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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嗯,王师傅,向您借点东西,我回去招魂试试。”虽然王师傅用各种土方法已经试过了,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道法比土方法要好用很多,很多土方法招不到的魂,道法却可以。沐雪的沉睡不醒,但是身体机能却没有下降,虽然现在只是靠点滴来维持身体所需的营养,但是她的脸色依旧红润,就好像只是刚刚才睡着了一般。
我拿了王师傅的符纸和画符用的笔墨砚台,然后又借了一些贡香红烛纸钱和贡品迅速的赶回了家里,回去的时候,家里的亲戚已经少了一些了,我直接跑上二楼房间,也没有避讳爸妈,拉上窗帘就开始用道法招魂。
我知道沐雪的八字,而且她本人就在我身边,我还有她的头发,所有的条件都具备,如果还是招不回来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跑魂了。
在我做法之后,事实证明这真的不是普通的跑魂问题,因为从招魂阵上给出的反应来看,沐雪的魂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她的魂魄不在阳间。
又在沐雪身上测了一下灵异反应,也排除了有阴魂附体的现象。
如果说沐雪的灵魂去了阴间,那想要用这些方法招魂上来确实比较麻烦,至少我现在的能力是办不到,当初师娘给师姐当魂替,后面师父迫不得已下去把师娘的魂魄抢了回来,我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要我下阴我都办不到。
想到下阴,我看了看旁边的师姐,师姐也正好看向了我。
“师弟,要不然我下去看看?”师姐主动说道,她也明白了沐雪的魂魄并不在阳间。
我点点头说道:“好,师姐,你看看沐雪的魂在不在下面,在下面做什么,不要冲动抢魂。”
师姐嗯了一声一边准备下阴一边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抢魂,那是师父才办得到的事情。”
师姐下阴也很快,只有十多分钟就上来了,她一上来就喝了一大碗水,缓过来之后她说道:“沐雪的魂也不在黄泉路了,我一下去就到了黄泉路的尽头,我也没有办法在往里面走了。据我推测,沐雪的魂魄已经已经过了黄泉路了。”
师姐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过了黄泉路?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她阳寿还没过完,身体机能都还没消散,魂魄怎么下去阴间那么深呢?
“师弟,对不起。”见我沉默不语,师姐小声的说道。
我说:“没事,谢谢你师姐,我知道了。”
“师姐师弟?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妈妈疑惑的问道。“你们说的黄泉路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沐雪已经没救了?”
“爸,妈,我们都是道士,专门和鬼神打交道的,相信你们也有听说过道士和鬼魂。”我直接说道,“沐雪昨天晚上才发病,医生却一口咬定说发病好几天了,那是因为沐雪的生魂离开身体时间太长导致的。刚才师姐下去阴间也证实了沐雪会阴间被带到下面去了。”
我说这番话,爸妈先是很惊讶,但是这话是他们亲生儿子亲口讲出来的,他们不得不信,好在回来的时候我叫铁蛋收走了我身上改面貌的阴气,要不然他们肯定把我当神经病给骂出去。
“你是说你妹妹魂魄已经下去了吗?那为什么人还没断气。”我爸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魂魄,是生魂,也是魂魄的一部分,我不知道发生这个情况是什么导致的,不过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晨啊,你要做什么?也要变成鬼吗?”所谓知子莫若母,我妈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借坡下驴的说道:“是的,爸妈,这次回来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的阳寿马上就要过完了,明天中午我就要死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而且我会努力去寻找沐雪的生魂。”
“什么?”最先说话的是师姐,“师弟,你开什么玩笑?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明天中午就要死了是什么意思?晨啊,现在你妹妹昏迷不醒,你可不能再丢下妈妈不管了啊。”我妈明白过来之后哭的更加大声了,她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而我爸整个人都已经待在那里了。他浑身发着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笑着看了看师姐,拿出伞,把铁蛋和虞冰青喊了出来,他们两个就是鬼,让我爸妈见见虞冰青和铁蛋会让他们更加容易接受。既然这是既定的事实,那就要让他们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爸,妈,我死了之后会变成她们这样的鬼,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并没有离开。”

