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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叶双儿趁着鸡汤尚滚烫不能喝的时候,也到了那书房之中,提笔在纸上写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白之冤,以死明志。”这十六个大字,写完后是伏案大哭……鹏儿那孩子被叶双儿留在院中独自玩耍,也不见他娘来陪他玩。这孩子撅着小嘴就回屋了,进屋看见满桌的菜肴,小家伙顺着椅子往上爬。
  桌子盛着的那碗鸡汤也不是很烫了,鹏儿拿起就喝。喝着两口觉着苦就把碗放在桌子上了,功夫不大孩子就觉口渴肚子疼。想喝水又够不着茶壶。急的是哇哇大哭,口耳眼鼻七窍之中那血可就下来了。孩子就知道口渴浑身难受,挣扎着到了两三步的天井水井旁。学着平日之中叶双儿的样扔下水桶,这水桶没提上来那孩子倒是栽井里去了……
  叶双儿在书斋内听得儿子的哭声才猛然惊醒,擦拭泪水赶到楼下却寻不到鹏儿。料想定是被陆云霄给带走了,那休书所说自己不守妇道,鲜耻寡廉如针扎在心。叶双儿端起那鸡汤泪如泉涌,自己就这么死了那永远都背上了荡妇的罪名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叶双儿把满桌的酒菜都收拾了,从厢房内拿出了三尺来长的麻绳,匆匆关上了房门,她这是要到郑为民家去上门吊。
  这上门吊在南宋来说大凡有着两个意思,一为明志二为报怨。明志大都是蒙受了与人有染的不白之冤的女子,吊死在那男人家门上以示自己的清白。报怨是指今生的冤屈自己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唯有死你家门外化成鬼来索命了。
  那土地公说到这里就打止了,尴尬的对陈梦生道:“上仙,这后来怎么样了,我这小小土地神就不知道了。”
  陈梦生也知道土地神神职低微,管的只是一方水土,很多地方连个土地庙都没有。当下问了那郑为民大致的所在,送别了土地公去寻访那卖糖人郑为民去了。
  湖州府东郊二十里之外,有一村庄名叫后庄。水田荷塘是星罗密布,现在已是正值初秋荷塘之中荷香叶茂,莲蓬累累。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划着小舟穿棱在荷塘里,真是好一副江南采莲图啊。
  郑为民的家前有水田后有荷塘但是水田似乎很久无人打理了都长出了荒草,陈梦生打门许久之后才听到屋里有人应声。开门之人是个三十来岁目光呆滞的黑瘦男子。
  “你找谁?”
  “敢问这是郑为民的家吗?”
  “我就是郑为民,你是我作甚?”
  “我找你只为了问那叶双儿之事,潜园陆家凶宅闹鬼。郑为民你不会不知道吧?”陈梦生声音不高却把黑瘦男子惊的是面如土色……
  “我……我……,真的没再见过双儿了啊,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郑为民一脸无奈的说。
  陈梦生知道这郑为民不象是做作而是真情流露,可是土地公说叶双儿是到郑为民家来上门吊的,那也一定是假不了啊,这件事定有蹊跷。
  “叶双儿吊死在你家门前,此事你竟会不知道?”
  “什么?双儿死了?……”郑为民闻叶双儿已死的噩耗时,整个人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第51章:节外生枝
  
  陈梦生忙扶住郑为民架着回了屋,一阵拍胸捶背之后。那郑为民才悠悠醒来,想到叶双儿已死是放声大哭。
  等那郑为民哭罢后,陈梦生才问道:“二月之前的端阳节你可还想的发生了什么吗?”
