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都市妖奇谈 > 第617节 >

第617节


  张格跪在地上大叫:“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发发慈悲收下我。天劫我都过了,天都不罚我了,您就饶了我吧……”
  可是换来的只是南羽一句虚无飘渺的“好自为知……”
  ※※※
  青年讲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书生问:“那么后来呢?”
  “什么后来?”
  “张大狗的后来啊?他过了天劫,是不是就成仙了呢?”
  “那怎么可能。”青年无声一笑,“他造了那么多孽,要是这样都能成仙,还有什么天理,他被师门所弃,家族中的后辈又不敢认他这个怪物,无亲无友,无家无舍,无非是象一抹游魂一样在这个世上流荡罢了。”
  听到这里,那个青年道士冷笑一声:“说的好听,真相其实是他依旧不知悔改,四处惹事生非,时不时还化作金毛犼,弄得所到之处大旱,民不聊生才对!”
  青年叹口气说:“张格第一次化身金毛犼,不过是为了救师心急之下偶然为之,从那之后便没有那个能力了,他又修炼了几百年,直到不久前,为了与一只水怪打斗,才忽然又可以变幻成金毛犼,你说他时不时这样害人,未免……唉……”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青年道士还要说什么,白道士忙一拉他,他才咽了回去,依旧愤愤地坐着。
  青年停了片刻试探着问:“师父,她老人家可是也来了?”
  青年道士马上给他一个白眼:“你叫谁师父?阁下的师父我们可不认识!”
  青年依旧只是叹息:“那个水妖盘据此地,不知道吞没了多少过往船只,吃了多少无辜的生灵,而且还以河神自居,向人们索要少女作为祭品,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
  “也不知道一个水妖和几年大旱,哪一个造的孽更小些。”那个青年道士还是没好气地回答。
  青年一再忍让,见他还是这样,也有些生气了,站起来一甩衣袖,不再说话便扬长而去。青年道士见他要走,猛地站起来,却被白道士一把拉住,叱道:“师弟,不准莽撞。”
  白道士看起来老实巴交,果然也是个不愿意惹事的,青年道士倒听他的话,又一屁股坐下,他们师兄弟从这刻起便不再开口。
  那个书生也不和他们说话,只是不住地招呼过往行人坐下,他也不时给他们师兄弟续水。不知道路边又走过多少人,他们陪着书生又听了多少个故事,品味了多少段人世悲歌,燥热的空气中,忽然有丝丝的凉风夹杂了进来,不多一会,天上仿佛笼上了一层雾气,雾气渐浓,阳光被雾挡的渐弱,须臾,那层雾气竟形成了云层,云层片刻之间便由白变黑,在空中拥挤翻天覆地滚,空气之中一下子就含上了满满的湿意。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不知从哪里先传来这样的欢呼,欢呼越来越响亮,直到布满了每一个角落。书生连忙开始收拾东西,可是还不等他把壶碗之类都装起来,大雨已经在几声雷声之中降下了大地。
  两个道士相互看着,脸上都是惊喜之色,“不愧是师父,果然……”青年道士话还没说完,便收住了口,看看书生,伸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雨伞递给了他,然后他们师兄弟竟然相挽冒雨而去,不一会,在茫茫雨幕之中便消失了踪影。
  就在此时,刚讲完故事的那个青年已经到了河对岸的一处山头,在他身前不远处,是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道姑。青年双膝跪倒,向道姑施了个大礼,道姑闪向一边不受,两人一立一跪交谈了数句,不管那个青年连连哀求,道姑足下生云,竟然破空而去。
  青年僵跪在地,良久,仰首向天,脸上浑然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三个故事之行路难》完)
  写在三个故事后面的话
  不知不觉中,开始写这个系列已经五个年头了,这五年中,不论是我的写作状态还是生活环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值得庆幸的是,我毕竟一直坚持了下来。这个故事,写的是都市中生活的一群妖怪的平常日子,喜怒哀乐,但是追述这些故事的渊源,依旧是来自那些我自幼喜欢读的古代笔记体小说,正是那些妖怪鬼狐的故事,从小伴随着我长大,也是这些故事,给我打开了一扇完全不一样的窗口,以至于有了现在的。
  可是在我心底,还是有着一种想要更接近那些古代小说中的故事的渴望,于是,就有了三个故事。
  这三个故事与的正文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想要尝试一种新的叙述故事的方法的产物。
  我不知道这三个故事最后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但是我真的写得挺辛苦的……原因是它是在保证正文和捉鬼实习生的创作的夹缝中完成的(我居然还能把它写完了,真是奇迹啊)。
  因为这样,这个显得仓促的故事里面也就有着不少的漏洞和错别字,可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去修改了,等到年后,我一定把它们从头整理一次,真的,这次我保证!

