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鬼抬棺 > 第111节 >

第111节

“什么?不可能!”我下意识的否定道:“老阎王失踪将近二十年,叶木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五。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狂佛道:“这件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闫檀越约战杀仙故意输给对方半招,被杀仙一掌打下万丈绝壁,诈死退出江湖的事情。人人皆知。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当年闫檀越落下断崖之后,去找忘情老祖,帮他忘情。”
“忘情老祖?”我听师父说过这个人,术道上把忘情老祖传得神乎其神,可我师父却对他不屑一顾。这个人在我师父眼里就是一个高明的催眠师,能将人催眠之后。让他忘掉一部分记忆。
我师父说过,到了他这个层次,就算敞开心扉,让忘情老祖任意施为,也抹不掉他半点记忆。老阎王的功力跟我师父不相上下,忘情老祖一样奈何不了他。
狂佛继续说道:“闫檀越从忘情那里失望而归之后,就找到了贫僧。说起来,贫僧还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想在大善寺出家为僧。但是,贫僧觉得他尘缘为了,就婉拒了他的要求。那时,他也遇见了叶木。”
“叶木?”我反问道:“叶木那时应该只有四五岁吧?”
“对!”狂佛道:“叶木是贫僧收养的孤儿。我捡到他时,他缺少一魂一魄。在常人看来是个白痴。但是闫檀越却很喜欢他。天天抱着他玩耍,直到有一天闫檀越做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决定。”
我眉头一动,立刻想到了什么。
狂佛继续道:“闫檀越自绝生机,把自己的魂魄寄托在了叶木的身上。他说,要借着叶木的身躯再活一回,也算是他脱离尘世之前,送给小友的一点礼物。”
狂佛叹息道:“贫僧虽然对当时的事情一清二楚,却并没有出手阻止。闫檀越觉得了无生趣。叶木又神魂不全。闫檀越的做法等于让两个人都得到了解脱。闫檀越能重新为自己而活,叶木也能拥有完整的人生。何乐而不为呢?”
我懵了好半天才道:“那究竟是谁的魂魄在主导叶木,是老阎王?”
“不是!”狂佛道:“当初我也问过闫檀越。他说;‘如果是我主导叶木,那不等于又是一个老阎王?’他只是分出自己的一魂一魄补齐了叶木的神魂。自己的意识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但是每月都会醒来一次。看看叶木身上发生过什么?”
狂佛道:“叶木还是叶木,闫檀越仅仅是在感受叶木的人生而已。据我所知,闫檀越通常不会出手帮助叶木。除非遇见了特殊的事情。”
我一下明白了。
难怪老阎王会忽然出现在国安,把我救了出来。难怪他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难怪当时小美对他完全不排斥。这都因为他是叶木。
在东洋秘葬的时候,我觉得老阎王的背影十分熟悉,那是因为我看到是叶木。但是,我知道叶木只会武功,不会法术,才没往他身上联想。
老阎王离开了,叶木也就废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阎王自己想走,我就没有理由留下他,他本来就不属于叶木。可是。我也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叶木痴痴傻傻的过完下半辈子吧?
我想了半天:“大师,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老阎王的遗容?”
“几位随我来吧!”狂佛领着我们走进了大善事后院的一座密室:“闫檀越的皮囊就在那口棺材里。”
“老阎王没了!”棺材里空空如也,老阎王的尸身不知去向。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修为达到了老阎王那个层次的人,就算死了,尸身也会保持不腐,加上一直有狂佛看护,他尸身的**的可能性非常低。老阎王想要借尸还魂,易如反掌。
狂佛叹息道:“看来闫檀越是离开了,把叶木留在这儿吧!就算给贫僧作伴儿。”
老陈的眼圈红了,小猫儿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抓着头发连绕了两圈:“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小猫儿眼睛一亮:“那里不对,你快说!”
“我没见过老阎王,但是我却知道他极讲义气。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桀骜不驯的牛鬼蛇神打心眼里服他。他就算要走,也不会撇下叶木不管。至少,也应该跟我们打个招呼。”
老陈迟疑道:“万一要是老阎王遇到什么急事。或者是……”
我说道:“狂佛大师与老阎王相交深厚,就算他寄魂的事儿,也没瞒着大师。这间屋子离着大师不到五百米,他带走躯壳,说什么也会跟大师说上一句。这样不辞而别,不符合老阎王的行事风格。”
“阿弥陀佛!”刚才还愁容满面的狂佛也一盏愁容道:“这么说来,确实值得怀疑。”女扔丰划。
我在棺材里摸了一圈,抓出几根头发:“吴非,你能不能用这几根头发推算出老阎王的具体位置,或者是他的去向?”