第二百零一章:阳寿将尽为三楼的皇冠捧场加更
爸妈在看到虞冰青和铁蛋之后,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多的震惊,反而是一阵沉默不语,脸上的悲伤越来越浓郁,似乎想要出言阻止,但是又找不到说辞,因为这个领域他们完全不懂。
师姐很想说话,但是被我的眼神制止住了,这个时候突然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显然是最好的时机,这种事情我没想隐瞒,没别的原因,就因为我在乎她。
到了晚饭的时候,家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他们都为沐雪担心,尤其是外婆和爷爷,后面我和他们二老解释了很久,并且保证沐雪过一阵子就会醒,这才让他们安下心来。
本来打算当天晚上就回去田婆婆那边的,后面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而且前途未卜。心中突然觉得时间异常的珍贵,那天晚上我和爸妈聊了一个通宵,一直聊到早上五点多,聊小时候,聊沐雪,聊我学道的起因和见闻,聊我对于生死的看法,也聊我明天会死,我为什么会死,尸体大概晚上运回家,叫爸妈准备棺材帮我料理后事。
料理后事是个沉重的话题,即使我用了很无谓的语气笑着来说这件事情,爸妈都默不作声,我妈说想和我一起去,陪在我身边。这个想法被我拒绝了,如果她一起去,现在肯定会出现控制不了的场面。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几个母亲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呢?
这一晚上,我基本上算是把我爸妈给说服了,他们接受了我的想法,虽然有不舍,但是也赞成我为了师姐和虞冰青还有铁蛋她们牺牲自己的性命,其实都能理解,这种要么死三个,要么死一个,要么死四个的选择题,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在家里吃完最后一顿早餐,我把我身上几乎所有的钱都留在了家里,虽然这不是我爸妈想要的,但是这却只是我所能给的。
爸爸找了一个车送我们到了县城里面,我和师姐马不停蹄的在县城里面包了一台车前往田婆婆所在的县城。
这一路走来,师姐几乎没怎么和我说话,我知道她在怪我,所以一路上我尽量的在逗她开心,到了后面,她似乎也理解了我的处境,也没有再和我争辩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的手臂,眼泪偷偷的流,不过她没有哭出声,也许是怕给我造成什么心理负担。
那天的车开的特别快,只用的三个多小时就开到了田婆婆所在村子的村口,师姐叫司机停下车,说想要和我走走。
下车之后,师姐突然调皮的说到:“师弟,你说如果我们能有个一儿半女那该多好啊。”
我被师姐说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她怎么会有这个念想的,但是这个念想在我这里是很不能接受的,入股欧震的有个一儿半女,那就是害了她一辈子。这个责任我担不起,也不想担,她的真命天子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的人。
“师姐,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他比我好,比我更加会懂你,他陪你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我紧紧的握着师姐的手,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很妒忌那个男人。
“可是他却不一定能用性命来保我周全,他也会叫刘匕,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师姐好”,就算他背着我,我也不能安稳的在他背上睡着...”师姐的话语越来越悲伤,她这段话说了很长,每句话都概括着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我们虽然没有华丽无比的浪漫和生死与共的经历,但是我们的每一次眼神的交流,都能让彼此感到很温暖。
一路走来,我几乎一言不发,师姐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像你一样给我十足的安全感,你知道吗?在泰国的时候,我就算被抓了关进了那地狱般的山洞里面,我都没有任何的害怕,我知道你会来救我,而且一定会把我救出去。和你在一起,我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担心,因为师父走后,你就是我最大的依靠。”
师姐用这些平凡的话诉说着她所有的不舍,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她所有的依恋,她虽然是我师姐,但毕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她也有着和她外表一样柔软娇柔的内心。