月亮里的眼睛
  所谓的结婚,就是一男一女一对情人(其实按照传统习惯,他们在这个时候往往已经注册登记,早就是法律上承认的合法夫妻了),可是为了让双方的长辈、亲威、朋友、同事……一大堆人高兴,这对夫妻还是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从早到晚地陪笑敬酒,看着别人大吃大喝,自己却要饿着肚子到深夜。更别说婚礼前期还要有长达数月的准备工作,从房屋的购买装修,到家俱摆设,锅碗瓢盆……后期还有长达数小时的闹洞房节目……总知那些兴高采烈的婚礼参加者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时,这对新婚夫妻也终于垮了下来。
  “啊嚏!啊嚏!”
  林小羽现在缩在沙发上,裹在一条毯子中,一边打喷嚏,鼻子,一边双手紧紧捧着一大杯热水,而刚脱下来的礼服就胡乱堆在脚边,严韦行坐在她旁边,正小心地从她头上帮她取下那些发饰、夹子什么的装饰品。
  “啊嚏,啊嚏……新婚之夜,呜呜呜……”林小羽委屈地抱怨着,“我这个新娘子好可怜啊……”
  “叫你不要穿露肩的礼服不听,这下感冒了吧。”严韦行递过一根体温计。
  “谁知道拍个照要在风里站那么久……”林小羽又打个喷嚏,乖乖地开始量体温,她和严书行计划的结婚旅行是她梦想已久的九寨沟,她可不想因为这次着凉错过良机,几分钟后她把体温计举到眼前一看,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没事,不发烧。”
  严韦行在她身边坐下,冲她勾勾手指。
  林小羽摇着头把拿着温度计的手藏到身后,讨好地笑着:“不发烧,真的不烧。”
  严韦行把自己的额头贴上林小羽地额头说:“真的……”一只手飞过地把体温计拿了过去,“三十八度二,还不发烧?”他一把把林小羽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又替她盖上被子,俯在她说:“从现在起,不准接电话、看窗外、出门、照镜子……在烧退之前床都不准下!”
  “韦行……”林小羽可怜兮兮地叫。
  严韦行自己也脱鞋上床,躺在她身边:“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的!”
  “韦行……老公,亲爱的、甜心……你不能这么残忍,我真的很想去九寨沟……”林小羽抱着他的胳膊哀求。
  严韦行替她理理头发,掖掖被子:“那就乖乖睡觉,快点好起来……闭上眼,快睡……我给你唱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在严韦行没腔没调的歌声和渐渐响起的奇诡声音中,林小羽慢慢睡着……
  林小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样的体质的,是一出生就这样?还是自己三岁时高烧十余天之后?总之她自己发现这一切,是上小学一年级时的那次高烧。
  林小羽躺在自己家里时,迷迷糊糊中总有一条手臂拥着她的头,那是一条白皙的手臂,林小羽知道,那即不是妈妈的,也不是姥姥的手,因为她曾经四处张望过是谁这么紧地抱自己,却只看见了手臂──只有手臂而已。
  那条手臂或者把林小羽的脖子勒的越来越紧,或者捂住她的头让她看不见也听不见……林小羽怎么挣扎也没用,病也就一天天重起来,至到被送进了医院。
  林小羽住院之后,那条白色的手臂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脚步和耳语声,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只要她一闭上眼,就觉得自己好象置身在闹市中一样,还不时有小孩子来拉着她的手,非要她一起出去玩,但是一睁开眼,只有黑漆漆的病房和睡在旁边的母亲。
  等林小羽好了之后把这些经历告诉家人,母亲虽然将信将疑,却还是不知从哪里弄了个金佛让林小羽整天戴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小羽自己也把那些经历当做了高烧中的幻觉,可是当她每次发烧,这种“幻觉”都会出现时,她才明白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