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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少爷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我说:“没事,你刚才说的我父亲和我母亲是你介绍的,这是怎么回事。
大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磕了磕旱烟斗说:
“我记得好像是,1982年你父亲刚退伍回来,那时候公检法没人去。
当时那个年代响应国家号召,退伍回来的军人挤着头进国企,工人坝子自豪荣誉呗。
当时你爸想去阳北市第六钢铁厂,你爷死活不同意。
一心想让你父亲接他的班!
你爸第一天进殡仪馆报到就闹情绪。
当时我是咱阳北市的殡仪馆的火化工,你父亲是我带的学徒。我和你姥爷秦馆长关系不错,你母亲艾冰都快三十岁了,还是个老丫头。无数次相亲,对方一听艾冰是殡仪馆的仪容师,掉头就跑。
那时候,我通过几个月观察,你父亲人老实,勤快,就是性格有些内向。
我就从中间牵线撮合这对姻缘。
后来你姥爷退休后,殡仪馆来了一个姓刘的馆长,大爷说到这:”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从语气上听,他肯定和新来得刘馆长有仇。
大爷接着开始骂娘说:“吗拉个比来,刘馆长个子不高官架子怪大,刚来就实行什么,一瓶酒一包烟下岗制,我老丁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tm喜欢喝两口。
那天一个老朋友从四川回来,给我带了几瓶沱牌大曲,我就在锅炉房里,抿了几口。
那天下午刘馆长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开什么礼仪廉洁会,我这人脾气直,听不惯刘馆长那官僚主义作风,就和他顶了几句。
刘馆长开始借题发挥,说我受贿群众酒,喝酒上班,吃拿卡要给我上纲上线,在火化室现场找到我没有拆封酒瓶,非逼着老子写什么检讨。
天地良心我老丁就是再穷,也没有收过人家办丧事群众的一包烟。
就因为这事我被开除,我当时不服气就去民政局闹了几次,我一个工人哪斗过他们。
后来民政局的领导也被我缠烦了,就把殡仪馆的外包拉尸体的活承包给。
我现在干的这活,看天吃饭。一般难处理的尸体,天灾**殡仪馆就会让我去处理,拉回去一具给个一百两百的。
这不雪下那么大,路面结冰就接了一个大活,一对夫妻进城办年货。
开着一辆摩托三轮车撞倒石阁桥路边的石墩上,夫妻俩挤的死死的。
大爷话刚说完,我就看见殡仪馆的巨大的牌子,随后大爷把拖拉机停在殡仪馆门口说:
“到了,你回去吧!
我挽留地说:“丁大爷,谢谢你,走中午到我家,喝两杯。
丁大爷谢绝说:
“刚回来,和父母好好聚聚,这两年你妈过的太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回去吧!
随后大爷开着拖拉机,进了殡仪馆大门。
我刚走进殡仪馆家属院小区,曹大爷望着我,一时间竟没有认出来,我说:“曹大爷,怎么不认识我了,曹大爷这才慌过神说:
“冰冰,你回来了,我的孩子啊,你看你瘦的,脸都变形了。怎么大冷天刮个光头。
我开玩笑地说:“刚放出了,不刮光头监狱不让我出来。
曹大爷把我拉进门岗室说:
“孩子,外面冷,我去喊你妈。
我说:“不用,不麻烦你了,我在等她下班。
曹大爷头也不回的慢跑出了家属院。
我望着曹大爷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动,同样又感慨万千,我二叔二娘一家对我还不如个看大门的邻居。
曹大爷是阳北市北部阳瓷县人,那时候曹大爷妻子难产,在当地一个卫生院生产,助产医生见曹大爷的妻子,十几个小时生不下来,就让曹大爷转院去阳北市县医院。那个年代没有现在交通那么便利,要不曹大爷妻子和儿子不会死。
曹大爷就拉着自己的架车子,从阳瓷县走了一夜到阳北县医院,等到医院时曹大爷的妻子已经不行了,医生说:“孩子是个男孩,活活撇死了”曹大爷等安葬妻子后,就没有再回家,象乞丐在阳北市游荡。
1998年发大水,连绵不断的暴雨施虐着阳北市,有人报警说东城墙发现一具男尸,当时殡仪馆的车就把他拉了回来,曹大爷在停尸走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锅炉工蔡大爷发现他手动了一下,就报告我姥爷。
我姥爷当殡仪馆的馆长,他二话不说,就派人把曹大爷送到医院。
后来曹大爷挺仗义,从医院回来后,就来殡仪馆干杂活,因为曹大爷有风湿,我姥爷就把他安排进家属楼看大门,正式编制和其他工人的待遇一样。
曹大爷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看了几十年大门。
是个老好人热心肠,谁家如果有事只要喊他,帮忙没二话。
没过多久我母亲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一见我就把我抱着怀里,哭的死去活来。
“冰冰,我儿子,你终于回来了,妈妈不是在做梦吧!。
母亲生怕我跑了似的,双手捧着我脸,泪水顺着她的皱纹缓缓而下,黑发中长出的白丝,显得是那么刺眼,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倔强的泪水,“妈,是冰冰,冰冰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
我抱着母亲,那一刻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血缘的融合。
随后我父亲走进来,默默地抱着我和母亲,他一句也没说,我总以为父亲是个不善言表铁石心肠的人,那一刻他同样也没有忍住,他抿着嘴抬头望着天花板,那表情象仰着头,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似的。
他的手一紧抓着我的肩膀,这是我张那么大,见到父亲最真实的一面。
曹大爷站在一旁眼睛湿润了。随后我父亲搂着母亲和我,一家三口回家。
那天母亲给我做了一桌子我喜欢的菜,父亲破例喝了我记事起,唯一一次酒,两杯酒下肚,他满脸红光,他很高兴,话渐渐多了起来。我母亲一直往我碗里夹菜。
我一口咬着肥肉,说:“爸,下午我想去看奶奶和爷爷?我父亲夹菜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了下去说:“你奶奶爷爷去世了!
