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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


待天色变暗之后,让骨头和冷琦一左一右望风,我自己钻到吉普车后边悄悄打开了后备箱。借助随身小手电的光芒。只见后备箱里放了连个尼龙丝袋子,里边大多都是些金属硬物,看样子就知道光头这回又没少买了东西。凭着手感我很快在其中一个袋子里摸到了个长方形的箱子,掏出来还不等打开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较为响亮的脚步声音!
那阵声音响度很高,一听就知道是军用皮鞋落地时所发出的声响。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也顾不上去管这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光头口中所说的组合式麻醉枪,直接拽出来轻轻合上车盖,翻身钻进了车底下。
我猜测的没错,那确实是一个交警,他从远处慢悠悠的走过来,在吉普车和前边那辆大货车之间停了下来,似乎在忙活着什么,几秒钟之后,噼里啪啦的流水声从我身边响起。我暗骂了一声这孙子真他妈缺德,防水都这么会挑地方,早晚断子绝孙!……
这人似乎憋的不轻,足足过了接近三分钟这才关上了‘闸门’,周围的地面已经流淌成河。幸亏我是在公路坡道的上方,否则可就倒了大霉了……
‘防水’过后,这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听声音这人竟然就是刚刚坐在办公桌前拒不收礼的那位年轻小交警,他似乎再给女朋友打电话,两人亲亲我我腻的不行,说半天每一句正经的却还是不挂电话。这可苦了趴在车底下的我,不但要闻着那阵骚臭的味道,还得忍受着从地面涌上来的阵阵凉气。
因为出来的急,又是打车,所以我并没有穿多少衣服,只是在半袖外边套了件薄薄的长袖。此时往地上一趴,几乎跟光着膀子没什么区别,很快就瑟瑟发抖起来。鼻子里也痒的厉害,有好几次都把涌到嘴边的喷嚏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我算的非常清楚,这个‘恶心’的电话足足打了十四分三十三秒!当那小交警挂了电话转身离去之后,我的双腿都已经麻的近乎没有了直觉,尝试着屈伸了几下这才有所缓和。
望着旁边那滩散发着骚臭味道的液体,我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侧着身子从车底爬了出来。用力将吉普车后盖压实,刚刚后退了半步便啪的一声撞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我还以为是骨头,转身刚要开口埋怨,话却卡在了嘴边。因为出现在面前的不是骨头那身淡蓝色的运动服,而是一套系着荧光腰带的绿色军装……
第九章老同学(一)
看着眼前深绿色的军装,我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漏,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了脑袋。果然,站在对面的是另一名交警,他手里举着手电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之后便厉声喝到:“什么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呢!?”
面对着这一连串的问话我并没有开口回答,也无法开口回答,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狠劲!毕竟相对于携带违禁枪支来说,袭警还算是比较轻一点的罪名,只要我将手中装着组合式麻醉枪的箱子处理掉,那么后续的其他事情就都不难处理。
想到这里,我用力握紧了箱子把手,暗暗下了几次决心后正要挥动箱子拍过去,对面的交警却忽然一乐,接着抓住我的双肩哈哈笑道:“张瑞!怎么是你啊,大半夜的不回家是不是在这偷着放水呢?”这声音比较陌生,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在脑海里快速回忆了半天却始终也没能想起来那人是谁。由于他的手电光一直正对着我,所以我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见到我傻站在原地不答话,那交警又轻轻在我肩膀上锤了一拳:“怎么,当了名人之后见了老同学都装不认识了?放心,咱爷们可不是那个爱八卦的人,今个儿这事呐就当没看见,哈哈哈……”我陪着哼笑一声,试探着问道:“我是张瑞没错,不过这手电光有点晃眼,我就是想认也看不见啊……”
听我说完,那交警也反应过来,连忙将手电光移开往自己脸上照了照,咧嘴笑道:“这回仔细看看吧。是我啊,孙月月!”
接着手电的光芒我仔细看了看,只见那人长着一张圆圆的大饼脸,两侧和上下颚全都是茂密的胡须,下巴偏左的地方还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尽管对方已经说出了名字,我却依然没能认出来。只是感觉‘孙月月’这个名字十分耳熟。直到看见他下巴上的那颗红色朱砂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我的初中同学!