到田婆婆家门口的时候,我拉住了师姐,师姐疑惑的看着我,我鼓起勇气紧紧抱她拥入怀里,她说了这么多,我能回应她的只有一个紧紧的拥抱。我欠她的太多,多到我一见到她就会内疚。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用一句比较狗血的话来说:“多么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可越是这么想,时间就过的越快,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
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准时走进了田婆婆家的门,田婆婆自己的房间的门敞开着,而王思琪不在家,应该是被田婆婆支开了。
我和师姐一走进田婆婆的房间,田婆婆见我们走进房间,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真希望你不要出现。”
“呵呵,田婆婆,该来的还是要来,该做的我不能退缩,麻烦您了。”我笑着走了过去。
房间里面,除了之前那一张圆桌之外,还多了一把斜靠在墙上的长长的木梯,这木梯很长,与地面形成的斜角也比较小。木梯的底部已经差不多架在了屋子的中间了,离墙有三四米远,木梯下面有一块长宽约两米的红布。
木梯的最上面挂着一个很粗的绳套,绳套很短,有点像电视里面那种用来上吊的绳结。木梯的下半部分,同样缠着一段绳子,这绳子要短一些,只是随意搭在梯子上而已。
不会是要我吊死吧?我心有余悸的想着,吊死这死法也太难看了,死法难看倒无所谓,关键是这样吊死可能会属于自杀,如果自杀的话,那魂魄就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绝对不会作为一个自杀的阴魂进入阴间,那样别说逃出来了,能不能轮回还是另外一回事。
“小伙子,我们不得不开始了,如果正午时分不把母蛊杀死的话,子蛊就会发作,到时候就麻烦了。”田婆婆见我盯着绳子发呆,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嗯,田婆婆,不会是自杀吧?”我一边走向那把梯子,一边问道。
田婆婆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自杀孽障重,我怎么可能让你用这种方法呢。”
我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来吧,田婆婆,我应该怎么做?我要爬到梯子上面去吗?”
田婆婆说道:“先不用,你躺在红布下面,我们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好的,”我说着便趟了上去,对着师姐说道:“师姐,我去了之后,我的所有东西都由你保管,我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回来找你,还有联系一辆可以运尸体的车,把我运回老家。”
师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的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似乎要把嘴巴咬出血来一般。
“师姐,要不然你去外面等吧。”这种事情对师姐来说太残忍,她不需要亲眼来见证这些。
师姐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陪在你身边,你放心,我想的明白,不会给你添乱。”
我点点头...
“把鞋子和袜子脱掉,仰面躺在红布上面就行。”田婆婆一手拿着一个蛊罐,一边说着一边把蛊罐放在地上。转身又在圆桌上拿了两个蛊罐。
我坐在地上的红布上,开始解鞋带,师姐慌忙走过来,发着抖的手给我解开了另外一只鞋的鞋带......

第二卷:死亡是最刺激的旅行第一章:断头斩蛊
脱下鞋子之后,田婆婆拿出一个用来研磨药粉的罐子,她把里面放进了一些雄黄,蒜子,菖蒲,然后又放进了一些黑色的粉末,用生水不断的搅拌着。
她一边搅拌一边说道:“我等下会从你的中指和中脚趾各下一个蛊,这四个蛊会配合体内之前你喝下的水蛭把那个母蛊逼到你脖子的食道处,我研磨的这些东西用来封闭你的七窍,你也需要含住一大口,为了防止母蛊蹿逃上你的头部。”
我嗯了一声说道:“最终是准备把母蛊逼到我脖子食道里面对吗?”
田婆婆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问过那个道蛊双修的朋友,他说食道对人对魂来说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要想杀死母蛊,在食道中杀死是把握最大的。”
“怎么杀?”师姐突然问道。
“用刀”田婆婆说着便转身走到一个木桶旁,从里面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将近半米长的柴刀,“这把柴刀我磨了两个时辰,用白头翁、独脚莲、透骨硝浸泡了六个时辰,能够一刀杀死母蛊。”
听到田婆婆这翻话,我不禁苦笑了一声,终究还是逃不出小秋做的那个梦,她说她梦到我死了,而且脑袋和身体分开了,黄婆婆的这个法子,不就是要用刀砍掉我的脑袋么?对了,还有我之前的那个梦,两个蛊虫打架直接撕断了我的脖子......
