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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后者明明看见了那道凶狠至极的刀光,却挺起胸膛不进反退的迎了上去。
仅仅刹那,两尺左右的长刀就砍进了副排长的肩头,冰冷的刀刃差一点就断去了他的手臂。
“死--”肩头上鲜血飙射的副排长,怒吼之中用枪顶住了对方肚子连开了五枪,狂怒的子弹带着血光从那名忍者背后喷射数米,那人到死都没想明白,杀他的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凶悍如此,吊着半边被砍断了的膀子还能开枪还击。
“笨蛋回来……”排长眼看着工兵排一个个的冲了出去差点要跳脚骂娘。当他看见倒在走廊上的两具尸体之后却怒吼道:“端枪,平推!”
排长一声令下,工兵排已经全部站在了走廊当中。前排半跪在地,后排挺身而立之间,举枪对准了空荡荡的走廊连续开火。
他们的确看不穿忍者的伪装,但是如此密集的火力却足以扫荡整个走廊。
第二八九章你不是王魂
就在他们开火的瞬间,难以计数十字形忍者镖也在带着呼啸的风声向他们打了过来。
寒光,火光一瞬间在空气中交织成了对冲的光影。密集的鲜血在走廊两端起起落落之间,金灿灿的弹壳与刺眼的血珠同时坠落在地。
不断有人扑倒。也不断有人补上战友的空位。不断有人在子弹和飞镖的重击之下倒飞出去倒地不起,也不断有人悍不畏死的踏血前行。
双方猛烈交火持续几十秒之后同时停歇,走廊上也已经血腥遍地。中弹的忍者毙命在枪口之下,工兵排也有人长睡不醒。
双眼血红的排长怒吼道:“还能走的。并排向前,冲锋--”
“带上我!”双腿被飞镖打穿的一班长。挣扎着抓住了排长的裤腿。
“你的腿……”
“腿废了。我还有手,还能开枪!”一班长怒吼声中抓着战友的衣服慢慢爬了起来。后者猛一咬牙。把对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头。与他携手并肩的向走廊尽头走去。
“呦西,你们的……,武士的……,为他们送上武士的荣耀……”走廊的尽头半生不熟的汉语刚落,一个身穿紫衣的忍者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他们身后十几个忍者也同时亮出了长刀。
“杀!”忍者的声音短暂而急促。
“杀--”工兵排的怒吼却似海啸山崩。
工兵排仍旧在并排前行,手枪上喷吐的火蛇在瞬间交叉成了一道火网。可是,如风闪进的忍者却在密集的火网之下连续绕行着冲上了工兵排。
手中忍者刀向打头的排长横斩了过去。
他们所谓送上武士的荣耀,就是要斩落并带着对方的人头。
就在刺眼的寒光逼近排长的刹那间,他身旁一班长猛然推开了战友,以血肉之躯迎向了长刀。
刀声闪过,一班长的头颅也飞上了半空。
排长的手臂压在一班长的肩头上探出了半尺,用枪顶在忍者的脑门上扣动了扳机。
一班长的头颅落地之后,竟然在大理石地面上转动了半圈,直到看见排长一枪掀开了仇敌的脑袋,才缓缓合上了双眼。
“八嘎--,继续--”
“杀!”又是三个忍者举刀冲向了工兵排。
工兵排终归不是战斗人员,其中已经有人打光了子弹,当他们退后更换弹夹时,三名忍者已经趁虚而入。
几个工兵却在此时,脚踏着一班长洒下的鲜血,紧握着双手,无畏无惧挡在了战友身前,他们要用自己堂堂七尺之躯去为同伴争取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即便是在长刀砍向他们头颅的一刻,他们也未曾眨眼,就那样目视着刀锋想自己袭来……
“砰--”尽节夹扛。
本来以为自己即将告别人世的几个战士,忽然看见三名忍者脑袋在自己眼前炸得粉碎,直到血腥喷在他们面孔上时,几个人才被拉回了现实。
吴子奕提着冒烟的手枪从后面走了上来,俏脸上带着寒霜道:“把他们的脑袋都剁下来,从正门儿扔出去。”
几个血淋淋的人头从飞出窗外之后,对面那人忽然低沉道:“你不是王魂!”
“哈哈哈……你说对了,我是画骨!”画骨揭掉自己脸上的面具之后冷声道:“我不是王魂,你也不是金吾。你想把我们全部歼灭,我也不打算放你走,我们之间的这场游戏还得继续下去。”
画骨似笑非笑的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王魂?”
“因为那几个忍者!王魂东洋人毫无好感。”对方冷笑道:“换成真的王魂,他不可能听见忍者杀入驻地还无动于衷。尤其是在吴子奕有可能被困的情况下……”
画骨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那几个忍者不是东洋人?”
对方仍旧笑意不减:“是!只不过接受了我们雇佣而已。虽然我也不喜欢东洋人,但是平心而论,忍者在某种情况下还是有些用处的。”
画骨听到这里不由得一皱眉头:“你研究过王魂的性格?”