吴非道:“我准备一下。”
“好!”我安排道:“如果吴非能算出老阎王的位置。我和老陈、子奕、吴非立刻动身去找老阎王,小猫儿,你留在这里看着叶木的肉身。有事儿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
叶木少了一魂一魄,肉身及其容易被游魂占据,留下寺里虽然是一种保护,但是最好能有一个术道高手看护。
小猫儿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狂佛道:“老衲虽然发誓不离大善寺,但是此事涉及了老衲的挚友和徒弟,如果需要,老衲说不得也要往红尘中走一朝了。”
“那就多谢大师了!”我谢过狂佛之后,立刻离开了大善寺,这里的佛气太重,会影响吴非的推算。
等我们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吴非立刻把身上的黄泉钱全都掏了出来,平铺在桌子上。
吴非身上带着这么多黄泉钱,完全是为保命用的。
自古推演天机,就是一种禁忌。上天必然会加以惩罚。轻则伤身,重则减寿,妄图逆改天机者必死无疑,所以算命的人大多都有些残障。
天算吴家的人能一个个完好无缺的活着,完全是因为他们把被老天折损掉的那一部分寿命,用黄泉钱抵消掉了,一旦黄泉钱不够,他们要么会终止推算,要么就得那自己本身的阳寿往里填。想求吴家人推算,必须拿出一部分黄泉钱。他们才会出手。
而且吴家人最强的法术,并不是推算天机,而是逆改对手的命数,那样一来更需要大量的消耗黄泉钱,所以才会有吴家斗命的说法。
吴非向我点了点头,一手按在黄泉钱上一手飞快的推演起了来。
从他推算开始,我的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汗。老阎王这样的术道高手有罡气护体,想要推算他的行踪极为困难,万一引起他的反击,肯定会造成黄泉钱的大量消耗。
我眼看着大片的黄泉钱在吴非手下变得黯淡无光。他的右手却还在飞快的掐动。
忽然,吴非的手指顿了一下,那是他感觉到左手下的黄全钱没了。
我把兜里最后三颗保命用的黄泉钱掏出来,扔在了钱堆里。
我明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是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就算吴非现在停止推算,我也不能怪他。他在淮河时,只用了三枚黄泉钱,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融入我们。现在能把保命的东西一口气全拿出来,已经难能可贵了。再说,命数师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一旦减寿必然元气大伤。
我眼看着最后一枚黄泉钱失去了光泽,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我不能阻止,也没法阻止吴非。
现在开口,会伤了他的心。
三息之后,吴非忽然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两鬓上的头发明显的花白了不少。
“吴非!”我冲上去给他服了一颗丹药,老陈用手抵住他背后把内力源源不断输进了吴非体内。
吴非过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向我艰难的笑了笑:“我没事儿。老阎王最后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山东。等到了地头我们再找。”
“你……”我本来想说你留下。
吴非却笑道:“我必须跟你们一块去,我刚才推算到老阎王正在不停的移动。说不定,等我们赶到地头,他已经走了。等我们去了再说。”
“兄弟,下回再减阳寿用我的。算命的说我能长命百岁,少活个十年八年不算事儿。”老陈把吴非背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吴非趴在他背上:“我等你这声兄弟,等很久了。”
“去你的,别弄的跟怨妇似的。老子又不是基佬。”老陈在骂吴非,吴非却显得很高兴。那是老陈把他当成朋友了。
老陈,叶木都一样,看不起的人,连骂都懒得动嘴。
让我欣慰的是,鬼手现在总算坚如铁板了。如果,吴非和老陈之间永远存在那么一点隔膜,早晚会出现问题。
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七二章老阎王去哪儿了(下)
有句话叫:“瞎子闹眼睛--没治了。%d7%cf%d3%c4%b8%f3”
我今天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本来急着往山东赶,却偏偏遇上暴雨,航班不能起飞。我们几个只能坐火车去。
我们几个人上车没多久,就看见斜对个坐着的一个小伙儿,比比划划的跟三个妹子胡侃。一会儿给然讲风水,一会儿教人家怎么辟邪……,放在平时我兴许还能听上一会儿,全当解闷了。
可是现在烦的不行,又不好意思开口打断。老陈却没管那些个,扯着喉咙来了一句:“哎,我说哥们,他说的是真的么?那哥们不会是道儿上的人吧?”
我爱理不理的接了一句:“懂的不说,说的不懂,有数的。”
吴非撇了撇嘴:“我跟你说兄弟!你走大街上,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拉着你给你算命。那不是二串子,就是个谣门。真有本事的人谁给你算命,人家躲清闲都躲不过来。还有功夫搭理你这猫三狗四的。”
老陈来了一句:“我听人说啊!要是把老太太穿过的鞋顶在脑袋上,压住自己的阳气,再站十字路口上,就能看见鬼,是不是真的。”
吴非一撇嘴:“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看着鬼,我不知道,倒霉三年那是肯定的了!告诉你这话的人,就没安好心。他怎么不告诉你把什么什么宝贴脑门子上,说不定大白天就能看见,都倒霉到家了。什么新鲜事儿遇不着?”