孙月月是初二的时候从外校转学到我们班级,因为名字的原因再加上他体格瘦小长的又白白净净,所以班里的同学没少取笑了他。都戏说他是杨贵妃转世,不但名字和外貌生的很女人,就连下巴上也带了一颗‘美人痣’。那时候我曾经跟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所以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天天取笑他,相反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如今看着眼前这个从‘杨贵妃’成功转型的大汉,我也惊喜的叫出了声音:“小月!你就是小月!?哎吆我的天。当初不是挺柔美的一个小男生么,这几年不见,现在怎么就变成豪爽大汉了,还干了交警这一行!?”孙月月也嘿嘿笑道:“高中毕业我就直接去了警校,要不怎么说这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呢,在部队里从早到晚的训练,风吹雨打了四年,出来就彻底‘爷们’了!”
我轻轻锤了一拳他胸脯上的肌肉:“你小子。上初中的时候那小体格我一直胳膊就能轻松撂倒,现在看来。不行喽。当真是风湿轮流转,现如今估计你一直胳膊就能把我撂倒了,哈哈哈……”
客套了几句,他继续问道:“对了,这大半夜的,你在高速路干嘛呢。不会是过来偷车轱辘的吧?”我摆了摆手:“你小子就是当了警察也没个正行,我又不傻,就是真偷车轱辘也不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动手,这不自己往枪口上撞么!”他点了点头:“行了不开玩笑了,是不是车被扣了?哪个是你的车。我一会进去说一声你直接开走就成!”
我和孙月月的关系虽然谈不上生死之交,却也算是曾经的铁哥们,他虽然在部队里被训练的更爷们了,但性格依旧没变。既然有了熟人,我便也不再隐瞒,把光头无照驾驶和箱子里组合式麻醉枪的事都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行个方便。他听后答应的非常爽快,说只要这麻醉枪还没被别人发现那就不是个事,剩下的包在他身上。
谈妥之后,我把藏在一边的骨头和冷琦叫出俩将箱子交给他们,随后和孙月月一起走回了岗楼办公室。
办公室里,光头正在磨磨唧唧的念叨着说自己饿了,吵着就要吃饭。孙月月让我在门口等待片刻,自己走了进去。那小交警见到他之后立刻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嘿嘿笑道:“孙哥你不是下班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忘拿什么东西了?”孙月月微微摇头,在屋内扫视一眼后把目光定格在光头身上:“这就是那个无照驾驶的吧?”
小交警起身指了指旁边同样戴着手铐的两个男子:“三个都是无照驾驶,这两个是开的是大货车,送服装的。这个开的是私人吉普,车已经扣了,我这就去检查。”孙月月伸手将他拦住:“不用了,这两个开货车的一会送到交警大队等候处理。这个开私人吉普的还涉及到了其他刑事案件,我直接带到警察局去。”
这话听的光头脸都白了,瞪大了眼珠直喊冤枉:“同志!警察叔叔,尼玛你们搞错了吧!?秃爷可是良民呐,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违反交通法规,怎么就扯上刑事案件了!?我说兄弟,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得整准了啊,我冤枉,我冤枉呐……”
孙月月丝毫不改神色,走到近前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叫王生发?”光头一愣:“昂……是啊。”
“那就对了,没错,就是你!走吧!”说罢孙月月把手铐解开,同小交警交待了几句便走了出来。
光头哭丧着个脸,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一边跟在后面走一边喃喃絮叨:“警察同志,其实咱们都是自己人呐,自己人。我以前也在部队当过兵,就是那个沈阳的七三一部队,我还跟连长喝过酒呢!你要是不信,打个电话一问就知道了,我的编号是2053,我他妈真是冤枉的啊……”
孙月月走在前边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在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出了门口走到吉普车旁我们几人碰了头,光头见到我们几个之后叫的更欢,大呼小叫的就冲了过来:“谢天谢地你们还没走呢,老张你赶紧想想办法,这回秃爷不只是无照驾驶,还他妈莫名其妙的扯上刑事案件了!我这最近两个月就今天出了趟们,来的哪门子刑事案件呐!”
