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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阴差回答:“忘川河以东才是真正的阴司,我们在忘川河的西边。从来没有过去过。我们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合着阴司这么复杂!
等了一阵,终于快轮到我们了。
不过前面这会儿却出了一些意外,一男子到三途河边后,河水流速加快,说明罪孽深重,自知到了阴司没有好结果,便挣脱阴差束缚准备逃跑,才刚转身,就被阴差一脚踢入了三途河中。
连半声惨叫都没有,那男人鬼魂化成了红色,成了三途河的原料。
我喉结蠕动几下,想到他们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了,肯定是要把我推入三途河中,刚才那场面又不是没看到,下去铁定没有活路了。
环视一下四周,连趁手的武器都无法找到,看来真的是命已休矣,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嘿,该我们了。”阴差这会儿开口说了句。
我恩了声,缓慢向前。布帅来技。
到了三途河边,俯身看了看,三途河水丝毫不改变,说明我是非善非恶之人。
早就做好准备,在我俯身看时,身后阴差的手缓慢伸了过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我猛然起身,抓住想要推我下去的那两个阴差的手,将他们丢入了三途河中。
另外六个阴差马上上来,我再扯下一个,之后五人变得谨慎起来,不再贸然过来。
我见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不再跟他们动手,夺路而逃!
一路狂奔,背后阴差疯狂追赶,终于到了之前所经过的一处贴墙,从洞口而过,到达黄泉路,再从鬼门关出去。
出去一阵迷糊,再睁眼看,却在一处荒野之中,这地方我也认识,上次救张嫣时候来过这里,奉川县城周边的土地庙。
这会儿阴差估计也要追过来了,就没多做停留,快速返回赵家。
我是在睡梦中被勾引魂魄的,无人知晓,返回也更没人知道,就没有惊醒他们。
回魂后,起身出门找到靳寒,靳寒果真在赵家别墅周围,见到他后问:“阴差可以在阳间抓活人吗?”
靳寒回答说:“可以,但是手续很麻烦,需要判官判定活人非死不可,再发令给司殿,司殿给城隍,城隍委派阴差前来勾魂。”
这事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判官参与,但是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再想勾我的魂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靳寒虽然是阴差首领,但是并不是奉川这边儿的,所以没有什么话语权,同是阴司的人,他没帮着抓我已经很不错了,也就没有过多地指望他。
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有必要通知给陈文,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钟,本以为他不会接听,不过铃声只响了三秒左右,电话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陈文的声音。
我将事情说了一遍,陈文听后回答:“看来有人跟奉川司殿沟通过了,阴司那边你不用管,你跟孙静阳第一次过招,结果怎么样?”
说起那事儿,收魂过程中的那个道观也透露着诡异,包括何前进。
又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陈文,这次陈文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好久之后才说:“输赢不要紧,至于那道观,我所有耳闻。你爷爷曾经在那道观里面呆过,何前进是江南流派那边的人,过来之后跟你爷爷起冲突,最后阴司插手,你爷爷成了阳间巡逻人,何前进被阴司带走,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放了。”
我问:“那一对姐弟呢?”
说道这儿,陈文语气有些沉重:“当初王祖空带你去道观找我之前,有人曾经拜托我帮忙找一对姐弟,因为先处理你的事情,回来时那对姐弟的长明灯已灭,就没有再处理。那对姐弟应该就是何前进害死的,有机会替我向那对姐弟道个歉。”
我恩了声。
原来那对姐弟和陈文还有这样的瓜葛,不过归根结底说,陈文因为我的事情才没有及时去营救那对姐弟,导致那对姐弟死亡,应该是我对不起那对姐弟才是。
心说不知不觉中,我还造下了不少孽,只是自己没发觉而已。
在沙发坐了一阵,听见张嫣开门的声音。
张嫣和我分开住,开门后,揉了揉眼睛,满脸困意到了我屋子边上,静静打开房门看向里面,见我没在里面,立马惊醒,猛转身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我,这才支支吾吾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被子盖好没。”
我笑了笑:“这么贴心怎么得了,以后舍不得你去投胎了怎么办?”
张嫣面色微红,并没回答我这问题,站在楼上与我对视起来。
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太过稀少了,正因为稀少,所以才珍贵无比,难以抵抗这眼神的诱惑,站起了身,张嫣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进入屋子之中。
我笑了笑,心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等到早晨,张嫣第一个起床,进入厨房忙活起来,赵小钰随后,衣衫不整下来,有气无力说了句:“早上好呀。”
说完洗漱起了,整个早上都在蔫和萎的状态下度过的,早上赵铭回来与我们一同吃早餐,早餐期间,赵铭对赵小钰:“什么时候去观里?”
