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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盯着眼前这只半人半兽的怪物我看的呆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光头也站在后边不敢轻举妄动。那怪物看着我们也停下了脚步,微微张嘴一股股哈气伴随着阵阵嘎吱嘎吱磨牙的声音从它嘴里响起。
耶株对我说过,没有任何生物能在冰火谷上生存下去。可是见到面前这只怪物,它的模样和状态分明就像是生活在这里,口中发出的那阵磨牙声似乎也是在警告我们站在了它的地盘之上!光头试探了喊了一声:“对面那哥们,你是人是鬼,会说国语不?”
那怪物没有回应,睁开两只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光头,随即跳出了光照范围隐入到周边的黑暗之中。我马上晃着脑袋上的头灯寻找它的身影,但气阀铁门外已经空无一物,它似乎是躲起来了,也好像是离开了。
我把普罗米切换到散弹模式对准门口,同时轻声说道:“无论这东西是什么,它绝对不会就这么默默离开。秃子你赶紧下去跟老骨会和,我来掩护!”光头应了一声转身刚要下洞,就听到劈啪一阵爆响,接着头顶的木质船板便塌陷出了一个大洞,抬头一瞧,上边竟然就是我们先前去过的轮船控制室!
不等二人出声质疑,就见到先前还在气阀铁门外的那只怪物从上边洞口里探出了脑袋!光头眼珠子一瞪马上举起手中的冰镐护在胸前:“我操他姥姥,这他妈什么玩意,速度这么快!?”我马上调转枪头,正准备扣动扳机,那怪物却再一次消失不见没了身影!
光头咽了口唾沫:“这畜生该不会发现咱们毁了棺材剖了它老娘的尸体所以准备报复吧!?老张你麻利着点,别让手里的步枪变成了摆设!”我刚要回答。忽然感到耳边传来一起气浪,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扑了过来,转头一看正是那只怪物!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头顶的控制室绕回到了气阀铁门外边,此时趁我们不备,手脚并用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我来不及细想,当即举起手中的普罗米大概瞄准了一下就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我被后坐力震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定睛细看周围却并没有那怪物的影子。这一枪,似乎打空了!
光头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四五米的距离,散弹模式!竟然没打着!?老张同志,你这枪法是不是跟英语老师学的?”我自己也好生奇怪,按照普罗米打出的散弹范围,整个气阀门应该都在攻击范围之内。那怪物又是在正中间子弹最密集的位置直扑过来,怎么会没打到?
“是不是……让子弹直接给轰没了?”我说了有点离谱的猜测。
光头张口刚要回答,就盯着我身后的气阀铁门一声大吼:“没个鸡巴!还在门口。赶紧开枪!”我慌忙转身,同时快速给枪上膛,仔细一看那怪物果然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门口,只不过这次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待子弹上膛完毕,我立即举枪瞄准,三点一线对准,身体却忽然僵硬了起来!
透过枪身上的瞄准口,我看到那只怪物缓缓睁开了额头上的眼睛!血红色的瞳孔和眼白。其中巍巍跳动的肉丝,那种抽魂夺魄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传遍全身!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活动食指扣下扳机。但此时全身如同被灌满了冻结的石膏一样无法活动分毫!
保持着这一个姿势盯着那只眼睛,连我自己都诧异为什么四五米的距离还能看得如此清晰。几秒钟后,血红色的第三只眼睛发生了变化,瞳孔似乎在旋转,那些肉丝跳动的幅度也更加剧烈。我已经完全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感觉正在旋转的不是它的瞳孔。而是我的脑袋,一阵阵眩晕和恶心感从胸口涌起!
此刻时间好像忽然停止,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只眼睛和我身上痛苦的感觉!那种目光和血红色眼睛里蠕动的肉丝折磨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寸皮肤。终于,处在崩溃边缘的我再也忍受不住。全身一软,普罗米从手中滑落,整个人也瘫倒在地上!
然后就听光头的声音从身边响起:“靠,老张你什么情况,还没开打呢就缴械投降了!”紧接着一个身影从眼前跳过,只见光头从地上捡起普罗米,姿势半蹲瞄准那怪物‘嘭’的一声扣动了扳机!这一次我的目光定格在怪物身上始终没有离开,清楚的看到它快速转身,子弹在它背部打出的伤口快速愈合。随后它双臂用力,隐入了黑暗!
这一幕不知道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看到的幻觉。怪物被打跑后,光头马上翻身将我扶起来吆喝了几声:“老张!老张醒醒!”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感到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于是爬起来连连喘着粗气:“那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左右的了的,再纠缠下去吃亏的还是咱们。招呼老骨别捡漏了,赶紧原路往回撤!”
