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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炎儿!”朱富祥大喊一声,这声音中尽是愤慨和恼怒!
大喊之后,他瞬间从身后抓出来一个东西,在我们还没有看清的时候,那东西闪电一般,射向了那个被称为灵使的女人!
从他大喊到这个东西射出,仅仅只是一瞬间,快掉不可思议,简直就没有一点躲闪的时间。
那个东西灰芒一闪,就对着女人的胸口而去。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转头的时候只见眼前一花,那个女人就好像瞬间位移了一样,那个东西打空了。
散魂钉!应该是朱富祥仅余的一枚散魂钉。
这个恐怖的女人,她的恐怖不仅仅是喜怒无常,下手狠毒,可能别人怕她的最根本原因,是这种如鬼魅一样的功夫。
散魂钉没有打中,朱富祥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厉害,而此时血腐尸已经挣脱了龙炎的束缚,继续对着我们直挺挺地走来。
再看地上龙炎的时候,身体好像都瘪了下去,在他的身前地上是一滩血水!
朱富祥眼睛都要迸出血来,看了看地上的龙炎,眼泪顿时满眶,我和疯道士这时候正准备拉着他后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然后才能说报仇。
可是当我拉住疯道士和朱富祥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含泪对我们小声说了一句,“抓紧我,一定不要放手,也别睁眼,我们走!”
我这时候一把扯住疯道士的手臂,另一只手扯住他仅存的一只胳膊,被他突然的这句话说的茫然不解,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呼呼生风,身边的景物一片迷离,如万兽狂奔,向着我们身后闪去!
突然我听到很多人大声惊诧的呼喊,随后就只能听到风声狂乱过耳,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突然的移动差一点让我丢掉了疯道士,好像我们突然飞了起来,本来还想再看,只感觉利风如刀,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只得闭上,感觉五章六腑都颠倒了位置。
这是朱富祥保命的秘法么?
这种癫狂的狂态持续了一刻钟,等我感觉速度变缓之时,突然猛的一停,脚沾上了地面,我们三个人滚做一团,滚了好远。
我感觉天和地都还在旋转,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虽然胃里面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可总觉得胃里面恶心的很,疯道士想来应该也一样,不愧是白纸门主,他的厉害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如若不是朱富安的背叛,他应该不会惧怕刚才的任何一个人。
我吐了一会,才慢慢的好转,疯道士和我都爬了起来,疯道士赶紧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朱富祥,现在他就剩下一个胳膊,现起身都变得很艰难,扶起来之后问,“朱门主,你这是什么秘法,乖乖,真厉害,我还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呢,这是缩地成寸术么?”
朱富祥没有回答,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瞳有点散漫,已经无法聚焦了,再看他的胳膊时候,发现这一番剧烈的移动,血流更剧。
疯道士和他赶紧再次上去包扎,他却嗯了一声想要阻止我们,“别忙了,没用了,在我将自己作为第四枚纸人媒介的时候,我的魂魄就已经被逼离了身体,现在能将你们带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他的声音都变的慵懒,眼睛变的极端困倦,他强打精神望了望我们,“我知道你们两位都是好人,我死之后,一定要帮我把女儿找到,带到江苏她姑妈家,让她远离这些是非争斗,也不要想着报仇。”
我们没想到他突然这样,对视了一眼,他看出我们的犹豫,“求你们了,一定要帮我把她找到,往山上走,我有预感,她就在那里。”
疯道士这时候急着道,“朱门主,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起--”疯道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朱富祥的头软软的歪了下去。
“朱门主!朱门主!”