“吃完早饭吧。”赵小钰说了句,然后看向我,“陈浩也去。”
听赵小钰说过,每年到了她奶奶忌日,她们一家人都回去道观还愿,因为当初他们就是在道观各自许愿,一个要在金钱方面成为人上人,一个要以法安邦。
他们的愿望都在往正方向走,还愿也是必须的。
今天就是她奶奶的忌日,我反正没什么事情,再加上薛玉在虎视眈眈,就答应跟着一起去。
饭毕收拾一阵,由赵小钰开车,一行人到了上次我和张家比试的道观。
到了这道观,他们都虔诚得很,我也被赵小钰强行拉去上香许愿,原因是,真的很灵!
许愿后,赵铭找到观主,谈捐善款的事情去了,我和赵小钰在道观四处转了起来,道观三清殿旁边有一抽签的地方,我又被赵小钰拉去抽了一支签。
抽完把签给戴眼镜的老道士,老道士随后在面前一本《麻衣相法》翻阅了起来,大概过了一分钟:“把你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生辰八字不能乱给,就犹豫了一下,老道士说:“我算命知道的生辰八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不会害人。”
我这才把这些信息给了他。
老道士看后念了一阵:“乙丑日丙子时生,身体虚弱,衣禄一般。年月支是酉申,官至御使。最怕丙寅、己未、甲戌、己丑等月,主行凶受刑而死。从三命通会来看,你身边有丙寅月所生之人,也有己未月所生的人,要小心你身边你身边这两个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工厂怨鬼
我对身边的人出生日期并不大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我从来都对算命的事情很不屑,要是真的能算命。为什么不算算自己。
“算得准吗?”我问了句。
老道士说:“算命就是四分推理六分天意,没有绝对准的,不过是告诉你们一种可能性而已。我也知道你心里再问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算命,相术界都知道,算命莫算己。算己死无疑,所以我们不会给自己算命。”
我哦哦点头,这话倒是说得挺有深意的。
但也没准备继续在这里听他的推测了,给了一些钱,起身将要离开时候老道士说:“你是陈怀英的孙子?”
我愣住,不过转念一想。我以前来观里比试过,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是陈怀英的孙子,他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恩了声。
老道士继续说:“陈怀英英名了一世,糊涂了一时,可惜了。”
我犹豫了会儿,问:“这话怎么说?”
“刚才跟你说让你小心的那两人,一个是你奶奶,一个是陈文。陈怀英糊涂一时就糊涂在娶了你奶奶,命是上九流的命,却被你奶奶拉成了下九流。”老道士煞有其事地说。
听起来他跟我爷爷很熟悉,不止是我爷爷,跟我奶奶也熟悉得很。
不过他说的话我有些不大乐意听了,什么叫我奶奶把我爷爷拉成了下九流?他们俩之间的感情直到现在还在村里流传着,至少在我眼里。他们之间是恩爱至极的。
就说了句:“我爷爷奶奶感情很好,不管上九流还是下九流。都没什么关系。”
老道士摘掉了眼镜。从面前这本《麻衣相术》里面取出一张老照片,是我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虽然当时拍摄技术并不是很好,但是瑕不掩瑜,奶奶看起来着实楚楚动人。
我奶奶叫韩杰英,我爷爷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不少,但是关于我奶奶,我知道的却并不是很多,听爷爷说得最多的就是,公1社化那会儿的事情。
其中一件就是,那时候需要挣工分换米饭粮食吃,那个时候我爷爷是家里主要劳动力,因为家庭拖累太大了,实在熬不过来。奶奶因为心疼,晚上偷偷去摘了几棵玉米准备煮给爷爷吃,却被大队发现,把我奶奶狠狠打了一顿。
爷爷每每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发笑,很温馨的那种笑。
老道士听后笑了笑:“演戏,都是演戏,你奶奶演了几十年,你爷爷跟着演了几十年,倒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你奶奶这种人,就应该永生永世永堕阎罗,再难超生。”
听到这儿,我怒气上头,捏着拳头微微发颤,走过去敲了敲桌案,说:“牛鼻子,别侮辱我爷爷奶奶他们。”
老道士丝毫不惧:“是不是侮辱,很快就有分晓了,我还没瞎,很早开始就注意你奶奶了,你去问问她,陈怀英为什么会变成行尸?再问问她王祖空为什么会死?最后再去问问她,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见他说完了,我咣当一下把这桌子给他掀翻,指着老道士鼻子说:“你可以闭嘴了。”