接连两枪都没有对那怪物造成任何伤害,光头也知道这其中存在着问题,于是走到洞口探头冲地下的骨头喊道:“老骨,出事了,赶紧上来咱们撤!”话音刚落我就见到在他头顶上方的那个与控制室相通的大洞里再次探出了怪物的脑袋!它似乎是倒挂在上边,两只粗壮的手臂距离光头那颗光秃秃的大脑袋不过半米距离!
我一边高声喊着‘秃子,小心!’一边冲过去想将他推到旁边,光头闻声抬头一看与那怪物打了个照面,顿时被下了一跳,脚下一滑妈呀一声也掉进了洞内,将刚刚往上爬了几步的骨头再次砸了下去。由于着急,我冲的也猛了一些,此时再想刹车已经稳不住身形,跟在光头后边也栽进了洞中!
待我们爬起来抬头往上看去,只见那只怪物悬从控制室跳到了洞口边缘,往里张望了一番却并没有跳下来,而是转身离去没了影子。骨头见状马上抽出了腰间的弯刀,警惕的盯着上边:“那个……是棺材里的粽子!?”光头爬起来关掉了普罗米的保险:“不是棺材里的粽子,是那粽子的亲戚。上蹿下跳刀枪不入,差点就把老张我俩给结果了!”
正说着,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摩擦声音,抬头一瞧,只见在船上的控制里一个巨大的柜子被缓缓推到了破碎的地面上将那个破开的大洞挡了个严严实实。光头哼笑一声:“这货是不是害怕自己也不小心掉下来,所以事先找东西盖上,还挺聪明啊。”
因为担心那怪物在洞口旁边守株待兔,所以我们没有急着上去,而是站在下边静静的观察情况。片刻,随着一阵更加沉闷的摩擦声过后,外边再也没了声音,那怪物似乎已经就此离去。骨头跟我们对视一眼:“这回俺来当先锋,你们在下边掩护!”说完一把抓住垂下来的绳子就要往上爬。
谁知他稍稍用力,绳子就被快速扯进了洞中,原本插在气阀门间隙里的冰镐也被带了进来!光头见状顿时破口大骂:“我日了它全家,这孙子是不是给咱们关在里边了!?”
即便是没有绳子,这几米的高度也难不住我们。骨头半蹲在洞口下边,我踩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用灯光一照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光头猜测的没错,不只是我们头顶那个与控制室相连的洞口被完全挡住,连通往船外的气阀门也已经被关闭!那怪物,是想将我们活活困死在这里!
从骨头肩膀上跳下来,我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光头拍了拍怀中的软体炸药:“这是逼我再来一次啊,动手吧哥几个,把我送上去咱给他来个定向爆破!”说着就要踩着骨头往外爬。我伸手将他拦住:“这部分船体经过刚才两次爆炸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用软体炸药有可能炸开出口也有可能将这里彻底炸塌,倘若结果是后者,那咱们就彻底出不去了!”
光头点点头:“那你什么意思?”
我继续说道:“炸药只能放在最后万般无奈的时候使用,既然这底下还有空间,那么应该就存在通往外边的出口。咱们仔细找找,实在不行,再用软体炸药赌上一赌!”
看着脚下破碎的瓷片玉器,光头自然同意这个说法,在寻找出口的时候如果能顺出几件惊世骇俗的宝贝那才正和他意。
商量好了对策,三人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行装,各自拿着武器沿着船体一侧小心翼翼开始搜寻!
这里应该是船体最底部的空间,放眼望去至少有一个篮球场的面积甚至更大。地面上满是已经破碎的陶瓷玉器,金银之物却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光头东看看西瞧瞧,望着那些残片一脸失望:“这一次船难摧毁了多少稀世珍宝,可惜……实在可惜啊……”说着还恼火的拍了一下身后的船壁。随后被他拍过的那块木板忽然应声弹开,几人仔细一瞧,那竟是一扇木门!