没有了旁人,大伙都憋不住笑了出来,光头看了看我们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孙月月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路旁边:“你们这帮挨千刀的,差点把秃爷这小心脏都给吓出来。我他妈还以为这区区无照驾个驶还得莫名其妙的去给别人背黑锅呢……”
老同学重聚,再加上孙月月帮了大忙,我们自然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五个人开着车直接去了一个月前曾经招待那位卖蛇皮舍利的壮汉的四星级酒店,点了一大桌子菜要了几瓶好酒边喝边聊。望着坐在我旁边的冷琦,孙月月举杯笑道:“张瑞你好福气呐,我这嫂子可真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什么时候也给老同学介绍一个。不用一模一样,有嫂子一半漂亮咱就知足了!”
我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光头抢了先:“孙老弟你就先照顾照顾咱这个大龄青年吧,您这条件根本不用找,美女自己个就贴上来了。不像我们这样的,眼瞅着生育年龄都要过了。”
孙月月笑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王大哥此言差矣,都说男人四十才最好,你得意的时候还在后边呢。”
酒过三巡,几人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说完了这边的情况,我们又开始聊起了孙月月的情况。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他的家庭情况非常好,母亲在市医院做护士,父亲则在赤峰机场工作。而他的前途也一片光明,现在已经是交通大队的副队长,眼看过了年就要转正,以后自然会越爬越高。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深夜十一点多,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我们将他送到了家门口。
回到楼房,满身的酒气的光头迫不及待的将这次购买的装备全都搬到了客厅,一边往外摆着一边絮叨着炫耀。我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个手提箱,打开之后见到里边的东西眼珠子都差点被直接瞪出来!只见那是一柄全长1.6米的麻醉枪,即便是拆卸开来每一节长度也达到了半米左右的长度,侧边还配备着七只超大号的麻醉针剂,明显是专门用来麻醉大象或者河马的巨型麻醉枪!
望着面前的光头,我满脑袋黑线:“死秃子,这他妈就是你嘴里所谓的……小型麻醉枪!?”光头咧开大嘴嘿嘿一笑:“你换个角度观看就对了,全都组装上,他是大型麻醉枪。如果只装枪托,那就是中型麻醉枪。要是什么都不装,单看中间的枪身,那不就是小型麻醉枪了么……”
第十章老同学(二)
听完光头解释的这番‘谬论’,我翻了白眼不再理会,继续观看摆放在桌上的那些装备。
因为这次的目的就是倒斗,所以装备上和前几出去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有任何多余的负重装备,每一样都是必定可以使用的上的东西,并且从简道了一定地步。倒斗最开始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寻墓,这可能是个短暂的过程也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运气好了转悠两圈就能找到,运气不好就是十天半个月都难以发现,所以尽可能减少多余的物资是非常重要的。
光头这次购买的装备几乎都已经被打包完毕,不多不少正好四个背包,每个背包里配备的东西都一模一样。虽然商家都已经处理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重新都掏出来清点一番,以免真正用到时候再发现少了什么东西,到那个时候肯定早已经来不及了。
将背包内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掏出来后,我和老骨顿时又增长了不少见识。光头将所有装备都摆成一排,从左到右逐个清点:“折叠锄头一把、折叠工兵铲一把、折叠洛阳铲一把、强光手电两个、备用电池两板、蜡烛一板、三十米尼龙绳一根、探针一根、撬棍一根,最后还有这个!”说着他从背包最底下摸出了一个牛皮纸包:“弹药和雷管!”
我瞪了瞪眼睛,开口骂道:“就他妈知道你放屁放不全,今天如果没有孙月月,单是这包子弹和雷管就够让你在监狱里边蹲上半年了!”
