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七爷告诉我,这么看这些东西是跟我有缘,我也别急着研究出个结果了。索性,先都收起来,安放到一个妥当的地方,保管好之后。等到有一天,自然就明了。
这就像练功夫一样,功夫不到的时候,一切全都是谜。
功夫到了,一切便会豁然开朗,水落石出了。
七爷是高人。
看的确实是透,当然我也抹掉寻个究竟的心,然后由七爷帮我捧着这个水晶,我拿钥匙,一行人这就往回走了。
路上,七爷问我,这箱子,想不想出。
我问七爷,您给个价儿。
七爷说,这个东西,能有五斤多沉。这个要是新料做的,价格在六到七万之间。然后我这个呢,是老料,料子密度,油性,成色都比新料要好。这是其一,其二,这手艺精湛,锁扣,雕花,各个地方,做的都非常漂亮,一看就是宫里流出来的玩意儿。
这样的东西,就是古董了,能上讲究。
完了呢,这里面还装了这么个神秘的石头。
背后,还牵着这么隐秘的事儿。
这些乱七八遭的东西,每一样都能要上价儿。综合在一起,他一口价,给我八十万!
我说这个价儿行,可以接受。
七爷说,那咱就成交了,回京城,他就把钱打我帐号上。
听这话,我又问七爷,我说回去我要是想见这箱子怎么办?
七爷说,没问题,到青松茶社,提七爷名号,什么时候想见,咱什么时候就把箱子拿出来,摆到茶案上,看它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妥嘞!
就这么着!
我一口答应,荣师父凑上来骂七爷贪财,才给那么点钱。怎么不得凑个整,给一百个呀。
七爷说,那二十个是保管的费用。青松茶社的古董,请安保,装那些设备,这些不都得花钱嘛。
荣师父说也是,接着,她偷了个空跟我讲,七爷是真正有钱人。
她说七爷八十年代中期得了高人指点,四处借钱在京城买四合院,买地。
她说那会儿七爷穷啊,穷的家里真都快要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了,七爷老伴跟他闹,跟他打,孩子也跟他闹,亲戚,朋友,上门要钱的一大堆。
七爷却不烦,说你们不用急,你们等,等
等了十年。
七爷过了十年的苦日子。
十年后。
七爷发了。
借七爷钱的人也发了,七爷不仅还钱,还利滚利,驴打滚式的还钱。接下来,七爷还是没过消停日子,继续借钱,继续买四合院,买地。
别人家都住楼,他家住破四合院,都骂,说七爷死扣。
然后。
又过了十年。
七爷大发。
再然后,就是那些当初骂七爷的人,都住在高楼大厦里,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七爷悠哉地在四合院里过寂寞高贵冷的日子。
我听了这话,觉得七爷是生活中的高人。
真高人!
绝对不假!
另外,这八十万,我不是给自个儿要的,我是给扣脚老大和尹锋还有阿花,古道长,高泽道长们要的。
他们日子过的这么苦。
他们现在,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回到鹰涧苗寨,我一边休养,一边打量那个水晶石。
荣师父,七爷,太极老李他们则陪着阿花说话,其余人已经通知草龙村的高师父,古道长一行人了。
他们不日就会到达苗寨与我们会合。
这天,我在院子里,对着太阳光,我打量桌子上的这块水晶石头。
我仔细看了看,忽然感觉这石头里面的裂痕好像有点说道儿,它不像普通裂痕那么简单。
我一时又看不真切,于是问七爷有没有放大镜。
七爷说有哇,他这次专门戴了呢。
于是,就给了我一个戴眼睛上的,像望远镜似的小东西,我把这玩意儿,戴到一只眼睛上,对着那水晶一瞅。
我瞬间呆住了。
那裂缝,竟然全都是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小的不能再小的三角形组成的。
这些三角型,就好像印在了内部一般,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地挨着,呈放射状,从中心一直蔓延到了四周。
我倒吸口凉气。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虽说我看到了这东西的怪异,可我还是不知道这块晶石究竟蕴含了什么东西。同样,也不知道它跟尹大哥的画儿,还有陆大娘的钥匙之间有什么关连。
我在苗寨等了三天。
然后,古道长,高泽,尹锋,周医生,扣脚老大,还有叶凝这些人全都到了。
扣脚老大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宝贝呢?有没有宝贝。
我把晶石亮出来,老大傻了,他说东海这玩意都论斤卖,这也不值钱呐。
后来,我说宝贝不是值钱,但现金喜欢吗?
老大乐了
我让阿花给我留帐号,给她打一些钱。
阿花却死活不肯留,她说了,她干的是巫师,她的师父就告诉过她,这一辈子她不能碰钱。吃,喝,这些地里种,井里打。日常开销,卖点自家养的鸡鸭鹅足够了。
我给她钱,她心意收下,但绝对是不能要的,要了,就违背了师训。
于是,我又让古道长,高泽给我留帐号。
两人都摇头说要不钱。
最后,实在给我逼没招儿,我就跟古道长说,这钱是给他领养的那几个孩子花的。
古道长这才勉强同意,并且一再言明,多了,他真不要,够孩子们吃穿就行。
商量完了钱的事儿。
我又跟尹锋谈那幅画。
尹锋说,虽然恩师说了,画不能露给别人看,但恩师没说不能临摹。他打算回长沙后,将那画临摹一幅给我拿去。然后,希望我能从中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
把画的事儿商量完了。
我说要给他钱,尹锋却说了,他日子过的比我好,在长沙有车,有房,有门市,这钱我还是自已留着吧。
呃。
这个,确实,尹大哥比我有钱,这是真话。
随后陆大娘趁这个机会,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拜师礼,算是收下叶凝做她的记名弟子了。
这里面,还有一些事儿。
主要是陆大娘这一脉没人了,她的东西没办法往下传。原因是她的孩子,对这类东西一点兴趣没有。不仅没兴趣,反说她这个是瞎胡搞,是玄幻,是痴人作梦。
陆大娘对此只能是苦笑。
陆家有祖训,如果门脉无人,可以在外选一个合适的人做传人。
这个陆大娘找她熟知的看事先生看过,然后,荣师父一行到了苗疆,陆大娘跟其偶遇,在见到叶凝的时候,她就一眼相中了。所以,这也是她此行的重要目地。
我们一行人在苗寨住了七天。
最后终于等到镇上,县里公安局的人来,把快发臭的朱老九尸体拉走,同时给村里人做了笔录。包括我们,也一一做了笔录。
我们都说是朱老九朋友,是他请我们来的。
公安局的人也没怎么生疑,只是例行检查,验尸,又把证据都装好。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公安方面的人一走。
我们也要告辞了。
临走时候,高泽跟我讲,说那两男一女让两个说英语的中国人给接走了。
那个女的,托高泽给我捎一句话。
她说,有一天,她会找到我,跟我打一次生死拳!
我不知道艾沫究竟是什么人。
但我相信,我会跟她再遇,此外我还有预感,这艾沫出去后,可能会去找人,把身上的功夫给精进一下。
她会进到什么地步?
我不知。
但这一场拳,绝对是不可避免的。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我们跟阿花挥手道别了。
她站在寨子门口,朝我们挥手,一下又一下。
她腿上的病,已经好了。
她仍旧是这个寨子的大巫,在这深山,守着她的传人,直至她离去,然后再将她身上的东西,留给传人,一代又一代,脉脉相传,永世不止。
在林中走了三天。
第四天,我们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