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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走了三分之一,再也没有人轻松,个个累的气喘如牛,而且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众人都点起了炉子烧水,就着干粮勉强地填饱肚子,胖子有心想要去打一头牦牛来打牙祭,被依克桑制止,说那是他们的守护神兽,在他们的眼中,牦牛和国宝大熊猫是一个等级,所以无论如何就不能作为吃的东西。
我也让胖子消停点,这边的野生动物都是受国家保护的,我们已经做着盗墓的事情,就不要多生事端,以免让一些野生动物的保护者看到,拍下来我们就要上黑名单了。
胖子不以为然,说:“盗墓的事情都做了,还在乎这些,就咱们盗过的墓,随便查出一个就能把牢底坐穿。”
琦夜掩嘴呵呵一笑,说:“小哥,你不要管李哥,让他过去试试,看看是他猎牦牛,还是牦牛猎了他。”
胖子不服气道:“哎,发丘大妹子,这话哥哥就不爱听了,怎么说咱们也是有家伙事的人,难不成还能被牦牛吃了不成?”
苍狼说:“再走就该是雪线了,不要随便开枪,引起雪崩就麻烦大了,我们这些人得全部交代在这里。”
胖子咬着手里干巴巴的青稞饼子,撇着嘴不说话。我看和我们保持距离的那些老外,正在问依克桑一些什么问题,就有些颇为好奇,往边挪了挪,竖起了耳朵希望能够听到些什么。
蹩脚的汉语对上不熟练的依克桑,听得我是耳朵发疼,基本一句话都要重复几遍才能理解彼此的意思,其实他们也就是说了一些珠峰上的环境和生存技巧,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珠峰停留一段时间。
休息的差不多,我们开始继续上路。在一个小时之后,四周的温度下降,地面开始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所有人都戴上了护目镜,以防导致雪盲,其实我们这次做的前期工作已经非常的全面,只要让我们能够找到古墓,这么多人绝对能够把里边有价值的东西都摸出来。
在藏语中,珠穆朗玛是大地之母的意思,在西藏的神话中,珠穆朗玛峰住着长寿五天女,在藏教的壁画中,五天女和佛教中的菩萨几乎没有差别,但也有一种邪恶的传说,说着五天女是邪神西王母的手下五大邪魔,拥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而我更愿意去相信美好的故事,同时也怀着一个敬畏的心。
几个非常的身影在我们眼前闪过,我们都下意识地防范起来,依克桑让我们不要紧张,说这山腰上不是没有动物的,一些雪孔雀,雪猿猴,雪豹,藏铃羊,牦牛等还是能够见到的,刚才那黑斑点的身影,应该就是雪豹,不会轻易攻击人的,而我们这么多人,它们也是会害怕的。
我们点着头神经也就放松了下来,但是身体可不敢放松,常年不化的积雪,随处可见的冰川、冰坡,掉下去就是九生一死,加上越靠上空气就越稀薄,我都怀疑是不是到了峰顶,我们都要不要戴上便捷式氧气罩。
继续往上爬,寒冷的山风也大了起来,我来之前查过资料,在珠峰上经常会出现七八级的大风,有时候倒霉风力可能达到十二级,如此恶劣的天气,那对个人身体的体能是最大的考验。
差不多已走了三分之二,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凛冽的寒风中夹杂着雪花,你不知道那是天降的,还是地面的积雪,这里的视线清晰度也非常的差,只能看到前方十米不到的路。依克桑说我们人太多,这么大的风雪难免会发生迷失方向的事情,就提议用绳子拴在腰间,连成一条线,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串蚂蚱”。
我们已经戴着口罩,我揭开口罩问他还有多久才能登顶,他以前是怎么到达的,然后就被风雪呛的连连咳嗽,慌忙又把口罩戴好。依克桑说他之前是带着马上来,整个人就和几匹马栓在一起,并且告诉我们路程不不多了,但还是差不多需要半日的功夫,因为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老潘就问他:“这次怎么不带马上来?这样我们就不用负重爬了。”
依克桑哭笑道:“家里的马不知道被什么野兽攻击了,都受了伤,而且你们没有花这笔钱,我也没有好意思提,要不然你们还以为我是在哄你们钱呢!”
“我操!”胖子就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说:“依克桑大哥,胖爷见过实在的,也没有见过你这么实在的,你的厚道可能害了我们的命。”
依克桑说:“放心吧,只要听我的安排,你们就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们就要走出去这片山腰云,上去视线就清晰了,快点走吧。”
队伍里边没有太多的交谈,这样的气候把我们折腾的苦不堪言,倒是那四个老外精神抖擞,一直走带队伍的前面,几乎承担起了挡风的作用。
差不多是晚上七点钟,我们终于重见天日,一轮皎洁的月亮斜挂天际,繁星非常的亮,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距离星月最近的时刻。几片残云悠悠荡荡,遮挡着月晕,“日晕风,月晕雨”,而在这样的气候下,看样子很快要下雪了。
依克桑就说要找个能够避风的地方,让我们快些跟上,我们走了没有多久,忽然我就是腰上生疼,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有人掉下去了?