任凭疯道士怎么大喊,朱富祥已经一动不动,胳膊处的血流也渐渐变缓,说明他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确实已经死去了。
疯道士呆了呆,只得轻轻地将朱富祥放在草地之上。
“他妈的,这帮邪徒!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疯道士气愤的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长着青草的山坡被他砸出一个坑来。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一番朱富祥身体化纸的疾走,也不知道将那些邪徒撇了多远,不过朱富祥临死之前肯定是想救自己的女儿,因此拉着我们来的方向是冲着深山里而来的。
事到如今我们只好往里走,一个是完成朱富祥的遗愿,帮他将女儿救出,另一个是,向里走的话,我们从披云山中逃出的概率反而更大。因为深山之中出口更多,要是翻身往回走,且不说就一个出口,而且容易和追踪上来的他们碰上。
想到这儿,我对疯道士说,“先去帮他找女儿吧,外面的那些人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疯道士点点头,我们两个对着朱富祥的尸身鞠了一躬,转身就想着雾气更重的深山之中而去,疯道士虽然受伤,走起来有点费劲,不过他还是坚持往前走,我这时候突然想,朱富祥的女儿如果被劫持到了这山里,难道那里就没有人把守么?我和疯道士已经无力再战了。
离开之前再转身再望向朱富祥的时候,流动的雾气已经将他掩盖在寂静的山谷之中,一代奇人,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下场,生死无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来不及再感叹,为了逃命,我们只好沿着山谷继续往前行进,走不多久,在眼前出现了两座山峰,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和疯道士就对着一个山峰闯了进去,来到这座山峰山脚下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前面有一座小茅屋,立马警惕了起来,这小茅屋里面很有可能也有丑脸老婆子的同伙。
我对着疯道士使个眼色,慢慢地掩了过去,要是有人的话,我们一定要先发制人,这里的同伙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共厅帅号。
离的足够近的时候,我止住了疯道士,轻轻地贴耳听了一听,里面好像没有一点动静,好像确实没人,我们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只见是一个普通的小屋,地上放着一个蒲团,对门悬挂着一个道人相,仙风道骨,疯道士对着看了一会,若有所思。
我轻轻地问他,“这挂的是谁啊?”
疯道士嗯了一声,“好像是张天师。”
“那是谁?”
“啊,我们道教的创始人张道陵。”回答了我这些之后,疯道士不再说话,好像是这个突然出现的茅屋感到奇怪,环顾了一圈之后,指了指外面,我这时候看见有一条小路在长草深处延伸,如果这里有人的话,可能出去了。
拨开杂草,我和疯道士慢慢地前行,这时候我终于听到了声音,好像是打水的声音,我们更加谨慎,只见长草之中有一个老翁,正用水桶从一眼泉水处往外打水。等他把水桶提上来放在地上,站直了身子之后,我浑身颤抖,差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那木桶里,蹲着一个眼睛被挖去,浑身漆黑的小孩,身上插满了各种小旗子,头顶也插了一个,脖子歪歪的,脑袋耷拉在桶沿上,早已经死去了多时!
第八十五章:神秘老人
没想到这个老人更狠毒,将无辜的孩子杀死,然后放入泉水之中么,看到他身上和头上插的东西。想来又是一种恐怖的邪法,我都看的浑身颤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
灭绝人性的畜生,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谁知道我还没有出声,那老头已经背对着我们说话了,他声音不缓不急,可是听在耳中却是无比的清晰,“出来吧。”
被发现了么?我还在犹犹豫豫的时候,疯道士已经走了出去,这时候那老人回过脸来,只见他大概六十七岁,脸上却没有一点皱纹,眼睛黑漆漆的,像是里面藏了无数的玄机。
他慢慢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这么一眼,我感觉整个人已经被看透了。
“一身阴气。像是邪徒,身上却没有煞气,想来是从来没做过恶事,你是死人阁的弟子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狂怒一下转化成恐惧,一下就将我的身世看透,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作恶,撞到这里,我们断然是没有一点生机可言了。
我没有说话。谁知道疯道士却开口回答道,“他是死人阁的弟子,不过什么都没学过。”
老头点了点头,“怪不得,身上被阴气缠绕久了是难活下去的,难道瞿浩然一点东西都没有教给你?”
我啊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老人有点好像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犹豫了一下。终于疑惑地问道,“瞿浩然是谁?”
