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路没有修过,只是扑洒了一堆石子,天长日久石头路被踩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就是泥巴地,冬天泥巴地被冻的很硬,但是这人只要走在泥巴地上就会留下脚印。
由此可知他背后这捆木柴的份量。
我两不由自主的起身望着这人一路走到打谷场,随后他一松绳子。
哗啦啦声响中,摊了满满一地的木头片,这人随即点了一管旱烟开始收拾地下散碎的木头,连口大气都不喘。
“这人是高手啊,难道是隐居室外的武林高手?”
“有可能,小隐隐于野,高手躲避世俗纷扰在这种地方修炼武功也不是没有可能。”我道。
我们正在热烈讨论干瘪老头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力气就听宁陵生的声音传来道:“既然如此就拜托先生代为照管了。”
“宁先生放心,既然是你托付的事情贫道自然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多谢先生。”只见两人从东面走来,边走边说。
“你说大哥这么大的本事却把刘小花母子安排在道士身边真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宁哥的决定如果你有质疑,请直接告诉宁哥本人,而不是和我说。”我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他笑道。
道观边停住脚步后宁陵生谦恭的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有劳先生。”说罢鞠了一躬。
老道姑笑吟吟的望着他也没回礼。
回家的路上宁陵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如果将来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把这孩子继续抚养长大。”
“大哥,不是我怀疑,孩子放在他们这儿真的靠谱吗?万一那只大耗子找到这里该怎么办?就凭那老道姑能挡住耗子的进攻吗?”
“就算鼠妖有与天斗的本领也不敢在道姑面前撒野。”宁陵生信誓旦旦道。
“你确定吗?”王殿臣似乎是不太相信。
“茅山宗内其实是分为两大支派的,一是最大的宗派武宗,但茅山宗之所以能扬名天下,开创不世之功主要靠的其实是另一大分支,灵宗。”
听宁陵生这句话我忽然想起张鸿杰时曾经说过茅山宗有一位大人物玄机道人是武宗的。
于是我问道:“宁哥,卢十一临死前曾说过他们这一派遭受了另一派不公正的待遇,难道就是武宗和灵宗之争?”
“是的,武宗的信念是法术为尊,他们认为道士悟道毕生所为就是修炼顶级的法术,这是道士的本功,本事最强的道士就是以最强的法术能力来定的。而灵宗却认为天地万物皆有生命,修道最重要的不是法术能力有多强而是需要有感知天地万物的能力,如果一个人不了解生命的真谛即便拥有了最强法术,他也未必会成为一方高人,极有可能变成为祸世间的魔头。”
“这个说法没错啊,我认为灵宗的人说的很有道理。”我道。
“可武宗说的也有道理,道士的本功就是驱邪避祸,你若包容世间万物,妖魔鬼怪也是万物之一,灵宗的教义是非不分,甚至有同流合污的可能。”
“所以两派就站在各自观点上寸步不让,之后爆发了一场纷争,先是武宗的人杀了灵宗的人,之后灵宗为了报复对手便召唤妖兽对付武宗的道士,如此一来两方就打了个不可开交,千百年来一直是明里互相拆台,暗中自相残杀。”
“明白了,其实我觉得这两派如果能兼容并蓄,纳长避短,茅山宗应该能变的空前强大,为什么非要搞分裂呢?”我不解的道。
“对于权力人都有需求,茅山宗之所以会闹到这种程度,是因为明朝时出了两位能力超强的道士,这两人后来都成了一代帝君,一人号为真叶神武帝君、一人号为天山灵宝帝君,这二人就是茅山宗武、灵之争的始作俑者,当时二人的师父因为死的过于突然,并没有来得及指定接班人,所以两人都觊觎茅山宗主之位,最终经过一番争斗,神武帝君得获大宝,灵宝帝君愤然之下带着门下教徒另立宗派了。”
90、线索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而两派之人为了证明自己才是茅山嫡系,互相指责对方是本派叛徒,千百年来斗的元气大伤,至今也没能摒弃成见。”
“原来如此,宁哥。你对这段历史了解的挺仔细的,是如何知道的?”
“都打成这样了难道还能是秘密?”
“茅山宗历来能人辈出,一旦打了起来,必定是天翻地覆,这是没法瞒住别人的,这也算是一段道门黑历史吧,只要是玄门中人无人不知,不过近些年武宗占据了上风,灵宗逐渐式微,已经有覆灭之险了。”
“那老道姑算是灵宗的?”
“灵宗仅剩不多的势力吧,其实她早就退出了权力争夺的圈子,这些人确实没有私心,只是为了养成多天造化的神兽,如今的灵宗确实放弃了夺权之念,但武宗的人却以他们暗中豢养妖兽为名,追杀灵宗的人。”
“也就是斩草除根了?”我道。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这些人太无耻了。”我愤怒的道。
“没办法。这就是江湖,既然成了江湖儿女,只能认命了。”
“那么留下话她们在这儿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第一次见到道姑,我就能感觉到她身上隐藏的强大能量,这里是刘小花母子最合适的庇护所。”
宁陵生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接通后是慕容御的声音,他几乎是咬着牙道:“边哥,我刚刚得到个消息。”
“你说。”
“我得到一条非常重要的关于王宽松的线索。”
“这老狗日的躲在哪儿?”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找到了一个和他关系很近的人,他亲侄儿的下落。”
“这小子在哪儿?”我顿时就激动了。
“边哥,说出来你愿意帮我吗?”