清点完装备整理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疲惫,我也是哈气连连,最后将自己之前收拾好的衣物胡乱往背包里一塞,摆了摆手回到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除了冷琦之外我们三个大老爷们都懒洋洋的不愿意起来。中午时分,老钱找上了门,他根据孟老板的描述大概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虽然十分模糊,但最起码大概路线已经标注出来了。如果一路都按照地图上所指的标志物寻找的,这段倒斗的旅程应该很快就会顺利结束。
装备和路线的问题解决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出发’,下午光头按照计划出去购买机票,谁知到两个小时后却皱着眉头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完了,现在机场查的很严,如果想把麻醉枪和雷管都带上,估计咱几个就只能开着车‘自驾游’了……哎老钱你不是有认识人么,赶紧帮忙在中间过度过度,跟以前一样,托运就成。”
老钱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却越说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家说现在严打时期,从进入机场到登机安检程序有好几层,而且都是不同人员负责,看来这回你们几位真得辛苦辛苦,开车‘自驾游’了……”
正常情况下,从赤峰坐飞机到北站,然后稍作中转再从北京飞往湖南省,座客车就能直达目的地,顺利的话整个过程只需要大约两天的时间。但是如果开着吉普在地上绕圈,那跨度着实大的惊人,就算全程都挑选最近的道路并且几个人轮换着开车也至少得需要五到七天左右,耗时耗力极其不划算。
五个人围坐在沙发上闷头想了半天,最后骨头忽然抬了抬脑袋,轻声问道:“老张,俺记着昨天你那个叫孙月月的老同学,他不是说他爹在机场工作么。实在不行,你再找找他?”我有些犹豫:“昨天刚刚麻烦完人家,这二十四个小时还没过呢再去麻烦,不太好吧……”
光头一拍大腿:“目前就这么一个办法了,能行就行,不能咱大不了辛苦点就真当开车旅游了。再说又不是让他白帮忙,事后肯定都得给点好处意思意思。”
没办法,我只好按照昨天留下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孙月月的电话,说明了情况知道他倒也答应的痛快。让我等候片刻,说要给他老爹打个电话问问。子弹枪支还有雷管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说出来,只是把问题推在了那把麻醉枪身上。当然只要麻醉枪的问题能解决,其他的同理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孙月月重新打通了电话,回答同老钱一样,声称现在是机场的严打时期,安检工作由好几个部门同时进行,并不是说通某一个人就能蒙混过去的。虽然飞机这条路行不通,但是他说他老爹可以在铁路这方面帮个小忙,把安检的问题解决。
相比之下,坐火车虽然累一些,但总比自驾汽车要方便和轻松。五个人一直商量到天黑,最后也只得同意了这个方案,直接网购了四张卧铺票,当天晚上就准备出发。
按照孙月月的指示,我们到达火车站后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被人引着从工作通道直接进了站到,略过了一切安检程序。晚上九点五十准时坐上了去往湖南省全程158个小时的直达火车。
这大半年来,飞机轮船汽车火车我几乎全都坐过,相对来说还是感觉坐火车最为痛苦。尽管购买的是卧铺票,连续一百多个小时要一直挤在巴掌那么大块地方的铺位上,简直是煎熬中的煎熬,时间长了都让人涌出一种想要跳车的欲望……
昏昏沉沉的在火车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四天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有些打晃,连续几天没有运动,双腿几乎都不会走路了。尽管此时的湖南省依旧是黑夜,但我们个个都神采奕奕,谁都不想再躺下休息。
从湖南省去往宜章县还需要坐四个多小时的客车,四人先是找了家饭店品尝了一顿当地的特产饭菜,随后直接买了夜车的票连夜赶路。奔波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清晨我们终于来到了莽山脚下!
第十一章另类‘向导’
在莽山山脉的入口处,我们找到了一个只居住着十几户人家的小型村落。此时是清晨六点,村子里的人刚好都起来忙碌。为了了解到更多的线索和情况,光头决定先去这个村子里询问一下当地人关于莽山蛇谷的信息,如果能找到一个肯陪同我们进山的向导,那当然更好。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可能因为莽山属于国家自然保护区,所以附近的村民也加入到了保护动物的队列之中,对于盗猎者恨之入骨。我们几个带着装备的外来人士,尤其是还随身携带着枪支弹药,任谁见了都会往盗猎者的方面怀疑。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进村之后非常不受欢迎,一连向几位村民搭话,他们都置之不理。大概转了一圈之后,几个壮年人挡住了去路,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们走。光头无奈的耸了耸肩,跟在后面边走边道:“走吧,看看他们到底搞的什么名堂,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吧……”
绕过几件房屋之后,那些壮年人将我们引进了一间类似于佛堂寺庙的地方,不过这里只是建筑风格颇像寺庙,其实内部并没有供奉着什么。只有一个黝黑干瘦的白胡子老头盘膝坐在中间。走上前去,我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那老头抢了先:“你们是啥子地方的人,来咱这又要干啥子?”