老头似乎有点惊奇,“瞿浩然都不认识,你怎么进的死人阁,他是你们死人阁的阁主啊,不过近些年我也没见过他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老头就不再搭理我,转头对着疯道士道,“你佛道双修。倒也罕见的很,你是道门那一派的弟子?”
疯道士好像对这个老者特别恭敬,看了看那个死婴,回到,“玉皇派。”
老头哦了一声,“没想到玉皇派竟然还有传人,难得,难得,这样说,这个被层层怨气缠绕的婴孩断然和你们无关了。”
他说道这儿,我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个老人似乎和我们一样,都误以为是对方是伤天害理的恶人。
我说当然没有关系,我们刚进来,老头叹了一头气,“邪魔外道现在越来越猖狂,连道家的天师山都敢冒犯,唉,胆子真大啊,难道是看中了天师山灵气和邪气都同等充裕的原因么?”
听这个语气,好像老头也是道门一派的人。
大概看我们两个不是邪徒,他便不再搭理我们,将水桶中的婴儿抱出,那是一个可能尚未周岁的男婴,浑身已经被泡的水肿,身体里面不知道被下了什么,他被抱出来之后,整个木桶里的水都变的黑漆漆一片,那场景让人感觉到既难受又恶心。
老头将孩子轻轻地放在地上,这时候面对着我们而放,开始拔他身上的小旗子,他一脸悲悯,好像害怕弄疼了孩子,每拔出一个,都要叹息一声。
将所有的小旗都拔出完之后,没想那个小死婴突然一动,一下活了过来,正想着要不要喊疯道士离开的我吓的一个哆嗦,那个死婴抖了一会,慢慢张开了小嘴,已经发黑的嘴唇乱颤,露出了一口尖利的小黑牙,感应了一下周围,它好像被巨力压制的弹簧陡然放松,瞬间就跳了起来,并且速度非常的恐怖。
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小死婴的目标是那老头的脖子。
疯道士急忙想出手去拿他的算盘,可是已经完全来不急,那速度实在是太快,快的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那个老头也没见有多快,只见他的手一抬,刚好压住那个死婴的天灵盖,他的手上好像带着一股柔和的光,死婴想要躲开却躲不开,被老头慢慢地压住不能动弹。
那个婴孩拼命的挣扎,随着老头越压越低,他突然发出了一股叫声,那叫声尖利的仿佛能划开玻璃,能划开人的心肺,在这声惨叫之后,我们突然看见死婴倒在了地上,在老头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虚影。
那孩子的虚影仍是极力挣扎,不过老头手上仿佛有一股吸力,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老头一个手托着,另一个手放在嘴边像是念咒,随着他的嘴唇上下碰撞,那个婴孩的虚影狂暴在逐渐减少,好像有力量再被慢慢地从身体里面剥离掉,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小婴儿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狂暴,也不挣扎了,在他手心里面咿咿呀呀地坐着,想新生儿一样可爱。
他点了点头,将婴孩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又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婴孩的虚影便向着天空飘去,一瞬之间就没有了影踪。
超度?
这老头也太厉害了吧,举重若轻,行若无事,而且这个死婴还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死婴。
他做完了这些,附身将外衣脱掉,将那个婴孩抱了起来,脸上悲悯的好像要落下泪来,就仿佛是自家的孩子,转身向着我们来时的小路走了过去。
他走路的脚步极轻,像是踏着烟雾一样行走。
趁他转身的时候,我赶紧拉住疯道士,小声问他,“我们还不走么,他们快要追来了!”
疯道士摇摇头,指了指前面的老头,让我不要说话,意思是跟着他。
疯道士既然这么相信他,我也只好跟着,不过心里却惶急的不行。
老头走到茅草房门口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锄头,抱着死婴慢慢地走到了屋后的山坡,在一颗老松树下面,他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挖出来一个坑,将小孩轻轻地放到了里面,然后又用土轻轻地掩埋了上去。
疯道士看他做完了这些,也慢慢地走了过去,看了看地上刚堆出来的土堆,愤怒地说道,“这个孩子肯定也是他们弄死的。”
老头微微地抬头,“是谁?”
