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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

于是我朝王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将大胡子放下,随即我们二人便冲上前去,分左右两边欺到了吴真恩的身前。
吴真恩一见我们主动接近,双目中立即生出一种邪恶的目光。他大张着嘴巴,一串口水沿嘴角淌下,跟着便是一声怪嚎,朝着王子就扑了上去。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再厉害的血妖也见过无数,像吴真恩这种刚刚变异的,对如今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中毒程度不算极深,因此行动的速度以及力量都没有达到惊人的地步。并且他的思维也在混乱期间,没有缜密的心思,更加没有攻击对方的具体方案。
见他如同丧尸般地扑了过来,王子一个矮身就从他腋下钻了过去。随后我们二人同时出手抓住了他的两只胳膊,一拉一拽,立时将他的两条臂膀拉脱了臼。
紧跟着,我们同时出脚在他膝弯一点,登时将其踢倒在地。随即我和王子分上下两边,王子用脚死死地踩住吴真恩的脖子,我则牢牢按住他的腰部。这样一来,吴真恩在手臂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就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他除了能够双腿乱蹬以外,就连翻身的能力都彻底丧失了。
见我们二人仅在转瞬之际就将吴真恩擒服在地,大胡子立即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而后他翻出绳索来抛给了我们,我和王子双手连绕,顷刻就将其捆成了粽子。
三人知道此时审问吴真恩是无济于事的,他脑中幻像未散,根本就无法正常交流。于是我给他喂下了两瓶桉汁,又将他的嘴巴牢牢封住,防止他趁我们不察之际偷偷吐出。
安顿好吴真恩后,我又找出解毒剂给大胡子服用。虽说暂时无法知道他身上中的是何物之毒,但这种昂贵的药剂有解百毒之功效,即便不能将毒素除净,也能确保控制住毒性,让其体内的毒素暂缓发作。
此外,大胡子在临行前也自己配制了一些解毒的灵药,他料定此次前来必会遇到那种帝王蝶和红磷巨蛇,因此他事前已经做好了中毒的预案,特意配制了独家秘药,以防届时有不测发生。
外敷内服一番过后,大胡子脸上的青气渐渐褪去,尽管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但体内的余毒也已无甚大碍了。
诸般事宜已毕,我们就在原地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吴真恩在冷水的刺激下清醒过来,此时的他,已基本恢复正常状态了。不过他对昨日晚间发生之事已全部忘却,记忆只截止到和王子捡柴的那段时间,其后的便完全混乱不清了。
据吴真恩交代,他昨天上午本该喝下我们分给他的那瓶桉汁,但由于我们急着赶路,当天全都没有进食早餐,他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不愿在空腹的情况下喝下那种烧心的药汁,因此便谎称已经服用了桉汁,打算中午饭罢再偷偷喝下。
可午饭过后,他由于还没有养成习惯,竟彻底忘记了喝药之事,直到傍晚时分才刚刚想起。但他此时的肚子又是咕咕乱叫,心想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索性等吃了晚饭再喝不迟。
随后他便随着王子进林拾柴,就当他捡柴捡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脑中一片眩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旁轻声细语:“来,来,来,这里有美味佳肴。”
他迷迷糊糊地顺着声音向前走去,走到一处茂密丛林的边缘,他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仙翁,手托一个碧绿蟾蜍,正微笑着朝他缓缓招手。
吴真恩见那老者道骨仙风,身周还散发着一股飘渺的雾气,以为自己真是遇到了神仙,便浑浑噩噩地纳头拜倒。
随后,那老仙翁在身边的童子身上用手指一划,立即流出了一股香气扑鼻的红水出来。老仙翁告诉他这是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跟着就用手指蘸了少许,伸手抹在了他的舌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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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身份之谜
第二百八十八章身份之谜
仙药下肚,吴真恩立时觉得精神百倍,与此同时,他又昏昏沉沉的有些意识不清他只知道那种赛过任何美味的红色仙水好喝至极,如果能让他再喝上一口,哪怕是立时死去他也毫无怨言。
他乞求老仙翁再赐给他一些神奇的仙药,以满足他难以控制的饥饿之感。老仙翁说这也不难,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便赐你无穷的仙药让你饮之不尽。
此时的吴真恩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思维,他脑子里全是那种血红色的妙药仙水,因此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仙翁,纵然是再难的条件,他拼了命也要勉力一试。
恍惚中,他的意识和神志愈发混乱,他仿佛记得自己在仙翁的要求下脱去了衣服,然后绕路回到了这个地方。因为他需要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回到我们的队伍之中,趁我不备之际,将我脖子上的一个月牙形宝物盗取下来,再带回至不远处的一个洞里面,把宝物交到仙翁的手中。
那宝物本是仙翁之物,而我们三人则是变化为人形的妖魔。这三个妖魔极难对付,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至于那个老仙翁,则负责将那三个妖魔中最为凶恶的一个远远引开,让吴真恩可以更加自如地行事。若时机成熟,也可在两个魔头不察之时将其杀了。
遵循着仙翁的指示,吴真恩迂回到了营地的位置,却发现营地周围竟空无一人。他不知自己该去往哪里,也不知下一步该作何打算,由于一心想要得到品尝仙药的机会,他只得选择留在这里苦苦等候。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吴真恩越等越是急火难耐,杀戮之意也越来越盛。现在不止是想杀妖魔,就算走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想把对方的心肝脾肺全都挖出来嚼了。