第三十九章天无绝人之路(二)
听到身后的异响,光头直接从原地跳开,转身警惕的举起了普罗米。
那是一扇木质的附加门板,外边还有一道铁门已经被人打开。我们走进内部仔细查看,发现这个不大的房间内部杂乱不堪,在脚下还有一个呈开启状态的四方出口,似乎可以直接通向船体,是紧急时刻的逃生通道。再往里走两侧摆着几个铁质的大柜子,上边结了一层白冰,有些被打开有些则还紧紧关闭,不知道里边曾经装着些什么。
我举灯细照,发现铁柜的一侧在白冰之下有着许多黑色印记,用冰镐刮开一看原来是两个长方形的黑色符号。光头见到后顿时面露喜色,将普罗米套在后背上,随后拿起了自己的冰镐,对准铁柜子那些还上着锁的柜门用力劈了过去。经过年代的腐蚀和长时间的冰冻,上边的铁板早都发干发脆,经冰镐轻轻一劈便直接掉了下来。
看到里边的东西我才知道光头为什么如此兴奋,柜子所装的是一整套的潜水用具,其中就包括呼吸面罩和氧气瓶。光头把氧气瓶拿出来抽掉保险打开气阀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双桶氧气瓶,还能用,虽然这潜水的家伙比登山的重了一些,但氧气的储存量也高处不少,咱这一遭的首要目的现在算是达到了!”
我们接连又劈开了四五个封闭的柜门,每一个里边都装着这么一套齐全的潜水装备,看来这里真是船底的逃生通道。虽然装备有了,但我们的携带能力有限,只能每人背上一个将背包挂在上边,只有力气大的骨头套上了两个,三人站在一起如同准备登月的航天员一样。
其他的潜水装备也都还能使用。并且都属于军用的战术用品,虽然我们这次用不到这些,但是像光头这样的老兵见到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硬是往我们的背包里也塞了一套,口中喃喃有词:“现在这都是绝版的玩意,身为一名合格的爱国军人。我必须弄回去几件收藏起来!”
又在屋内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可用之物后三人才退了出来,背着几十公斤的装备摇摇晃晃跟动画里的唐老鸭没什么分别。背着氧气瓶就无法弯腰,光头只好用踢着那些破碎的残片,边走边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侥幸逃过撞击的完整物件。但结果很让人失望,整整一船舱的古董玉器别说是完好无损的,就是连略带雏形的都不存在,完全被撞成了碎渣残片,胡乱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块是哪块。
沿着船壁继续前行。就在我也望着满地瓷片在心中深感惋惜的时候,忽然被骨头高声叫住:“在这呢,俺找找出口了!”我们转头看去,果然在骨头旁边发现一个缺口。光头走到近前皱了皱眉:“我怎么看着这不像是出口,倒像是船体被撞出的大洞?”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赞同他的观点:“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处在船头,上边就是甲板已经深深嵌在山体之内,这个缺口应该是船体左侧偏下位置被什么东西碰撞出来的!”骨头探着脑袋往里看了看:“但是里边好像真有一条通道,你们等会。俺进去看看。”说着将身体微倾沿着缺口往里爬了几步。
我正欲开口询问,就看到骨头身体一沉。接着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快速往缺口深处坠去。光头就站在骨头对面,见到这一幕也马上做出了反应,往缺口里一跃死死抓住了骨头的双脚。但他这个举动并没有阻止骨头的下坠反而导致自己也被拽到了里边。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顾虑后果,见到光头也慢慢陷入缺口,只好学着他的样子也冲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双脚。直到此时我才忽然发现,并不是我们不能与那股力量抗衡。而是因为缺口处满是溜滑的白冰,人趴在上边找不到着力支点,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被拖拽着往深处滑去!
当我发现情况不对想全身而退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我们估计的没错。这的确是船体之上破损的一个大洞,只是不知道为何船外竟然也有一条坡度十分倾斜的冰道与之相连。三人一旦进入其中根本无力返回,只能被地心引力拉扯着往冰道尽头滑去!
离开轮船,冰道的角度越发陡峭,我们就像一列火车一样头脚相连越滑越快!最后甚至都失去了方向感,三人趴在冰道内来回翻滚,时而往右时而往左,十几秒后面前豁然开朗,我们也重重摔在了地上。光头的脑袋被冰道内的碎渣划出了几条红红的印子,爬起来就开口埋怨骨头:“你他妈钻什么钻,以为自己是穿山甲啊!”
