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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吴阳阳往地上一坐,叹道,“天啊,这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背山朝阳,日吸阳气夜入月华,要是有人把墓点在这里,可保家中子孙大发。”
冯书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似乎听了吴阳阳的话也有感触,“你说葬在这里的人可以保子孙大发,若是这只是一个衣冠冢呢?”
吴阳阳连忙摇头,“那可就适得其反了,这种风水宝地,在阴宅选基中算得极品。若是在这里点穴,风光大葬肉身确实可以保佑后世大发,但若是设衣冠冢,反而要折后代福分,不出三代,便会家族灭亡。”
冯书桥冷笑几声,“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吴阳阳歇息好了,站起身来到处查看,拨开靠山石壁上的草丛,“哇”的叫了一声。
我也连忙转过身去,吴阳阳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他这么叫唤,一定是见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此时山涧吹来一阵冷风,我抱住双肩,心下暗道,不会是见鬼了吧?
冯书桥却依旧站在巨石上往远山眺望,似乎思绪万千,愁肠百转,又似乎根本就知道吴阳阳看到了什么,所以那么淡定。我快步走到吴阳阳身边,“你看到什么了?大呼小叫的?”
吴阳阳将刚才那个小手电打开指在山壁上,我也一下子顿住了。这草丛里居然隐藏着一块墓碑,墓碑上雕纹精致,石刻清晰,赫然写着“冯书桥之墓”!
干干净净的五个字,什么介绍都没有,连生卒日期都没有。可是石碑上被风化的痕迹又显然能看出这块碑至少有百年历史了。
我回头看了看冯书桥,他还是负手站着,吴阳阳松开手,那草丛又把墓碑遮住,他有些悻悻的干笑道,“嘿!我说老兄,你这也太不厚道了,你自己本来就是鬼上身,大半夜的把我们拉到你自己的坟前,怎么,你要请我们到你家坐坐?”
他说完,见我和冯书桥都不说话,只好又干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甩开手往冯书桥身边走去,放柔声音,“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我心里想着,一个人,死后以灵魂的身份来到自己的墓碑前,心里应该是非常痛苦和难过的吧。
没想到冯书桥转过身,淡然对吴阳阳一笑,“你说的还真没错,就是要请你们进去坐坐。”
我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还真不是开玩笑。”冯书桥走到那丛掩映着他的墓碑的野草边,将野草拨开重新露出石碑,不知道按了哪里的机关,只见墓碑慢慢转动,居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第三十六章山魅
“密室?地宫?卧槽!”吴阳阳像个山炮似的,“我们要挖墓吗?”
我无语,“这是冯书桥的墓,他带你来挖自己的墓吗?你盗墓笔记看多了是不是?”
吴阳阳垂下头,再也不吭声了。冯书桥自从到了这里,就一直不怎么说话,默默走在前头。此时吴阳阳的那个小手电就派上用场了,虽然只照亮巴掌大一块地儿,但总比摸黑强。走乐一小段,我和吴阳阳都不禁赞叹大自然之神奇,这很明显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但是洞内曲折造化犹如刀削斧砍,好像人为设计过一样。就连我们脚下正在走的小道都是巧夺天工,走了约莫五分钟,冯书桥突然停下,他挡在我前面,我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便问道,“怎么停下了?”
吴阳阳的声音却已经冒起,“我的天啦,这么多岔道,接下来往哪里走?”
我随着他的小手电晃动,恍然也发现我们刚刚一直走着的一米来宽的小道已经开阔无比,但是眼前却是无数长得差不多的溶洞。每一个都黑黢黢的,好像张着一张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什么似的。
冯书桥却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其中一个溶洞,我们赶紧跟了进去,这些溶洞内部更是七拐八绕,岔道横生,如果不是有冯书桥在前带路。别说进去,就是现在回头,我们也找不到出路了。
“冯书桥,还有多远啊?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反正冯书桥在前头,我倒是没有什么,觉得跟着他走就是了,吴阳阳就沉不住气了,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我想他也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令他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吧。
冯书桥应了一声,还是在前赶着路。吴阳阳的手电啪的一声灭了,他沮丧的说道,“妈的,没电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受不了这种极致的黑暗,差点打了个踉跄摔倒,冯书桥在前面道,“我拉着你,你拉着吴阳阳,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我只好照做,吴阳阳的手也摸黑递了过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说法了,更何况冯书桥都开口了,我更没有什么顾忌了,很自然的牵住了吴阳阳。
冯书桥的手是冷冰冰的,奇怪的是吴阳阳的手居然也是冷冰冰的,要说这溶洞之中,不知道是气流阻塞还是什么缘故,其实比外面暖和多了,连我身上都出了细细的汗珠,吴阳阳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手脚冰凉?还没来得及细想,我突然发现远远地有一丝微弱的光折射进来,看那光,只觉得它也是委委屈屈的经过山路十八弯才拐进来。
冯书桥就迎着那道光走去,我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光?出山洞了吗?不对啊,就算出了山洞现在也是夜里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光亮?”