真没想到,在这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断头这么一说。
“田婆婆,你的意思不会是要砍下我师弟的脑袋吧?既然已经把母蛊逼到脖颈处了,能不能只划开母蛊所在的位置?”师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她肯定接受不来我的这个死法。
田婆婆说道:“不行,母蛊狡猾,不会在皮肤表皮停留,它定然只会藏到脖子里面的食道中,而且食道是身体和魂体都相对脆弱的地方,我会用药引把母蛊引到食道处,而且这种母蛊是阴蛊,如果不彻底斩断脖子,它会借助魂魄隐藏起来。”
听完黄婆婆的话,我只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怕,我曾经打散了很多没有轮回路的怨魂,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被我用法鞭隔断了脖子,我知道那是最直接的方式,我也知道那种情形是有多么的让人恐惧。
如今我也要落得这种下场,难道这就是以我之道还施我身?
师姐也被这种杀母蛊的方法惊的不敢说话,她只是止不住的留着眼泪,他突然蹲下抱着我的头,哽咽的问道:“师弟,你怕吗?”
我强作镇定的摇了摇头,开着玩笑说道:“不怕,结果都一样,用什么样的方式并不重要,不用把我大卸八块就行,而且只是割断脖子而已,并不会影响我英气逼人的长相。”
“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师姐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师姐,我的帅头落地之后,等田婆婆清理了母蛊,你要第一时间把我的头放回脖子处,并且要想办法固定好,要不然我的魂魄剥离出来会很难受。”我继续打趣说道。
田婆婆接过话茬:“放心吧,我会用蛊把你的头和身体重新链接好,虽然会有一条缝,但是不会很明显。我的蛊虫也会封住你的动脉血管,不会流很多血。”
“那就好,谢谢田婆婆,师姐你看,并不可怕对不对。”我伸手摸了摸师姐挂满泪水的脸。
师姐只是横了我一眼,搂着我的脑袋的手越发的用力。
“师姐,你想闷死我啊。”我开着玩笑说道。
“闷死算了,总比被砍头强。”师姐嘴里说着,手却松开了我的脑袋。
几分钟之后,黄婆婆拿着一把皮尺说道:“小伙子,你身体绷直躺下来。”
我照做,黄婆婆把皮尺一端交给师姐,叫师姐固定在我脖子上,然后拉开皮尺到我的脚踝处。她记下了长度之后就从旁边推过来一个简单的架子,这个架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有点像用来织布的。
她把架子靠墙固定好,架子中间是空的,两边分别绑着一条中间有缝隙的木条。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个木架子是用来固定那把锋利柴刀的。
“小伙子,等下我会在你的四肢下四个蛊虫进去,这些蛊虫二十分钟之后会发作,发作之后会麻痹你的全身,你也不会有痛感,在这二十分钟之类,你要自己爬上楼梯,然后把双脚套进上面的绳套里面,把你的身体放下来,垂直吊在木梯下面。”田婆婆说道。
“好的,田婆婆,下蛊吧。”我直接说道。
田婆婆点点头,打开了刚才拿过来的四个蛊罐,这每个蛊罐里面都装了一只蛊虫。
田婆婆把四个蛊虫风别从我的四肢下进了我的身体,然后赶紧又从桌子上面拿了另外一个罐子,这个罐子里面不是蛊,而是那种黏黏稠稠的类似药膏的东西。
她把那东西在我的脖子上吐了厚厚的一圈,一边涂一边解释道:“这些融合了种蛊尸体的药膏是用来吸引母蛊的。而且有了这层东西,母蛊就不能逃进你的魂魄里面了。”
“嗯,田婆婆,谢谢您。”我感激的说道。
“小伙子,你很勇敢,你的朋友们很有福气。”田婆婆收起那些药膏。
这句话似曾相识,想起之前那个算命先生和我说过一句话,“某种方面来说,你刚才已经算死过一次了,至于我说的后福嘛,和你无关,和你身边的人有关,你的命还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