那个小伙儿被他俩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憋了好半天才来了一句:“我不懂,你们懂?”
“我就懂这个!”老陈把手凑到嘴边上吹了口气:“看着没?这就是砂锅大的拳头,他说他想揍人。”
那小伙儿立刻不说话了。
我横了老陈一眼:“别惹事儿,养足精神还有事儿要办呢!”
我一路睡到下车,按照吴非推算的地方的租了一个农家院,打听过房东之后才知道,农家后面那座山叫狐仙岭。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又遇上了火车上那四位,他们租了同一个院子。只不过住的是厢房。
我把东西收拾好就跳上了房顶,老陈也跟着跳了上来:“你的望气功夫有用么?有线索么?”
我摇了摇头道:“吴非能把老阎王的活动范围确定在方圆五十里左右,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精准一点,就得吴家高层亲自出手。”
“五十里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加上这地方四面环山,山中各种气息显得十分紊乱,想要找一个人出来太难。说不定,得冒点险。咱们等晚上再试试。”
我找房东弄了些白米、黄纸和一个粗瓷大碗,直到午夜之后,才带着这些东西溜到后山上。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用来代替十字路口。然后在“路边”的位置垫上三张黄纸,把倒满了白米的碗放在黄纸正中心。又在附近点了三支香,才念念有词的绕着碗转了起来。
没过多久跟着,就听见一阵像是水管漏水似的咕嘟声响从碗里冒了出来,再看那个大碗中心竟然翻出来一个殷红的血泡。
紧接着,那个血泡就像是承受不住内部气体冲击,“啪”的一声爆炸开来,白米中间像是喷泉一样冒出一尺多高的血水。
我眼看着碗里白米像是遇到开水的雪花一样不断的消融,碗里的血水却越积越多,片刻之间就漫到了碗边。
等到碗里的血水像是轻轻一碰就能顺着瓷碗流下来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抬腿一脚把瓷碗给踢了出去。
碗里的鲜血立刻顺着山坡流出去老远,而且像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一浪推着一浪的往前流淌。直到流出去十多米远,才重新聚成了一汪,在地上当中打起了盘旋。
我看了一会儿,才点燃一张符纸扔进了血水。满地的血水就像是遇上了火星的汽油。忽的一下燃烧起来。
老陈他们明显看见,刺眼的血色在随着火焰的跳动向内收缩,被火烧过的鲜血变成一滩清汪汪的水迹。看上去,就像是符纸带起来的火,烧光了血水里的红色,仅仅留下的一汪清水。
老陈忍不住凑过来道:“兄弟,看出来什么没有?”女扔丰号。
我摇着头道:“刚才我用的是‘锁魂术’,只要对方在距离我们没达到十里,就肯定能找的到。我法术上显示,老阎王应该是我们附近,偏偏又找不到具体位置。”
吴非蹲在清水边上看了半天:“我的怎么觉着,锁魂术显示的意思是老阎王已经入土了呢?”
老陈急了:“他千里迢迢跑山东来就是为了把自己埋了吧?这他妈的,是准备迁坟玩儿啊?”
我摇头道:“入土并不代表一定是下葬,他钻到山洞里,或者躲在地窖里。锁魂术显示出来的结果也一样是入土。明天晚上往那个方向走走再试试。”
老陈叫道:“你手里不还剩着那么多东西么?赶紧试呗!”
吴子奕解释道:“锁魂术跟占卜不一样。说白了,锁魂术是找鬼神问事儿。问过一次之后,最少也得隔一天一夜再问,要不然就是不给鬼神面子,会惹来不少麻烦,赶紧走吧!”
“这么麻烦!”老陈蔫了。
其实我也不甘心,明知道老阎王就在附近,却偏偏找不着他。为了节省些时间,我又不能节外生枝去招惹附近鬼神,空有一摞子黄纸在手里就是不敢乱用,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住在厢房的那个小子竟然跑过来了,一见面就点头哈腰的道:“哥几个,还没吃早饭啊!一起吧!”
我看了对方一眼:“不用,已经吃过了。”
“那抽根烟,消化消化食儿,烟不好,几位包涵,包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晓日。哥几个叫我晓日就好。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点神神怪怪的东西,前天吹牛逼,惹哥几个不高兴了,几位多包涵,多包涵。”秦晓日举着烟一个个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