道观里其他香客和道士都看着我,赵小钰拉了我一下,示意让我冷静。
老道士却叹了口气,不死心继续说:“我劝过你爷爷,让他早点处理掉韩杰英,他不信我的,沦落到这个地步,算是活该。”
我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赵小钰拖拽着我离开这里,上车后给赵铭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先把我送了回去。
爷爷很早就离开了我,反之奶奶给我的印象是最深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奶奶都不可能是那个恶人。
回屋思索一阵,想起刚才因为太过生气了,竟然都没有问他这样说的理由和证据,不过也不想问,我奶奶已经死了,以前的事情不管是怎么样的,都不重要了。
当天下午,马文生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去时见一男人坐在马家客厅里,我到后马文生对我说:“这是以前你们村子里的人,很早就搬到了城里,他遇到一些麻烦,刚好你能处理这些事情,就打电话让你过来了。”
这人我见着面生,并没有在村子里见过他。
男人见我打量他,呵呵笑着说:“我很早就搬到城里来了,那个时候你才两岁呢,记不得是应该的。”
之后聊天中得知,男人叫陈智源,年龄五十多岁,跟我们家有些亲缘关系,按照辈分算,我得叫他三爹,不过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并没有亲人见亲人的那种熟络,毕竟也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只是因为在同一个村子住过而已。
陈智源之后对我说了他的事情,本来他是来找马文生帮忙解决的,马文生打电话让我来帮忙。
他在奉川一处工厂上班,跟他同一个流水线的另外一个工人在前些天因为没有按照规定穿短袖,衣服被卷进正在工作的机器之中,之后整个人被带进去,在齿轮作用下挤压死亡。
他也因为这事儿直接辞职了,在他工友死亡七天后,他开始做梦,每天晚上都梦到死去的那个工友前来邀请他去喝酒。
当时流水线还有其他的几位工友,他们都做了同样的梦,有两个工友答应了死去的那人,说要一起去喝酒,从答应开始就重病不起,到现在还在医院呆着。
昨天,他又梦见那工友给他托梦了,邀请他去喝酒,说别人都答应了,只有他没有答应,不厚道。
陈智源即便是在梦中,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就斥了句:“你再来我就去挖了你的坟。”
那工友虽然走了,但是他却胆战兢兢,因为昨天晚上恐吓了死者,怕死者前来报复。
陈文记载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很相似,陈文记载的是十几年前煤矿爆炸的事情,跟这个很相似。
就问:“在死者死亡之前,你们是不是跟死者说过什么要一起出去喝酒的话?”
我这么一问,陈智源一愣,还真的点头:“说过,不过不是我说的,另外一个人当时在开玩笑,他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等厂里放班一起去喝酒,就算死了也值了。当时我们都答应了,是不是因为这句话他才找上我们的?”
就是这样了。
白天不说神,晚上不念鬼。天有眼,地有灵,有时候人心里所想嘴里所念,真的会变为现实,祸从口出,也有这样一层意思。布帅在才。
这跟人梦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之后一定会往那方面发展是一个道理的。
我说:“因为你们答应了他在死之前要去喝一次酒,他没等到那个时候,心里肯定不甘心,头七回魂夜后不愿意离开,难免会找上你们,你家住哪儿?晚上我跟你去一趟。”
陈智源连声道谢。
我随后跟马文生聊了一阵,因为白天那老道士的事情,弄得我情绪不是很高,也就没有说太多,聊完就跟陈智源一起去了。
陈智源只是普通的工薪阶级,家庭并不富裕,八十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
客厅还是老式的椅子,屋子上方摆布神龛,挂着一块红布,上面香烛还在燃烧,进屋后,他说:“这些天我一直在给他烧香,让他不要再过来了,但是没用。”
我笑了笑:“他要的又不是这些,你把香炉里面的灰撒在地上,准备几个杯子,放在窗台上,晚上他会过来的。”
陈智源嗯嗯点头,不过脸上有些恐怖之意。
我到陈智源的卧室看了看,从卧室的窗口看去过,见一老妇人正在对面楼房的窗子口盯着陈智源这边,我唤来陈智源,问:“对面那个老太太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