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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我小心翼翼的用树枝在凌乱的鸟巢里来回的翻动,但是鸟巢彻底空了,除了一堆发黄的骨骼,别的什么都没有。心里愈发纳闷,一切皆有原因,如果没有原因的话,我们为什么会被引到这儿来?我不肯死心,几乎把鸟巢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一无所获。
“巢里是什么?”
“一堆骨头,除了骨头,什么都没有了。”我低头对五月喊道:“看的很仔细,真的什么都没有。”
五月在树下面想了想,然后道:“你先下来吧。”
我实在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最后扫了一眼,然后缩着身子准备下去。就在我低头的同时,巢里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跳了出来。但是光线太暗,我没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鸟巢里跳出来的东西已经掉了下去。
我飞快的从树上爬回地面,双脚落地的时候,五月正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什么东西。我凑过去望了一眼,那是一截只剩骨头的手掌,估计就是我下来之前从巢里跳出来的玩意儿。
这截白森森的手掌只剩下四根指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手掌落地之后,四根手指朝下,插在大树下一层腐败堆积的树叶泥土上。
“这是一种暗示,肯定是。”
五月看了看我,戴上手套,把那截手掌从土里拔出来,此刻,我们两个很有默契,什么都没说,已经准备开始朝下挖。
大树下面全部都是一层一层落叶堆积腐败后和泥土混成的烂土,非常松软,从手掌掉落的具体地点朝下挖了不到一米,折叠铲就在土层里碰到了什么东西。
“人是死在这儿的。”我收起铲子,这些零零星星的线索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当时的大概情景,鸟巢里的人就死在树下,他的尸体被叼到鸟巢里啄食,但随身的一些东西,慢慢被落叶泥土覆盖。
同时,我也能够确定,鸟巢那道鬼魅般的声音所提示的,一定就是被隐没的随身物品。这些东西有多重要,还不好说,可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依然不肯瞑目,说明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超出了某些范畴。
我从土层里一件一件的清理被埋着的东西,五月就在上头接着。这个人的随身物品没有散乱,全部集中在一块儿。东西不是特别多,最后清点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厚帆布包,一支已经锈的烧火棍般的枪。
“这个人的来历,很有点意思。”五月把那支锈成一团的枪翻来覆去的看,又敲掉枪身外面的锈:“要是我没看错,这是M1式加兰德步枪。”
我很惊叹五月的见识,这种步枪早已经淘汰了,它光芒最盛的时候是在二战期间,是美国陆军装备最广泛,性能最可靠的枪支。枪已经不能用了,但透过这支生锈的枪,大概可以判断死者所在的时间段。
那只大的帆布包里,装的全部都是二战时期美国军队所使用的野外生存装备,很沉重,这说明,背包的主人经过了严密的计划和准备,才孤身进入秦岭深处。
“这个,不是中国人。”看着眼前一水的美造装备,再联想鸟巢里那颗带着金黄色头发的颅骨,我更加确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个死在秦岭深处的人,不是中国人,他十有八九来自海外。
我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了一副画面:若干年之前,一个从远洋而来的美国人,携带着全副装备,一个人行走在秦岭的崇山峻岭之间,不休不眠,直到死在这里为止。
我有些迷茫,因为我隐隐的有种很特殊的感觉,这个人所走的,和我们所走的,是同一条路吗?
帆布包里的装备大多也不能用了,五月逐一翻看了一遍,最后,打开了那个小的帆布包。小帆布包里是一团用油布紧紧包裹住的东西,有这层油布的保护,里面的东西承受了时间的腐蚀。
五月拆开了这个油布包,里面是一只只有两个巴掌长的小箱子,这是那种很老式的牛皮密码箱,做工相当精良,坚固结实,在土里被埋了那么多年,打开之后,甚至还能看见密码锁在闪光。
“里面有东西。”五月轻轻晃动箱子,就能听到微微的响声:“东西不沉,很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小巧的密码箱时,我一下子意识到,那道鬼魅般的声音央求把“它”带走,最开始,我以为“它”可能是死者的随身物品,但这时候,答案浮出水面,“它”,就是这只密码箱。
“打开看看。”
“如果你想现在就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最好不要莽撞。”五月道:“这样的密码箱错输三次密码就会锁死,在这种地方,我们没有办法把锁死的箱子弄开。”
第三十八章资料
五月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的确是这样,箱子拿到了,如果因为错输密码锁死,我们就要带着它把剩下的路走完却看不到箱子里面的东西,那对我来说,肯定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这里面会是什么?”五月把箱子翻来翻去,说道:“这个人死了都不甘心,还在指引我们把这只箱子给带走。来吧,想想办法,看看我们的运气如何,能不能歪打误撞的找到密码。”
我们对这个死在秦岭深处的外国人一无所知,密码箱的密码会是多少,这很难猜。五月的意思,是想从死者随身携带的一些用品上入手,分析他的生活习惯,这至少要比胡乱瞎猜要靠谱一些。
五月在忙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闪现着这个外国人当时深入秦岭深处时的画面。我和五月现在走的这条路,是秦岭中一条罕有人至的路,除了过去的赶山人偶尔经过,连盗墓贼都很少会光顾。当年的死者选择了这条路,一直走到这儿,我刚刚在脑子里出现的疑问,好像慢慢出现了答案。
我隐然感觉到,他所走的,和我们是同一条路,甚至,我们是同一个目的,同一个目标。
“好像有点儿困难。”五月把我们挖出来的东西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从这些东西里,分析不出什么,怎么办?我们要现在开箱子,还是忍一忍等出山了再说?”