“当然了,你是我兄弟啊。而且这混蛋确实太丧德了,找到他我非把这小子蛋黄挤出来。”
“这个人是你的店员,叫王大海,你应该知道吧?”
“啊……这是我店里的老员工了,现在是店里的带班经理。”王大海是我店里最老的员工。雪惊秋时期就在店里上班了,这段时间雪惊秋不在店里,酒吧生意里里外外全部靠他一人撑着,做的一直尽心尽职,而且忠诚度极高。
“我知道这个人在你店里干了很长时间,所以提前和你说一声,否则我早就去抓他了。”
“小宝。这事儿咱们得坐下来商议一番,就算王大海是王宽松的侄儿,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咱们不能搞连带吧?”
“我就知道你会犹豫,王大海可不是啥好人。他曾经坐过牢的,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坐牢?”
“为什么?”
“藏毒,他原来是个毒贩子,被抓住后王宽松上下疏通,卖白粉的成了吸白粉的,送去戒毒所待了一段时间就被放了,这么一个人,在你酒吧里拿着微薄的工资干了这么长时间,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你的意思是?”
“他是在酒吧里贩毒,除了这点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
“边哥,这件事上你千万不要心软,这种人如果不把他办了,迟早你都要受到祸害,而且还能从他嘴里问出王宽松的消息,一石二鸟岂不甚好。”
“嗯……什么时候办这件事?”
“我晚上就来你这儿,你先把人稳住了。”
挂了电话后:“小宝找你什么事情?”
我把情况大致说了,:“王大海在店里销售毒品,你们有证据吗?”
“所以这话得问清楚了,售毒贩毒这种责任我可担不起,得防范于未然。”
宁陵生点点头道:“一定要问清楚,但千万不要使用过于暴力的手段,就算他真犯了罪,也应该是公安机关来处理,而不是你我这样的人。”
“我明白,这事儿只要把小宝控制住就行,宁哥晚上你去一趟吧,我肯定控制住小宝。”
宁陵生没说话。
回到临江还是下午,我睡了一会儿,到了傍晚吃过饭后去了酒吧。
王大海一般正常情况下是在下午四点以后五点之前到酒吧,比工作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后他会将当晚需要补缺的酒水统计出来,然后就打扫卫生,每天如此,不会有任何变化。
王大海三十岁出头点,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一副老实巴交的长相,要说他是毒贩,估计十个人有八个人不相信。
“王哥,真难得你每天都来这么早。”
“哦,应该的。”他呵呵笑道。
“这段时间我经常不在店里,多亏有你照应。”
“不光是我啊,店里的每一位员工都有份。”他憨笑着道。
“是,大家是个团队,只有都努力才能创造好的成绩。”
“我能力有限,酒吧在我管理下难有大突破,但是我敢保证经营上不会掉链子。”
“那就成了。”我笑道。
片刻之后店员陆续来了,开始打扫卫生,我掏出香烟递给王大海一支道:“王哥,咱两聊会天呗。”
“哦,秦总有事啊?”他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这些天酒吧没来什么人捣乱吧?”
“没有啊,我们这个酒吧做的是正行生意,里面也没有捞偏门的人,为什么捣乱呢?”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哦,没有就好,我就担心遇到不开眼的。”
“放心吧,你和市局刑警队的郑队长关系又那么好,哪个不开眼的来这儿闹事?”
“也是,但愿没人闹事。”
“秦总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忙了。”说罢他掐灭了香烟正要离开,就听屋外车子刹车声。
“先别急王哥,有几句话我得问清楚了。”
“哦,看来秦总今天找我是真有事了。”他笑着又坐了回去。
只听脚步声响,慕容御带着六七名精装强悍的手下走进了进来。
王大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慕容御一眼微微一笑道:“秦总,看来我确实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我对店里正在忙碌的员工道:“大家先回避下,我们有点事情要谈。”
这些人看情况不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离开了,小宝当晚穿着他的“标志性服装”,一件纯白色的棉制弹力背心,一条牛仔裤,黑色大兵鞋,强悍的身体轮廓一览无余,让人望而生畏。
他一声不吭的坐到王大海左侧的位置上,一对眼睛凶光熠熠的盯着他。
王大海也没什么慌张的,平静的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
“王哥,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你,所以也请你能理解我的难处,有些话咱们还是实打实的说出来好,否则……”
“明白,有任何疑问你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好,你和王宽松是叔侄关系吧?”
“应该是亲叔侄关系。”王大海并没有否认。
“好,你承认我们就好说了。”
“我当然要承认了,我总不能否认父亲的亲弟弟。”王大海呵呵笑道。
“那么王宽松现在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