“我喜欢研究对手,这就跟捕猎狐狸一样,不了解狐性,怎么能猎取最优质的猎物呢?”对方的笑意更冷了几分:“研究每一个对手都是我的乐趣,当然也包括你在内!你一再跟我说话,无非是先让人过来偷袭而已。”
对方戏谑道:“你自己都已经说了,我的风水阵号称‘九曲黄河万里沙’,如果我的阵法里只有水,没有沙。你让人带着镇水兽入水,破开水流偷袭我,无疑是一种明智的做法,只可惜,你忘了计算水底泥沙了。等王魂回来,我保证能让他看见两具在被活活憋死在沙子里尸体。”
对方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我想想,下水的人会是谁呢?叶木?陈思齐?应该是他们两个吧?”
画骨越是脸沉似水,对方就越是放肆:“可惜啦!王魂手下能打的,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因为你判断失误葬身河底,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你陪葬?”
对方的笑声没落,两座追蟒山之间河道里忽然发出一声如同蛟龙破水般的巨响,一道水柱冲天之势在两山之间直起五米,一条全身银鳞闪烁巨龙在水柱中狰狞现形,卷动龙尾盘绕在了左侧追蟒山上,龙身悬空探出两米多远,逼向远处一群白衣术士。
对方在龙身欺进的刹那间本能的倒退了几步,等他们再想出手斩龙时,银龙身体两侧忽然掀起了两个翻盖儿。藏在龙身里的胖子和白鲤,同时抢出舱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了敌群。
画骨的笑声也同时响了起来:“朋友,你既然研究过王魂,怎么不知道他在猎王庄时,弄着了一条机关龙啊?也许你知道王魂手里有这副龙形棺材,却没想到他能找人把东西修好吧!”
我在猎王庄时,曾经邀请秦晓日加入鬼手,没想到他真的跑过来了,那家伙到了鬼手之后,就一头扎进了研究室,没日没夜的鼓捣那头机关龙,不要说是外人,就连我都很少跟他见面,要不是这次鬼手整体搬家,那个家伙还不知道得躲到什么时候。
现在,没有人会去跟对方解释什么,招呼他们的,只有胖子和白鲤的如雷狂笑和暴烈杀声。
“见不得人的玩意,老子倒要看看,剁了你的脑袋之后,你还有没有那么多屁话!”白鲤的身形有如一道流光般暴闪,没有看清他的任何动作,站在左侧一方的十一个护卫已同时惨叫着翻滚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胖子的双锤也砸进了右侧的人群,在一连串的“蓬”“蓬”闷声中,把那些护卫一个接着一个掀上了半空。方圆百米之内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两人附近除了尖锐惨厉的垂死惨叫,就是金属碰撞的噼啪巨响。
白鲤和胖子出手,凌厉快速到了无可言喻的地方,仅仅一个接触就带走了对方大半护卫。
对方的主事人做梦也想不到,两个不起眼的人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身手。竟然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可是,就在他短促到微不足道的一愣当中,他手下的护卫就又被胖子活活砸扁了几个。
全身沾满了肉星的胖子,竟然伸手从身上摘下一条人肉扔进了嘴里:“这些人我都要了,那个头头给你!”
残存的护卫短时被胖子那副染着血的白牙吓得倒退了几步--眼前这副凌厉暴虐的杀人方式,可以说是他们生平所仅见,而且发生之快,经过之急,更是令人不敢想象,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家伙竟然吃人!
“一起上!”对方的首领再也镇定不下去了,忽然狂吼一声,从伸手抽出一双狭锋长刀,劈头盖脸的砍向了白鲤。
白鲤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扭动身躯象是飞鱼游水一样滑迅捷怪异的狞然掠出!对准从他身后偷袭的两个护卫伸出了剑指。
两道如蛇扭动的银芒猝然闪出之后,两个护卫同时倒飞而起时,脖子上已经裂开一道一直宽窄血口子,等他们身形飞来一米之后,首级和身躯才算正式分家,两个人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已经尸横地下!
指尖血犹未干的白鲤,再次旋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度,连连躲过了对方首领如同狂风暴雨似的的快攻击之后,仅在方寸之间站了下来。
就好像立足在一个极小空间里,猝然晃动着身躯一次次的躲避对方刀锋,虽然看似落在下风,可是白鲤的身形却像是一道淡渺的光影,紧贴对方刀尖来回游动,却不让对方伤及半分。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也一样暗藏着一种剑气,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对方首领连续几次攻击落空之后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窥视到白鲤的背影之后,忽然怒吼一声合身杀向了白鲤。两把长刀寒光如电,回旋纵横着在夜空闪出一片虚幻的光影,准备将白鲤完全笼罩在刀光剑影单当中。
第二九零章药人
就在那些光影刚刚开始涌现时。白鲤却像是一个可以遁形换位的恶魔,骤然消失在对方眼前。
对方首领的招式一下没有了着力之处,重心猝移下他再也把持不住,突然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首领站稳。他就觉得颈项忽然一凉。
一根细细的钢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结实实的在他脖上缠绕了两圈。那段钢丝虽然纤细如线,却散发着一种冰凉血腥的气息,感觉就像一条张开毒牙,准备咬人的毒蛇死死的缠着自己的脖。
术士首领有如掉进冰窖一样。全身僵直的站在了原地,一股寒气自脚心冒到头顶,他僵麻的挺立着,双眼尺滞木纳却喘息如牛!