“现在打开。”
“机会只有三次,如果箱子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的话,我怀疑错输三次密码之后,箱子不仅仅是自动锁死,而且里面可能会有机括之类的装置把物品毁掉,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我的脑子本来是清醒的,可是被自己给搞的有点怅然,好像陷进了一个不可自拔的死圈,一直在纠结这个外国人深入秦岭的动机。
“让我再上树去看一下。”我站起身,直觉告诉我,鸟巢里可能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东西。上树之前,我拿出了那个当时万鬼眼送的小瓶子,瓶子里那滴淡红色的液体已经被我用掉了,只剩下瓶壁上附着的微乎其微的一点点残留液,我把瓶子砸碎,用手指把那点点残留液抹掉,涂到眼皮上。
上树的过程很顺利,已经爬了一次,第二次有了经验,一口气从树下爬到了鸟巢附近。山风一直在吹,从破损的鸟巢间呼啸而过,呼呼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不甘的叫嚷。我在鸟巢旁边站稳脚,慢慢的探出头。
目光投射到鸟巢里面的时候,尽管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眼皮子还是忍不住跳了跳。我看见鸟巢中那片凌乱的碎骨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就如同一条半透明的影子,很淡很淡。如果不是万鬼眼留下的这一点点残液,我可能看不见这个“人”。
他身材很高大,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抱膝坐在鸟巢里面,他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了,脸庞手背脖子上到处皮开肉绽。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珠快要从崩裂的眼眶中掉出来,但我能看得出,他的目光里有一种深切的渴盼。
这绝对是一种半夜见鬼的感觉,非常渗人,呆在鸟巢旁边,浑身上下不自在。不过我知道,如果这个“人”想对我们不利的话,不用等到这时候,早就下手了。
“告诉我,你要我们带走的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跟对方沟通,但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呼......
一阵风从树杈之间吹过,鸟巢里被放置了很多年的那些枯骨,随着风开始崩碎,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块块骨头碎裂的好像粉末。那道本来就很淡很淡的人影更加飘渺,像是被稀释了,飘飘忽忽的开始消散。
“7......7......5......8......”
我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人落入万丈深渊时拼命传回的声响,鸟巢里的人影越来越淡,那声音也越来越轻微,到最后微不可闻。它传出来的,是一串数字,尽管到最后为止,它都没能把这串数字完整的叙述下来,但我知道,后面的数字是什么。
一瞬间,我心里那种恍惚的怅然烟消云散,一切都不言而喻,这串数字是最好的证明。可知道这些的同时,疑惑却更重了,这串数字,是丁小宁留下的,但这个在若干年前就深入秦岭的外国人,也知道这串数字。
咔嚓......
我还没有从树上下来,鸟巢里的枯骨全部化成了一片粉尘,那道很淡很淡的人影彻底消失了,人死如灯灭,我有些感慨,这个人死去那么多年,早应该尘归尘土归土,但就因为那只小巧的密码箱,或者说密码箱里的东西,它一直执着的等待到今天。
我飞快的从树上爬下,五月不知道我上树干什么,她同样看不到鸟巢里的人影,我来不及说那么多,从她手里拿过密码箱。
7758366......