  郑为民失魂落魄喃喃道:“那又岂是能忘记的……”
  那日我正抱着鹏儿给你吃糖,不料陆云霄怒气冲冲的过来,不由分说就是打了鹏儿一个巴掌拖着孩子进了潜园。我想去找陆云霄解释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我拍了很久的门,里面只听见鹏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我就在潜园外等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吧。那陆云霄满脸铁青的出来了,看见我就是一声冷哼。我就过去和他解释。他非但不听我说的还出言相讥,说什么我这是做贼心虚,我只好挑着挑子远远的跟着他,一直跟到湖州府仪凤桥的醉仙酒楼。我身上没带多少的银子就在醉仙酒楼外等他出来再和他解释了。我记得陆云霄一直是到了晚上的二更天,才喝的是烂醉如泥被醉仙酒楼的伙计给架出来的。我看见伙计帮他叫了一辆驴车,还吩咐了赶车的伙计去潜园。车把式是个十来岁的小伙子就驾车而去了。
  “那后来呢?”陈梦生问道。
  “后来我就赶不上那驴车,就只好回家了啊。到了庄子上却听说打更的三大爷死在我家的门口,当时已经是四更天了。三大爷的死尸也早已经让他们的家里人抬回去了,我自己都是满是烦恼的人也就没去问三大爷的事。”
  陈梦生听着怎么有出了人命,蹙眉久久无语心里琢磨着这个三大爷死的有些蹊跷,是突然的猝死?还是看见了什么?
  “那你后来可曾看见过陆云霄?”
  “没,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你难道不知道潜园的陆宅有闹鬼的事吗?”
  “我我,第二天去陆宅已经是楼去人空了,我只在陆宅的书斋里看见了这个。”郑为民从席子下拿出了一张写有叶双儿绝命书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白之冤,以死明志。”这十六个大字。
  陈梦生问:“你就没有找过叶双儿?”
  “我天天在找,这两个月里我跑遍了湖州府和绍兴府。好不容易找到了陆云霄教书的私塾,可是人家说陆云霄根本就没回去过啊。我原想是陆云霄回潜园之后把叶双儿带走了,没想到双儿她死了,她死了。是我害了她啊,是我害了她啊”郑为民说到这里又是捶胸顿足失声痛哭起来。
  陈梦生摇头叹气的走出了郑为民家时,天已经是晌午了。后庄上有着几个孩子在地里抓蟋蟀,陈梦生悄悄的走了过去帮着几个孩子翻开那些大石头,孩子们抓住了蟋蟀对陈梦生很是感激,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个不停。陈梦生笑着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打更的三大爷家住在哪里啊?”
  “我知道。”
  “我知道。”
  “东面第三家,枣红大门的就是。”几个孩子抢着回答者陈梦生,搞的陈梦生都不知道听谁好了。
  三大爷在后庄也能算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了,人都死了两个月了可是后庄一提到这个老人家都是由衷的叹息。陈梦生来到了村东的第三户枣红木门的人家,抬手打门,院里就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来开门。
  “先生你找谁?”
  “我是来这里游玩赏荷的,一时口渴想讨碗水喝。”
  “奶奶,奶奶。有个过路人想讨水喝。”小姑娘回头问道。
  “细丫头,那就让人家进来喝口水坐下歇一会嘛。”
  陈梦生进了院,看见一位白发苍苍带着孝的老妇正带着五六个孩子正在凉棚里拨莲子。地上放着两张竹匾面里放有拨好的莲子,几个孩子正伸手去拿旁边堆的象座小山似的莲蓬,孩子们不时的看着陈梦生这个陌生人。
  老妇道:“细丫头,还不快给客人倒碗莲子茶啊。”
  陈梦生向老妇人作揖谢过,不一会那陈子里最大的女孩端出了一海碗的莲子茶,递给了陈梦生。
  陈梦生喝了一口莲子茶,七分的甘甜中带着三分的苦涩,苦涩过后是一丝清新,满口生冿无味无穷。陈梦生开始帮着老人拨起了莲子一边唠起了家常。
  “大娘,你贵姓?今年多少高寿啊?”
  “呵呵,这位客管。老身免贵姓秦,今年六十有六了。”
  “家中有些什么人啊?”