冯书桥没有回答我,可是我觉得身后的吴阳阳不知怎么回事,越走越慢,我几乎是拖着他在往前,不由越来越吃力,就问道,“吴阳阳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越走越慢?”
冯书桥听我这么说也减缓了脚步,“怎么了?”
我也慢了下来,只觉得拉着吴阳阳的那只手上湿乎乎黏腻腻的,似乎还有毛发扫在上面,我突然有种毛毛的感觉,回身一看,微弱的光下,只见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这爪子的主人是个浑身赤裸的不明生物,它的体型像个女人,浑身赤裸,头发又黑又长拖到地上,胸口还挂着两个大奶子,长得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正咧着嘴对我笑,嘴角还往下滴着口水,我手上那湿乎乎的就是它的口水!
“啊!!!”我往后急速的退着,无奈那个怪物抓着我的手死死不放,冯书桥一回头也看到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连忙调转身子,蹿到我身前,张开五指对着那怪物的手腕就是一抓,那怪物吃痛,龇着嘴表情凶狠的对着冯书桥发出一声“吱吱”的声音,手,不应该称之为爪子已经松了,我缩回胳膊一看,只见手腕上已经被它紧紧的箍出了一道淤痕,又疼又痒。
这厢我在检查伤势,那厢冯书桥已经和那个怪物在窄紧逼仄的已经打起来了。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看着像个女人,但是似乎力大无穷,疯疯癫癫,两只爪子上长满了毛,指甲很长,对着冯书桥就是乱抓,我张大嘴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止长得像女人,连打架风格也像个农村泼妇。
冯书桥身上的衣服被它撕烂几个口子,终于生气,用极快的速度一把揪住了它的头发,将它像个拖把一样甩了起来,那东西疼的哇哇乱叫,自己用爪子扯断头发,呲溜一声跑了,不过两下就不知道钻到哪个溶洞里不见了踪影。
我惊魂甫定,将刚刚被滴了口水的手在洞壁上和恨得擦了几下,几乎要擦脱了皮,才搀住冯书桥,咽了一口口水,“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冯书桥镇定道,“山魅。”
“山魅?!”
奶奶从小就叫我不要乱跑,尤其不能进后山,因为后山中有狼有虎有野猪,还有黄大仙等等精灵鬼怪,其中最唬人的就是山魅,没人知道山魅是什么东西变的,有人说是在山中吊死的女人变的,有人说是成精的树怪,还有人说是山中灵气自然孕育而成。
山魅大多不主动出山伤人,多喜夜间活动,但是有个非常非常瘆人的习性,那就是爱吃生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新鲜的活肉,被它碰上了就没有活路,因为山魅力大无穷,而且行动迅猛,当然,它们也非常爱吃人肉。解放以前有很多进山的樵夫或猎户失踪了,基本上都是被山魅活捉吃了。现在人们的生活渐渐好了,进山的人少了,就算真的开发山里的作物,也都是很多人带着机器进来的。山魅非常讨厌噪音,听到机器的噪音唯恐躲避不及,也没心思吃人了。所以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看到山魅了。
刚才那只山魅显然是馋的不行想要吃我,所以才会哈喇子流成一片甚至滴到我手上。冯书桥也颇感惊讶,“这里面居然有山魅,真的是奇了。”
“呀!吴阳阳呢!”我猛地一拍大腿,“他不会被山魅吃了吧?”
冯书桥皱眉,显然也觉得棘手,毕竟我们三个人进来,现在少了一个。那吴阳阳虽然跟我们不算深交,但人还挺仗义也没什么心眼,怎么也是救过我的一条命啊!
我着急的说道,“不行,我们得回去找他。”
冯书桥摇摇头,“他应该没有被吃掉,山魅虽然贪吃,但是食量有限,不可能刚吃了一个活人之后还对你这么馋。他虽然窘困,但是绝非凡人,能结结界的人可都是高手,就算山魅凶狠,他不至于不能自保。罢了,前方便是目的地,我们先把正事办完再回去找他不迟。”
我想了想冯书桥说得也有理,成千上万的厉鬼都不是吴阳阳的对手,一个山魅应该打不倒他。我对于冯书桥要带我看的东西也实在是好奇不已,主要还是好奇他手上的钱财金子是哪里来的。边点头应道,“那快点,也许他等会会先出去等我们。”
冯书桥应了一声,紧紧拉住我往光亮处走去。
这次没走到五分钟,就柳暗花明了。绕过一个溶洞口,我几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是一个极大的溶洞,我估摸应该是山腹正中了,但是这个溶洞和所有存世的山洞都不一样,因为溶洞的四壁包括顶上和地下,全都在发光!