霍羽和苍狼就让我们不要动,他们解开了绳子,然后就往绷直的绳子的一头看去,顺着一看居然是有一个老外掉进了雪窝中,此刻已经埋的已经到了胸口,他们就帮忙把老外拖了出来,并且告诫大家要小心点,这要是碰到了更深的雪窝,越挣扎越掉的深,而且掉下去不到一分钟就憋死了。
幸好,接下来的一路上再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只有人偶尔滑倒,然后又爬起来,所以绳子不断地一紧一松,我感觉自己都快要上不来气了,胃也都快被勒到嗓子眼去,不时有人吆喝着小心点和骂人的话。
忽然,前边都停了下来,我们走过去一看,居然出现了一个贝形的悬空冰顶,差不多有卡车车厢那么大,隐约好像看到里边是山石,依克桑就吆喝着让所有人过去,说我们今晚可能就要在那里过夜了。
我往过去走,此刻已经看到一行人在围着一个什么东西打量,大概有半人多高,好像是一块是碑,我心想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到了墓志铭了?但脑袋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简单,虽然珠峰人迹罕至,但时常有一些登山探险者和地理学家,要是这一片墓志铭摆在这里,这座古墓早就被人发现了。
第八十一章 冰下尸体
?走过去一看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原来那是一块国界碑,模糊的国徽已经残缺不全,中国两个字也只剩下半个“国”字,至于建立这界碑的年代早已经完全被磨光,此刻正斜插在雪地之中,不过也是我们来得巧,要是再晚到几天,几乎这界碑就会被皑皑白雪掩埋住。
其他人看了看就没有兴趣了,然后一行人就走到了悬空冰顶之下,试探着那里有没有雪窝、雪坑之类的,然后就看到他们开始把积雪踩的满是脚印,变得平滑无比,显然是准备搭建帐篷。
依克桑也让他们不要把这一片都踩实了,要是出去尿尿什么的会很容易滑倒,其实我也明白踩在雪上,要比踩在压扁的雪上安全一些。接着,我们的帐篷又互相连接,但地方的限制,肯定是无法放的下二十五个小帐篷,我们只能两三个人挤一挤,因为夹杂着大量雪花的风又打了不少。
在雪上最要命是我们不缺食物和水,积雪可以勉强吃个一两顿饱,但这寒冷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而且没有木材,只能用固体酒精点燃无烟炉,在小帐篷里边眯着,晚饭也是草草地吃了一些,一天的疲惫下来,很快就有人睡着了。
在珠峰上,一切不正常的反应都是正常的,这将会是一种煎熬,比我长这么大做过的任何事情都累,老潘已经睡着了,胖子递给了我烟,我们两个抽着。
胖子指着不远处的界碑说:“这里也不是国界,怎么界碑都出现在了这里呢?”
我点着头猜测道:“确实不是国界,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搬到这里来的,一路上你也看到了一些遇难者的墓碑群,有的是用青石,有的则是乱石堆成的衣冠冢,就是用来祭奠死去的人的。”
胖子说:“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下面埋着一个死人?胖爷倒是觉得风这么大,这国界牌是被从原来的国界线上刮过来的,这风越来越大了,还好我们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地方。”
“要是风能把这块石碑刮下来,那咱们也就不用继续爬了,就算你二百多斤,也能保证大风把你刮下去。”我嘲笑他的无知。
胖子就有些不服气了,说道:“那是咱们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才没有轻易被大风刮跑,据说这上面可是有十二级风的,十二级那是什么概念?那可是飓风,碰到了保管让我们上天开飞机。”
“开你个鸟,不信咱们出去验证一下,保证下面会挖出一具骸骨。”我就和胖子呛了起来。
胖子一翻身坐了起来,说:“验就验。”说着,他就将老潘捅醒,然后我们三个人就拿着折叠工兵铲走到石碑的地方开始挖掘。
这里的风已经有七级左右,这还是因为有那冰顶扛着,刚从帐篷里边钻出来,即便穿着笨拙厚实的羽绒服,浑身都冷的忍不住地颤抖,我们就互相催促对方快些挖,毕竟还要休息一晚上来保证体力的充盈。
有时候人就是会有莫名的冲动,就好像你说出一个事实,但别人不相信你,你心里就感觉特别的委屈和气愤,就是想要证明给他看,可惜这证明的过程并不容易,你要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此刻,我心里就有这么一股说不清的怒火,埋头就开始挖,起初表面的松软积雪非常容易挖,可到了三十公分以下,瞬间就变得艰难起来,工兵铲碰在了半冰半雪的表面,“铛铛”地冰屑四溅,用力太猛还能看到火星子。
老潘摆着手说:“别挖了,这冻得这么结实,根本就挖不动。”
胖子也罢手了,虽然他非常想要证明我的观点是错的,可惜无法再继续下去。而我不死心地又回去拿出凿子过来凿,凿的冰雪乱翻,被狂风不知道吹到了什么地方,说实话我的手已经开始发麻,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震的,胡乱地发泄着心头那股怒气。
老潘看不下去,就拉住我说:“行了老鸟,也挖不出金子来,你他娘的这么卖力干什么?”
“怎么了?”苍狼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到我们三个人的动作,就走过来问道。
胖子把事情和他一说,苍狼也就过来拉住我说:“够了我的爷,这下面的冰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沉淀,早已经坚若磐石,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被这么多人劝阻,加上我的手是真疼,也就算是找了台阶下,但嘴硬道:“不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小爷今晚睡不着。”
苍狼一伸手,接过了胖子的工兵铲,然后以石碑为直径的两米全部铲了下去,那动作麻利到让我们叹为观止,仅仅是几分钟就出现了一个三十公分深的坑,将积雪全部铲光。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闻声醒来,都爬出帐篷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潘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以他曾经生意人的方式,说的非常的委婉,也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胖子在一旁小声说:“小哥,你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