白鲤站在两步之外,右手扣着钢丝。气定神闲的看着胖屠杀那些惊慌失措的护卫:“你带来的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术士吧?这些人似乎连人都没杀过,空有一身蛮力不知道怎么使。你也想玩规则这套东西?让地府出手抓人?”
那人冷笑道:“现在才看出来,不觉得有点晚么?”
白鲤笑道:“晚不晚的。得看你那些手下有多少寿命?欺负王魂没有多少黄泉钱?你的算盘打错了!”
我自从跟人作坊接触了几次之后,心里就对会利用规则的术士多了几分忌惮,为了补齐我缺少黄泉钱这块短板儿,我干脆把豹尾送给我抬棺大鬼全都给葬了,用他们跟地府换了黄泉钱。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有了死囚营里鬼兵。我又何必养着多个中看不中用的抬棺鬼?还是换成黄泉钱更为实际一些。
我临走时也特意把黄泉钱拨给画骨他们一半,所以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
白鲤笑声没过,对方说出了一句足够让白鲤陡然变色的话来:“如果,我告诉你那些都是药人呢?”
那人冷笑道:“你们没闻到他们血液里有药味吧?那是因为我身上的十香散屏蔽了你们的嗅觉。”
白鲤这才注意到,自己从交手开始就没闻到有血腥气,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人血的味道虽然浓烈,但是闻上一会儿,嗅觉自然会被气味麻痹。像白鲤这样久经沙场的人更不会注意这些,所以对手才利用了他们惯性思维,用药人给他们部下了杀局。
白鲤厉声:“胖,别杀了快停下!”
“没有用的!”那人肆无忌惮的笑道:“你们手里有多少黄泉钱?一千,两千还是一万,两万?我们制造出来的药人。没有别的作用,就是力气大寿命长,随便是谁跟他们接触一下,都会把他们当成精锐护卫,全力出手。谁会想到,他们就是用来给人杀的呢?”
那人仰头道:“如果让这些药人自然死亡的话,他们平均寿命大概是两左右,个别的,说不定还能活上岁。”
胖听见对方的话,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又回身杀向了那些药人,不但一锤一个把他们砸得血肉横飞,甚至把手伸向了那些被白鲤打得重伤不起的家伙。
白鲤急得连连跺脚:“别杀了……,快点回来。”
胖砸死了最后一个护卫之后,把锤扔到地上:“我不动手,那些重伤将死的人,就会被算在你的头上。与其咱俩一块死,不如活下来一个算一个!”
胖从身上抓出一袋黄泉钱扔到白鲤手里:“这些都给你!我这辈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吃。做梦都想吃一回满汉全席。可惜成了术士之后,除了人肉什么东西都吃不出味道了。不知道做了鬼,还能不能闻到菜味。你要是有心,就等我死了之后,给我弄一桌满汉全席吧!就算吃不到,看看也好!”
白鲤知道,人作坊一生都在为活着苦苦挣扎,可是死到临头,胖却把生还的希望拱手送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胖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根:“你说,我临死前是不是应该跟画骨表白啊!听听,她怎么说?就算拒绝也好……”
胖的话没说完,一队鬼差已经踏破虚空,大步走来。领队的鬼差问都没问甩出了拘魂套住胖,把他捆到了一边--胖身上欠下的寿命,已经没法用黄泉钱去赎回了。
鬼差这才转向了白鲤,沉着脸道:“你有两千黄泉钱么?”
“有!”白鲤扬手把钱扔了过去,对方大致清点了一下数目,就要转身往回走。
被白鲤控制那个术士却忽然喊道:“几位等一下,我这里有赎命令!”
鬼差看见对方手里令牌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那位朋友,他手里拿着地府的赎命令,你把他交给我吧?”
白鲤声音一沉:“据我所知,赎命令只能从你们地府手里换命。现在要杀他的人,好像是我!”
阴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再说一遍,把他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我是山外山的嫡系传人,有种就抓我好了!”白鲤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的举目望天,等他对方的答复。
“山外山是……”对方本来想说:“山外山是什么东西!”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下憋了回去,像是为了确定自己想法对与不对似的,悄悄看向了身后的同伴。
他身后那个书生模样的鬼差急忙凑了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才向白鲤拱手道:“失敬!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阁下还是少造杀孽为好!”
“这个用不着你教我!”白鲤毫不领情的把他顶了过去。
这下对方真的来了火气,冷哼一声挥手道:“我们走!”
胖顿时急了:“能不能等等,我还有事儿没交代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