第五十二章父亲的感情流露
我寒着脸目光盯着父亲那僵硬的表情:
“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父亲长叹一口气,有些心力交瘁地说:“哎,你出事的那天,其实你奶奶躺在堂屋里,她什么都知道,你这边一被警察带走,你奶奶就断气了,当时全家都乱套了。
第二天我去派出所看你时,你二娘就带亲戚去家里闹,说你二叔被你打死了,你爷爷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没有熬到你奶奶的五期坟也随之去世。
你爷爷出殡那天,你五姑娟子跟你二娘打了起来,你四姑和你母亲也被打了。
后来你娟子去去监狱看你,监狱说你现在思想不稳当不予申请。
这不,前几天曹局长去殡仪馆找我,把你的情况和我说,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二娘的父亲冯斌杀了你二叔,你是被冤枉的!冰冰这两年你受罪了。这事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做事想想后果,你这孩子从小被你妈宠坏了,什么事都依性。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真后悔把你送到武校上学,应该上高中,上大学。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韩建国一辈没干过抹良心的事,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我给父亲倒了一杯酒我说:
“咬着牙,爸!你说的话我会牢牢记心里,是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爷爷奶奶,父亲打断我的话,真情流入地说:“坚强点儿子,别哭了,男人留血不流泪,老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这两年我一直在反思。
那天在监狱你说的对,我对你和你母亲太过于冷漠,如果不是我冷漠,你的性格也不会变成这样!给爸爸一次机会,我会改。
父亲说到有些哽咽,随后他整了整情绪,拿起酒杯说:
“来!儿子,走一个
”这时候我妈说:“等一下,咱一家三口不带我算啥意思。
我看着母亲哭红的眼睛,二话没有就给母亲斟了一杯,我父亲关心的望着母亲说:
“艾冰,你没有喝过酒,算了,我替你喝。
母亲把父亲的手推开说:
“,今个!儿子回来,我高兴,喝杯就咋了,就是三步倒我也喝,这杯酒我一定要喝。
母亲话一说完,扬起脖子一口气猛咽了下去,随后母亲捂着嘴呛的脸通红。
我和父亲面面相窥地笑了笑,把酒喝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母亲去开门,我和父亲继续喝酒,我听见母亲问:
“飞翔,老蔡你们俩怎么来了?
“呵呵,少爷,今个回来你也不说一声,我当叔的不能过来看看吗?这孩子是我,从小揪着小鸡子长大的,我不来,说的过去吗?
母亲急忙招呼王飞翔,和蔡大爷进屋。
王飞翔一见屋子里一桌子菜,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拉个椅子一屁股坐下。
蔡大爷一边数落王飞翔,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瓶酒,说:“飞翔脸皮厚,空着俩爪子借看冰冰的名义,混吃混喝来着。嘿
嘿,艾冰,我可是拿着东西的啊!
王飞翔撇了一眼老蔡说:“建国,俗话说老不要脸的,其实说的就是老蔡,这酒我也出了45快钱呢?
我父亲知道他俩个平时喜欢斗嘴,就说:
“哪那么多废话!今个来就是喝酒的,你们还带着酒,这不是打我脸吗?
王飞翔说:“你平时又不喝酒,我不是怕到你家没酒喝嘛!哈哈。
我母亲说老蔡,:“你站着干什么,来,快坐。
随后我母亲说冰冰,你去喊曹大爷,我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我一下楼就碰见曹大爷和邢睿,我纳闷说:“曹大爷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曹大爷笑着说:“她是大骨堆的社区民警,每个月都来宣传防火防盗,这不邢警问我:“你住在哪,我不就把她带了。
我有意把邢睿凉在一边说:“曹大爷,对了,我爸找你有事,在家等着你呢!你先去我家!
曹大爷说:“呵呵,你小子少骗我了,我刚才看见王飞翔和老蔡提着酒去你家,呵呵,你小子。
曹大爷笑着往楼上走。
在楼道里我盯着邢睿意调地说:
“邢警官,这哪门子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把我扔在三浦镇了吗!你那中指竖的不错,中指细长挺直,动作标准,比日本动作片东京热电影里的人物更规范标准。
邢睿显然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啥意思。她双手背着后面说:
“我把你扔在三浦镇让你走着回来,是想让你好好想想,对女孩要学会尊重。我撇了一眼邢睿说:“尊重,天那么冷,把我扔在大马路上自己跑了,我现在冻的头皮都是麻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尊重。我就算是你管辖的刑满释放人员,你也不能鄙视我对我竖中指吧?
邢睿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她甩了一下头发,整了整发髻上的积雪,一股淡雅的清香袭来如此如醉,那动作自然洒脱,透露着一种女性随意自然的美。
也许我几年没有见过女人,那一刻我竟然有些恬不知耻的心动了。
随后邢睿把手提袋里面的牛皮纸袋子递给我说:“这是你忘在车上的东西,现在完璧归赵,今天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对女孩,特别是警察一定要注意,女孩心细如针,报复心很强,说不准哪天刺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