疯道士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是他们邪门的很,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邪教,而且现在还在后面追我们。”
老头眉头微微皱起,“现在还在追你们?”
疯道士还没回答,我答道,“是啊,我们一路被他们追杀,那些人能让死尸都起来行走,邪门的很,这个死婴很可能就是他们弄的,而且他们刚才还杀死了白纸门的门主。”
见疯道士对这个人那么信任,且越来越恭敬,而他对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敌意,我便抢着回答道。
老头的眉头越皱越紧,“让死人起来行走?那不是你们死人阁一门的秘法么?连朱富祥都杀了?天底下能杀了他的人,连两把手的数都没有,对手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当然不知道朱富祥是被奸徒陷害,然后才丧命的,不过我哪里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得也跟着摇摇头,不过我却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你是谁啊,怎么在这?”
老头看了一眼,“我是这眼圣泉的守护人,也算是张天师的后人,我当然在这,因为家里有要事,这段时间我离开了一阵子,没想到回来之后感觉不对,圣泉之中有一股极大的冤魂,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婴孩!唉,是我失职啊。”
原来是张天师的后人,管不得这么厉害,“他们为什么将这个婴孩投入这泉眼之中?”我再次问道。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我,看了一眼疯道士,“你认识这是什么婴孩么?”
疯道士想一下,吸了一口凉气道,“这样的邪法,莫非是鬼婴?”
老头慢慢点了点头,“正是啊!这些邪徒,想把这三江之地的人都沾染上戾气么?”
我不太明白他们说什么,这个死去的婴孩虽然恐怖,可也不至于把三江之地的所有人都沾染上戾气,口中就问,“什么鬼婴?”
老头叹了一口气,“这邪法原来中原没有,在东南亚一方有传闻,和他们养小鬼邪术差不多,将刚出生的小孩从母亲身边盗走,开始喂食鬼奶和人血,等他周岁之后再将其掐死!”
“什么鬼奶?”我回头听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追上来,就不解地再次问道。
“在哺乳期死去的女人,人虽死,但仍能哺育孩子,只是这时候再哺育出来的小孩都是鬼婴。”
解释完这个老头又接着讲,“掐死之后将其尸体装入小悬棺之中,葬在厉鬼出没的坟地,最好是葬在冤死之人的棺材之上,这样尸体饱受怨气侵袭,七七四十九之后起棺,若此时鬼婴魂魄未被阴风吹散,未被厉鬼吞噬,挖去其双眼,以邪法锁住魂魄,将毛发放入八字盏义之中,则就变成了鬼婴大王!怨毒极重,一般人根本无法将其降服!”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望了他一眼,心想不能降服你也降服掉了?他也感觉到了,“他的大部分怨气都散入了这个泉水之中,这才被我容易制住,要是我再晚两天不来的话,这圣泉连着三江一带的地下水,估计这附近的所有人都会神智受损,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说完这些老头领着我们往茅草房走,我犹豫的问道,这鬼婴这么厉害,埋在这儿没事吧?
老头嗯了一声,没事,松树最镇压邪物,况且这一株松树,见证过张天师在这里得道,小小一个鬼婴,放心好了。
疯道士被恶鬼咬伤之后乏力,这时候有一个小坡,他迈步前行的时候一个踉跄,我伸手拉了他一把,他这才上来。
老头慢慢地转身,问我们怎么回事,我将身死八门阵的情况讲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看起来来头不小,你先进来喝杯茶吧。”
说是进来喝茶,倒的却是冷水,他拿出来一张符和手指在里面搅了一搅,疯道士接过来微微愣了一下,便坦然不疑地喝了下去,但那老头却没有请我喝。
疯道士喝下去之后,老头盯着他问道好些了么,疯道士攥了攥拳头,似乎在感觉劲力,掀开胸膛一看,白白净净,那些被恶鬼咬伤的青痕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