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这么一瞬间,我就懂了。
然后我冲到汪师父面前,他一记肘锤已是撞了过来。
我用横拳来架!
砰!
劲力相撞的一刹那,那股子劲又来了,但我没借这个力,让身体去飞而是回到暗劲阶段,傻傻地站在地上。
然后
我感觉到周身一阵钻心酸疼的同时,我发现身上很多的肌肉,皮肤在沿着几十条不同的曲线一阵蠕动。
这感觉就好像我身上多了一群大虫子,或是大蛇,巨蟒,它们在扭转之间,就将这劲力给消耗一空!
这一拳!
坦白讲很不好接,因为它确实考验了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它要让人把力的概念有个全部的认知的同时,要把生命交出来,交给冥冥中不知道的那个'神'又或是其它什么。
然后,心守虚灵,来受这一拳的重击。
结果,可能是死,亦可能是活
在接受这一拳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一拳彻底把我的身体给打活了。如果说我之前是一块死磨的话,现在就是一个活磨了。
砰的一记重响后。
我身上衣服迎面猎猎生响!
然后,我又回了一记炮拳!
汪师父惊呆了,他是完全惊呆的样子,但惊过之后,他瞬间狠起杀意,全力以赴地要把我给打死!
我砰,砰,砰!
一下下接他的拳,他的劲就好像一把刻刀,进入我体内后,修整每块肌肉,筋腱等等一切组织的走向,分布,安排。
那种痛楚,到了什么地步?
讲个实话,我不敢想自已有身体,如果我一想这身体是我自已的,我会瞬间疼的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我跟他对了七十多拳到最后我心里几乎快要绝望了!
真的是要绝望了,这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滋味,我恨不得放弃一切让自已去死!休记吗圾。
前面受的所有的苦,所有的一切跟今天这一刻我遇到的都没有办法比。真的,没个比,它们加起来放大两倍都比不上这个的苦!
如果不是有叶凝,有这帮朋友,有艺淳法师,我真的早已经放弃了。
但现在,我不能!不能松!关仁!关仁!大官人!你给我活,活下去!你不能停,不能停,你要相信,这世间一切没有做不到的,不能停,活,拼,拼,挺住!
我啊啊啊
咬紧牙关,拼命回击的同时忍受钻心的疼痛,还要保持心守一个虚灵。
我觉得,我要疯了,要死了。
可能,我早已经死了吧,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
不对!就算是臆想,为了这帮朋友,我也不能放弃!
这一刻,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我听到了汪师父的怒吼音,他也好像疯了似的,啊啊啊,拼尽了全力打我。
我架着,抗着,全力以付,不让他打到我的身体。
没有停止,没有任何停歇转变的迹象。我仍旧陷在痛楚中,并且那痛楚还在加倍的出现!
这可能就是佛说的无间炼狱吧!
永无止境,永无停歇的苦和痛!
但是炼狱又如何?无间无休又如何?
我挺了!
渐渐我感觉汪师父的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每一拳砸落我扛下的同时,发现自已好像给压小了很多。
一拳又一拳,我在缩小,缩小,可能我已经被打扁了吧,他正蹲在地上,发泄般的狠狠打我。
就算这样,又如何!
我要战!战至意识全无的那一刻!
也就是这一瞬间,当我感觉自已给打成一个比针眼还要小一千倍一亿倍的东西时。我突然啊!
吼了一嗓子后,我全身轰!
再次爆起了一记轰响,然后玉枕那里,哗!
如海浪般冲过了一道劲,转瞬我眼中看到了汪师父的一个破绽。
他的一记攒拳出的稍稍有一点点慢了!
就是这里!
我猛地一抬臂,唰!
汪师父来架。
不想我手臂穿过了他手臂的空隙,让两根手指,噗,准确点中了汪师父的印堂!
剑锋指!
劲力透脑而出。
噗!
汪师父后脑激起一道长长的血箭,然后他立在原地,两眼瞪大大的,用至死都不肯相信的目光望着我一动不动!
