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容的,是男人真刀真枪的招呼,别他妈的拿女人撒气。”萧连山的拳头又握了起来,怒不可遏的对容亦大声说。
陈婕向前走了一步,指着容亦刚想说完就被我拉住,还没等我开口,越千玲左手的绳子已经被隔断,本来三条捆绑她的绳子刚好可以固定住她的身体,如今只有两条,我们惊恐的抬着头,越千玲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几十米高的空中来回晃荡,捆绑在她脖子上的绳子勒红了她的脸,越千玲的左手紧紧抓着头上的绳子,表情很痛苦,口里贴着胶带,我只听见她呜呜的求助声。
容亦不慌不忙的转过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我。
“你既然相术了得,能不能救你朋友就看你本事了,我给你准备了三场拳赛,你赌输一场,我就割掉一条绳子,现在还有两场,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我答应过你放了你朋友,我不食言,只是我打算把你朋友从楼顶放下来,置于她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站起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容亦说完笑容满面的指着黑桌上的那四个牌位很得意的对我继续说。
“他们四个都比我厉害,可都死在你手里,你看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不怕你,因为我比他们都笨,黄爷给我说,你不怕死,可你怕身边的人死,我就记住了这句话。”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容亦并不笨,只是他和魏雍一样,知道我的弱点在什么地方,或者应该说是他口中的黄爷知道,虽然我现在恨不得把容亦碎尸万段,可他那几句话不偏不倚就按在我的七寸上,我的拳头快捏出水,但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18章 生死拳台
陈婕已经甩开我的手,冲到我前面,想都没想指着容亦冷冷地说。
“你最好现在就放了他们,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容亦打断她的话很得意的反问。
陈婕脸上的表情到现在我都看不懂,我不知道她是无所谓还是不知道轻重,如今命都在容亦的手里,但她的表情里我竟然看不到丝毫怯弱,似乎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威胁和恐吓存在。
陈婕想都没想,指着我们面前的黑桌。
“否则你会是这张桌子上第五个牌位。”
她话一出口我和萧连山都愣住了,容亦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陈婕,我下意识把她拉到身后,生怕真激怒了容亦,陈婕会是第二个悬挂在半空中的人。
我抬头看看还在苦苦支撑的越千玲,和她目光对视一眼,虽然她现在很痛苦,可我看见她对我点点头,虽然说不了话,可在她的目光中我还是读出信任和无畏。
第三场拳赛已经准备好,容亦的目光从陈婕那里回到我的脸上,很平静地问。
“红色还是黑色?”
我对泰拳并不懂,只能通过面相去算两人的输赢,第一场拳赛我没料到容亦会拿越千玲的生死当赌注,所以这一次我格外的认真和自信,红方的拳手头顶圆厚,腹背丰隆,面色如朝气表而舒,刚而有余,反观黑方的拳手,肘节短促腰低胸陷,不畏似畏容止昏乱,色浊似染,是破败之相。
“红色!我赌红色会赢!”我看了看还在半空中艰难支撑的越千玲大声说。
“好,就红色,希望你这次运气好点。”容亦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也抬头看看楼顶的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说。“别说我没提醒你,输了我会再割断一条绳子。”
容亦抬手示意第二场拳赛开始,对于相术我向来有把握,虽然我看不懂泰拳的规则,看比赛开始不到五分钟,从双方的态势就不难看出红方逐渐占据了上风,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我相信最后站在台上的人绝对应该是红方。
但从第二节比赛开始我已经不再确定我是否算的正确,红方很消极的抵抗甚至没有抵抗,黑方的拳头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情况陡转直下,还没坚持到第二节比赛结束,黑方重重一拳击打在红方脸部的正面,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下后倒在台子上。
