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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


  阿扎在那个寨子里,是孟尝的寨子和外界沟通的桥梁,是唯一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人,更是唯一一个跟见识过外面大千世界的人,一个人的智商,他的想法,他的言谈举止,都与他自己本身的见识有关,你头顶的天有多大,你的思想就有多大。
  正比如没有吃过禁果的人很难的踏出第一步,可是一旦放开之后,知道其中滋味儿,十有八九会一发不可收拾。
  阿扎是见识过大千世界精彩的一个人,等于是尝过禁果的人,不要说山村生活很美好之类的话,城市生活的久了,你会想要去乡村,那叫尝鲜,真正的在阿扎的寨子生活一年,一个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化妆品的地方,很多人会受不了,阿扎起码是一个向往着城市生活的人,并且想要摆脱,在身上类似诅咒一样的宿命。
  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宿命,让整个族人与世界脱轨,这真的好?我认为,当时阿扎就是有这个想法的人,但是,想法归想法,他应该是知道这个宿命的重要性,正跟孟尝一样,在宿命和自由之间,他在抉择,却发现没有一个办法去做到一个很好的取舍。
  他的湖心岛的经历,等于是给他开了一个康庄大道,让这个一直以来都非常纠结的聪明人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复制,复制出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他花了一段时间,甚至可以说几年的时间,他有没有配合孟尝,这我不知道,估计,孟尝或许洞悉着这一切,但是没有阻止,不然的话,当年孟尝的遗言,不会下定决心让我带他们的族人走出大山,他应该知道阿扎在这几年内做的事儿。
  复制,无休止的复制,复制出了自己还不够,他还要复制一个个的人,首领在内的所有的村民,我甚至可以想象那些场景,阿扎带着首领来到了泥巴墙之前,说,你心里想着一个猎物,挖挖看。
  单纯的首领真的拿着铲子,结果真的在泥巴里面挖出了一个羚羊,他会对阿扎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好神奇的墙!
  然后阿扎对他道:“这个地方,你只能来一次,他非常神奇,所以不能告诉任何人。”
  首领信以为真,单纯的人会虔诚,估计他甚至会认为这是神的馈赠。结果就在首领走后,阿扎会在刚才拿到羚羊的后面,挖出一个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复制出来的首领,一个一模一样,一样的记忆的人。
  当然,这可以不是羚羊,是野兔,这是一个假设,假设阿扎这个善意的谎言的过程,之后阿扎如法炮制,在几年的时间里,复制了整个寨子的人,而这些寨子的人,还以为这个只是属于阿扎和自己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们族里的这个年轻人到底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悄的别复制了。
  复制了人之后,阿扎在用别的办法,欺骗这群同样单纯的复制品实在是太容易了,他们就在这个湖心岛上住了下来,这样的话,我才理解,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时候,看到那么诡异的场景,同样的寨子,同样的人。
  因为这本身,就是同样的人,这还不同于真假美猴王里的假猴子,完全是孙猴子不小心变了一个不可控的自己那样,就这样,等于有了两个寨子。
  二叔口中的布局者阿扎,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布局的人,这就是他的局。也是他对我的交待。
  带我最初见到的那个寨子的人回到正常的人类生活里来。让他们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儿。
  被复制出来的他们自己,则继续守卫,等待着他们使命的降临。
  这是一场为了自由的奋斗,很多人在忙不开身的时候,会说,假如我能分身多好,一个我去上班,一个我做家务,另一个天天的睡大觉,阿扎他做到了。
  这么做,有什么弊端我不知道,可是我却十分恐惧这样。
  还是刚才的那个假设,一个你上班,一个你睡觉,一个你家务,但是是在你可以控制另外两个你的情况下,或者绕脑点说,那两个其实不是你。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自己都区分不出来哪个是你的时候,是上班的时候的你是你,还是家务的你是你,又或者睡觉的那个才是真的你?
  这其实才是最恐怖的东西,让人想起来,就全身发毛的,那种冰凉。
  如同窒息。
  这种感觉,在阿扎的那句话里,让我感受的愈发的强烈,他的那句:“我不知道现在接到信的您,到底是哪个您。”
  我在写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的闭上了双眼。
  我在仔细的回想,我在打开的石门,用手电光往里面照的看到的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知道,阿扎就是指的这个,可是,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会感觉我整个人都要疯掉,是那一种彻底的全身冰冷的疯掉,我甚至想再一次的回到洗手间里,去破坏掉我这张帅气的脸。
  我是在看到那张脸之后被打晕过去的。
  我醒来的时候,我在密室里,直到我自己被黑三救起来。
  现在在写这个东西的我,是不是原来的我,又或者说,现在的这个我到底是原来的我,还是原来的我,看到石门后面的那个我?
  会不会,还有一个我,也在思索着一个同样的问题,并且,那个我,其实在打晕之后,被带走了,现在正在经受十八般地狱的折磨。
  这真的是一个会让人疯掉的逻辑,不是吗?
  