骨头在最前边,也是第一个落地,摔的最为严重,左边一半脸颊都变的青紫:“俺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退不回去了……”我叹了口气:“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说完正了正脑袋上的头灯照向四周。
这是一个纯天然冰洞,似乎比我们之前在西山时进入的那个还要庞大,并且耳边还伴有涓涓流水之声。我站起来环顾了一片,发现四周的冰岩有些蒙蒙的光感,应该是外边投射进来的阳光,这就说明距离外界不远。在我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便是通往船内的冰道,但是以刚才那种陡峭程度,即便手里有冰镐,想要原路返回也不太可能。
光头脑袋上的战术射灯已经在刚刚下来的时候被蹬掉了,现在散落在一边光线暗淡,像是电量不足。他走过去拍了拍,随后重新戴在脑袋上看着前方忽然惊叫了一声:“我靠,那不是咱要找的狐狸么!?”说着就抬起普罗米打开了保险。
我也马上寻着声音看去,却发现那个方向满地平雪,连个冰块都没有何来狐狸的影子:“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光头看了看左右两旁一脸迷茫:“奇怪了,我明明看到那块有只狐狸,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
骨头好像摔倒了脚踝,挣扎了半天最终也没能站起来,一脸痛苦的推了推我:“老张,俺的左脚……疼死了……!”我把他身上的氧气瓶和背包取下来垫在身后让他平躺,光头则脱下了骨头左脚上的钉子鞋,我探头看去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只见骨头左脚的大拇指已经完全错位,几乎和脚背成了九十度直角,关节部分也肿了起来。骨头挣扎着坐起来也探头看去,却被光头一把又摁了下去:“你好好躺着,都变成伤员怎么还不老实。”骨头一脸委屈:“实在是……疼死俺了……”
光头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按住骨头,自己则摘下手套绕到对面轻轻握住了错位的大拇指:“对了老骨,你跟晓欣姑娘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戏没?”我也紧跟着问道:“晓欣?我不在的时候你俩都干嘛来?赶紧从实招来!”骨头的表情稍有缓解:“那个……没啥……就是……那啥……”
光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不好意思我替你说,老骨仰慕人家晓欣姑娘很久了,所以心怀鬼胎……”骨头马上出口辩解:“秃子你别在那乱用成语,俺爹说了,带上‘鬼’字的话都不是什么好话!”光头撇了撇嘴:“哎吆喂,那我要是夸你弯刀用的鬼斧神工,这还不算是好话了呢。”
我往前凑了凑挡住骨头的视线:“说句正经的,晓欣这姑娘不错,活泼可爱贤惠大方,你要是真心对人家好,我可以考虑撮合撮合。”骨头听后顿时满脸欣喜:“是真心的是真心,俺肯定对她一百个好!老张你帮帮俺,到时候……挖槽了个亲妈啊!!!”
骨头正说的来劲,光头忽然双手用力,迅速将他错位的大拇指掰了回去。钻心的疼痛感把还处在幸福幻想之中的骨头瞬间拉回到了现实,抱着左脚哎吆了半天:“死秃子……俺……哎吆……可他妈疼死俺了……”
虽然大拇指已经被光头及时归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种疼痛感短时间肯定不会消失。我从背包拿出医疗包用夹板将骨头的脚趾固定包好,同时给他吃了点止疼药和消炎药。
休息片刻,我和光头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沿着冰洞往前走去另寻出路。
骨头的伤势大大减慢了三人的前进速度,十分钟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光头停下来提议道:“这么着下去不是办法,万一前边是条死胡同咱还得慢悠悠的走回来。你们现在等着,我去探探路,一会用灯光打信号联系。”
我们也表示同意,便站在原地目送着光头去前边探路。这个冰洞似乎很深,随着越走越远,光头的身影逐渐变的模糊。就在我即将要看不到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他转过了身子,摘下头顶的战术射灯挥了挥还没等发信号整个人就直直的往下坠去,瞬间没了踪影!
第四十章上古黑蛟
见到光头忽然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顿时心里一慌,连忙一边跑过去查看情况一边让骨头在原地等待。
脚下的冰面十分光滑,我无法跑的太快,只能压低重心像滑冰一样半跑半滑的往前走去。随着慢慢接近,耳边那阵水流涌动的声音越发清晰,等跑到近前一看我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我们脚下这段冰道并不是冰火谷雪山的基座,而是一条途径山体的地下冰川河流。河水从这里涌入往骨头的方向流去,越贴近源头的地方河道顶上的冰面就愈发脆弱。光头刚刚就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准备通知我们沿着反方向走寻找退路。谁知刚刚站稳身形,脚下的冰面就忽然开裂,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掉进了冰河!