在情绪失去控制的同时,他也渐渐失去了思维和意识,他腹中的饥饿感越强,就愈发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充斥在脑海中的只有那种红色仙水,其余的,他基本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了。
此后发生的事情他便全然不知了,他记不起曾经面对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做过些什么。至于他因何会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地上,他也完完全全的记不清了。只知道一觉醒来,头脑中的眩晕感已然消失,对于那种神奇的仙药,也没有了此前的那种渴望和迷恋。
在他看来,这全部都是南柯一梦,只不过这个梦做得很长,很真实。
听吴真恩将经过讲完,我低声和胡、王二人商议了几句,觉得他现在应该基本脱离了魇魄石的蛊惑,可以给他松开绳索了。
至于他所遇到的离奇经历,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血妖用的一种催眠法术。它用少量鲜血将本就受到魇魄石迷惑的吴真恩控制住,再灌输进一个任务指令,指示吴真恩去为它进行工作。
吴真恩眼中的仙翁必然就是血妖的实体,仙翁身旁的那名童子,则是被血妖杀害后的一具尸体。而那三个所谓的魔头,以及魔头脖子上的月牙形宝物,无疑就是我们三个和我脖子上的护身魙齿。
那血妖明显有着周密的筹划,它先用吴真恩衣服套在了尸体的身上,再附在尸体的身后引王子入林。它刻意把王子带到了那个图腾的边上,借助王子的口,来把我和大胡子引到丛林里面。它料定我们迟早会发现它的可疑之处,当能力最强的大胡子开始对其进行攻击的时候,它便一路东躲西藏,引诱着大胡子进入了那条神秘的隧道。
在血妖看来,当我们两个和大胡子失去联络之后,势必会回到营地处等待,届时吴真恩便会以同伴的身份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之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盗取魙齿自然是手到擒来之事。
但这种催眠术似乎时效性很强,摄入的少量血液就如同一种剂量恰当的催眠药剂。在此期间,吴真恩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并且从表面上看应该还不具备血妖的特征。但药效过后,魇魄石对人体产生的魔力就会盖过催眠幻术,人类开始迅速向着血妖转变,而此前曾经摄入的血液,则成为了加快变异的推动器,使其以超过常人数倍的速度变化为血妖。
正因如此,在幻术逐渐消失的同时,吴真恩的思维和意识都开始混乱,继而成为了一只初级级别的嗜血丧尸。倘若他在此刻获得了大量的鲜血,便会彻彻底底的变成血妖,力量会得到大幅度的攀升,另一种极为恐怖思维和性格,也会随着腹中血液的消融体现出来。
好在此地杳无人烟,除了我们三个,吴真恩无法找到其他的袭击对象。饥渴至极的他最终选择那只没有进行过烹饪的死鸡,尽管鸡血已经基本放空,但残存的那部分,也可勉强让他得到补给。
那血妖的计策本来万无一失,可它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我和王子竟然能在丛林之中停留那么长时间,完全就没有回去的意思。鲜血的药性没能坚持太长时间,导致吴真恩的伪装在我们回至营地以前就彻底失效了。
这样的解释看似非常合理,但在我心底,还有一个越拧越紧的疑团始终都无法解开。
按理说,那血妖如果想要得到我的魙齿,完全可以在第一次相遇以及在土丘一战时将我杀死,何必劳神费心地绕这么大的弯子,趋势吴真恩在暗地里行事?
从那血妖接连三次从我们面前逃跑这件事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那血妖对某些事物有畏惧感,不愿正面与我交手。不过在土丘一战中,最后它已经明显对我动了杀心,反倒是在大胡子出现的那一刻,它才突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喊叫,接着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曾对此作出过假设,就是那血妖惧怕之物,实际上就是我脖子上的这枚魙齿。由于魙齿就是九隆王的牙齿,而除了这只隐形血妖以外,其他血妖全都对魙齿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可以推论,只有这只血妖认识九隆王本人呢?
它起初通过魙齿或是魙齿上的特有气味,误以为我就是九隆王本人,由于畏惧九隆的威力,这才悄无声息地选择了逃遁。土丘一战,当我近距离和它接触之后,它发现我并非九隆本人,只是拥有一枚九隆的牙齿。是以它立即对我痛下杀手,不再像以前那样远而避之。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它躲避大胡子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遇到山魈之前,大胡子也曾与那血妖近在咫尺,到后来大胡子为保护我挡在我的身前,以及不久前他去追杀那只血妖。连续三次,难道血妖始终都没有看清大胡子的长相?莫非它把大胡子也误认为是九隆的真身了吗?
它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了身受重伤的大胡子?它为什么从来都不跟大胡子正面交手?它又为什么如此忌惮大胡子的威力,用这般复杂的伎俩,来引诱大胡子与我和王子分开?
事情的答案只有两个,其一,大胡子身上确实有着另一枚魙齿,从他对于另一枚魙齿上的文字了解情况来看,这一点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而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大胡子其实就是九隆王本人?
相识以来,我始终不知道大胡子的真实姓名,不知道他的来历和过去,更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大岁数。他身上具备超过了血妖的能力,并且对魙齿一事也有极深的了解。种种迹象表明,大胡子的身份正在无限的接近九隆王本人。
然而,身为血妖的鼻祖,他为何要如此仇视血妖,甚至将全部血妖以及魇魄石都铲除干净?他又为何会不认识自己亲手建造的城市,甚至连布下的机关都一概不知?如果他真是九隆,何必要靠我这个普通人来为他解谜?他亲手撰写的《镇魂谱》,他又岂有不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