惑着走了两小时泥巴路的双腿不停的重复着机械运动,跑到后来,我连喘气都来不及,只有张着嘴,吸进大口大口的冷气。最后,我终于跑不动了,越跑越慢,终于在一个田埂被绊倒。
跑了这么久,并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追上来的声响,我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鼓足勇气回头看那怪物有没有追上来。
身后的稻田还是黑乎乎的茫茫一片,那些被我踩倒的稻棵划出一条长长的线。没有那怪物,我长长舒出一口气,幸好我跑得快啊。我双手撑住地,试图爬起来找路回家,却发现脚踝传来刺痛,根本站不起来,又不敢一直在这里呆着,害怕那怪物随时会追上来,只好又试一次,却还是站不起来。完了完了,看来是扭伤了,难道要在这稻草地里潜伏到天亮吗?就算那怪物找不到我,那奶奶怎么办?我不在,那吕老头还会去给奶奶解毒吗?
正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嘿嘿嘿……起不来吗?我拉你一把啊……”
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我抬头一看,妈呀!那怪物就站在旁边弯着腰,对着我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脸上还带着一股邪乎乎的笑,身上一股腥臭的怪味儿,直熏得我胃中作呕。
我知道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是本能的,我还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发出一声贯彻长空的尖叫,“救命啊!!!!”
第八章救兵
那黄鼠狼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屁股,摸到了尾巴,脸上一副惊诧,连忙使劲儿的在脸上搓了搓,黑暗中我看到它的脸发生了变化,那尖尖的鼻子缩了回去,慢慢的变成了吕老头的模样,只是近看还是有些怪怪的,它又对着尾巴一直搓,那尾巴也慢慢的缩了回去,它又从地里拔了些稻草往身上一披,那稻草变成了吕三尸穿的衣服。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已经绝望了,这是会变身的黄鼠狼,看来它是一只黄大仙。黄大仙有善有恶,它既然能把我迷到这里,看来不是善类了。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梳妆打扮”,明白了自己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我的,因为这里已经靠近了后山,后山是我们那些村民的称呼,这山其实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紫林山,是大别山区的余脉,一座座山峰虽然不高,但是绵延不绝,据说山里还有野猪野狼之类的凶猛动物。从前山脚下还有些居民,遭遇过牲畜袭击,现在条件好些几乎都搬到镇上或县城了。包括我爷爷的祖辈,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既然没有后路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对着那黄大仙问道,“你把我弄到这里要干嘛?”
它又鬼魅的笑两声,“嘿嘿嘿,你和那老太婆把老子儿子掐死了,你说老子把你弄来干嘛?”说完,它的眼里露出一丝凶狠和怨恨。
我心里一惊,这竟然就是九年前把王妮姐迷到后山关在洞里一起生活到现在的那只黄大仙!我和奶奶把王妮姐肚子里的怪婴强行引产下来了,无奈那怪婴已经快足月了,长得强壮,引产下来后不但没死,还咬了奶奶一口,用牙齿里的剧毒迷昏了奶奶。现在我又被那怪婴的父亲抓住了,看来基本是没有活路了。我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活路,心里只祈求吕老头能履行对我的承诺,把奶奶救回来。
“你要是想杀了我为你儿子报仇就快点儿,别废话。”我不耐烦的对那黄大仙说道。
黄大仙对着我啐了一口,吐出一股腥臭,“你们不止杀了老子儿子,还把老子老婆送给别人了,死就能让老子解恨吗?”
一想到漂亮的王妮姐被这又丑又臭又坏的玩意儿迷到山里玷污了九年,她的父母也因此死的死疯的疯,我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冲上来,“谁是你老婆了?!你他妈又不是人,你应该找个母黄鼠狼当老婆,就你这个熊样,你还想找人当老婆?”
黄大仙被我骂的一愣一愣,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哪里丑了?老子臭吗?”说着,从腰间破袋子里掏出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一瓶六神花露水,往咯吱窝里倒了大半瓶,凑到我身边问道,“现在还臭吗?”
刺鼻的花露水味儿冲得我头昏脑涨,我捂住鼻子,“臭!”
黄大仙一脸苦恼的样子,完全忘记了我对它夺妻杀子的仇恨,连忙又往身上倒了些花露水,不停的抹着。看它这个样子,我有些想笑,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了。
它好像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貌和气味,不断地折腾着,折腾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你要是想报仇就快点!别在那弄那副臭皮囊了!”
黄大仙一听,想起了把我弄过来的初衷,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花露水瓶子,又恢复了凶狠,“想死,哪有那么简单!你给老子生个儿子还给老子!”
死我都不怕,可是一听到它这么说,我是真的怕了,这么臭这么丑的一个黄鼠狼,居然让我给它生儿子。唉呀妈呀!这稻田里是没有石头,要是有石头我一定要一头撞死。
“生你妈!你直接杀了我算了!”我怒吼道。
黄大仙摸了摸脑袋,眼神里射出一片迷茫,“老子让你给老子生儿子,不是生老子妈。”
我愣了愣,看来这畜生不止又丑又臭,还蠢。我想了想,也许使个计谋能骗到它,便放柔和了声音,“你既然想让我给你生儿子,直接说就是了,干嘛这么一路追我?”
“是你自己跑的,跑了这么远,老子还得背你回去。”黄大仙一边说,一边一把将我拉起,甩到了背上,它虽然蠢,但是力气极大,这一甩,差点没把我甩散架。我嗷嗷叫了两声,闻着它身上的腥臭夹着花露水,嘴里就一阵泛酸,对着稻田就吐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