  第七十四章 继续想,继续望
  
  我使劲儿的拿手戳我自己的脑袋,可是还是无法去理解去看透这件事情本身,我的晕倒是在我此次之行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我晕倒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在那段时间里,其实我自己已经被掉包了。……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儿,可怕的并不是你无法理解,打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另外一个我,杀了一个人,而警察找到的,还会是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真的还有另外一个我的存在,那十有八九落在了宋斋的手上,他们不会无聊到用我去杀人,可是他们的目的,我猜不到。
  谜团,有太多的未解,当然,阿扎给我的这封信,他透漏给我的信息,仍旧包括二叔,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如果按照阿扎和我的这个逻辑来推测的话,二叔非常显然的是我父亲林语堂的一个复制品,这同样是一个足以让人癫狂的逻辑,不过,也唯有这样儿,才可以理解,为什么二叔不是大伯,并且不是双胞胎的人可以长这么像的原因。我父亲去过那里,才有了我二叔,可是这样的话,我会掉进更大的谜团之中。
  如果二叔只是父亲的复制品的话,那关于我二奶奶宋知音,这又成了一个未解的悬案,这其中很多联系点,你把其中的一部分连到了一起看起来是一个符合逻辑的东西,但是总会有一个点,让你认为的逻辑不能存在下去,似乎变成了一个无解的方程式。这也是让我的脑袋变的一个头两个大的原因。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那堵墙可以得到答案,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的不公平了起来,我明明被诅咒一样的见到了另外的自己,却为什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或者,其实所谓的答案,已经在那几句看似平淡的谈话之中?
  跟爷爷说话的人是谁?他们口中的老三是谁?这我都不知道,或许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句:你这么做,土伯知道吗?
  “就是要让他们看不透,他们越是看不透,就越会猜测我到底安排了什么,就越安全。”--我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爷爷的原话,但是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儿是在说我。
  我怂的让人看不透,我自己都看不透。--所以那些本来以为我会很厉害的人,见到我这么怂的时候,都会看不透,会猜测,爷爷到底给我安排了什么,可能我要是很厉害的话,就被人干掉了,可是偏偏我不合常理的虽然龙气加身却是一个怂货,这才让很多想要杀掉我的人忌惮我爷爷的后手,所以才迟疑不决?--如果这个是答案的话,其实我这么怂,还是爷爷安排的,是对我的另外一种保护?
  这着实是一个让人晕掉的谜团。
  最后,我几乎抽光了黑三给我留下的这包烟,爬在桌子上睡着,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再一次的满了人,对我昨晚熬夜抽烟这件事儿,都表示了极大的愤慨,我醒来之后就感觉到糟糕,因为我昨晚在睡着的时候,把我列下的所有的枚举和认证都写在了那张纸上,但是我并没有把那张纸给收起来。而此时的桌子上,已经空荡荡的,那张纸去了哪里?
  这让我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是极度的恐慌,其他的我可以不在乎,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两个我这个事儿,绝对是我要烂在自己内心深处,只能对少数人讲起的秘密。
  “哎呀,昨天睡过头了,是谁先发现的我?”我笑着对他们道,拿走我这张纸的人,肯定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起码,也是他的嫌疑最大。
  “当然是我,不是我还有谁?”林小妖昂着脸对我道。
  “恩。”我点了点头,道:“有点饿了。”
  这时候,林小妖一下子拧住了我的胳膊,骂道:“难道你真的没发现我变了吗?!!”语气哀怨。
  我在转头看,一拍脑袋道:“哎呀,脸上的黑痣没了啊媳妇儿!”
  她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我马上拍了一下脑门儿道:“你瞧瞧我,整个人都还混沌着呢,实在是对不起啊,太多事太多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