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飞一愣:“我?”
“嗯。”李淳一点点头,“聚阳阵差一个人,只是让你顶一下位而已。”
凌志飞无奈,在孙德寿的搀扶下坐好。李淳一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啪啪’的贴在每一个人头上,念念有词的围着阵转圈,嘴上叫道,志飞坐稳,千万别动!
李淳一肯定认为,这些人里,就凌志飞自己是个有知觉和意识的人。转了两圈之后,李淳一大喝一声,一口酒喷进了阵里。
“德寿,开棺,把那阴尸抱出来,放在阵中间!”
孙德寿依言照做,李淳一迅速蹿进阵里,‘啪啪’连响,用符纸把阴尸从头贴到脚。命阿强和阿力移走阴沉棺以后,李淳一跳出阵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阴尸直挺挺的躺在阵里,身上的符纸被风吹的‘呼啦啦’响。
不知道为什么,李淳一突然站起来,朝那阴沉棺走去。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李淳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利斧,应该是事先放好的,朝那阴沉棺劈去。
阴沉木虽然坚硬,质地却很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棺材就被李淳一劈成了好几半。
李淳一‘哈哈’大笑走了回来,所有人都愣愣的望着他。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欣问。
“破釜沉舟。”李淳一笑道,“现在,阴沉棺已经没了,阴尸只有呆在这‘聚阳阵’里,才能被控住,此外,便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赵欣问道。
李淳一一字一顿,冷冷的道:“杀死这些村民!”
我猛得一震。
“这些人只要一撤,阳气便会倒转回他们体内,到那时,‘聚阳阵’就失去了作用,只有他们死在这里,‘聚阳阵’才会成为一个死阵,到时,他们散掉的全部阳气都会被‘聚阳阵’吸收,由于无处释放,便会转注给阴尸,而不是像这样只是克制住它。到时候,阴尸体内的阴性能量才会完全被控住,听从我的摆布。”
赵欣冷冷道:“你先前不是答应我,不伤这些村民的么?”
“如果换了别人,纵然用这种方法,也休想控住阴尸,只有我才有这种本事。”李淳一笑道,“赵小姐,你心肠太软了,难成大事。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杀这些村民,阴尸就会跑掉,说不定会害死更多人。”
李淳一摊了摊手。
赵欣‘哼’了一声:“如果早知道你的所谓控尸方法会害死这么多人,我宁可不跟你联手!”
“大师,那么…那么我呢?”凌志飞颤声道。
“没办法了,志飞,只能牺牲你一下了。”李淳一两手一摊,“放心吧,我会为你好好超度的。”
“我那晚无意间听到你们说杀死…杀死人,你对我解释,说是杀死那个村女,用来祭祀。现在看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所以只弄了二十七口人,还有一个位置,是给我留的,对不对?”
李淳一道:“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已经晚了,你跟了萧山那么久,谁能保证对我们有没有二心?再说了,志飞,你一无是处,什么也不会,留着只是个累赘,到最后还要分一杯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安心上路吧,不久以后,我会送你的晨星小美人去陪你的…”
“你敢!”凌志飞挣扎着要爬起来,被李淳一一拳打昏,放趴在了他面前的石头上。
随后,李淳一笑道:“赵小姐,论身手,我和德寿师徒二人可能不是你这两个保镖的对手,现在我听你的,你说,是杀死这些村民好呢,还是我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让阴尸跑掉到处害人好?”
赵欣冷笑一声,走到了一旁。
李淳一得意的手一挥:“德寿,抄家伙,动手利索点,抹脖子,一刀一个。”
我心道,反正我是不会引颈就戮的,阴尸看样子是控不住了,李淳一这个畜牲本事太差,竟然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法,如果师父在,绝对有办法控住。
眼看着孙德寿拎着明晃晃的刀,来到一个村民跟前,我再也忍不住了,猛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这时候,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呼啦啦’,那些村民竟然和我同时跳了起来!
原来,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就醒了,跟我一样一个个装死,可能也是想看看究竟,一听说抹脖子,都蹦起来了!李淳一那混蛋,还牛逼兮兮的问孙德寿自己本事怎么样,他妈的,这些人估计都没喝他喂的那碗水!
现场一片混乱,那些村民大呼小叫,争相奔走,踢的布阵的那些石头‘骨碌碌’到处滚。
忽然,我想到之前看到的,脚不沾地的那几个人,盯着人群看了半天,由于过于混乱,什么也看不清楚,赵欣他们也不知被冲到了哪里。
倏地,我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好像是那‘阴尸’陈树良,无暇细想,我急忙追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尸地
我奔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心里暗想,阴尸一旦失去控制,说不定会到处跑去害人。虽然明知道凭我的本事想要对付它有些不自量力,可我还是要拼上一拼。
穿过一片密林,我停了下来,放眼四望,只见山野间空茫茫一片,根本就没有那阴尸的影子。
在附近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我只得掉头返回。来到那处山崖底下,只见那些村民和李淳一等人也都已没了去向。冷月下,只有那一块块的石头,凌杂的躺在那里。
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以后,只觉浑身酸痛。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层云,心想,晨星她们也不知怎么样了,还是先回临江村吧,想办法联系师父,可是,师父没有电话,要怎么联系呢?
这样想着,来到一条溪边,我只觉口渴难耐,俯身去喝水时,我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溪水映出一人,蓬头垢面,满脸血污。反应过来以后,我不由暗笑自己愚蠢,这人不是我又是谁?
我摘去假发和假牙,脱下带血的外套,往地上一丢,洗去污秽以后,大踏步朝山外走去。
快到那个村子时,我远远看到,村口围着很多人,细一看,正是昨晚那些村民,他们已经回来了。
来到近前,只见人群正中坐着一名中年汉子,怀里抱着一个老妇,正是先前死的那一个,尸体的脸已经呈现暗青的颜色,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围观众人哀叹连声,纷纷抹泪。
正看着,一个脸色菜青的汉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颤声道:“都莫看喽,有啥子好哭地嘛,要不是她把那些人领到村子里头,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这人说的竟然是四川话,我这才想起,这些村民昨晚跳起来时,嘴里呼叫的也是四川话。
地上那汉子闻听此言,马上止住哭泣,眼睛瞪的像要吃人一样。
“你妈卖皮,你再给老子说一句!”
跳起来就要打架,几个人死拉硬拽将他扯住,两头劝解。
这些村民死里逃生,现在肯定很排斥外人,我心里虽有万般疑惑,却也不敢去问,悄步朝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