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厨房里面找了两瓶酱油,陈醋,建国叔把两包大米提起来,拿着拖把上了二楼的棺材房。
我先把酱油陈醋倒在墙上面,用拖把在壁画上一拖,把壁画给毁了,用长刀划上几道,将飞天的魔女和眼珠子全部划的稀巴烂,原本暗黑和幽红交错的艺术品壁画,现在就好像一块抹布挂在墙面上。
再让建国叔进来,把两袋大米泼在地上,密密麻麻扑满了,地面上一地的丝袜也被陈醋泼上,七零八碎。
建国叔道,莫非七鬼也是丝袜控?
我苦笑一声,半仙,你别那么黄好不好?
又让夏锦荣弄了几大公鸡,放在了房间里面,把门装好,我弄了鸡血在门上面画了一个符箓,专门是镇墓所用,画完之后。
再用黑狗血和黑鸡血,加上陈年老墨,在镇上面弄了一个木匠用的曲尺和墨斗,在门上面弹出一个五角星在上面,标上金木水火土在门上面。是一个五行捕鬼符箓。
小贱站在门口,叫了起来。不过一会,从屋里面传来低鸣惨叫的声音,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但从叫声里面也能听出些动静。
棺材出口,就是我门前的这扇门,也被猛力地撞击着。有几次已经变形,墨斗弹出的封印隐隐作响,把里面的东西逼回去,叫声更是惨烈。
夏锦荣瘫坐在地上,这是一间什么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门缝下面,钻出了一只还剩下三条腿的蜈蚣,跑得很慢,一出来就被小贱咬碎在地上面。
建国叔大气也不敢出,看着我。
我看着夏锦荣,三年前帮你养鬼的道士,是不是很变态,会穿一件黑袍,常年提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偶尔还会备着一个招文袋,最爱的朋友是蜈蚣。
夏锦荣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到了中午,我把门打开,房间白米到处都是脚印,丝袜已经完全是撕碎了,墙上面还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手印。
建国叔四处看了一遍,叹道,萧棋,你怎么能这么狠,这是魂飞魄散的杀伐决断吗?
我说,你还不了解我吗?
在门口放在的醋瓶里面,已经变成一团乌黑的气焰,把盖子盖上了。
我指着瓶子说道,都在瓶子里面,我太善良,下不了手,所以给她们留了个瓶子。半仙,你还是不了解我。
建国叔有点歉意,我不了解你,或许你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是的,人渴望被了解,可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何必要求别人了解自己。
哲学家张三说,世界只有一个人了解我的思想,他就是李四,但是他对我的了解也是错的。
把醋瓶子盖好,退出来,已经把门关上。
夏锦荣过来求我,让我一定要救他。
我拒绝了他,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天要收你,我怎么敢插手。
我带着小贱、和建国叔要离开。
夏锦荣看着我离去,竟然没有追出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儿子,不忍把小道士的事情说出来。
刚出了绿港,一个牙齿掉光的老头蹒跚地过马路,衣服乌黑抹七,一看是流浪小镇上面的老乞丐。
我赶紧刹车,老人要是倒在地上,我倒要犹豫要不要过去扶。
老头看了一眼我,喊道,小先生,你过来,我跟你说电话。
我愣了一下,怎么要找我说话。
跟着老头拐到小巷子里面,他不太结巴地说道,我跟你讲,人都变成畜生了。
巷子口闪过两个杀马特,老头又瞧着竹竿往前面走,行行好,行行好。
人都变成畜生了,难道是说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老乞丐的口音好像是安徽那边,断然不是绿港本地人。
莫非,意思是?
我催促建国叔赶紧上车,溜溜地开了出去。
建国叔坐上摩托车,跑了一会,喊道:“尿急了,靠在旁边的仔猪厂,我蹲墙角尿一泡。”
我刚把车子停下来,建国叔一拳打过来,骂道,萧棋,你个小王八蛋,夏锦荣该死,但是他儿子是无辜的。
我跌倒在地上,几颗牙齿都被打松了,吐了一嘴的血。仔猪厂今天新了一头种猪,是不是叫唤两声,该是雄风大展。
我一声不吭站了起来,刘建国,别以为我打不赢你,要不是我,你估计早就完蛋了。
建国叔闷声不说话,过了半晌,语气和缓,那个萧大师,咱不赌气,夏锦荣是王八蛋,但是孩子是无辜,咱该帮忙还是帮忙。
我拍着摩托车,上去吧,我心里有数。
上了车,寒风冻得鼻涕直流。嘴巴更是痛。
这个半仙下手也太狠了,我至于那么无情吗?
我给沈易虎打电话,说有案子要跟他说。沈易虎下午过来,我和建国叔在火锅店里面等着他。
沈易虎把黑包往旁边一放,问我怎么了,咱快点说,我一会还要走的。
沈易虎看着建国叔,你是高墨的师父?说完,开始发烟抽,是软中华,看来沈易虎最近老婆给她发钱了。
建国叔点头,对。
三人瞬间就炊烟袅袅。沈易虎先说话的,市中医院太平间的七具尸体不见了,医院报案,家属也正闹,这偷尸体的人一直没找到,蹊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