我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的同时,一扭头,看到院子里的战局已经停止了。
然后好像叶凝用刀将严冷心脏部位砍了一刀。至于大黑胖子,他也让李沉岩放趴在了墙角。
大家都好!朋友们都好!
我笑了笑,可是又想哭,末了两眼一黑,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烂大街的功法和一句真传口诀
刚才发生的整个对战经过可能只有几分钟,又或者几分钟都多,大概只有几十秒吧。但那只是相对别人的时间来讲,对我而言却是几十上百年。真的是那种感受。就好像我在一个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呆了几十上百年,那种苦,痛,那种无休无止,永远停歇的滋味不是我能想像的。
如果说这是某个前辈安排给我的课程,让我接受这种训练,很抱歉我坚持不下来。同样。如果这是我自悟的一些训练课程,我同样坚持不下来。
但这不是训练,它事关我朋友的生死,关系我周围人的安全。
可以说汪师父不死,这一屋子人就全完了,他们合在一起都不够汪师父一只手打的。
正是这种不是训练的危机,正是这种众人性命系到我身上的真正危机,才是最好的修行,最好的锻炼!
所以应前辈说了,老天其实一直在帮我们,老天安排的种种困难也好,危机也罢。无常恶事也好,这些全都是老天安排给我们的课程。
接受了。挺过去,学习了,就有了收获,就得到了提升。
无论俗世百姓,亦或武道,丹道,佛门的人,无论是什么,都必须这样来对待!
劫难就是在修行!在体悟!在突破!
没有劫难和危机,人永远没办法进步!
汪师父是坏,是够阴毒。但同样我要谢谢他,他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位拿生命来成就我的恩师。
确实是这样,我必须对他心怀感恩。
他真是在拿生命来成就我,没有他的话,我的功夫将很难再突破。再精进。正因他付出了生命来培训我,我才有了今后让我自已都不敢想像的成就
我倒下去的时候。在意识全失前。我听到了艺淳法师的惊呼。
他说的是,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想朝院外去望,可凭我使了浑身力气,我就是看不出去,然后身体一歪,就此倒了下来。
应前辈说,一个以武入道的人,一辈子至少会晕倒个几百次。还会死过几十次,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以武入道。
我想我这算是死了十几次了,然后又到地狱里面走了一次。
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若是问我,假如面对这样的环境,再让我来一次呢?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没有反悔和犹豫,就是这样,舍了我又能怎样?受尽地狱般的无间苦楚又能怎样?
这一次,我对于我是谁的概念又加深了几分体悟。
说不清,道不明的体悟。
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气味儿,我以为是在艺淳法师的佛堂,可当我睁开眼却发现不是在那里。
我躺在了一张床上,床铺很,硌的我身体略发疼。此外,我身上没有插针,亦没有人给我喂药。我面前只坐了一个大和尚,当然他也没有给我念经,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这老和尚想起艺淳法师喊过那句'师父你怎么来了。'我猜这应该是艺淳法师的师父。
"老法师,不好意思,身体有病痛不能跟您施礼还望见谅。"
大和尚笑了笑说:"没什么,在我这里,不用客气。"
我强挤笑容,微微笑了下后,大和尚说:"这里有水,你口渴吗?"
我说:"嗯,渴。"
大和尚:"可是你现在还不能喝。"
我说:"好,那就不喝。"
大和尚又笑了。
我不知道这和尚怎么称呼,他同样也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法号,我就没有多问。我估且就称他是无名老僧吧。
无名老僧告诉我,我的伙伴们都安全他们正在艺淳法师那里忙着处理一些善后的事。
而他之所以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在路过艺淳法师修行小院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里面有人'明心见性'了。
无名老僧说当时他在距离那小院儿,几百米外的一个地方路过。感应到这一切后,他抽身快步移到这里,这才正好撞见我倒地。
无名老僧平时很少到这个院子里来的,因为按他说法,他这个弟子艺淳是对医道过于精通,而致疏忽了佛理,然后只能修成一个自了汉,再往上精进,恐怕会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