而且这些光不是那种耀眼的光芒,是那些岩石自带荧光,悠悠散发,聚集在一起,把整个溶洞照的亮如白昼。
而这溶洞正中央,赫然是一口石棺!
第三十七章冯书桥的过去
石棺四方各摆放了一口红木雕花大箱子,我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冯书桥,很难把他和折扣棺材联想到一起。但是外面的墓碑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名字,这石棺摆放的是他的尸骨无疑。
“那……那里面是你?”我有些局促的问道,虽然觉得不合时宜,但终究忍不住心中对他的过往的好奇。
没想到冯书桥居然摇摇头,“不是。”
“不是?”
“这是个衣冠冢。我的尸首并不在这里。”
我想到刚才在山洞外吴阳阳说这块风水宝地若是只葬了衣冠冢的话,墓主人会折损后世之人的福分,三代便会灭门,再看此时冯书桥的脸色,阴沉而忧郁,就知道吴阳阳此言非虚。“那你的尸身在哪里呢?”
“不知道。”
我终于闭口不言,再也不敢发问。
冯书桥走到一口箱子前,“你不是总担心金元宝来路不正吗?”说着,他就掀开箱盖,“都是我自己的陪葬品,没偷没抢,你还不放心用吗?”
我目瞪口呆的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发出惊呼,因为这只偌大的红木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放了满满一箱子的金元宝!
“你的陪葬品?!”我和所有爱财之人一样,已经被这一箱金晃晃明灿灿的金元宝晃的眼花缭乱不明所以,满脑子的换算着用这些黄金拿出去能换房子、车子、票子、漂亮衣服、首饰、包包……
“没错,所以说……这场婚事也不尽然是亏待了你吧?”冯书桥幽幽的说道,我扑哧一笑,没想到他还记着奶奶刚开始说的话,他见我笑,又接着说道,“钱财虽然身外之物,但是生活中确实必不可少,阴间的说法尚且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阳世自是更不必说。死的时候看到这些金子运送过来当陪葬,还在笑话他们看不开,死人哪里会用这些东西,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
冯书桥说着,将四口箱子全部打开,无一例外,每口箱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金元宝,此时,他背靠着箱子,双手撑住箱口,就像个土地主一般,向他的地主婆显摆自己的家当。按说这种可爱的样子在他身上很少出现,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和他一起分享这种家大业大的快乐。
“他们……他们是谁?你……又是谁?虽说从前的人重视陪葬,但是一个衣冠冢,陪上这么多金子的,也还是少数吧?”
冯书桥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走到我面前,牵住我的手,我不明就里,已经被他牵到棺材前,他一把推开厚重的棺材盖,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只是放着一整套样式很古旧的西服,衬衫,领带,还有皮鞋。那一身衣服就是我在吕三尸家的地下室里看到的那张遗像里冯书桥的穿着。
“这……就是衣冠冢?”我本来有些害怕,但是想到这些衣服,就是冯书桥真实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佐证,不由伸手在在那衣服上轻轻抚摸。我从没有真正触摸过冯书桥,现在摸在这衣服上,心中居然有种奇妙的悲伤,衣服已经旧了,可是我似乎能感受到上面残存着他曾经的气息和体温。
衣服的侧边还摆着一块怀表,一个金质的雪茄盒,这些大概都是他生前所用之物。旁边还有一块灵牌,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刻着,“冯书桥,冯瑞科之子,生于天历一年,卒于光绪四年,年二十六。”
我皱了皱眉,这块灵牌跟正儿八经的灵牌相比,还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显然只是简单的记录着冯书桥的生卒年,那个冯瑞明,是他父亲无疑,我举着牌子问道,“天历是什么?为什么这个历法前后不一致?”
冯书桥淡淡苦笑,将灵牌接到手上,也轻轻抚摸上面的字迹,“你知道太平天国吗?”
“有点儿印象,历史书上短暂的交代过,好像是咸丰还是光绪年间爆发的一场农民起义,差点儿推翻了清朝政府来着。”我一惊,“天历?!就是太平天国的历法?”
冯书桥点点头,“没错,是的。”
“你是太平天国年间生的?”
“你也可以理解成咸丰年间。那时候太平天国和大清朝分江而治,中国其实有两个政权。”冯书桥淡淡道。
如此看来,冯书桥应该是在太平天国治理的那一边生活了,要不然他的灵位上不会写着天历一年,而是写咸丰x年才是,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渣,对于这些历史几乎没有了解,所以现在我也换算不出来天历一年到底是哪一年。
“那为什么前面写着天历一年,后面又要写光绪四年呢?”我还是不是很理解这块灵牌上的记录手法。
冯书桥微微叹了一口气,“因为那时候太平天国已经灭亡了,慈禧太后在送了很多土地和金银给洋人之后,洋人帮助她推翻了太平天国的分江而治。”
我搜肠刮肚的回忆着脑子里那一点点历史知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慈禧死了丈夫以后就开始搅弄朝政瞎胡闹,一会儿靠洋人一会儿反洋人的,总之把那段历史弄得乌烟瘴气的,我想看历史书看到晚清那一段的时候,大家都有把慈禧脖子拧断的冲动吧?