当我把这串数字当做密码输入的时候,小巧的密码箱发出一声令人愉悦的清脆的声响,箱子应声而开。箱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很简单,几支笔,还有一些纸张。有的纸张是空白的,有的则写满了字,打开箱子的同时,我傻脸了,纸张上只有很少一部分记录着汉字,剩下的全部是英文,以我的水平,无法通顺的阅读。
可以想象的出,当年的外国人一路从外围深入秦岭,每天露宿休息的时候,他都会把这只小密码箱当成书桌,然后记录一天的收获心得。
“分头看,你负责这些。”五月把那些写着字迹的纸张归类,其中汉字部分由我游览。
我完全没有想到在秦岭深处会有这样的发现,隐隐之间,丁小宁事件变的更加复杂。我很仔细的看,唯恐会错过任何细节。但很明显,这个外国人的汉字书写能力有限,他记录的汉字几乎跟小学生练习字帖一样,毫无营养。我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二十遍,五月那边还没有结束,我不敢出声打扰她,耐着性子等。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等待间,第一缕阳光已经从东方露头。一夜未眠,但我一点都不觉得疲惫,眼睁睁的看着五月,希望她能从这些文字记录中寻找到至关重要的线索。我估计五月阅读纯英文的文字记录也非常吃力,因为任何阅读时产生的偏差都可能影响我们的认知,所以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个单词都读的很用心。
我烧了点水慢慢的喝,一边等着五月。五月阅读第一遍资料的时候非常慢,第二遍则快了很多,第三第四遍几乎一扫而过。
“泡点咖啡行吗?”五月放下手里的资料,伸了个懒腰。
我手里的杯子忍不住一抖,滚热的水泼洒出来,落到脚面。五月的话让我想起了丁小宁,过去的点点滴滴,我想忘都忘不掉,我记得每天清晨起床之后,丁小宁总会惬意的伸一个懒腰,然后颠颠的泡杯咖啡,她一直觉得清晨喝杯咖啡,会让人一整天都保持旺盛的精力。
我不想在五月面前失态,随手放下杯子,转身去背包里找速溶咖啡。当一个人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另外一个人时,他的世界已经随之定格,任何一件事,一句话,甚至一抹熟悉的痕迹,都能让他回味回想起很多很多。
我端着咖啡递给五月,她一边喝,一边捏着那些资料,随手抖了抖,说道:“这里面的料很足,足到你无法想象。”
“说说看。”
五月开始跟我讲,讲述肯定夹杂了她的一些判断,但总体是根据那些纸张上的记录而讲述的。
“这个死者叫斯普莱德,是美国芝加哥一个民间团体的成员。”五月道:“那个团体,翻译成中文,名字叫灵魂归宿。”
灵魂归宿成立于1923年,随后的二十年间,是他们发展壮大的时期,这个团体成立的主要目的和宗旨,是寻找当时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还有超自然现象的真相,成员人数不算很多。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灵魂归宿”因为宗旨的转变还有团体内部的一些矛盾,渐渐发生分歧,继而导致崩裂,时至今日,这个团体已经成为历史。
“斯普莱德死亡的时间,也可以大致判定,是在1948年年底。”五月把纸张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英文,说道:“斯普莱德有详细的记录,我们大致推算一下,就知道他的大概死亡时间。”
“他来中国,来秦岭干什么?是来调查什么事情?”
“应该是调查什么事情,但他来到中国并不是灵魂归宿的派遣,他属于一个小团队,那个小团队没有名称,组织者也是美国人,叫约翰伍德,约翰伍德有一个中国名字,唐兴华。”
资料上记录的小团队没有名称,为了讲述方便,五月把这个团队称作唐兴华团队。我觉得这并不算很稀奇,从鸦片战争之后,就有很多欧美国家的探险家单独或者结伴来到中国。
“这个唐兴华名不见经传,现在说起来,可能没人知道,但他的导师很牛。”五月道:“唐兴华的导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影响了历史还有二战后世界格局的人。”
第三十九章五月的无赖
枯燥的资料读起来可能是无味的,但经过五月的讲述,这个唐兴华的来历就显得神秘而且特殊,影响了历史和二战后世界格局的人,这是多大的噱头?我马上提起兴趣,追问道:“他的导师是谁?”