我们身上不但有几十公斤的负重,最要命的是还穿着厚厚的棉服和羽绒服。这些都是吸水性极好的面料,平时穿在身上十分轻盈,但一旦吸了水就会变得重如沙袋,即使是水性再好的人也无法应付。当我看到光头所掉进去的冰洞后才发现自己也身入陷阱,因为我脚下的冰面也逐渐出现了裂痕并且愈发密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跟光头一样直直的掉进冰川。
此时气温在零下三十度左右,河水可能会更冷,光头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掉入其中多半会被冰的手脚抽筋,倘若没有人下去营救,能活着爬上来的几率微乎其微。短暂的思考了几秒,我一边放慢姿势退回到结实一点的冰面卸下装备掏出潜水用具,一边高声对远处的骨头说明了情况,同时让他想办法固定好一根绳索作为支援。
以最快的速度脱掉棉衣棉裤换上潜水服后,我戴上氧气面罩走到了光头掉落的冰洞旁边。还没等做好入水的姿势,脚下的冰面就咔嚓一声碎成了小块,我也扑通一声滑进了河道之中。冰川河水凉的透骨,在掉进来的一瞬间我就感到自己的体温似乎也降到了零度,全身开始慢慢变的发僵,指尖也失去了知觉。
我咬着牙逼迫自己不停活动身体以保持体温。同时透过潜水镜寻找光头的影子。河道表面的河水看起来十分湍急,但底下却十分平稳,河水似乎都在慢慢流淌。由于潜水服上的射灯已经因为太久不用跑没了电量,所以我只能将自己那个不防水的家用头灯套在了面罩里边,虽然勉强可以使用,但大大缩短了视觉范围。
河水十分清澈,其中没有一点生命迹象,我围着冰洞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光头的影子,只好耐住寒冷继续下潜。又往河底潜了十余米的距离。我发现侧边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灯光,游过去一看正是面色冻得发紫的光头!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在落水之后没有做无谓的挣扎,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将背后氧气瓶上的管子拔出来塞进了嘴里。
正如我所料,虽然有了氧气的供给,但身上浸了水的羽绒服和冰冷的环境还是让他无法动弹分毫,只能死死抱住河道侧壁上一根粗粗的圆柱物体等待救援。我马上将他身上的装备取下来放在自己后背上,随后扒掉了羽绒服和棉裤。组装上氧气罩扣在他的脸上。
光头此时还有意识,我打了个手势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哆嗦着铁青的嘴唇做了个“操蛋”的口型。由于我们身上的装备和两个氧气瓶已经占了足够多的重量,所以只能将光头的羽绒服和棉裤扔掉。用安全扣将二人固定在一起,就在我拉着光头准备上浮的时候,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心里一惊暗道倒霉,怎么在这关键的时刻抽筋了!
抽筋的感觉是无法忍耐的,它与其他痛感不同。是那种抽筋扒皮连接着全身经脉的疼法。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抱住小腿,尽量减轻疼痛,就是这么短暂的泄力,便又让我和光头下沉了五六米的深度!无奈之余我只好抱住旁边那根类似树藤一样的圆柱物体,稳住二人下沉的身形再想其他办法。
正在这时。头顶忽然又落下来一个亮光,并且缓缓下降。我自已看,原来是骨头将手电和冰镐用登山绳系在一起仍了下来,估计此时正在河边准备拉我们上去!
见到这根救命的绳子我心中大喜,连忙解开与光头相连的保险扣,游过去将冰镐握在手中。等我再次回到光头身边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一张脸上被冻的几乎毫无血色,惨白如纸。情况如此危机,我顾不上重新扣上绳子,一手拦腰将他抱住一手便用力扯了扯手中连着绳子的冰镐放出了信号。
两秒钟后,岸边的骨头似乎受到了信号,绳子开始慢慢绷紧,接着拉着我和光头慢慢往水上浮去。十几秒后,大概是骨头累了想喘口气,忽然停止了绳子的拉动。我抱着光头在心中暗暗催促着骨头抓紧时间,同时缓和过来的双脚也不停活动尽量往上游去。
几秒钟后,骨头再次开始拉动绳子,我松了一口气看着头顶的亮光慢慢接近。就在这时,我忽然用余光发现旁边的河壁上竟然还有着先前那种粗粗的根状物体。先前我还以为那是某块凸起的石头或者被河水冲过来的树根,但现在粗略一估算,从我们刚才的位置一直上升到现在至少有近二十米的长度了,就算是树根也该有个头了!
我正在心里琢磨,忽然感到身边的水流不再那么平稳,竟然还暖了几分。低头一看,只见河水深处亮起了一团火光,一股威力巨大的暗流正自下而上席卷而来。我心里一惊,马上联想到光头羽绒服兜里的那袋软体炸药。当初他用完之后将黑色的引爆芯片和炸药全部装进了一个口袋,而我在刚刚的拉扯之后或许阴差阳错的将它们组合在了一起!
如此低概率的事情都能发生,我不由的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也不算糟糕,那股暖流让我和光头身体的温度得到了缓解,同时也把我们更快的推向河面。岸边的骨头似乎也感到绳子轻松了许多,便越拉越来劲。眼看再有不到十米我们就能回到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