萧连山很吃惊地看着我,此刻我心里很明白他的疑惑,我从来都没有算错过,何况是以越千玲生死为赌注的拳赛,我有些六神无主的慌乱,看见容亦转过头愉快的笑着。
“真不知道他们四个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看起来你也不过如此。”
容亦说完对楼顶上的人点点头,我和萧连山还有陈婕都惊恐的抬起头,看见在锋利的刀刃下,捆绑在越千玲脖子上的绳子被一点点割开,我蠕动着喉结,看着越千玲惊慌失措的双眼,里面透着绝望和无助,我的拳头握得更紧,指甲陷入肉里。
当绳子被彻底割断的瞬间,越千玲整个人在几十米高的半空中来回荡漾,唯一支撑她身体的只有右手上捆绑的最后一条绳子。
整个人的重量都系于绳子上,我知道越千玲怕痛,我站在下面能体会到她如今胳臂被撕裂般的痛楚,心如刀绞。
我感觉到旁边的萧连山身体在颤抖,他两边腮帮没有规则的起伏,牙都快咬碎,在他转身打算向容亦冲过去的时候,被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臂,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如果这是一场公平的拳赛,我选的红方一定会赢,你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和我赌,至少是公平的和我赌,不管我选任何一方,结果都是输。”
“呵呵,你还不算太笨。”容亦心满意足的点着头,愉快的对我笑着。“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到了这里只有一个人说话算数,可惜这个人不是你,我知道你能算出谁赢谁输,可这里既然是我的地盘,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你相术再了得又怎么样,我让谁输谁就得输,当然,除非你能想出办法改变拳赛的输赢。”
“这样的拳赛我们不赌!”萧连山愤恨的说。
“那就更简单了。”
锋利的刀刃已经靠近捆绑在越千玲身上最后一根绳子,容亦的手抬着,但并没放下去,似乎他现在很喜欢看见我慌乱的表情,只要他的手指弯曲下去,越千玲就会从几十米高的空中掉落在我面前,后面的场景我不敢去想。
萧连山满脸的怒火和无助,旁边的陈婕咬着嘴唇心急如焚,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越千玲今天真遭遇不测,这里每一个人我都会让他们给越千玲陪葬。
我抬头看着没多少力气的越千玲,或许她也意识到什么,慢慢的目光中没有了绝望,很柔和的看着我,似乎在宽慰我,她的嘴虽然被胶带帖子,可看她的表情,我相信她的嘴角在对我上翘,我心里一片寒凉。
我用余光瞟着容亦那决定越千玲生死的手指,正慢慢打算向下弯曲,我的心随着他手指往下沉,可刚曲了一点就停住了,从外面进来一个手下,面色很惊慌,急急忙忙走到容亦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然后我看见容亦的眉头皱了起来,略微弯曲的手指慢慢直了起来,楼顶上的人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指令,刀刃一直停在越千玲右手的绳子上。
“来了几个人?”容亦的声音有些迟疑。
“一个。”手下很肯定的回答。
容亦沉默了半天后,手指在椅子上有节律的敲击几下,吸了口气。
“让他进来。”
我明显能看出来,容亦的表情里充满了疑惑还夹杂着一丝担心,今天从我见到他开始,一直挂在容亦脸上自信阴冷的笑容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用指头敲击这椅子的扶手,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到底什么人可以让有恃无恐的容亦担心成这样?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我能发现容亦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在椅子上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有些不舒服,心烦意乱以至于他敲击扶手的节律越来越紊乱。
等我怀着疑问抬头向外面看去时,厚厚的布帘被掀开,光线直直的透了进来,阳光下容亦被进来的人长长的影子笼罩着,像一个狭小幽闭的灵柩,容亦萎靡无力的倾斜在当中。
阳光迎面而来,我也看不清进来人的脸,直到他到我面前,我第一时间没有想起他的名字,但我记起了他的面相。
五岳朝归,左颧为东岳,右颧为西岳,额为南岳,地阁为北岳,鼻为中岳,此五岳欲其朝归,拱直丰隆,今世钱财自旺。
金蟾衔钱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