冯书桥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都问我到底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冯书桥,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有些踟蹰,“你要是真的不想说,那就算了。”
冯书桥摇摇头,“百年一梦,睁开眼来,身边的人一个不复存在,就连这世道都变了,我以为我会继续孤身一人行走人间,让我的过去甚至我的姓名都随着时间灰飞烟灭,可是既然遇到了你,你又愿与我同行,我便不能再对你隐瞒。”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冯书桥这种不煽情也不浪漫的话语,其实最让人感动。
冯书桥帮我擦了擦眼角,对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晚清年间,朝政被慈禧操纵,她只管自己享乐,对外不抵抗洋人入侵,对内不顾民生大计,短短数十年,闹得整个大清朝民不聊生,鸦片战争之后,整个大清朝更是气数已尽。
太平天国便在这个环境下滋生,太平天国的首领洪秀全在广西发动起义,带着区区几个兄弟借传道为名,一路杀到了金陵南京,并建都于此,自封天王,也把那几个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各封为东西南北翼王。就连一早便在蓑衣渡被埋伏的清军用炮火击中,伤重身亡的冯云山也被追封为南王,号称七千岁。
“冯云山……他也姓冯,莫非……”听到这里,我有些怀疑的看向了冯书桥。
“不错,冯云山是我的祖父。他是最早和洪秀全打江山的人,可是也是牺牲的最早的人。祖父阵亡之后,清朝廷便下令捕杀我冯氏一门,我祖母和我父母被抓直接处死;我姑姑改名换姓嫁到广西本地一户普通农家,勉强保住性命;我小叔在别人的掩护之下逃亡到伤害,后来也病死了。而我,当时刚刚出生不久,被我母亲的一个婢女抱着逃了出来。那个婢女因为天生侏儒症,个头矮小不惹人注目,在清兵搜查家宅的时候才得以逃脱。”
我浑身汗毛竖起,“侏儒……春喜?鬼仙婆婆?!”
冯书桥点点头,“不错,春喜是我母亲的婢女,因为天生侏儒之症被亲生父母丢弃,被我母亲捡回来做了婢女,因此对我母亲感恩戴德,才会不顾性命的救我出清兵魔爪。若没有她,便没有今天的我。”
第三十八章受伤的吴阳阳
后来春喜抱着冯书桥一路逃亡,最终把他送到了翼王石达开的手上。石达开虽然也和冯书桥的祖父冯云山同为太平天国的王,但其实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早年便是冯云山带他出山,他感念冯云山对他的知遇之恩,很重视这个冯家的遗孤,干脆收冯书桥为义子。而春喜自己却因为心力交瘁,在把冯书桥交到石达开手中的一瞬间,吐血身亡,最终因为一口怨念难以投胎转世进入轮回,化作鬼仙。
听完这些,我不由十分震惊,难怪我一直觉得冯书桥气质温文儒雅,猜着他也许有什么很好的出身,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的后人!这……这真是万万想不到啊!
冯书桥的眼神里充满悲伤,似乎不愿回忆起那段往事,想到他经历过这么多生离死别,我也心疼不已,“后来呢?你为什么这样年轻就……”
冯书桥长叹一口气,“义父石公待我视如己出,而他自己也是年轻有为,耿直不屈。定都金陵之后,诸王走上了清王朝的老路子,只顾享乐,唯有义父洁身自好,从不搜刮民脂民膏。最后因为不愿参与诸王内讧,他更是远赴安徽避世。离开南京的时候,只带了我这一个义子同行。而后来发生的事,也证实的他的担忧是对的。”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听得津津有味,索性坐到了箱盖上听他说。
“后来,义父留在南京的所有家眷,都被与他有过节的北王屠杀了。”
“啊!”我捂住嘴,从冯书桥的叙述之中,不难看出他对其义父的崇拜和尊敬,想来他自一出生便成孤儿,跟这个义父一定感情深厚,更何况这个义父如此神勇正直,连我听了都忍不住对他崇拜起来,一代枭雄,竟然落得这样一个天煞孤星的下场,实在令人可悲可叹。
冯书桥也目露悲伤,“当时义父是可以带着家眷奔逃的,但是他却选择先带上我,以不负春喜重托,不令冯氏一门绝后,没想到……”
“石公果然是好样儿的,唯此真男子本色也,你不必悲伤。”我只好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