“这个,容我卖个关子可以吗?”五月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对我笑了笑,紧接着,她一抬手,把那一叠资料丢进还没有熄灭的火堆里。
“你干什么!”我一惊,赶紧就想扑过去把资料给抢出来,但五月的速度也很快,起身挡在我面前。我没办法对她动手,又被挡的死死的冲不过去,眼睁睁看着整整齐齐一叠资料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其实,我并不真正了解你。”五月的脸庞上还挂着笑容,但语气里却又一种很认真的郑重:“我们是临时组队的,我不能保证在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你会信守承诺,这些资料上的东西,就当成一个筹码吧,你表现好的话,我会告诉你。”
“你太过分了。”我沮丧的看了看火堆,密码箱是我和五月一起找到的,她独自浏览了资料然后焚毁,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上面到底记录了些什么。我无比的懊恼,突然觉得自己上学时没有好好学习外语是一件非常失败的事。
“我是女孩子,总该有一点自保的手段,你说呢?你是男人,总该有点必要的风度,你说呢?”五月重新坐下来,指了指身边的石头,说道:“坐下来,笑一个。”
我一屁股坐下来,无言以对,这个五月很有心机,她紧守着资料上的秘密,就好像牵住了我的神经,如果我想知道这些,就必须老老实实跟着她走,一旦中途撤伙或者出现别的对不住她的事,我就永远别想从她嘴里得到什么。我看着一脸微笑的五月,感觉牙根子有点发痒却无可奈何,女人有时候耍起无赖,那是比无赖还要无赖的。
五月虽然没有透露唐兴华团队的真实背景,不过还是跟我讲了一些别的事情。唐兴华团队应该跟当时的美国政府没有什么关系,纯属一个民间的个人组织,这个团队不止一次的来到中国,最后一次,估计就是斯普莱德死亡的这一次。
当时是1948年的年底,GMD政府在内战中吃紧,但因为他们和美国的关系,以及唐兴华本人的特殊背景,所以唐兴华到南京以后,受到了高规格的礼遇。根据斯普莱德的记录,唐兴华没有跟南京政府提任何要求,他们单纯把南京当做从美国到中国之后落脚的中转站,简单休整了几天,拒绝了一些人的求见,然后轻装上路了。
“当时的南京政府不明白唐兴华突然来华的意图,提出了物资和人员上的援助要求,不过唐兴华团队什么都没有要。”
五月在说,我就在想,唐兴华别的团队成员去了什么地方,暂时还是未知数,只知道斯普莱德孤身来到秦岭深处,最后还死在了这儿。路途遥远又充满了未知的凶险,但这些人仍然义无反顾,以他们的背景,跟南京政府索要适当的随行人员肯定不成问题,可他们甘心冒险,这说明了什么?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来到中国的真正目的。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唐兴华,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团队,然而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顿时就觉得这个小团队以及他们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都充满了神秘。
“难道,他们也在寻找阴楼玉?”我觉得丁小宁知道那串数字,同时不止一次的提示我,要去寻找阴楼玉,而斯普莱德同样知道那串数字,我没有别的线索,只能暂时把他的动机跟我们的动机划归一类。
“这事,只有唐兴华团队的人才知道。”五月道:“我不骗你,资料上没有记录他们的目的。”
我看了看五月,又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她不想说的话,我没办法硬问。我只能当做资料里没有记载这些,来安慰自己。
“上路吧。”叹完了气,又被这未知半解的事情搞的有点心烦,无精打采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继续朝前走。
“一夜没睡,就这样上路吗?”五月摇头,说道:“任何人都需要充足的睡眠,睡眠不足,必然影响精力以及思维,在这个地方,如果精力匮乏,思维迟钝,那就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我们需要休息。”
我和五月重新回到了赶山人的窝棚,把窝棚的破门从里面顶死,然后合身躺下,折腾了一夜,确实是累了,一口气从早上睡到半下午。睡醒以后我们吃了点东西,从这里出发,路线还是五月掌握的,带我走到哪儿就算哪儿。我们只有两个人,负重有限,所以五月在准备物资装备的时候是经过精打细算的,我们不能耽误时间,耽误的太久,就意味着要吃野食或者饿肚子,所以从半下午开始赶路,中间就没有停过。
“能走多久走多久吧,时间宝贵,趁夜赶路。”五月看看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还是没有停脚的打算。
连绵的山或者海,都会带给人一种深邃的畏惧,走在入夜的深山里,情绪无法像白天那样镇定,五月带着路,不断的跟我说话,来减轻心理负担还有体力的消耗。开始的时候我还能跟得上,后来就不行了,沉重的行李已经快要把我压垮。
“不行的话,今天先走到这儿吧。”五月看得出我已经很吃力了,在前面停下脚步,然后四处张望一眼,寻找合适的落脚地。
“这点路,不算什么。”我如释重负,但嘴上不肯承认自己那么不堪。
“那就再走一段,这里不合适落脚的。”五月就当真了,摇摇头,继续朝前走,我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嘴贱。
就在我和五月准备再找找落脚地的时候,周围的野草丛响起一阵密集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好像有很多东西在草丛里飞快的穿梭,我们马上停下脚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草丛的波动,嗖的一声,从面前不远的地方,钻出两条影子。
“狼!”
五月的反应非常快,两条影子从草丛里钻出来的同时,她猛然后退了一步,右手举起手弩架在左手的手臂上,对准目标。两只秦岭深处的野狼非常健壮,速度惊人,但它们好像没有攻击的意思,不等我甩掉身上沉重的行李,两只狼一前一后从别的方向跑远。
嗖嗖嗖......
草丛波动不断,借着头顶的月光,我看见大大小小的野物成群结队从草丛里奔涌而出,好像整片野草地里的活物全都被惊动了,逃命似的狂奔,一只兔子慌不择路,连避人都不避,从我双腿间飞跑过去。我丢下包,跟五月站到一起,眼前的一幕再明显不过,尽管暂时还看不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这么多野物不要命的逃窜,就说明这片野草里,肯定有致命的危机。
“不要慌,跟紧我,别走散。”五月拿着手弩,在周围不断的观察,整个人就像一支上膛的枪,我从腰里拔出一把长匕首,准备力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