望着周围虎视眈眈面目狰狞的壮年人,光头立刻就察觉出了有些不对,抢在我前边应声笑道:“我们是内蒙古电视台的,这次来是像针对咱们莽山的动物植物,山体结构以及空气情况做个专访,好让更多的人能知道咱们大中国里还有这样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说罢还轻轻推了我一把。
我愣了愣。随后会意的将自己的记者证摸出来递了过去。因为当初在同仁报社辞职的时候心情十分低落,所以基本就没按照正常的流程走,递交了辞呈收拾好了东西之后这就算是辞职了。正常情况下记者证是要上交给领导的,但是以我当时那种噬魂落魄的状态,估计王编辑也忘了这茬。事后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发现王编辑并没有主动来要,便索性当做纪念留下来了。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出乎意料,以前去过许多地方采访过许多人,当我亮出记者证的时候他们只会潦草的看上一眼,甚至有的根本就不看。而此时面前这位看似土气十足的老头却与其他人不同,起身走到近前接过我的记者证之后,竟然在朝阳之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个全面,最后交还给我咧嘴干笑一声:“电视台的好……电视台的好啊……”
就在我拿出记者证前后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那老头和周围人确定了我们的记者身份后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大转变。先前还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几个壮年人也跟着老头一同开口憨笑,顿时变的同骨头一样憨气十足。有两个甚至还热情的拿出杯子和茶壶招待我们在侧边的一张方桌前坐下。
光头一脸狐疑的看着老头开口问道:“我说老爷子。您家是不是电视台里有亲戚呐?这刚才进村的时候每个人海斗板着脸,现在瞬间又咧开嘴了,前前后后变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老头亲自给我们斟满了茶水,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边喝边叹了口气:“你们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乡亲们板着脸可不是不热情,是把你们当成偷猎的咧!”
“偷猎的?”身为专业猎人的骨头下意识抬了抬脑袋:“大爷,俺有点想不明白,为啥你们都讨厌猎人啊?”
老头摆了摆手:“不是讨厌猎人。是讨厌偷猎者。十年以前这莽山里要比现在热闹百倍,就因为不断有偷猎者过来。把林子里的熊啊、鹿啊、鸟啊之类的国家保护一二级保护动物几乎都打光了。那时候咱也不懂,还傻傻的腾出屋子给那些个偷猎者住,给他们做菜吃,打水喝!唉!……”说道激动的地方,老头一口气没捣上来,连连咳嗽了半天。
问清楚了原因。光头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老爷子您放心,我们都是爱护动物的人,绝对不干那残害生灵的缺德事,您能不能再多说说咱这莽山的情况?”
“这莽山啊。没啥可说的,你们不是都看见了么,绿油油的一片,里边什么样的大树都有。以前咱这湖南电视台的人来过好几趟呢,你们咋不看他们的节目?”
我笑着应道:“这山和人差不多,都是一年一个样。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最新的情况,让观众也能更直观的看到莽山现在最真实的状态。对了,我听说,这山里蟒蛇比较多是吧?”
站在旁边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见后,立刻凑了上来:“那当然,这老大个林子咋会没有蟒蛇呢。我爹抓过最大的,有十多米长呢!不过我爷爷说山里还住着蛇王,生的更大!那蛇王……”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被老头打断,瞪着那小伙子厉声骂道:“你个死娃子,休着没事滚出去玩泥巴去!再鸡扯看老子不削死你!”随后看着我们瞬间又转怒为笑:“小娃子不懂得事,乱说一气,你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冒就好咧。山里蟒蛇是有很多,但都不会故意去惹人。咋地,你们要进山?”
我机械的笑着微微点头:“就想去拍点动植物的照片和视频资料,既然蟒蛇不惹人,那我们就放心了。”
听说我们要进山,那老头很明显再次警觉了起来,沉默片刻之后眼珠一转:“山里头路不好走,一会我叫几个娃子陪你们一块去,让他几个带路!”说罢冲着门外高声喊了句:“二娃子,三娃子,都过来!”紧接着就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